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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闯将皇后第六章从今开始入世
第二天不等嫣华催促我便早早地起了床,洗脸漱口,认真地梳妆打扮,然后去饭厅吃早饭。
“娘娘今天这是怎么了?”就连一向最处变不惊的嫣华也忍不住问了。
我很有大家风范地笑笑,语带神秘地说:“出世够久了,从今天开始,我正式入世。”
也不管她听得懂听不懂,我坐着半张椅子,张开樱桃小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银耳粥,开始我真正的皇后生活。
早饭用毕,一面派人去乐坊找面二十一弦筝,一面让人去藏书阁取几本诗集词册来,而我自己则拖着嫣华在园子里乱逛,听她讲宫里的事情。
正好大致了解宫内形势的时候,宫女来报,说是敬嫔来访。
今天会有客人来我是一点也不奇怪,奇怪的是来的竟然是敬嫔。皇帝昨天不是去了她那儿吗?这正得宠的来找我这个假受宠的皇后做什么。
不过,入世以来的第一个客人,而且还不是一个简单小角色,我自然要好好应付。令人把她引到客厅看茶,我特意回房补了下妆,才悠哉游哉拖着脚步去见客。
“让敬嫔娘娘久等了。”我歉意地说着,进去坐在上座,挥手让人上些点心。
“姐姐客气了,是妹妹贸然前来打扰了。”她今天说话慢声细语,语气大方有礼,的确是一派成熟贵妇人的形象。再仔细看了看,昨天那挂金项圈,竟也已经拿掉了。
不过,这女人年纪比苏清昼大吧,竟然也来叫姐姐?嘛算了,现在换做是我了,都习惯被人叫阿姨了,也无所谓。
端起茶盏小抿一口,然后放到旁边的几上,双眼直视她的脸,缓缓问道:“打扰算不上,那么敬嫔妹妹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她自己善变,不过似乎我的变化更让她吃惊。以往总是在宫里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都不敢正视别人的皇后,现在竟然会这样直视着她。我的确很少这样看人,因为很多人都跟我说过如果我直视别人,会给人一种压迫感,好像我对他的秘密知道得一清二楚一样。那么现在,就让我看看这样的眼神在苏清昼身体上的效果吧。
敬嫔果然移开了目光不敢对视,却挺直了腰板不甘示弱:“妹妹是来给姐姐赔罪的。昨日见姐姐将皇上赐的东西随意铺在地上,怕皇上怪罪,替姐姐着急,言语之中不免冲撞了些。后来才知道姐姐那块蜀锦正是要和皇上共同共同赏景用的,看来是妹妹误会了,请姐姐原谅。”
这到底是赔罪来的还是讽刺来的。还好我粉擦得够厚,不怕脸皮薄,装作宽慰地笑道:“哪的话,本宫本来就没有责怪妹妹的意思,是妹妹多虑了。”
敬嫔从她身后的宫女手中接过一个漂亮的锦盒,走过来在我面前说:“姐姐如此宽宏大量,让做妹妹的更加过意不去。昨天看姐姐脸色不是特别好,怕是气血不足,妹妹特意带来这支千年血参,给姐姐做赔罪之礼。”
“妹妹实在太客气了,这血参如此珍重,妹妹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合上盖子把盒子推给她。天知道会不会有毒啊。
“姐姐就别和妹妹我客气了,不过一支血参而已。昨夜皇上来我宫中,我不过被风吹到稍微咳嗽了一声,皇上就急得跟什么似的,又赐下了大堆名贵的补品。这血参就算放在我那儿,恐怕妹妹我也没有机会吃。”
现在开始来示威了,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不过,看到她提起皇上那满脸幸福的小女人样,再皇帝那故作出来的温柔,我不禁浑身起鸡皮。
打了个寒战连忙恢复过来,示意嫣华接过那个盒子。
“如此,多谢妹妹关心了。”
敬嫔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坐到我旁边,用叹息的语气说着:“其实,皇上也是很关心姐姐你的。昨天夜里还提起姐姐,说姐姐宫里冷清,让我多到姐姐宫里走动走动。妹妹也知道姐姐素爱清静,不愿来多扰。不过既然大家有缘,同为后宫,自然要多亲近些。都是女子”
她后来又说了一大通我完全没听进去,脑内正将皇帝狂扁中。还敢嫌我这里不够热闹,还敢给我找麻烦!皇帝!
终于,到午饭时候,敬嫔才起身说要回去了。我照样要装作热情地留她一道用餐,她也客气地婉谢,于是一来一去又是好多功夫。等亲自把她送到门口看她走远,我都快饿趴了。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呢,起得很早,吃早饭,然后早早地饿了却不到午饭时间,到了点还要被老师拖课是啊那已经是中学时候的事情了呢。皇后的悠闲日子相比该算是地狱般的日子了,现在却很怀念。包括大学里用冰冷的自来水洗已经塞不下的袜子,拖着热水瓶去上课,熬通宵赶第二天的论文以前总是抱怨多多,现在却变成幸福的回忆。总有一天要回去的,我一定会回去的。
“娘娘,回去用膳吧。”见我在门口不动了,嫣华过来提醒我。
“是啊,该用膳了。”我朝她笑笑,挺着身子由她扶着一步一步走向饭厅。
或许老天就是来让我懂得,该怎么去珍惜眼前拥有。
尽管很饿,尽管并没有外人在场,我依然吃得小心翼翼,规规矩矩。嫣华毕竟是见过大市面的人,神色依旧。倒是朱衣面有疑惑,进来本来想说的事情也生生地给憋了回去,在旁边静静地等我吃饭。
其实修整一段时间重新给自己压力,感觉也不错。吃完饭,无声地放好碗筷,端起香茶漱口,再接过帕子一点一点地擦嘴。
等桌上的东西都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才张口问朱衣:“有什么事?”
“娘娘,二十一弦筝一共有五种,奴婢让人各搬了一面过来,现在都在花厅排放着,娘娘要去看看吗?”
“是么,那就去看看吧。”
整整齐齐的五面筝,我一眼就看中了一面最古朴却是最像现代的古筝的那面。其他几面看也不看就让人给撤了,我用手指轻轻滑过琴面,感慨万千。
是啊,多少年没有碰的东西了,不知今天还剩下多少。幼时顶着父母的期许老师的赞叹同学的艳羡,不仅事事要做到最好,而且还要不断地学习新的东西。六年级拿了古筝十级的证书后,便转头学了钢琴。除了偶尔的几场演出,几乎再没练过古筝呢。
没有玳瑁指甲,用肉指一个个拨过去听它的音色,突然脑中出现大量的旋律和指法。看来苏清昼的身体对于琴还是有记忆的呢。那么,开始我的第一曲——汉宫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