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拓拔月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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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三天,徐馨都躲在房里不出来,三天来,吃的东西很少,整日神情黯然,除了自己儿子之外,谁也不见。

    恰巧雍耀德因体恤儿子刚新婚,主动帮忙到高雄谈一笔生意,人不在家,是以,三天来,雍天岗都尽可能提早回来。

    "天岗,妈到底怎么了?她把自己关在房里,都不出来,不说话、不吃饭,再这样下去,妈会闷出病来的。"芯晴很担心。"偏偏爸又到高雄去是不是妈太想爸了?"

    晚餐过后,芯晴想进房去看徐馨,但想到每每她一敲门,房内不是没回应,就是几近抓狂的怒吼,她便心生畏怯,打消念头,但她仍是非常担忧。

    "芯晴,你先上楼,我进去看妈。"雍天岗脸色凝重。

    "好。"点头,芯晴独自上楼。

    望着新婚妻子的背影,雍天岗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也许芯晴过于大刺刺,没有观察到他妈只有在她敲门时才会怒吼,若是他或是家里其他仆人敲门,鲜少会有怒吼声

    他不知道芯晴是不是哪里惹他妈生气,抑或是真如芯晴所言,他妈是看了那封挂号信才变了样

    无论如何,他还是先弄清楚原因。

    虽然他母亲面对他时,总是欲言又止,他问了好几回她都不肯说,但他相信,只要他够关心,母亲终究会把问题告诉他。

    走到父母亲的房门外,他敲门,"妈,是我,我可以进去吗?"

    语落,片刻后,房门被拉开来。

    ******

    比超前两天,向来在外人口中那个年轻美丽的母亲,被泪水折磨得更显憔悴,雍天岗递上一条温热的毛巾,让母亲擦擦脸。

    "妈,是不是芯晴有哪里做错,惹你生气?"沉默半晌,雍天岗沉重地问道:"如果真是芯晴有错,我先向你道歉,她有哪里做得不对,我一定会叫她改的。"

    闻言,徐馨忍不住又哭了,一迳地摇头不语。

    见母亲伤心的模样,雍天岗心里很不忍。

    他知道母亲是个好女人,绝不可能是一个会故意嫌憎媳妇的恶婆婆,何况,她多喜欢芯晴:相对的,芯晴是一个没心机的傻妹,她也许还称不上是一个好媳妇,但她绝不会和婆婆作对。

    前几天,两人还像母女一般挽手逛街,怎才几日的光景,他母亲就开始排拒芯晴?

    也许只是个小误会,他想。

    偏偏芯晴一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而知情的母亲哭得如此伤心,却又只字不提

    "还是要我请爸回来?"他第三次提议。

    "不要!"徐声断然拒绝。"不要叫你爸回来,也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

    "妈好。我答应你不告诉爸。"沉默半晌,雍天岗蹙眉道:"那你就告诉我,看你这样,我这个做儿子的,感到很难受。"

    徐馨看了儿子一眼,啜泣之余,不打算再瞒他,她颤抖地指着抽屉。

    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看去,雍天岗打开抽屉,看到里头有一封信。

    拿起信,他问:"妈,你要我看这封信吗?"

    徐馨哭着点点头。

    雍天岗想,这应该就是芯晴所说的那封挂号信。

    打开信封口,里头似乎只有几张照片,抽出照片一看,雍天岗整个人愣了一下

    三、四张照片里,拍的全是他父亲雍耀德和芯晴的母亲孟瑶,两人一起躺在床上睡觉的照片

    "妈"

    徐馨仍是痛哭着。

    "有没有什么人打电话来?"雍天岗劈头就问。

    闻百,徐馨一脸茫然。

    "没有人打电话来勒索之类的?"

    "我我不知道。"徐馨摇头,光看到照片,她整个人难过至极,脑内一片空白。哪想得到那些?

    "妈,这件事,我会向爸问清楚的。"

    一张照片能证明什么?何况两人穿着整齐,也许只是太累睡着了,只不过,为何两人会睡在同一张床上?

    "不要,我不是叫你别告诉你爸,也不要问他。"

    "我相信爸不会做出令你伤心的事。"雍天岗极为冷静,他相信父亲的为人。"也许这只是一个误会。"

    徐馨一脸伤心又茫然。

    "我也希望这是误会可是"徐馨哽咽地喃喃道:"我想了想,应该是你爸去帮忙处理你罗叔的后事,同情芯晴的母亲之余,两人两人就产生感情"

    雍天岗握着母亲的手,安慰着:"妈,绝不可能是你想的那样。"

    "天岗"

    雍天岗拍抚着倒向他怀中的母亲,感受到她的无助。"妈,别哭了,我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不要调查,你什么都别做。"徐馨焦急地道,"我我会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何况,芯晴的母亲也回美国了不是吗?我想,她不是有意的,她也不会存心想伤害我们的家庭"

    雍天岗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打住。

    一张照片,他和母亲猜测的方向完全不同,母亲以"受害者"角色,被照片的表象指引,认定那是丈夫外遇的铁证,并一味地认定深爱她的丈夫背叛了她。

    但他可不这么认为,和这张照片关连的事件,可不是单单一项丈夫外遇照片这么简单。

    眼前,他母亲伤心痛哭是难免,这时候他分析任何事给她听,她一定听不进耳

    看来,他只好私下调查这件事。

    "妈,不管这张照片它的含义是什么,我相信芯晴绝对是不知情,以芯晴的个性,她绝对会阻止这种不该发生的事。"雍天岗沉重地向母亲请求。"妈,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可是你不要排拒芯晴的好意,好吗?你把自己关在房里,她很担心你。"

    "我知道芯晴是无辜的,我只是一时没办法接受这件事。"

    "妈,如果你心里真的很难受,你一定要告诉我,任何困难的事,我这个做儿子的,都应该帮你承担。"

    "天岗,你是妈的好儿子。"

    徐馨紧握着儿子的手,和儿子聊一聊后,她心里感觉开阔多了,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像以前一样那般疼爱芯晴。

    ******

    天岗科技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雍天岗盯着电脑萤幕:心里却想着家里的事。

    一个星期过去,雍家表面上和以前一样和乐,但他感觉得出来,母亲泰半时候都是在强颜欢笑。

    必于照片一事,他反覆思索,认为最有嫌疑拍那张照片的人,应该是罗秉文。

    他去过罗家几回,前阵子在帮忙处理罗叔后事,芯晴在主卧房里安慰她母亲,他曾上去敲门告知她们他要回家,基于礼貌,他没多瞧房内的装设,但他可以确定照片里的场景,就是罗家的主卧房。

    能在罗家拍下那张照片的,就属罗秉文。或许罗家仆人也有可能,但是,他问过芯晴和管家,他们都说这几天没有接过任何一通可疑的电话

    至于他父亲,也看不出有被勒索的异样神情。

    他假设过几种可能,罗秉文也许会以那张照片威胁他父亲,争取包多和天岗科技集团合作的机会

    但没有,他父亲一直没和他提,他试探性地问过父亲,关于两家事业合作的事,父亲没有多说些什么,只说一切由他做主。

    两道浓眉紧皱起,如果他所猜测的方向是错的,那是不是代表母亲认定的才是对的也许拍那张照片的人,只是单纯为母亲抱不平?

    不,不可能,他父亲绝不会是那种人,何况罗叔尸骨未寒,又是在罗家不,他爸和他岳母不会那么糊涂的。

    "总裁,有您的电话,是总裁夫人。"

    "好,接进来。"

    雍天岗一接起电话,就听到芯晴问:"天岗,你怎么把手机关了?你在忙吗?"

    "喔,上午有一个重要会议,我把手机关了,会议完之后忘了开。"

    那端的芯晴,嘟嘴埋怨着:"害我只能打秘书室的电话,这样人家会以为我在查勤。"

    他轻笑着,"别管别人怎么想,有事吗?"

    "对,我要告诉你,你的岳母大人昨天回来了,爸说今晚要请她来家里吃饭,你要早点回来喔。"

    "爸说的?妈呢?"眉头紧皱,这敏感时刻,还是避免掉这种聚会的好。

    "妈她出去洗头,还没回来。"

    "妈还不知道吧?"

    "对,我先告诉你,等会儿我会打电话告诉妈。"

    "芯晴,不用打电话给妈。"

    "为什么?"

    "听我说,芯晴,我来订一间餐厅,晚上我们两个请岳母吃饭。"

    "就我们两个?那爸跟妈不去吗?"

    "对,就我们两个。"

    "好吧,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天岗,我是不是你的好妻子?"芯晴在电话那端撒娇地问。

    "是,你是。"

    "天岗,我好爱你"藉由话筒送给他一个香吻,她娇滴滴地道:"再见,亲爱的。"

    "再见。"

    币上电话,雍天岗忍不住叹了一声。他和芯晴还在新婚期间,应该是很甜蜜,可长辈的这一段插曲,让他倍感沉重。

    偏偏他又不能当面去问当事者,不管他去问父亲或者是他岳母,对他们都是一种伤害,但是这件事受伤最重的却是他母亲。目前他尚未查出真相,唯一能替母亲做的,就是减少对母亲的伤害。虽然母亲没说,但他明白,她暂时不想见他岳母。

    "林秘书,帮我订餐厅位子对,是今天晚上"

    ******

    "离开?秉文,你要我离开罗家?"

    飞到美国一趟,把丈夫的东西整理奸之后,昨日甫回国的孟瑶,本已打定回台定居,孰料,却从罗秉文的口中听到他要赶她出门的话。

    "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

    孟瑶不敢相信她一手带大的孩子,竟如此无情。

    他八岁时,她改嫁给他父亲罗朝海,因为无法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芯晴带在身边,她把所有的母爱全灌输在秉文身上,把他当亲生儿子照顾着。

    纵使他一直不愿意喊她一声"妈",她给他的母爱也没减半过,即使后来她的丈夫告诉她一件事

    "你嫁给我爸就是你这一生犯的最大错误!"

    闻言,孟瑶震惊地跌坐在沙发上。

    她嫁到罗家已有十七年,十七年来,她从不知道秉文对她嫁给他父亲,怀有这么大的恨。

    除了他只愿称呼她为阿姨这一点外,他们相处得很好至少,她丈夫在世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很和谐。

    "秉文"

    "我知道,我全知道了!"罗秉文恶狠狠地瞪她。"小时候,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但是哼,你别以为这几年对我好,就能弥补你当年抢人家丈夫的罪恶!"

    "当年我嫁给你爸,那时,他已经离婚半年多了。"是不是他记错了?

    "没错,我爸是先离婚,再娶你,但是,如果不是你介入我爸妈的婚烟、如果不是有你这个第三者,我爸妈怎么可能离婚!"

    "秉文,你误会了,是你"孟瑶欲言又止。

    "你别想再骗我,我已经找到我母亲,她把真相都告诉我了。"罗秉文咬牙切齿,怒瞪她,"你是个伪善的女人,破坏我妈的婚姻,你享受了十七年的富贵生活,而我妈呢?你知道她的工作吗?她比你年长几岁,可是她到现在还在别人家当佣人!"

    "秉文,你真的误会了"

    "以前你做过的事,一定会受报应的!"罗秉文冷笑着,"现在,我要接我母亲回来,她辛苦了一辈子,她的下半生,我要让她享受富贵人家的生活,罗家的财产,你一毛都别想得到!"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拿罗家的家产,可是"孟瑶掉下泪。罢了,多说无益,很多事,她的丈夫生前未提,她也不该多言,就当她在罗家的责任已完成。"好,明天一早,我会离开的。"

    "明天中午再走。你必须向我母亲说一声道歉,她中午会过来"

    "秉文,我不须向你母亲道歉,我没有欠她什么"

    孟瑶觉得好痛心,她帮忙把孩子带大,从不奢望秉文的母亲向她道句感谢的话可是,秉文居然反过来要求她道歉!

    "如果你不道歉,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绝对不会!"

    语落,孟瑶伤心地跑出门。

    罗秉文气腾腾地把门锁上,他会为他亲生母亲讨回公道,绝不可能让她们母女过得逍遥自在。

    ******

    原本昨天晚上雍天岗和芯晴要单独请孟瑶吃饭,但两人在餐厅等到八点,仍未见孟瑶前来,芯晴连打了五通电话,孟瑶才接起,她才知道自己母亲被赶出罗家一事。

    昨晚,芯晴陪母亲住在饭店,一早,雍天岗来载她们回罗家整理东西,他也想问问罗秉文,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绝!

    孟瑶手中的钥匙无法开启大门,显然门锁已经被换掉,听见门铃声的罗秉文,原本不想开门,但见雍天岗一同前来,他才迫不得已开门让她们进入。

    母女俩进房收拾东西时,雍天岗和罗秉文两人在书房谈话。

    "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要赶阿姨出门。"两人各坐在书房一角,雍天岗还未开口,罗秉文已先发言。"也许你会觉得我无情无义,因为我爸刚死,我就赶我后母出门,但是我不得不"

    罗秉文一脸沉色,把他母亲告诉他的事实真相,一一说给雍天岗听。

    听完罗秉文怨恨交加的阐述,雍天岗皱起了眉头。

    他并未全然相信,只是说的人愤愤不平,这些事不像捏造

    "其实我阿姨她在美国的时候,也曾介入别人的家庭"为母亲抱不平,罗秉文选择昧着良心,要诬害孟瑶和芯晴母女俩,以达到报仇的目的。

    "我不想听那些话。"他是来了解事情始末,不是来听八卦,何况八卦的当事者是他岳母。

    见雍天岗阻止,罗秉文心里很纳闷,照理说,如果雍天岗看过他寄去罗家的照片,一定也很有兴趣听孟瑶的类似事件,难道他

    "今天我来,另外想问你一件事。"雍天岗神色肃穆,锐利的目光夹带着质询意味,盯着罗秉文。"那些照片是你拍的?"

    顿了下,罗秉文心中窃笑,表情却露出无奈。

    原来,雍天岗看过他寄到雍家的那些照片了,不过,现在他要说的照片,是他手机里的这张。

    "对,那些照片,全是我拍的。"

    "你的动机何在?"雍天岗沉声问

    "动机?我和芯晴是两情相悦,男女朋友本来就会拍一些亲密合照"罗秉文苦笑着,"你是不是看到芯晴手机里,有我和她的合照?那是我拍的没错,我的手机里也有。"

    他主动把手机里的照片秀给他看。

    看到罗秉文手机里有一张看似在亲吻芯晴的照片,他冷瞥了一眼,尽管雍天岗告诉自己,只是一张照片,毋需在意,但是胸口还是不由自主地燃起了一把妒火

    "我以为芯晴会删掉我和她的合照。"罗秉文自顾自地说道:"原本芯晴要嫁的人是我,可是我阿姨反对,自从我父亲中风后,我阿姨就想办法拖延我们的婚事,她不希望芯晴嫁给我,因为你比我更优秀,雍家的家产比罗家乡,而你的父亲也比我父亲年轻,身强体壮"

    "够了!"

    起身,雍天岗面无表情,他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他不知道罗秉文原来是个碎嘴的男人,他最不屑和这种人交谈。虽然他谈的是和他有关的事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罗秉文挡住他,硬是把想说的话给送出门。"我不知道阿姨用什么方法,让芯晴点头答应嫁给你,也许是母女同心吧,既然她选择了你,我会祝福你们的。"

    他冷瞥罗秉文一眼,黑眸底隐藏着一股炉火。

    开门,雍天岗大步离开书房。

    "如果你不相信芯晴原本是要嫁给我,我可以和她们母女俩当面"砰的一声,书房的门当着罗秉文的面前,狠狠甩上。

    大步离开的雍天岗,脸色铁青,拒绝再听一字一句令他刺耳、令他心头烦躁、胸口妒火燃烧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