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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闯将皇后第三十二章孩子与筹码
听到唐盈怀孕的消息,现场的气氛是相当的诡异。
皇帝没有回答,反而来看我的反应。而我则望着太后,却正看到她也来看我的反应。皇宫至尊的三个人都沉默着,那个可怜的太医大概是头一回遇到这种状况,笑容也僵了,准备说出的恭喜赞美的话生生卡在喉咙口。
“贤贵人这是多久的身孕了?”太后关心的还是血统的问题。
“回太后,看脉象,应有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算算日子倒也差不多,太后脸上略显出关心来,问太医:“怎么还不醒,不会是动到胎气了吧?”
“请太后放心,贤贵人虽然受了些震荡,但并没有动到胎气。至于没有醒,是因为贤贵人体虚,加上有孕的这些日子不注意调养,受了些风寒也一直没好,所以身子有些吃不消了。”
太后一听,皱着眉头责备唐盈身边的宫女:“连主子都不会伺候了吗?得了风寒怎么不宣太医?伤到了龙种你们可担待得起!”
话里很明显太后有多在意这个孙辈,而且还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上次快嘴的宫女这次倒是显得非常谨慎,一副不敢说什么的样子,还不忘往我这里看一眼怕报复的样子对太后说:“奴婢知罪。只是主子说自己位卑命贱,不过是些小毛病,用不着劳烦宫里的太医。”
说完之后,再用那种躲躲闪闪的表情看我,却非常鲜明地表现着,那个说唐盈位卑命贱不让她看太医的人是我。
天,这唐盈虽然有唐门的狠毒,却原来竟是姑苏慕容的传人。以彼之道还施其身,我算是真正见识了。当初用这招除去敬嫔,也不过只因为她对我的不满表现得强烈了一点。而我对唐盈,一开始可是真没好脸色,抽了两个耳光之后手上的麻疼似乎还能感觉到,再加上把她从坤宁宫给扔了出去,也不知道她那个时候是不是就有孕在身了。
她被我丢在一个貌似冷宫的地方,所以得了风寒;那里访客稀少,最近似乎也只有我去过,能做什么手脚的,应该也只有我一个人。暗中庆幸一下,当初因为嫣华不再身边而没有把什么药丸送到咸福宫,不然她的肚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也脱不了干系了。
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唐盈这是对我当初作为的报复,但又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呢?斗伤了我们两个,对她们是百利而无害。当初我的小计谋能得逞,靠得是太后和皇帝的偏心。而唐盈之所以敢这样对着我,一是看出太后的偏心也不过如此,二更是母凭子贵,算定我不能动她。可她也太急了吧,还有九个月,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怎么就敢这么放肆了呢?
一个想法在脑中浮现又让我心一凉。武则天的第一个女儿,就是死在她母亲的手里,为了除掉皇后。那么也许唐盈,根本不会让那个孩子出世,然后不管怎样,十有八九会推到我的头上。对于这样一个皇后,想不废都不行。
其实这样倒是正合我意。她唐盈以为我是爱上皇帝离不开他,却不知道我是真的很想离宫。虽然照着她替我设计的路线让我有点不爽。
不过我想,不要说皇帝,太后也不会肯的。她听了宫女的话,的确往我这边扫了一眼,我给她一个事不关己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她便理解似的收回了目光。
对宫女的暗示完全视而不见,太后只是接着责备了那宫女几句,又吩咐太医悉心诊治,好好调理贤贵人的身子,然后就面露疲色,回宫歇息了。
而孩子他爹的皇帝从一开始到最后都没有明确说过什么、表过什么态,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由着太后问话宫女挑拨,然后是恭送太后再面无表情地让人抬唐盈回宫,用的是他的龙驾。最后再招呼大家来继续这个被打断的又少了主角的晚宴,碍着皇帝的面子也都只能假装尽心而归,却不知心底都是些什么想法。
不知道我幻想着出宫的奸诈笑容有没有露在脸上,应该没人注意的,但无奈皇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我就知道,今晚又不用睡了。
结果出乎意料,皇帝当晚竟没有出现,传言说他进了翊坤宫没一个时辰,又去了咸福宫直到天亮。
第二天太后还是照常走了,带走了敬嫔。
比来的时候不算隆重,只是整个后宫去宫门口送行了。基本上每一个妃嫔太后都赏了些东西,在唐盈面前倒是多停留了些,说着注意身子之类的话,眼中却是一种了然的警告之意。
唐盈聪明地做出被识破后慌乱的样子,然后等太后离开,我仍旧能够感受到她更加强烈的不甘与坚决。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即使被发现了,也不会轻易放弃。
这跟我很像,禀着离开的信念,就算太后握着我的手,眼中是多么的恳求又是多么的威胁,我只一笑而过,然后在心底,更加坚定了决心。
望着太后一行渐渐远去,我直直地望着宫门的外面,感觉天大地大,唯我站在了不该是我在的地方。
不知望了多久,当我开始发现风挺大外面挺冷的时候,我才感到了旁边有另外一个人。转头看皇帝,他也一样盯着远处,若有所思。
“回去吧。”我先开了口,顾自迈了步子。
“皇后。”皇帝这样叫住我,当着所有人的面。
我立刻很给面子的转身行礼,端端正正地说:“皇上有何吩咐?”
“宣皇后乾清宫晋见,朕有话要说。”皇帝说完看了眼唐盈的肚子,然后装得很像样地完全不再睬我离开。
唐盈似乎知道什么,见我也去望她的肚子,朝我神秘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