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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服装展的日子一天天的接近,舒梅和罗森的的感情也步人稳定阶段。
尤其最近舒梅开始着手缝制作品,罗森便邀她一道来他的工作室工作,两人朝夕相处,感情日渐浓蜜。
今天也如往常一般,舒梅下了课就拎着两盒便当,来到了工作室。
“哎呀!舒梅,你来啦!”林助理一看到出现在玻璃门边的娇小身影,便上即热情的趋上前去。
“嗨!林姊。”舒梅也大方的打招呼。近来她天天都往这里跑,与林姊已是相当的熟稔了。林姊是个活泼开朗又热情的人,说话直且有点孩子气,她很喜欢她。
“什么呀!又吃便当?”她一看见舒梅手上拎着的东西,整个眉头都皱起来了,不满的发着牢骚。“都已经吃了两个星期了,还不腻吗?”
“没办法,越来越忙了啊!”舒梅浅笑回道。
其实忙的人只有她而已,本来是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她都是等工作结束,回家才随便找些东西来果腹。
可是后来被罗森发现了,不容分便要扣她上馆子,可她真的是没有时间,他才勉强答应让她吃便当。想当然,他自是奉陪到底了,于是两人一起度过了两个礼拜的吃便当生活。
看林姊嫌恶的表情,她微微一笑。
连光是看而没有吃的林姊都受不了,天天吃的罗森想必更无法忍耐吧!可是他却一声不吭,每天仍是笑眯咪的陪她一起啃便当,半句怨言都没有。
想到这里,舒梅不由得深为感动。
这时,罗森从他的工作间探出头来。“舒梅,你来啦!怎么不快进来!”
林助理听了马上故意道:“哎哟!才陪我聊个天,耽搁了点时间,你就等不及啦?真是!又不是不让你们两个见面,你急什么?”
罗森被中心事,脸上一红。
舒梅不忍见他被亏,忙道:“林姊,你别闹啦!”
“好好好,不打扰你们小两口相处了。喂!老板,我要下班啦!”
“好,明天见。”快走吧你!罗森暗忖。
“拜啦!舒梅,你也是。”她俐落的背起包包,来到门口。
“嗯,再见了。”
林助理朝她笑了笑,却对罗森扮了个鬼脸。“我要和我男朋友去吃大餐啦!再见。”趾高气扬的推开门走。
罗森自是听出了她在挖苦自己只能留下来吃便当的事实,不以为意的一笑,将门敞开,对舒梅道:“进来吧!”
舒梅走进去,在经过他身畔时低声了句:“对不起。”
“怎么了?为什么道歉?”
“我害你只能每天陪我吃便当。”林助理那番话中的意思,她自然也听出来了。
罗森失笑道:“这有什么!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咧!”
舒梅只是低头不语。
他放柔了眼,伸出手抬起她的小脸,轻道:“那人向来都是这样的,你不必去在意她的话。”
“可她的是事实啊!让你陪我吃了两个礼拜的便当,我真的很过意不去。”她小声地道。
“吃便当没什么不好啊!我以前念书的时候,还曾经吃了一个月的法国面包呢!便当算很不错了。”他安慰她道,反正他对吃也不大注重,只要能得饱肚子就好了。
舒梅总算笑了,却不是因为他不嫌弃她的便当,而是他的温柔。
他真的对她好好。
“我们明天去吃餐厅吧!你说好不好!”“咦!可是你不是要忙吗!”
“总要休息一下啊!而且天天吃便当,我也吃腻了。”其实并不会,可是她若不这么说,他就不会爽快的答应了。
“这样啊!好吧!那明天我去接你下课,我们找近一点的餐厅,这样也比较省时。”果然一听她腻了,他立即应允,同时还顾虑到了时间上的问题。
“嗯。”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他总是凡事以她为优先。
有这样的男朋友,她真是太幸福了。
“好了。”罗森接过她手上装着便当的塑胶袋,微笑道:“去洗个手,等会儿我们来吃便当。”
“好。”她听话的放下背包,走进洗手间,将自己稍微梳洗了一下,弄得干干净净,这才回到桌前。
这时罗森已把餐具都准备好了,她便坐到他身旁,两人有有笑的用起晚餮。
解决了民生问题,认真的舒梅就开始工作了,他们婚纱组每人总共要交出三件作品,她已经完成了其中的两件,今天的工作是最后一件的头纱,由于是重点部分,她做得格外仔细。
罗森因为要陪她,所以本来并不是那么赶的工作,也在他的工作量下,效率高得惊人,原本预定三个月之后才要交出去的婚纱,如今也只剩下两件裙摆的部分等着缝了。
时间就在静默中飞快的流逝,等到舒梅觉得累了而打算起身休息一下时,一杯冒着热气和香醇气息的蓝山咖啡就刚好出现在她跟前。
“休息一下吧!”他将咖啡遮给她。
“谢谢,我正觉得有点累了呢!”她微笑接过。
每次都是这样,即使她不说,他也会细心的知道她已经累了而适时送上一杯咖啡。
将马克林捧在手心,那暖呼呼的感觉似乎借由手心传遮到心坎里去了。这就是他的温柔呵!
“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出神。”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轻轻按摩着她僵硬的肩膀。
啊!舒服!她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往他怀中更靠近了些。“在想你。”
感觉到他复在她肩上的手停顿了一下,她微微一笑,不用回头也知道他的脸现在一定红了。
“是真的。”她低道。“我觉得自己好幸运,能够遇见你。”
“不!我才是!”他急忙道“我才是幸运的那一个。”他竟能够拥有她,这种幸运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哦!”他的声音听起来仍有些不稳呢!呵呵!“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啊!”论家世,她没有显赫的背景;要个性,也不算特别突出;至于容貌,那更是普通!
这样的她,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他的注意了。
“你这样觉得!”他缓缓地道:“可是在我心里,你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婚礼上?”
她点点头。“记得啊!”“那次我一眼看到你,心里就在想:这个女孩真是与众不同!结果那一次就把你记住了,我其实是很不会记人的,尤其是女人。”
“为什么?”她好奇地问。
“我觉得长得都一样啊!除非熟了以后才比较能分辨出其中的不同。”
“不会吧?”她睁大了眼,笑问:“难道你没见过一些特别漂亮的美女吗?”
“就算有,也只是惊鸿一瞥,看过就忘了。”他忽地把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那一双彷佛会勾人心魂的眼睛直直凝着她。“只有你,才是我一眼就记得的女人。”
“然后呢?不会因为这样就来追我吧?”
“当然不是!”他急忙解释,深怕她误会他的诚意。“是后来相处过后,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没有你,只要一见面,我就忍不住希望时间永远停在那里,我是真心喜欢你,才会来追你的,并不是一时玩玩而已,我要的是一辈子!”
舒梅因他这赤裸的告白而楞住了,想她不过说了句玩笑话,他竟然就那么认真,急着对她表明心意。
他真的是很用心地在对待她的
罗森继续说道:“我不想玩什么爱情游戏,我是认真的,舒梅,你了解吗!”
舒梅没有回答,只是笑,慵懒的枕在他胸前,小手有意无意地玩弄着他衬衫上的扣子。
他敢打赌,此刻她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诱人,紧拥着她,他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唇
舒梅初时还有些羞,到后来就大胆了起来,热情的回吻他,两人一个重心不稳,双双倒在沙发上。
“舒梅”许久他低哑的唤道。
“嗯!”她应了声那发自喉头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娇媚。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没亲耳听到她的回答,他总是不安心。
舒梅一怔,随即笑出来,轻轻颤动的身躯不时摩擦着他,引得他一阵热血沸腾。
罗森在心里呻吟了一声,原想起身离开,怕再待下去他会忍不住当场爆发,没想到在这时舒梅却伸出了她一双雪白的臂膀,环住了他的颈项。
“我也是认真的。”
罗森呆了。她什么!他可有听错!
见他一脸呆滞,似乎还没回过神来,舒梅又笑了,伏在他颈间很轻但很坚定地说道:“因为你值得我认真。”
就这短短的一句,轻易地点燃他体内所有的热情,他猛地俯身吻住她,这次的吻有着激狂的味道,异于之前克制且带点小心翼翼的轻吻,是个真的、完全的、倾尽所有感情的、全心全意不受半点压抑的吻。
一个引爆点!
他开始抚摸她,大掌溜进了她的衣衫,摩挲着她光滑的背脊,顺着中央那道细致圆润的凹线一路向下延伸,直至她的腰部。
当他正要继续往下滑去时,舒梅突然轻吟了声,被他压在身下的娇躯不安的动了动,瞬间将他陷溺深沼中的灵魂拉拔了出来。
“抱歉,一时克制不住。”他撑起上半身,声音仍旧瘟痖“我压疼你了吗!”
舒梅涨红着脸,羞怯地点了点头“你好重。”
“是吗?”他浅笑,坐直了身子,看到她的头发遮住了她大半边的脸,便伸出一只手怜惜地将她的秀发给梳拢,激昂的情绪已渐趋平缓。“可是你总要习惯的。”
他这话中的强烈暗示听得舒梅大羞,转了个身把脸蛋藏进椅背,嗔道:“讨厌!”
罗森笑了,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坐到他腿上,吻着她的面颊。
“我真爱你这模样。”
“讨厌!不要看!”她推开他纠缠不清的唇,用手住了脸。
他也由得她去,展臂搂住她的纤腰,却不再言语,许久都静静的不出声。
舒梅察觉了他的沉默,疑惑的松开手抬眼望向他。
他接收到了她的视线,给她一个温暖的微笑,轻唤:“舒梅。”
“什么?”
“本来我是想等你毕业的,可是现在我想,我有点等不及了”
舒梅一怔,瞬间彷佛意会到了他话里的意思,却在下一刻又模糊了起来,愣愣地反问:“等不及什么?”
“等不及要把你娶回家。”他直接且简明地道。
她立即呆在当场,许久都作不得声,好一会儿才艰难的吐出话来“真的假的?你别闹我!”
他微微一笑,以坚定且真诚的眼凝着她。“真的,我不是在开玩笑。”他放开她的腰,改握住她的手。“嫁给我,好吗?”
这回她也不再认为他是闹着她玩的了,受到的吓却更大。
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啊!
“你这可是在跟我求婚!”
她那惊震的样子让罗森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但他很快的就抛开了,依然保持着宠溺的笑容道:“是啊!看不出来吗?”
“看是看得出来,可是我我没想到这么快”她紧张得都结巴了。
“快?我还觉得慢了呢!”他笑道,眼却黯淡了下来。“不要紧的,你别紧张,你还没有准备好是不是!”她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准备好!他根本是毫无预警的就提出来了呀!他们交往也才没多久,她根本没想到那么远。
当然,她心里已是认定了他,可是这种事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妥当吧!
“这样啊”他看起来似乎很失落,但仍是打起了精来面对她。“我知道了,不勉强。”
“对不起”
他笑了笑。“不必道歉,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啊!倒是我,突然讲这个吓到你了,对不起。”
她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看着笑得有些勉强的他,她很清楚的知道这时即使自己得再多也是无用,她还是无可避免的伤了他。
她不想的,她真的不想,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是很爱他没错,可是谈到结婚,实在是太快了!教她措手不及!怎么说她都还只是个学生而已啊!
罗森不忍逼她,让她为难,因此就算自己心里再不好受,他仍是放开了她站起身来。“好了,工作吧!”迳自走到工作桌前。
舒梅怔怔地望着他,默默无语,好一会儿才回到剪裁台前,继续刚才的工作。可是,不知怎地,剪着剪着,她的心情突然低落了起来。
刚刚他那种情,让她越想越难过,他对她那么好,她还这样伤他的心,看他落寞的眼,她篾乎想不顾一切的点头答应。
但不行啊!
究竟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两个人都不受伤?
昨天的气氛不太好,本来舒梅以为他今天是不会来接她的了,所以当她看到停在校门口的那辆轿车时,心情蓦地大好,感动就像水球破掉般涌了出来。
她扬起唇角,加快脚步走到他身边。
“下课了?”他低问,一派温柔,彷佛昨天的一切不曾发生过。
“嗯,你等多久了?”
“没有很久。累吗?”他接过她手上看起来颇沉重的提袋,放进后座。
“不会,只是热了点。”她笑了笑。
“车子里有冷气,快进去吧!”他打开车门让她先进去,自己随后也坐了上来。“晚餐你想吃什么?”
她想了想。“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呢?”她轻声问着,两颗如黑王般晶灿的眼睛对上他的。
罗森一呆。
她巧笑倩兮、柔声询问他的样子,让他忆起了他们第二次的相遇,那时,他是单方面的倾慕,可现在,他可以大大方方的宠她、爱她,将她拥在怀中恣意怜惜。
他很幸福了,该知足了,昨天真不该说出那些话,惹得她心中有疙瘩,徒将气氛搞砸。
“那么,去吃日本料理好吗?”他问。
不能再那样心急了,他告诉自己。纵使心里再怎么渴望她,一切还是得慢慢来,他不让她有任何的压力。他是希望她快乐的,而他也一直朝这方面在努力,怎能放任自己它给破坏掉呢?不行的!他得振作!
“好啊!”她应道,突然想起有东西要给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浅紫色飘散着淡雅香的信封,送到他面前。“喏!给你的。”
他接了过来,有点期待,却没有马上打开。“什么东西?”
舒梅笑得甜甜地道:“你拆开来看看。”
罗森依吉将里头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张邀请卡。
舒梅凑近他“这是我们服装展的邀请卡,时间是下下个礼拜五的晚上六点,你有空吗?”
他笑道:“有,当然有,我怎么会错过呢!”
他记得曾听她过他们这次的服装展并没有请模特儿,所有展示的衣服全由设计者亲自穿着,这几天他看她所缝制的婚纱,几乎已能想像穿在她身上的模样,她的气质本来就与一般人不同,再加上她自己的设计,想必更能衬托出她独特的味道,到时衣服穿到她身上,或许显现出来的效果会比他所能想像的超出好价钱也不一定呢!
到底会是怎样的一番风情呢!他等不及想看了。
“怎么啦!想什么这么出神呢?”她看他发怔了好久,还不时伴随着傻笑,忍不住开口问道。
“啊!没什么,只是在想你穿婚纱的模样。”说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开动车子来分散注意。
舒梅心头一凛,也不愿去触碰这个敏感的话题,到时他要是旧事重提,自己可真不晓得要怎么回答了。毕竟她不想再教他伤心失望了,看他失落的样子,她比任何人都还要不好受,所以他若在此时提了出来,她肯定无法像上次那般坚定的拒绝他的要求。于是她以拙劣的伎俩岔开了话题“对了,我们要去哪里吃?”
罗森知道她的心意,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却没有什么,只道:“有一家叫上和园的日本料理店,口味很道地,就开在我工作室的附近而已,可以去那里。你觉得呢?”
“上和园吗?好啊!听说那里还不错,去吃吃看好了。”刚刚他是不是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要命!被他看出来了吗?
其实她也并不是讨厌他说要结婚的话,她只是怕自己不当的回答会伤了他,也怕自己禁不住他的苦苦哀求而答应下来。
她还不想那么早结婚啊!再说她爸妈也不会允许的。
庆幸的是,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大概他也知道如果提起此事,气氛就会变得不再那么地融洽,因此聊的尽是些不相干的琐事。
这就是他的体贴。
舒梅明白他都是为了不想让她为难,尽管自己再怎么难过也无所谓,他只要她开心就好。
这样的他,真的教她爱得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她多想向他证明,她的爱其实并不少于他。
看着专心开车的他,舒梅心里轻问罗森啊罗森,你知道吗?
偷闲一天所要付出的代价是:接下来连续几天没日没夜的赶工!
当然,这种事情可不能在罗森面前做,否则他肯定会押着她回家去休息,然后自己留下来帮她做本该是她来做的苦工。
所以她还是照常让他送她回家,等他离开之后,再挑灯夜战!结果不出三天,她白皙的肌肤上就多出了两个遮也遮不住的黑眼圈。加上最近他们开始彩排,工作量,每天顶多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累得舒梅几乎连话都要不出来了。
可是,为了不让罗森担心,她戴上了有着蓝色镜片的眼镜,打起精露出最美的笑容来面对他,今天也是如此。
“嗨!”
“舒梅,你来了。”罗森抬头看到那颗半探在门边的小小头颅,心中一喜,起身迎向她。“快进来。”
舒梅侧着身子走了进来,举起手中的袋子。“喏!今天吃水饺喔!”
“噢!是饺子啊!”他笑着接过袋子,将之放到桌上,然后再自然不过的伸手替她取下背包。
当背包的重量完全由她肩上转移到他手上时,他心下一凛,感觉上今天的背包要比以往又重上了许多,莫非是她的工作量一直在增加?偏偏她又一声不吭的,让他想问都无从问起。
可是今天,这重量
他心疼地望着那个走进洗手间的纤细身影,想不透在那小小身躯中究竟藏有多少傲骨。本想顺着她的心意,她不想,他也不勉强,但这会儿却不得不问个清楚了,他实在舍不得她吃苦。
才想着,洗手间里忽然传出好大“砰”的一声,他的心脏也跟着重重地震了一下。他惊跳起来,直直地冲进洗手间里。
“怎么了!舒梅。”看到她整个人蹲在洗手台前,他紧张的跪到她身边。
舒梅没有抬头,她双手捣着额角,哀叫道:“好痛喔!人家撞到头啦!”
本来她是想洗把脸提振提振精的,谁知竟会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前额很用力的撞上了镜子,疼得她眼泪都差点飙出来。
这时她的眼镜已经取下,罗森一眼就看到她那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加上她整个人精不济,一副没力的样子,想也知道她是因为太累了才会如此。
他半是不舍半是气恼的抱起她,走出去将她平放在沙发上,自己蹲在她跟前。
“撞到哪儿了?我瞧瞧。”尽管再怎么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还是先忍住了这口气,毕竟目前最重要的是她的伤。
舒梅放开了双手,只见白嫩光滑的额头上赫然出现一个好大的肿包,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这里,好痛。”
罗森霎时皱起眉头,起身道:“我去拿药油来给你揉揉,你等一下。”
“嗯。”她柔顺地点点头,额上那颗肿包刺痛得厉害,这下她的睡意全跑光了。
她也不知道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间就失去了意识,八成是太累了,连事做到一半都会睡着。
真希望他不要发现,就当她是不小心撞到的好了,不然要是被他知道了她每天都在不停地操劳,可有得他念了。
可惜的是,罗森并没有让她如愿。
当他拿来药油,一边帮她按揉的时候,一边开口问道:“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有好好休息?”
“呃”她不敢直他,心虚的低下头。“我忙嘛!”
他听了皱眉“忙也不是这等忙法,你老实说,这几天你都几点才睡!”
瞧他不是挺好看的脸色,她在此刻也不敢蒙他,只得从实招来“大概三、四点左右吧”
他横过来一眼,她立即知错的噤声。
“既然如此,你今天就先别做了,回去好好休息再来。”他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不行的。”她却三个字给轻柔的推了。
“为什么?”
“我会赶不完的,到时作品交不出来服装展就要开天窗了。”
“难道就这么任你熬夜下去!我办不到。”
“那也没有办法啊!”她叹道。
“怎么会没有办法!”他低叫,拿她可奈何。“只要你肯让我帮你。”
她听了,想也没想便摇头拒绝。“不。”
“舒梅!”
“你也明白的。”她淡淡地解释道:“如果不是我自己亲手做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我明白!可是,我不希望你熬夜。”
“那也是无可避免的。”
他真是拿她没辙了,完全被打败!可是这一次,说什么他也不会轻易妥协!“不行!”他沉声道:“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答应!”
舒梅不说话了,只是摇着头。
“熬夜很伤身的,你知不知道!”他捺着性子继续劝说。
“我知道,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难道你把课业看得比你自己的身体还重要?”
她看着他渐渐沉下的脸色,犹疑了一阵,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不!”他站起身。“我不会让你这么做。起来吧!我送你回去。”说完便伸手要去扶她。
舒梅虽是站了起来,却眉宇轻皱。“即使回家,我也会继续做的。”
罗森望着她,好一会儿都没说话,久久,他才开口道:“你存心要和我拗,是不是?”
见他动了怒,舒梅放柔了口气道:“我没想过要和你拗,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
“这其中并不包括熬夜。”
“但会熬夜是必然的。”
“舒梅!”他终于失了耐性。“不要了,走!”
舒梅没有动,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他发现她没跟上。
罗森回头过来,望着她。
“你为什么要这个样子!”她轻道。“我只是尽力想把我的工作做到最好,难道这样也错了?”
“别说了,回去吧!”他冷冷地道。
她不理,继续道:“我已经答应了要如期交出三件作品,这便是我的责任,做一个人,怎么可以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别说了。”
“倘若我交不出来,服装展势必得有所变动,到时便不只是我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会麻烦到很多人,这一点你想过没有?”
有!他怎么会没有?可她却固执得不要他帮!
“你不要再说了!”他低吼,片刻后见她没有声音,他就立即惊觉到自己的鲁莽,于是赶忙压低了音量,接了一句:“我只是担心你。”
“可是你也干涉我!”
她说什么!罗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怒极攻心,当下他冷笑一声“原来是我多事了,很好!你走吧!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管你。”
这句话,严重伤了舒梅的心。
他怎么能这么说!
心脏瞬间缩紧得有些喘不过气,可是她没有哭,只是一脸面无表情。
只听得她以沉稳冷漠的声音口道:“这样的关心,我也承受不起。”语落,她迅速收拾东西,随即夺门而出。
再也待不下去了!她怕再呆下去,她就要失去控制。
罗森手臂微微一动,似要伸展出去,但随即又回归原位静止不动。
走好了!这女人,他再也不要管她了!好心都给她当成驴肝肺,他做什么犯贱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简直气死人了!她一点也不懂得体谅他的苦心,他是心疼她,不忍她这般虐待自己的身子,才会处处管着她,谁知她竟然竟然如此地不知好歹!净说他干涉她。
去!也不想想他是为了谁,才如此苦口婆心,倘若换成了别人,他连一眼也懒得多瞧,哪会像这样担心这担心那的?
他干涉她好哇!那他干脆啥也别管,任由她去自生自灭好了!
一肚子闷气,他重重地坐到沙发上,动也不动。
直到过了许久,胸中的怒火这才终于有了平息的迹象。
想起她离去前那抹强忍着受伤的神色,他心一痛,举手捂住了眼,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
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罗森头痛欲裂的翻了个身,本不想理会,没想到电话响个不停,似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受不了的伸长了手拿起话筒“喂?”低哑的声音充分显示出他的不悦。
和舒梅吵了一架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瘫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由于心情始终无法平复,他破天荒的借酒浇愁,从冰箱中拿出不知摆了多久的啤酒仰头猛灌,解决了三瓶,他人也醉倒了,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直到这该死的电话铃声将他吵醒。
“罗大哥!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对方人气显然也大得很,劈头就是一句不客气的质问。
罗森钻起眉头,极力摆脱酒醉醒来的不适,低问:“舒维!”
“对啦!是我。”沈舒维不耐地道:“你快说,你跟我姊到底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还跟我装傻!”他哇哇大叫。“我姊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说话也不吃东西,连我叫她她也不理,她这反常的模样,你敢跟你没有关系?”
罗森没有回答他的问,只道:“她还在赶她的作品?”
沈舒维一呆,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及这个,侧耳倾听了下才回道:“大概吧!我听到她房里有缝纫机的声音。”
罗森默不作声,禁不住沈舒维的一再追问,他才淡淡地道:“我无话可说了。”
“无话可说!”沈舒维气得大叫“什么叫无话可说!你快给我从实招来!”
“舒维”
“别叫我!你到底做了什么惹我姊不高兴的事?她从没这么生气过!”每次事情只要一扯上他,老姊的反应就会由漫不经心变得特别在意,连一点难毛蒜皮的小事,也能教她挂在心上记好久。
她不是个会钻牛角尖的人,却每每因他而变得不像原先的她了,真的,他很不喜欢她这种转变!
以前的她,淡然娴雅,从不将一点小事放在心上,日子过得很是优闲快乐;可遇上他之后,就什么都变了,她开始会注意一些小细节,稍稍出了点差错,就闷在心里思来想去,半点也放不开,浑不似从前那般潇洒自在。
这样的她,日子怎么快乐得起来!情这种事情,实在是实在是
就像金庸小中说的,上口极甜,到得后来,却又苦了
就连他自己,也是一样的
“这件事情你别管,舒维。”
“我别管?”他冷笑几声。“倘若我姊好好的,我自是可以来个撒手不理;可她现在这个样子,我若不管,难道就这样任她难过下去!你也真狠得下心。”
面对他的嘲讽,罗森心一揪,幽幽地叹了口气。“总之,这件事很难去分谁对谁错,我也不跟你多说,你只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姊姊好,其他的,你就别多问了。”
“但”
“难道连我的话你也不相信了吗?”
电话那头没有应声,似乎是被他说服了,一会儿后,只听得沈舒维闷闷地道:“罗大哥,我相信你,可我姊姊她”
“就让她好好地想想吧!这段期间,麻烦你多帮我照顾她了。”
咦?咦?
沈舒维心一惊。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段期间”他都不来了吗!他没打算要和好!那他老姊怎么办!“这段期间”指的又是多久?
“嘟!嘟!嘟!”
电话切断的声音传来,沈舒维差点跳起来,急得直叫:“罗大哥!罗大哥!喂!喂?”
另一方没有任何的回应。
“真是的!”他气得甩下话筒。“搞什么嘛!”
事情吩咐完了,电话挂了就跑,连个来龙去脉也不好好跟他解释清楚,就这样顿指气使的。
真是要气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