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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回过神来才发现李杰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恨恨盯著远处半晌,季敬睦冷冽的眸光又扫了回来。
程凡凡迅速躲开那双会叫人受伤的森冷眼神,狠狠咬住唇,低下头强自忍住眼眶里的泪水,不愿让自己更加狼狈。
她不明白,为什么季敬睦要故意在李杰面前让她难堪,让她永远都当只抬不起头来的丑小鸭?
“为什么不说话?刚刚跟老情人重逢不是说得眉飞色舞、欲罢不能?”季敬睦依然不肯放过她的继续嘲讽。
“他不是什么老情人,只是我的高中学长”
“是暗恋的学长吧?”他咬牙冷声道。
“就算是,那也都过去了。”他究竟想逼她承认什么?
她承认了?她真的曾经喜欢、偷偷暗恋过那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胸口像是有把火在烧。
“你千里迢迢、不惜历尽艰辛到台北来想让自己改头换面,就是为了他?”他危险地眯起眼,模样看起来简直就像凶神恶煞。
“我”曾经是的,但现在,她只想为他而美丽,想让他的目光为她多停留几秒。
“果然是。”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那他应该对你现在的模样大为惊艳吧?是不是马上向你发动攻势?”
“没有,他只向我要了电话号码”
电话号码?“你给他了?”他猛然一把钳住她的手臂,让她忍不住痛呼一声。
“我没有。”她又惊又痛的急忙摇头。
“哼!”瞪著她委屈而无辜的脸庞,季敬睦悻然松手。
“为什么不给他?反正你也不需要我了,你现在的模样,甚至不用任何装扮,就足以让街上一半的男人为你神魂颠倒,也可以过河拆桥把我踢到一边。”
“拜托你不要这么说!”他越说越让程凡凡感到难堪,几乎快哭出来了。
她是真心感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根本不希罕有谁多看她一眼,她只想要他的一句肯定,一个真心赞美的眼神啊!
“为什么不要我说?你是心虚?还是被人拆穿了觉得丢脸?”
泪水不听使唤的夺眶而出,程凡凡喉头一哽再也说不出话来。
季敬睦的目光触及自她的粉腮缓缓滑下的眼泪,霎时像是被电到似的,浑身一震,久久无法开口。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一回事,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只知道程凡凡的眼泪让他胸口有种被拧痛的感觉。
“上车!”冷声吐出一句,他迳自转身走向停在街边的车。
委屈的咬著唇,程凡凡却连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只能听话乖乖跟在他后头上车。
插入钥匙、启动引擎,踩下油门驶上车道,季敬睦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人毫不怀疑他正处于盛怒之中。
车子里,静寂得可怕,程凡凡明知在这个时候她最好闭嘴别生事,但一个疑团在心里越滚越大,让她实在忍不住。
“你为什么要对李杰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她鼓起勇气问道。
紧揪的眉头更加深了几分。“不为什么。”他紧绷的声音警告她别再多话。
“请你告诉我。”程凡凡恳求道。她只想知道自己对他而言,是否还有一点意义
“少一厢情愿了!”他讥讽的声音无情地摧毁她仅存的一丝希望。“别以为你在我心中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我只是看不顺眼你像个发情小狈招惹男人的行为,仅此而已。”
程凡凡从不贪心想奢求什么,也不曾期待自己会是成为王子真爱的灰姑娘,但他的话却彻底让她心冷了。
看到她死灰的脸色,季敬睦紧握的双拳几乎想砸向自己的脸。
他觉得自己简直失去了理智,胸口那股毁灭性的灼痛感,就是让他无法冷静,只能拚命找发泄的出口。
闭上眼,程凡凡屏息等待那阵强烈的心痛过去。
爱得多深,就注定得伤得多重,难道,这就是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明知道自己的话伤了她,也知道自己的言行近乎粗暴可恶,但季敬睦就是骄傲倔强地说不出一句道歉的话。
唯有一双程凡凡看不到的手,在方向盘上紧握到近乎泛白。
程凡凡以为,她只要忍下委屈、沉默以对就能平息这场纷争但她错了!
从第二天开始,季敬睦像是吃错了葯,开始极尽所能地找她的碴,好像她全身上下、她做的任何一件事,没有一个能让他瞧得顺眼。
虽然她已经处处迎合他、讨好他,尽量别出现在他面前惹他心烦,但他还是能找出一个芝麻蒜皮的小事来找她的麻烦。
明知道她的工作是服务业、客人一多、事情一忙难免会延迟下班时间,但他却强硬规定她得在三点下班后的十分钟内准时到家,甚至不惜亲自在家里等著,只要晚了一分钟,肯定遭受他毫不客气的疲劳轰炸。
明知道她带回来的小猫还怕生、夜晚总会叫个不停,却一再威胁要丢掉小猫,非要逼得她苦苦哀求才肯罢休
连季敬睦自己都觉得,他简直像极了个性情孤僻古怪的老人,但只要一想到她走出这道门,很有可能就是跟那个叫李杰的家伙见面、约会去了,他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不舒坦。
但事实上,她要去跟谁约会、几点回来根本不干他的事,他完全不明白自己这些莫名其妙的脾气为何而来。
他甚至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可憎的妒夫,每逃讵下一堆工作早早回家就为了看她有没有准时下班。
满肚子的郁闷,以及把送上门的钱往外推的挫败感,让他的脾气更加暴躁、也越来越不可理喻。
为了挽救几乎气得快脑中风的自己,季敬睦硬是强忍了几天,没有在三点一到就冲回家等在门口,像个准备检查丈夫身上、口袋,嗅闻是不是沾染了女人香水味的多疑妻子。
但是每天三点过后,他几乎是一分一秒的忍受著煎熬,一方面理智想阻止他继续荒谬的行径,好专心做点正事,一方面疑心病又忍不住开始猖撅作祟,兴风作浪的嘲笑他。
终于,在三点钟一到,他的理智终于彻底溃散,恶魔的一方获得压倒性胜利,他几乎是跳起来,抓起外套、公事包就往外冲。
但一回到家,却发现家里只有刘太太正在厨房里忙。
“程小姐呢?”他面无表情地问刘太太。
“季先生,她还没回来耶!”刘太太从菜堆里抬起头。
季敬睦脸色一沉,一言不发的转身步出厨房。
斑大的身躯来到客厅,阴鸷的脸色像是已压抑到极限,他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大有准备摊牌的味道。
直到晚餐端上桌,刘太太整理好厨房、拎走垃圾下班去,程凡凡总算回来了。
“你到哪去了?”
才一踏进大门,季敬睦石破天惊的咆哮,几乎震破程凡凡的耳膜。
“我”她正要开口,冷不防一个更惊人的怒吼再度打散她的声音。
“你的头发、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谁准你剪头发的?!”季敬睦像是填满火葯的巨炮,雷霆万钧的冲了过来。
他不敢置信的来回看着她一头打薄、挑染的俏丽短发,有一种像是被雷劈中的感觉。
天,她竟然把那头美丽的长发给剪掉了?!
“我、我只是想改变一下发型,设计师建议我剪短会比较清爽、好整理”
“既然如此,你还回来做什么?你大可去找那个发型设计师来改造你,你以后也不必听我的、受我约束了!”
“季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修个头发,经不起设计师一再游说,只好勉为其难让她替我设计个新发型。”谁知道她一剪就是这么短,连程凡凡都吓了一大跳,几乎认不出自己。
连续两天见他过了晚餐时间才回来,她以为他今天应该会晚归,更以为季敬睦讨厌她,一定懒得管她头发怎么剪,她甚至猜想,他可能连她是不是剪头发都没注意到。
“是不是剪成这样很丑?”否则,为什么他会气成这样?
“你曾经美丽过吗?”他冷冷的回道。
程凡凡的脸色顿时难堪得僵白,季敬睦在心底暗咒了声,痛恨自己口无遮拦,恨不得咬掉自己刻薄的舌头。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丑!
事实上,剪去了一头长发,她看起来很俏丽、很可爱,洋溢著一种不可思议的神采飞扬,让她看起来充满了朝气与活力,完全找不到过去笼罩在她身上的灰暗。
他觉得自己彻底掌握不住她了!
先是打工、交男朋友,现在竟然还一声不响的跑去把头发剪掉,那种感觉就好像捡回来的小狈,在费尽心思畜养之后,却突然不试曝制,再也不听命于主人。
“你真是越来越有办法了,看来,不需要我你已经可以在这里混得很好了,当初那个可怜兮兮的土包子,如今已经变成时髦又懂打扮的女人,或许,我该为你引荐几位名制作人,他们对你这种丑小鸭变逃陟最有兴趣。”
“季先生,我对演艺圈没兴趣。”她急忙表明道。
“喔,是的,或许你对于男人会更有兴趣,毕竟你现在已经跟过去不一样了,再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丑小鸭,而是只脱胎换骨过的逃陟,肯定可以颠倒众生。”
他的嘲讽越来越离谱、话越说越刻薄,程凡凡忍受著被屈辱的心痛,不明白她只是去剪个头发,为什么他要把她形容得这么不堪?
“说不定,我还能当你的经纪人,让你当上知名红星,飞上枝头当凤凰。”
“够了,住口!”她突然开口怒喊道。
忽地一怔,季敬睦怀疑的盯著她,不敢相信她竟然反抗他,叫他住口?
这是她第一次那么坚定、毫不畏怯的迎视他的目光,也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注视她的双眼,却发现,她的眸子看起来竟是那样干净、清澈而悲伤。
“一直以来,我始终很努力达到你的要求,虽然你从不吝于让我知道,你收留我有多勉强,但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牢记在心。”她缓缓说道。
那双望着他的清澈双眸是那么深,仿佛直穿他的灵魂深处。
“我尊敬你、感激你,即使你一再把我的心、我的自尊放在脚下践踏,我依然不怨你,如果你真这么讨厌我,我会如你所愿!”
不,他并不讨厌她,他只是弄不懂自己的心。
他甚至不知道为何自己只是看她跟别的男人说话就觉得心郁难忍,因她逐渐蜕变越发美丽的模样越加惶然不安。
等不到他的回应,程凡凡的唇边浮起一抹美丽却心痛的微笑,说服自己早该放弃了。
怔然望着她缓缓背过身的落寞身影,季敬睦想开口解释,想说声抱歉,却发现自己竟然吐不出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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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一回到家,季敬睦马上觉得不对劲,她的鞋子不在鞋柜里,一进她的房间,发现不但是行李,就连她从不离身的小狈布包也不见了。
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如她进住之前那样简单整齐,让他几乎有种错觉,她根本未曾来过。
有半晌的时间,他只是怔然呆立著,脑中尽是一片空白,直到口袋里的电话响起。
“季敬睦。”他接起电话。
“季老师,刚刚有个法国美容学院打电话来,邀请您去做半年的客座讲师,薪酬方面给得十分优渥,您去不去?”另一端的小康兴奋地说著。
法国?半年?
“好,替我回覆他们,我接受这个邀请。”季敬睦想也没想的木然回道,脑中毫无思绪。
币了电话,他缓缓环顾一圈小小的房间,曾经是属于她的这一小片天地。
这就是她给他的答案?不告而别,连只字片语、一声再见都没有留给他?
季敬睦的心口升起一种怪异的空虚感,却牵强地扬起一抹嘲讽来说服自己无所谓。
她以为他会在乎?在乎一个小麻烦?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乡巴佬?
不,她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他不在乎她,不在乎任何人,除了他自己,他谁也不会在乎,尤其是女人!
他有大好的事业前途,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不必被女人给牵绊、更不必被感情所束缚,如今他总算是解脱了!
对,解脱!
遽然转身,他坚定跨出步伐,将自己带离这个充满她的气息的房间。
三天后,季敬睦整理好行囊,飞向了法国。
他以为,这次机会可以让他彻底摆脱程凡凡施下的“丑小鸭魔咒”也会让酷爱美食、旅游的他乐不思蜀。
尤其是在美容学院上课的生活紧凑,课余他没事就独自开车前往各地旅行,日子丰富得几乎没有时间去想到台湾。
但他料想不到的是,他竟莫名得了思乡病,每天想到的尽是有关台湾的一切。
尤其是夜深入静,每当接到来自好友的电话,那种感觉更让他恨不得插翅飞回台湾。
“小季,什么时候回来?大伙儿都很想念你哪!”
“我在这儿快活的很,干嘛回去?说不定,会再多留几个月哪!”他装出一派轻快的语气。
“小子,算你最自由,一个人爱去哪就去哪!”
自由?喔,那是当然,他可不像他们,失去理智地傻傻栽进爱情的陷阱里,现在全被绑得死死的。
“对了,告诉你一个不,是两个好消息,梁珣跟蔓荷要结婚了,还有,易桀要当爸爸了!”
季敬睦握著话筒,霎时心口有种怪异的紧绷。
这些确实是好消息,方仲飞跟慕以思、岩日跟蓝漪波,易桀跟田欣、梁珣跟楚蔓荷每个人都是成双成对,往日抱著独身主义,绝不被爱情、婚姻俘虏的一帮好兄弟,如今却都相继走入婚姻的坟墓,也打破了他们这干爱情顽石的誓言。
“我告诉你,维维会叫爸爸了耶,这小子都已经一岁半了,却从来不开金口叫我一声爸爸,整天只会叫妈妈,那天他突然叫我一声爸爸,简直把我乐坏了。”
电话另一头,方仲飞的声音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一点也听不出被婚姻束缚的抑郁与无奈,那种快乐,是他认识方仲飞以来从未看过的。
“喔,这小子总算开窍了。”他勉强回以微笑,却发现心里难受得紧。
“你知道吗?维维这小子可皮了,那天竟然爬上我们的大床,还把我们床头柜里的保险套全翻出来,要我吹泡泡给他玩,我跟以思都快被他笑死了。”
电话另一端,传来方仲飞快乐的叨叨絮絮,语气里满是有子万事足的幸福。
倚在窗边,季敬睦的目光不由自主飘向窗外。
法国的夜晚好美,银白的月、满天璀璨繁星,沉静得让他不由自主想起一张敛眉浅笑的脸庞,也是这般恬静
用力甩去那张几乎快在脑海里具体成型的脸庞,他决定尽快结束这通电话,好切断牵绊著他属于台湾的一切。
“仲飞,我明天还有课,得早点睡,不聊了!”
“好吧,那再联络了!”
币了电话,季敬睦闭上眼深深吐了一口气。
他实在该庆幸“众人皆醉我独醒”也该暗自窃喜自己是唯一没有被爱情魔咒给迷惑的例外,但不知怎么的,这一刻,他却觉得寂寞。
寂寞?天,他是怎么了,他有财富跟名声,还有著大好的自由人生,他怎么会羡慕起那些被爱情冲昏头,傻傻踏进婚姻,注定被感情东缚一辈子的好兄弟们?
他一定是疯了!
他季敬睦还有大好的前程,岂能学那些胸无大志的好友,只满足在婚姻那一小片天里,当一只跟奶瓶尿布还有女人这种麻烦生物纠缠的井底之蛙。
他季敬睦,绝对会跟他们都不一样!
他会打破爱情的魔咒,誓死跟它对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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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半年,季敬睦终于回到台湾。
原本他想在法国多停留几个月进修,却没想到,他的打算跟计画却不及夜半一场来势汹汹的思乡狂潮,在课程结束的隔天,就忍不住马上束装回国。
回到台湾,好友马上为他开了场欢迎会,见了一干好友、和他们痛快狂欢了整晚,但他的思乡病好像还是没有解除。
季敬睦猜想或许是因为刚回台湾,工作室的工作还没上轨道,所以让他心上仍悬了一件事。
为了让工作赶紧上轨道,接连几天他每天都忙到很晚才下班,回到家,都已经是晚上近九点了。
他从来不让自己工作到那么晚,及时行乐一向是他奉为圭臬的生活准则,但近来他却好像有点反常,总要藉由工作才能分散一点那种烦躁的感觉。
一进家门,偌大的客厅只留下一盏晕黄的立灯,屋子里寂静无声,仿佛从不曾有过生气。
“丑小”他习惯性的就要开口喊,随即才想起她已经走了。
季敬睦沉默的进房、更衣、洗澡,整个屋子寂静得简直像座地狱。
他特地选了张热门的摇宾乐,是法国学生送给他临别礼物,他听了几次,始终觉得吵,但今晚,他迫切的需要这些声音,来填充这房子里几乎令人窒息的寂静。
顿时充斥耳边的喧闹音乐,却让这个屋子更显得空洞寂寥。
突然间,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挨在他的腿边磨蹭。
低头看着脚边那只程凡凡捡回来,却没有带走的流浪猫。
这只小猫在程凡凡的细心照料下,变得圆润可爱,也变得喜欢亲近人,不再对人处处防御、存敌意。
出国这半年,他托小康固定每天来看一次,看来,它确实被照顾得挺好的。
他瞪著脚边那只吵闹的小畜生半晌,愤然关掉摇宾乐,迳自走进房间。
洗了个澡,他到厨房冰箱拿了罐啤酒,畅快的一仰而尽,让那冰凉的金黄色液体滑进他的喉咙。
来到书房,拿了本杂志、放了蓝调音乐,在白色的柔软躺椅上舒服的坐下。
书房里流泄著慵懒的音乐,季敬睦悠闲地翻阅著杂志,偌大房子里的静谧气息与自由全属于他所有。
但,他心里依然觉得有种若有所失的空虚感,像是这屋子里少了什么。
怎么会少了什么?
饼去几年他不都是这样自己生活著,没有女人的束缚,没有情感的牵绊,他过得自由自在,是多少人所称羡的单身贵族生活?
“喵喵”一个煞风景的“哭饿”声打断了他。
气恼瞪著那只不知何时溜进书房,正在椅边眨著双渴望大眼的小畜生,季敬睦简直拿它无可奈何。
“好,我认输,我投降行了吧?”
泄气叹了口气,季敬睦起身走到厨房,在厨房里左翻右找,想找出程凡凡平时喂它的干猫粮。
“放到哪里去了?”
他烦躁的自言自语,每个地方几乎都找过了,只差没把整个厨房都翻过来。
“喵喵”小畜生蹲在他脚边的柜子奋力叫著,季敬睦沉吟几秒,半信半疑地蹲下身拉开那个矮柜,一包干猫粮果然就放在里面。
“算你还有几分聪明。”季敬睦不情愿的嘀咕了句,豪迈的把大半包干粮倒进它的碗里,最好让它能安静个一整晚。
看着小畜生埋头猛吃,狼吞虎咽的模样,看样子大概是已经饿了一整天了。
比起刚来瘦小得只剩皮包骨,眼神充满戒心的模样,现在小畜生的模样看来已经明显丰腴、长大许多,一身的毛看起来格外可爱。
忍不住伸手抚了抚那团毛茸茸的小脑袋,正忙著啃食干粮的小畜生,竟也撒娇的偏头在那双温柔的大掌上磨蹭几下,才又继续低头吃起它的晚餐。
“你叫饭团是不是?”
“饭团”亲热的叫了两声,像是回应他的叫唤。饭团?这真是个程凡凡才想得出来的蠢名字!
看着它,他却莫名想起程凡凡狼吞虎咽的样子,以及那双清澈无辜的水灵灵大眼睛。
呿,他在想些什么?!
用力甩去满脑子不该有的胡思乱想,他打算回房睡觉、结束这烦扰的一天,却发现那只得寸进尺的小畜生不知何时也跟著溜进房,竟然大剌剌的躺在他的床上,模样慵懒高贵得像个皇后。
“出去,这是我的床!”他咬牙切齿地挥赶它,试图夺回他的地盘,重振身为主人的声威。
但那只小畜生只是懒洋洋的抬头瞥他一眼,又换了个姿势迳自睡去。
季敬睦开始认真盘算起要把它扔到大街上,还是干脆直接把它丢进马桶里。
恨恨瞪著那只瘫著肚皮的小畜生,季敬睦发现自己身为主人的威严跟地位,已经彻底被这只小畜生给践踏到几乎找不到。
季敬睦无可奈何,只能在被它霸占的大床一角,替自己勉强找了个安身之处。
今晚的月色显得格外皎洁,银色的月光自窗外筛落,耳边持续传来仿佛发电机般的声音,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不知何时竟然挨到他的手臂边,安心的倚著他的温暖入睡。
不知为什么,季敬睦竟又想起了程凡凡,想起那双总是容易仓皇受惊的眼睛,以及羞怯腼腆的笑容。
第一次,他发现自己竟然会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