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凯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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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中午十二点,罗羽净站在齐家门口,或许在大部分人眼中,这是一栋气派雄伟的豪宅,对她来说却有如监牢,好不容易才逃脱,而今若非为了儿子,她几乎没胆子再踏进去。

    前来开门的是翁管家,面带微笑道:“太太好。”

    “别叫我太太,叫我罗小姐就好。”罗羽净明白他的好意,但她得纠正他,否则被她前夫听到了可不妙。

    翁管家仍是微笑,没有回答,在他心中自有定见。

    很幸运地,齐剑云并不在家,她在书房看到了儿子,他正端坐在桌前写字,心无旁骛的模样像极了他父亲,甚至有点脱离了这现实世界。

    “克轩,妈妈来看你了。”小小声地,她试着不要太打搅他。

    齐克轩连头都没抬。“我的作业还没写完,你别吵。”

    “那我在旁边坐着,可以吗?”

    “嗯。”罗羽净坐到窗边的皮椅上,光是这样静静看着儿子,她就无限满足了。

    三个月不见,他好像又长大了一些?这个年纪的孩子转变很快的,或许他以后会出国念书,她得把握时间多看看他。

    齐克轩继续埋首写字,过了不知多久,抬起头,看见母亲仍端正坐在那儿,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没有一丝不耐烦,忽然间他眼睛有点热热的。

    他是个早熟聪慧的孩子,认真学习是为了讨父亲欢心,在这个家,父亲像是神,母亲却有如淡淡的影子,轻飘飘地没有存在感。

    其实他并不讨厌母亲,只是他太崇敬父亲,既然父亲不要他接近母亲,他就乖乖地保持距离。

    “功课写完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写完了。”他放下钢笔,沈静片刻又开了口。“我要吃河诠汤圆。”

    齐克轩对母亲的态度,就像对佣人一样,他是这个家的小主人,除了父亲之外,他谁也不需尊重。但罗羽净并不以为意,她很高兴能为儿子做点什么。

    “好,等一下喔!”

    这三个月来她的厨艺精进许多,常常自己做饭吃,也会带便当到公司,练习的结果终于派上用场,可以煮一锅河诠汤圆给儿子吃呢!

    快乐的时光似乎过得特别快,罗羽净煮好了河诠汤圆,看儿子一口接一口地吃下,这比什么都让她欣慰,可知这是多珍贵的时光,她多想有疼爱儿子的机会。

    齐克轩坐在餐桌前,大口吃点心的模样,跟一般小孩没什么不同。

    “小轩,要不要再吃一碗?”

    他皱起眉头,如同父亲常有的习惯。“爸爸说不能叫我小轩,要叫克轩。”

    “抱歉!我忘了。”她拍拍自己的头,脸颊微微发红,由于齐剑云独特的教育方针,可爱的昵称是不被允许的。

    “没关系。”看母亲如此自责,齐克轩忽然觉得歉疚,却又不知如何表达,毕竟他被教导的是理智和镇定,却没有冲动和热情。

    最后,他只能想到一个愚蠢的方法。“我要再吃一碗。”

    “好的。”她马上帮儿子盛了一大碗,期待地问:“好吃吗?”

    “很好吃。”他看住母亲,谨慎点头。

    罗羽净一听低下头,因为她已红了眼眶,儿子的回应暖了她的心,只是短短三个字,对她却太足够。

    温馨的气氛却因齐剑云突然返家而被打断,当他出现在饭厅时,气温似乎下降了好几度。

    老天,真的是他?不是梦?有那么一瞬间,罗羽净以为这是自己的梦境,齐剑云对她仍具有强烈的存在感,她的心跳从舒缓变得急躁,不知怎地就是很像跑百米似的。

    “爸,欢迎回家。”齐克轩放下碗站起来,像小兵遇到大帅,态度恭敬。

    “你们在做什么?”齐剑云早就闻到也看到那锅汤圆,只是顺口问问。

    他不喜欢吃甜食,他以为儿子应该也不喜欢,刚才却见儿子吃得津津有味,七岁小孩果然是七岁小孩。

    罗羽净跟着站起身,双手放在背后。“我我煮了河诠汤圆给克轩吃。”

    但在慌乱之余,她也拚命对自己说,现在她是个独立自主的女人,不再是过去那个小可怜,她有权利来看她的儿子,她不需感到心虚。

    相隔三个月的时间,再次见到他仍让她紧张万分,甚至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比起她的手足无措,他仍是沈着稳健,似乎不受任何影响,她心想真是不公平,他永远都不会有动摇的时候吗?

    “你们慢慢吃吧!”齐剑云对这种家庭聚会毫无兴趣,转身就要走向书房。

    忽然他想到一个小问题,一个应该早就被解决的问题,却迟迟找不到办法,因此他决定转过身,好好面对这让他棘手的问题。

    罗羽净看前夫坐到餐桌旁,松开领带,仍是面无表情,怪了,他到底想怎样?被他一看,她胸口怦怦跳得好厉害,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他可知道她仍为他心动?这真是傻透了。

    “呃不介意的话,我盛一豌给你吃好吗?”基于礼貌,她仍开口问了这句。

    他沈默了三十秒钟,短短时间却显得漫长,她以为他会皱起眉头,却见他轻轻点个头,这多不可思议呀!

    她盛好汤圆放到他面前,客气地说:“请慢用。”

    齐剑云吃了两口,幸好不太甜不太腻,他最讨厌甜滋滋的东西,转念一想,他曾觉得前妻的唇很甜,而且非常喜欢舔食,那又是怎么回事?

    眼前他最困扰的问题就是,已经三个月了,他还没找到取代前妻的女人,这教他苦恼极了。

    其实他那尽心尽力的特助早就提供了许多美女的资料,基本上只要他勾选一下,有如古代皇帝选妃,他想要谁都行。

    鳖异的是,面对一张张秀色可餐的照片,他居然提不起丝毫胃口,连面试的安排都拒绝了。

    他怀疑自己是否步入了男人的“三十危机”但每天早上起床时,他仍有正常的举旗反应,换句话说,他就是对那些女人没感觉?

    现在他发现一个更大的问题,为何他看到前妻,会有种很想一逞兽欲的冲动?

    她变瘦了些,却显得神采奕奕,一头长发修剪到齐耳,穿着一套素雅的浅蓝裙装,没有半点冶艳的诱惑性,却要命的让他躁热不安,这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罗羽净不懂前夫的视线为何那样凌厉,彷佛只是面对面坐在一起,都会让他感到万分不悦,真不知她是哪里惹恼他了?她还是把注意力转到儿子身上吧!

    “克轩,你嘴巴旁边沾到了喔!”罗羽净拿面纸替儿子擦嘴,而齐克轩愣了一下,虽不太习惯却也没拒绝。

    他们母子俩融洽的模样,让齐剑云的心情更为恶劣,重重地放下碗,语气冰冷到零下好几度。“克轩,你今天的功课做了没?”

    “都做好了。”齐克轩听得出父亲的语气,玩乐是罪恶,学习是一切。

    “那就去练小提琴,别浪费时间。”

    “嗯”“我似乎不该打搅,我先走好了。”罗羽净拿起外套和皮包,像只小兔子要逃走,齐剑云的威胁性太强烈,看来她得磨练好几年才能从容面对。

    “妈”即将和母亲分开,齐克轩忍不住喊了声。

    “嗯?”她停下动作,这是今逃邬子第一次喊她“妈”她整颗心都要融化了。

    “没、没事。”齐克轩欲言又止,因为父亲也在场,他不可能有任何撒娇的举止,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撒娇。

    “等妈妈有空就回来看你,当然,我不会妨碍你念书学习的。”她摸摸儿子的头,尽管才相见这么短短的时间,但她该满足了。或许是她的错觉,她和儿子的距离似乎缩短了许多呢!

    罗羽净转身离去,父子俩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大门那端,忽然间,屋子空旷了起来,刚才吃的河诠汤圆也失去了滋味。

    几乎让人窒息的寂静中,齐剑云低沈下令:“快去练琴!”

    “是。”

    齐克轩走向卧房,齐剑云走向书房,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要忙,没时间胡思乱想,但是当晚小提琴拉得断断续续,不似平常的纯熟流畅。

    夜深了,齐剑云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终于走向前妻的卧房,躺在那张床上许久,不知在怀念谁的气息,一股浓浓的忧郁萦绕着他,从来他都不是个感性的人,今晚却不知叹息了几百次。

    在他既定观念中,前妻是个外表单纯、内心复杂的女人,或许离婚也是她的手段之一,让他变得不习惯,转而发觉她的存在?

    若真是如此,她可说相当成功,现在他整个人不对劲,阴阳怪气得自己都受不了。

    懊死的,他非得找个女人来取代她,否则他真要抓狂了!

    --

    山海工程建设公司。

    “羽净,把这份合约打好、存档。”姚思博顺手把资料拿给助理,现在他已习惯交代她做事,两人的工作默契渐入佳境。

    “是。”罗羽净一接过就开始作业,双手噼哩啪啦在键盘上操作。

    “你的效率越来越高了,做得不错。”姚思博对她可说刮目相看,越来越欣赏。

    “多谢。”她也学会了面对赞美只要说声谢,不用过度谦虚。

    “晚上可能要加班,你没问题吧?”他知道她在空中大学选了几门课,每周总有几天晚上要上课。

    “今天不用上课,请经理尽量吩咐。”

    “话别说得太早,等你做到昏天暗地的时候,就知道惨了,哈哈!”姚思博朝她一笑,神情愉快。

    两人相视而笑,却没注意有许多双眼正盯着他们,大家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他们正直爽朗的姚经理,当真被那离过婚的女人勾引了吗?

    在这阳盛阴衰的环境中,姚经理大剌剌的个性并不奇怪,从未见他如此温柔关照员工,更何况是个女员工,这不是办公室恋情是什么?

    姚思博和罗羽净这两位当事人,并未发现背后的闲言闲语,此刻存在于他们之间的,仍是单纯的上司和属下之情。

    下班时间已过,公司里只剩姚思博和罗羽净,继续跟未完成的工作奋战,忽然她的手机响了,打破了专注的气氛。

    “喂?”她想应该是鲍卉欣吧!没想到会是她的前夫,她的手机号码用很久了,这却是他第一次打给她。

    “克轩发烧了,你现在就回来。”齐剑云一向沈着的嗓音,难得流露出一丝焦急。

    她吓了一大跳,忙问:“怎么会突然发烧呢?有没有看过医生?”

    “别问那么多,你回来照顾他,我很忙。”

    “可是我在加班”她看了一眼姚经理,实在不知怎么办?

    “我叫你现在就回来!”他的语气没得商量,随即挂上电话。

    必上手机,罗羽净心乱极了,转向姚思博说:“经理,很抱歉,我儿子好像生病了”

    “真的?”姚思博不做任何考虑,直接替她决定。“那你赶紧回去看他。”

    “可是这些工作”

    “别管什么工作了!”他打断她的话,正色道:“没有比家人更重要的事,快回去,记得要搭计程车,这时候不用省钱了。”

    经理真是个好人。她一阵感动,鞠躬道:“多谢经理请让我有机会补偿你。”

    “下次请我吃饭好了,快走、快走!”他也不跟她客气,反正她请客,他出钱就是了。

    “没问题,就这么说定,我欠经理一顿。”她终于安心了些,拿起皮包往外走。

    匆匆离开了公司,罗羽净搭上计程车,报出齐家地址时,感觉意外的熟悉,都离开三个月了,还是牢记在脑中。对一个地址都记得这么久,对七年的回忆该怎么淡忘?

    一下车,她第一个看到的是翁管家,他就站在门边等候。“太太好。”

    罗羽净无心去纠正他的称呼,只忙着问:“克轩现在怎么样?”

    翁管家也非常担心,回答道:“医生已经来过了,开了葯也打了针,但小少爷就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他在房里吗?我去看看。”

    一走进儿子的房间,罗羽净马上就想哭了,躺在床上那小小的身躯,脸色苍白,额头冒汗,双眼紧闭,显得万分痛苦。

    “克轩,你还好吗?”握住儿子的手,她发现他正在发烧,睡得极不安稳。

    “妈、妈”昏睡中,齐克轩轻轻呼唤母亲,即使父亲不喜欢他亲近母亲,但在他心底仍渴望母亲的温柔。

    儿子正在呼唤她!她一听眼眶都红了。“妈在这儿,妈回来看你了,克轩你要加油喔!”

    迷糊中,齐克轩彷佛听到母亲的声音,即使是梦也没关系,他可以就这样安心,在某方面来说他跟母亲是相似的,为了讨父亲欢心而勉强自己,生活中只要一点快乐就能满足。

    这时齐剑云走进房,咳嗽一声,不太自在地问:“他还好吧?”

    突然把前妻叫回来,实在是他别无方法,看儿子生病不舒服,还喃喃呼唤着母亲,他不得不妥协,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有拆散不开的母子之情。

    这女人就算有一百一千个坏处,却让他们父子都难以忘怀,人生真是不只有点讽刺,还有更多的不由自主。

    罗羽净抬起头,忧心忡忡。“还在发烧,管家说他已经吃过葯,只能等他自己退烧了。”

    “因为他一直喊妈,所以所以我才叫你回来。”他最不擅长说那些温柔的话,只会冷漠地做结论。“我很忙,你看好他就对了。”

    “我会的。”她绝不离开,就算齐剑云叫她走,她也要留在儿子身边。

    她的侧脸忧伤中带着坚毅,齐剑云静静看了一会儿,欲言又止,终究转身离开,书房内还有成山的工作等着他。

    这晚,他又失眠了,想到前妻就在同一个屋檐下,许多绮思遐想都涌上来,这到底怎么回事?那女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

    第二天早上,齐克轩的烧已经退了,流了一身的汗,仍然虚弱却也舒服多了,当他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便是母亲。

    一整夜在床边守护他的人,不是他所崇拜敬畏的父亲,而是感觉离他很远的母亲,他眼中不禁浮现泪意,赶紧眨眨眼,不让自己掉泪。

    罗羽净跪坐在床边,双手枕在床沿,勉强睡着了却是浅眠,一发觉儿子的动静就醒过来。

    “克轩?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猛然惊醒,握住儿子的手问。

    “我还好”齐克轩更想哭了,但他不会让自己哭出来,在他父亲严厉的教育中不包括哭泣,尤其是撒娇式的哭泣。

    她没注意儿子怪怪的眼神,拿起耳温枪替他量体温。“我量看看,太好了,退烧了”

    才松了口气,她抬头望见墙上的时钟,都已经九点了呢!“糟糕!时间这么晚了,我得去上班了,我去请翁管家进来照顾你。”

    “妈!”齐克轩嗓音哽咽,喊出了这一声。

    “怎么了?”她以为儿子人不舒服,忙又仔细查看他。

    “妈,你不要走”一开口,他的泪再次涌上。

    在内心深处他仍是渴望母爱的,只是父亲一直压抑着他的天性,而他也曾以为自己不需要,但人在生病时总特别脆弱、特别需要关怀,尤其他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

    “克轩”她擦去儿子眼角的泪,心痛到自己也想哭了。

    “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好。”她不可能有别种回答,世界上任何母亲都无法拒绝孩子这般要求。

    齐克轩立即破涕为笑,那是属于他这年纪该有的笑,最纯真最简单的快乐。

    当翁管家看见罗羽净仍在屋内,连皱一下眉都没有,彷佛这是最自然的一件事。“太太早,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吩咐。”

    “呃”她不太确定的问:“先生他在家吗?”

    “先生已经出门了。”

    罗羽净松了口气,齐剑云不在家实在太好了,否则她这个“前女主人”留在屋内,还真有点怪怪的。她对自己从来都没信心,但为了克轩,今天她非要坚持下去。

    “那么我想煮点稀饭给克轩吃。”

    “好的,我请厨师先休息一下。”翁管家点个头,立即为她清场。

    就这样,齐克轩度过了惬意的一天,不用念书也不用上课,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让母亲喂他吃东西,念故事书给他听,那柔细的声音让他有点想睡,却又舍不得睡。

    下午,母亲还牵着他的手到花园晒太阳,过去那疏离的感觉已消失无踪,他忘了父亲刻意拉开的距离,母子连心本是天性,即使暂时切断了,再接起来就得了。

    “妈!”

    “嗯?”

    “没事。”他只是想喊她,什么事都没有。

    “小轩、轩轩、小轩轩!”她也只是想喊他,什么事都没有。

    母子俩一起笑了,不为任何原因,只为能相处在一起。

    当天晚上,齐剑云回到家,发现前妻还在屋里,正在给儿子张罗晚餐。

    “你怎么还在?”其实他是意外又惊喜,却只会用冷淡的语调说话,一个不善于表达情感的人,根本不懂何谓贴心问候。

    “抱歉”罗羽净垂下头,不敢看前夫严峻的表情,那是她太过熟悉的一张脸,每当有打破他规矩的事情发生,他就会紧紧皱起眉头,用那足以切割钻石的眼神瞪人。

    气氛僵持,齐克轩挺身而出保护母亲。“是我叫妈妈留下来的。”

    齐剑云瞪着儿子,这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何时竟流露出男子气概来了?罗羽净也不敢相信,儿子居然为了她反抗他父亲?

    齐剑云沈吟一会儿。“今天就当破例,以后再也不准这么做,放松一天会耽误多少学习,你知不知道?”

    “我不管,我要妈妈、我要妈妈!”齐克轩抬头迎视父亲,勇敢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是他们父子第一次的冲突,过去他总是唯父命是从,而今为了母亲,他改变了。

    “注意你的礼节。”齐剑云只用那冰冷的双眼一瞪,就说明了一切。

    齐克轩知道父亲不会轻易动摇,他什么也改变不了,深沈的无力感让他再次落泪,像是过去没流的眼泪,都在此时一起涌出。

    一个不知如何纾发情绪的孩子,突然间学会了哭泣,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齐剑云看了却更火大。“你哭什么?不准哭!你以后要继承我的事业,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

    “克轩别哭,妈妈还在这儿,妈妈一定会常来看你的。”罗羽净一边安慰儿子,一边向前夫求情。“他生病了,偶尔放松一下,应该没关系吧?他还这么小,别给他太多压力,他只是个孩子啊!”“不用说了!”齐剑云不耐烦到了极点,儿子竟敢反抗他,前妻又让他身心不协调,他烦都烦死了。

    齐克轩深吸口气,深深的委屈写在眼中,转头跑回自己的房间。

    罗羽净望向前夫说:“你就不能对他温柔点吗?”

    “他是我的继承人,各种磨练都得承受。”齐剑云仍态度强硬,心底却暗自惊讶,从何时开始儿子也有自己的想法了?

    “我我真不知怎么跟你说才好!”她无法跟这男人沟通,只好转向儿子的房间,至少先安抚其中一个,另一个等晚点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