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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我丈夫在犯着穷人乍富后最常见的错误,他身体力行着自己可以想象到的一切
所谓贵族的做派,以配合这突如其来的驸马身份。我对于他能做的只有彻头彻尾的沉默,
因为我最终意识到任何形式的交流只可能带来对于他更深刻的蔑视。家庭生活的名存实亡
反而培养了我对于政治与日俱增的热情,我府上逐渐聚集了一批真正才华横溢的年轻门客,
与他们通宵达旦地高谈阔论成为我最大的快乐源泉
1.武攸嗣府堂屋白天内景
武攸嗣身披一袭长袍,色彩艳丽得几乎显得有些不真实,像戏装。他盘腿坐于地上的
蒲团上闭着眼睛,脸上不时浮出略显夸张的表情。一个术士模样的人煞有介事地坐在他对
面,口中念念有词地为其发功。武攸嗣突然全身抖动起来,口歪目斜地好像中了邪,声带
上滚动着含混的喉音,太平恰好进入堂屋,眉头微耸略带惊奇地注视着这一幕。武攸嗣看
见太平,瞬间恢复正常,他忙站起身,语调热情亢奋。
武攸嗣:娘子回来了!你看我正练功,居然没看见你王姚,快起来见过公主!
王姚:拜见太平公主!
武攸嗣:这就是我跟你讲过的享誉京师的王姚大师!真神了,你不老说我爱出虚汗吗?
经他刚才这么一发功,顿觉轻爽多了,身若鸿翎啊!王师傅说我这属于阳火过剩,没什么
事儿太平,你不试试?真的管用!武攸嗣嘴中嘴叨着看着太平待答不理地坐在太
师椅上。
武攸嗣:哎哟太平,你可别觉得请王师傅来简单,等他发功的王公贵族都排满了,人
家王师傅这是给面子,一听说是太平公主,二话没说
太平:行了!我问你,怎么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仆人?
武位嗣我招的呀!驸马之家嘛,就得见个气派。免得让人笑话!
太平:一会儿都让他们回家,我不习惯
武攸嗣:不习惯,宫里不比这邪乎吗?怎么叫不习惯
太平:那我回宫里住不完了?都给我送走!
武攸嗣:得,送走,送走,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转向内仆)怎么都傻站着,
看茶呀,怎么这么没规矩?怪不得讨人烦
太平:你穿的是什么?
武攸嗣:怎么样,公主喜欢吗?我刚让采珍闻给做的,西域蚕丝啊这是,你看看这纹
理,你摸摸
太平:质地是不错,穿你身上就走了样儿赶紧脱了,你让我想起戏子,还是丑角
武攸嗣:哟,你不喜欢我还以为仆人上茶,茶香袅袅。武攸嗣嗅了嗅鼻子
武攸嗣:等会儿,不跟你们说过上玉片吗?下午喝玉片,晚上喝长恨水,怎么又
忘了?拿下去换!
太平:算了,哪那么多讲头儿(太平喝了一口茶,注意到王姚的眼睛自始至终没
离开过自己)你老看我干吗?
武攸嗣:嗅,王师傅这是给你相面,观察你贵体是否无恙
太平:谁让你看了?
武攸嗣:得,得,王师傅,别看了。坐,坐,饮茶,饮茶
太平:(放下茶杯)攸嗣,我失陪了!告诉膳房,今儿晚上加夜点,我有客人!
武攸嗣:啊?又有客人,这,这回得多少人啊?
太平:准备十个人左右的吧!
武攸嗣:十人?!。-行,十人,十人就十人吧!太平起身向外走。
王姓公主,您是阴火太盛!太平站住,转过头,盯着王姚,最终看着武攸嗣。
太平:攸嗣,从今往后,少带这些江湖骗子来家里,有病去找御医,你是驸马!明白
啦?
武攸嗣:这明白了!明白!太平刚一出门,武攸嗣一脸急切地问王姚。
武攸嗣:王师傅,什么阴火太盛?你看她真有毛病?
王姚:没毛病!大人也没有!要说毛病吗?“洞府幽凉恨斜阳”夫人这叫阴冷,峨嵋
医典上有记述这就是你们房事渐少的原因!
武攸嗣:那,有治吗?
王姚:有!我给您开个方子,叫“艳阳春”专治阴凉性冷,大人不妨给夫人试试!
武攸嗣:好,太好了!
2.武攸嗣府沙龙夜晚内景
众义士或坐或立,神色激昂。徐坚在其中侃侃而谈。
徐坚:当下大周朝廷有一弊二患!所谓一弊,就是酷吏弊,建朝初年,天下来雄四起,
四下野心蠢蠢欲动,圣上实行铁腕制裁。巩固统治地位是为明智之举,有情可原。如今
天下日趋平稳,朝内的矛盾亦不过是政见相左,于社稷无害,而酷吏制抑此扬彼,形成帮
派;再加之酷吏如周兴、来俊臣之流居功自傲,已成为一个新官僚阶层,并有了自己的政
治企望,顺我者吕,逆我者亡。近日市间发生多起冤案,大批有识耿直之士惨遭迫害,让
人忧心忡神,邓玄挺一案便是明证!如此下去,残酷反而成为为官之本,叫人不寒而栗!
众人点头称是。
太平:那徐大人,什么是二患?
徐坚:武三思的张扬为一患,公主的哥哥李旦的淡泊为一患!圣上龙体渐衰,我们面
临的又将是立谁为嗣的古老问题。圣上说过,自己称帝仅为临时权宜之计,以填补权力真
空。至于江山传入武李谁家,谁将来有能力谁将得此殊荣。
徐坚:不错,圣上说过此话,可那仅仅是理想而已。江山如今姓武,武家又人多势众,
如日中天,你指望谁会放弃到手的山河,拱手相让给异姓?这可不是一道圣旨可以轻易解
决的。连自家人立嗣都会互相倾轧,更不要说两家之争。
义士乙:旦不也被赐姓于武了吗?
徐坚:那又怎么样?他照旧流的是李家的血液,他就永远会是武家的眼中钉!况且,
能改姓武就能再改回姓李,只要权力在握,改姓易如反掌。
义士甲:旦早已声称与世无争,他的淡泊也早被世人所接受
各全没有人会永远像你那样真诚地相信这一事实,武三思是不会放过旦的;李家的拥
戴者也不会放过县,只要他活一天,他们就一天也不会放弃以他的名义复辟的努力!
3.武攸嗣府后院小屋夜晚内景武攸嗣正在一精致小秤上称药,聚精会神。桌上摊着药
方和数包中药,一侧恭立着丫环。
武攸嗣:芥枯草四钱,有了好,就差这最后的一剂了,经兰,经兰他满桌子
翻找着经兰。
常春:在这儿,大人
武攸嗣:好,还是你眼尖,我这眼睛都酸了武攸嗣似乎总找不准重量,称来称去,
他最终有些不耐烦。
武攸嗣:你来,你来,要二钱常春做得很熟练,顷刻便加好了剂量。
武攸嗣:不错,还是你行好,拿碗来,去煮吧!中火,要不停地搅动。
常春:是!常春向外走,被武攸嗣叫住。
武攸嗣:等会儿,你叫什么?
常春:常春!
武攸嗣:好,常春,以后的药都归你煮,我看你心挺细的!
常春:谢大人!她定定地看着武攸嗣不出声儿。
武攸嗣:怎么了,你,看什么?
常春:您,嘴边儿-,-常春示意武攸嗣嘴边儿有物。
武攸嗣(擦拭着)哪边?这边还有吗?
常春还有!
武攸嗣还有吗?常春点头。
武攸嗣:那过来帮我擦了啊!常春过来帮武攸嗣仔细地擦脸,购正好顶着武攸嗣的眼
睛,武攸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闭上眼睛。
常春:好了!
武攸嗣:(自我解嘲)妈的,药都配疯了,弄得满股药渣地—-好了,你去吧,别偷
喝啊,这可是仙药,当心吃出事来!
8.武攸嗣府庭院在晚外天
一片静监。太平走来,好奇地望着在院中双目紧闭、盘腿打坐的武攸嗣。她没有打扰
他,绕开走远。或依嗣睁开眼,眼中有一丝悲凉。他望着太平进展,影子在渐亮的烛光下
逐渐清晰起来。他走到太平门口,刚想敲门,又住了手。屋内鸦雀无声,他继而转过身懊
丧地坐在台阶上,把脸埋在掌心,再抬起对,眼中居然有泪光闪动。他轻叹了一口气,坐
在台阶上望着空落的院子发呆。身后门响,挤出的光缆将武攸嗣我做一半儿,另一半儿仍
然在黑暗之中。武攸嗣惊慌地站起身,满脸堆笑。
武攸嗣:公主,对不起,我刚才打坐,没看见你,
太平:(一脸冰霜)你进来!
9武攸嗣府卧房夜晚内景
武攸嗣跟着太平进来,一脸唯诺。
太平:这是什么?太平指着桌上的药碗。
武攸嗣:药!补身子用的,我特意从。
太平:刚才那个王先生给开的?
武攸嗣:是!
太平:你实话告诉我,这是什么药?
武攸嗣:这叫“艳阳春”专为夫妻研制的。太平你不知道,这可是好药,由上等
的;
太平:别说了!太平烦躁地制止他,一脸无奈地走到窗前。武攸嗣呆呆地望
着她的背影。
太平:攸嗣,你是个好人,可我们之间。有问题。
武攸嗣:所以我请王先生来啊,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说你这叫阴冷,他说只要公主
吃了这副药,保准药到病除。还说,咱俩应该。
太平:我们之间不是这个问题。
武攸嗣:那还有什么问题!我这么随和体贴,哪会有什么其他问题。
太平:有!攸嗣,其实你并不懂我的心。
武攸嗣:怎么不懂!懂极了,你需要关怀,需要爱护,渴望温存,这些我都有!可你
得告诉我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哪儿做错了,哪儿得罪你了?公主,你一定要告诉我,
不对的地方我改,需要我做什么都行,就是别冷着我!
太平:攸闹,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是怕伤害你,你我之间不是靠吃一两副**就可以
解决的
武攸嗣:我不怕伤害!太平,说,你只管说,我其实很坚强的。**不对症,咱们换
别的,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呀!太平望着武攸嗣一胜的执拗,知道再说什么也已经没希望
了。
太平:(哭笑不得)攸嗣,那你就继续试你的**吧,这副不行,换下一副,反正你有
的是时间
10.刑部刑堂白天内景
气氛阴森恐怖,四壁上挂满刑具,发着残酷的光泽。审讯台后坐着武三思、武承嗣及
武攸嗣,不时有犯人的惨叫声从隔壁传来。
武攸嗣:神情恍惚,游离于二位哥哥的谈话之外。
武三思:。圣上最近是老了,你没看连眼神儿都不如过去活泛,脑子也慢了,知
道我为什么叫你们俩来吗?
武承嗣:请大哥赐教!
武三思:我们武家不过是并州小户,无根无基,能有今天全仗着圣上忍辱负重,一点
儿一点儿如履薄冰熬出来的。她为我们武家开了个好头儿,可眼下她老了,朝野上下又明
显的有人蠢蠢欲动,试图复辟李姓王朝,这不足为奇,大周刚建不过数载,根基还不牢靠
周兴:(入)报,武大人,他招了!
武三思:招了!好,斩!武三思俯下头用红叉子勾去一个名字。
武承嗣:大哥的意思我懂了,圣上只为我们开了个好头儿,江山最终归不归武家还要
看我们几个的造化。
武三思:造化?造化是自己争取来的,是该我们出击的时候了!圣上毕竟是妇人,女
性主政,从来都只是权宜之计,尽管她姓武,但仍难服于天下。如今武家混得有头脸的只
我们三人,所以最终完成易主大业,将江山永远收入武家祖庙的也只能靠我们兄弟三人
周兴:(入)武大人,又招了一个!
武三思:好!叫什么?
周兴:卢怀成,东宫厨子!
武三思:卢怀成?那可是个好手艺人,可惜了,杀!所以我们三个要团结,要结
成坚实的堡垒,以免江山旁落。要知道,一旦天下重新姓李,倒霉的首先是我们。
武承嗣:大哥你放心吧!你是我们的主心骨儿,小弟肝脑徐地,也要拥戴你!
武三思:你呢,攸嗣!哎,问你呢,三弟!武攸剔从恍他中猛醒。
武攸嗣:(敷衍)当然,当然!
武三思:什么当然!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武攸嗣:为,为什么?
武三思:因为你大小还是个驸马,虽然这驸马当得冤枉!
武攸嗣:我怎么冤枉?
武三思:怎么冤枉,我听说你府上最近养了不少漂亮小伙子你真是有其母必有其次,
宫里新设了一个控鹤府,公主家也有一个!
武攸嗣:大哥别瞎说,人家是聚在一起说艺谈诗,纵横天下事,这我都知道!
武三思:纵横天下事?是想谋反吧?
武攸嗣:谋反?他们谋的什么反?都是些文人墨客
武三思:不一定吧!旦怎么样?表面豁达宽容,实则浪子野心,连他都在谋反,你敢
保证你府上那些人不是在图谋不轨?
武攸嗣:(惊讶)旦谋反?
武三思:你自己看看吧!这些都是里面则审出来的供词说着扭过厚厚的一棵
卷宗。
武攸嗣:供词?可我没见有人招供啊!武三思和武承嗣皆一脸鄙夷。
武三思:武家怎么出个这么没出息的素材
11.旦寝宫庭院白天外天
院落中支着几排长长的竹架,每一排上都晾挂着同一颜色的衣服或单子,风吹动着它
们,颇能暗示此刻东宫飘摇的处境。旦与妻子刘氏正在一件件把衣服往晾农绳上挂着,李
隆基在旁边守着一只大木桶为他们送衣服。旦扯下一件晾干的单子,发现太平不知何时站
在单子后一胜困惑,呆立在那里。两个人对视,
旦:豁达地微笑。
太平:发生了什么?仆人们呢?怎么,就你们三个?
旦:你看,我们三个不是过得很好吗?虽然身处深宫,却有着平民的情致,这不
挺好吗?说完又俯身拿起一件衣服,似乎已经倦于解释。
太平:(更加焦急,转向刘氏)到底是怎么回事?家里的人都去哪儿了?刘氏委屈地悄
然哭泣。还是李隆基首先开口。
李隆基:前些天夜里,有一个大胡子、绿眼睛的人带着好多神策军把东宫包围了。他
可凶了,带走了家里所有的人,把父亲的书也搬走了,还砸坏了父亲的一只古琴。他走的
时候说传天帝口谕不许我们出门,听候圣上的发落。
太平:(愤怒,问刘氏)嫂子,这都是真的?是谁?
刘氏:(仍然有些受咽,但已趋于平静)是来俊臣。他说家里人参与了成南王李顾的谋
反,全部带到风阁审讯去了。
太平: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刘氏:你没注意到吗,门口的神策军全换成了武家的百威虎骑,我们根本出不去。
太平:(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又是武三思、武三思,我绕不了他!
旦:(似乎置身事外)太平,你来找我—-有事儿吗?
太平:哎呀,旦哥哥,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无所谓?
旦:(长叹一声)什么时候了?这其实很正常,只不过比我预想的要早-你还记得
我上次对你说的话吗?废君永远是旧势力的旗帜,也永远是新时代的阴影。这是不可避免
的事情,而我们能做的就是以达观的态度面对毁灭,以减轻这最后时刻的痛苦,或者说为
这痛苦增加一丝苦涩的欢乐。太平想要反驳他,旦用手势制止住太平。
旦:我的时间不多了,现在推一能够告慰我的就是为亲人最后做一点事情。你的事情
我都听说了,太平,宫里只剩下你我两人,你我的快乐就是所有李家人的心情。你不
快乐!我希望你不要继续拿自己的幸福和母亲赌气,也许她送你的结婚礼物是你解脱现在
苦恼的推一出路。忍耐只会使不幸更深入!
太平:(由愤怒转化为坚毅的冷静)那你为什么总选择忍耐呢?
旦:我现在明白了这样的道理,但已经晚了,我的性格已经铸成了我的宿命结局。忍
耐是我的性格,所以我并不觉得悲痛,而你不是
太平:我能怎么样?以屈服成全母亲的又一次预言,我决不认输!
你已经输了,太平,坚持只意味着一败涂地,你在伤害自己的幸福!你心里比我更明
白,你现在的生活已经告诉了你!
太平,我们其实生下来就已经输了,我们是皇族,就不存在个人的选择;要么尽
享杀戮后的荣华,要么成为别人阴谋的刀下克。母亲也是这样,她已经不再是我们的母亲;
她是政权,是国家,是另一个姓氏的指望。她对异志的敏感或者对亲情的淡漠,只是国家
的旨意,她也无能为力,我们还不如鸽子,它们尽管头脑简单,却拥有整个蓝天和无尽的
自由
太平:(坚定地)旦哥哥,如果丧失亲情是权力的本质,那么保护亲情的惟一出路就是
夺回权力!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旦:太平,你去哪儿?
太平:去问候权力!
12.议事殿白天内景
武三思正在向武则天汇报旦的罪证。
武三思:(翻着一棵供词)正月四日,旦与罪臣李顾秘密商谈两个时辰,第二天,
李顾家中就出现了许多行踪诡秘的江湖浪人。正月六日子时,李顾的女婿应州刺史奉安乔
装进北门,而子时三刻已出现在旦的书房里。翌日,旦派东宫侍卫赵元安到李顾死党、外
城巡检司乔羽家中传书,书信已被抄获:(说着拿出一张纸,念了起来)兵械已由应州安抵
城外,望速接应。请圣上查阅,此信确为旦的亲笔。正月九日,旦与
武则天:(痛苦地)别念了
武三思:天帝,证据确凿,拿不拿他?
武则天:没想到旦也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真是没有想到武则天以手支颐,陷入
悲伤的沉思。
武三思:天帝,最近京城谋逆不断,危机四伏,您要当机立断
武则天:(伸出手制止武三思)让我安静会儿。她盯视了一会儿武三思,语气又转
为平静。
武则天:把供词呈上来。武则天看着婉儿呈放在案前的证词,想翻阅,又把手轻轻收
了回去。太平走进殿堂。身着庆祝武则天登基时的前服,表情似乎说明她已经成竹在胸。
太平:母亲真的相信这些废纸吗?
武则天:有什么办法让我把它们当成废纸吗?
太平:有!只要圣上重审此案,它们就一定会变成废纸。这时徐坚出列。
徐坚:请天帝亲审此案,您在建国初期亲自颁布的诏书上说:审理诉讼案件,要三次
复奏。而我听说,最近您又下达口谕,对于涉嫌叛乱的被告,一旦证实,准许法官立即行
刑。人命最为尊贵,死后不能再生,万一冤枉,已被屠灭,连哭声都被大地吞没,岂不悲
痛!这项严厉的措施并不能肃清奸邪,只能促使执法人任意胡为,草菅人命,陷害忠良,
我建议您撤销这项律令,依正常程序,三次复奏。而此案的涉嫌主犯为您的亲生儿子,难
道您真要在体验了无尽的丧子之痛后,才能认识到这项法律造成的不公平与失误吗?圣人
在(周礼叫。司寇)上说,审案要遵从五听法则:一为“辞听”观察被告说的话,如果有
假,一定躲躲闪闪;二是“色听”观察被告的面部表情,如果有假,一定羞愧变色;三是
‘与听”观察语气,如果有假,则上气不接下气;四是“耳听”观察被告听您说话时的
态度,如果有假,一定困惑不安;五是“目听”观察被告的眼睛,如果有假,一定浑浊无
神。臣还听说周兴周大人审案从来不遵循五听原则,而是一味刑讯逼供。这一页页罪证是
不是废纸,还请您亲自验证。许多大臣纷纷跪下请武则天主审。
武则天:你说得对,那就重审,现在就审!三思,把证人带上来!
武三思:都都已杀了。
太平:为什么?
周兴:圣上手谕,招即杀!太平:一个不剩?
周兴:(眼角扯动了一下)一个不剩,全招了,都杀了。
太平:攸嗣,这是真的吗?
武攸嗣:不,不是还有一个没,没有!
太平:人在哪里?
武攸嗣:还在检狱里
太平:请圣上传旨宣他上殿!武则天点头。两名神策军扶着一个遍体鳞伤的犯人上殿,
穿过殿上可怕的
寂静。
武则天:你是什么人?
犯人东宫侍卫赵元安。
武则天:你也参与了皇子的谋反吗?
赵元安:天帝明鉴,皇子从未谋反,臣更无从谈起参与谋反。
武则天:你怎么证明呢?
赵元安:臣被严刑拷打十数日,遍体鳞伤,但仍忠心不改,就是证据。
武则天:那如何解释这如山的卷宗呢?
赵元安:谁都可以撰写如山的卷宗,况且所谓证人皆已被灭口,死无对证。据臣所知,
他们是扛不住罕见的折磨,含冤而去的。
武则天:他们都是因为罪证确凿,才依法处死的。
赵元安:(悲愤地仰天长叹)请圣上明鉴,难道世界上的公正就被这几页捏造的罪证掩
住了光辉吗?
武则天:你别怨天尤人,只要你拿出证据,我会还你公正,也会还天下一个公正!赵
元安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身边神策军士身上,神情突然变得异常果断、坚定。他一把
从一个卫士腰间抽出宝剑,众人大惊,按剑以防不测。
赵元安:(位剑指着武三思)如果有人诬告静德王谋反,只要把他交给周兴,他也就必
定谋反。您既然不相信我的话,我就把忠心剖开来给您看,以证明星子并没有谋反。这是
我惟一能拿出来的证据。说着赵元安就一把剖开了自己的胸膛,众人呆立在原地,没有想
到事情发展成这样。武则天第一个反应过来。
武则天:快传御医,把他救活,一定要把他救活!卫士快速把赵元安抬下大殿。
武则天:看来我还不如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她的目光黯淡而悲切)你们都下去吧
武三思、周兴惶惶而下,太平长舒了一口气。旁白:我第一次参政就大获全胜!从此
我明白一个道理,面对权力忍耐与豁达是最致命的弱点,它只会使权力更加懒惰。而一个
仅凭惰性与惯性行事的政权只会滑向更深的罪恶!你要学会斗争,学会如何逼迫一个政权
思考要知道,你的对手,那些播弄权力的阴谋家永远是勤奋的,像农夫一样为收获而
不知疲倦地奔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