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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完一番徐美人后,苏溪心情大好,回去用早膳时,还多喝了小半碗肉粥。
用膳刚结束,皇帝就听到了,孙家人就在广陵宫外求见太后的消息了。
来的人是孙家的老夫人,也就是孙侯爷的母亲,孙贵人的祖母。
皇帝派人去通知太后之后,很爽快的就应允了。
孙家老夫人今年已经六十好几了,可能是生活滋润,养尊处优的,看起来只有五十来岁,手脚也麻利,跟着带路的宫人很快就到了西阁中。
“孙老夫人请,太后娘娘已经恭候多时了。”
古公公接手,将人带了进去。
孙老夫人走进到殿内后,便看到一道穿着藏青色华服,头戴凤冠的背影,她收敛心神,恭敬的请安道:“老身拜见太后娘娘!”
年轻时,让她厌恶至极的庶女如今已经成了需要她行跪拜之礼的尊贵之人,实在是令人唏嘘。
太后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头发已经花白的孙老夫人,眼中含着嘲讽,没有让人起来。
过了良久之后,她才佯装怀念道:“哀家还记得以前在孙家给老夫人请安时,您也是让哀家这样跪着的。”
孙老夫人面色如常,态度恭谦道:“老身有眼不识珠,年轻时亏待了您,往太后娘娘能够见谅。”
“呵,老夫人为了孙家如此能屈能伸,哀家甚是感动。”太后嗤笑道。
孙老夫人低头眯着眼睛,她在之前就已经预想到了太后定会对她百般刁难,所以这会儿倒没觉得难受。
她还怕太后心中有怨气却不发泄呢。
“都是老身的错,还望太后看在您身上也流有孙家血脉的份上,就帮孙家这一回吧!”
她低下头,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若是知道这个没用的庶女在没有孙家的帮助下,在后宫的摸爬滚打,最后竟然成太后的话,她当年肯定会待她如嫡女的。
可……这世上没有早知道。
太后心中对孙家有怨气,她是知道的,但好歹孙家也养了太后这么多年不是?
于情于理,太后都应该帮孙家的。
太后的唇角掀起冰冷的弧度,“孙家连累了哀家,哀家没怪罪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们得是有多不要脸,才敢来求哀家帮孙家?”
老夫人苦笑道:“家威他不是故意的,是下面的官员昧着良心干的事情。”
“这种话你们骗骗自己就行了,还敢拿出来糊弄哀家?!”太后气愤道,“你知道昨日皇上还来责问过哀家吗?!”
“若不是你们,皇上怎会迁怒于哀家?!”
“贪婪,恶毒,实在是不知所谓!”
孙老夫人一愣,“皇上责问您了?”
怪不得火气这么大,看来皇帝那边真的是气狠了。
“哀家不曾借过你们孙家的势,到头来却还要被你们连累!”太后气得跌坐在软塌上,心里却是想着,她是不是演得太过了?
孙老夫人皱眉道:“太后不必担心,百行孝为先,皇上不是您亲生的,应当会更加重视孝道,他不会为难您的。”
“而且孙家是您的母族,皇上总会有所顾虑的,只要您愿意为孙家说情,皇上一定会宽恕家威的。”
太后冷脸道:“宣国律法上写着呢,孙家威犯的罪足够问斩了,即便能够运作,那也是流放的罪责,你还是真敢想啊!”
孙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狠心道:“那便舍弃三房,但被收进国库的那座铁矿一定要拿回来。”
“怎么拿?你有证据证明那座铁矿是孙家其他两房的吗?”太后冷静道,“要不是你们已经分家了,那现在被抓的就不只是三房的人了。”
孙老夫人一听,不禁着急道:“我们有那座铁矿的转让契文。”
只是契文上转让的对象是孙家威,所以他们是没有办法,才想着来找太后的。
幸好目前看来太后还是愿意帮孙家的,不然不会和她说这些话。
太后眼中飞闪过一抹精光,问道:“转让给谁的?”
孙老夫人眼神灰暗道:“给三房的。”
太后稍稍无语,语气逐渐平和下来了,无奈道:“那你们要如何拿回来?铁矿的重要性你们是清楚的,皇上是不会放手的,朝臣不会同意的,哀家劝你们一句,放弃吧。”
孙老夫人抬头看着太后,眼中犹豫不决,想了想,她还是说道:“震州大旱,为了开仓济粮,安抚百姓,从国库里掏出了不少的银子,如今国库亏空,孙家愿以十万两白银将铁矿换回。”
他们孙家能拿得出来的也就只有银子了,而且……十万两白银啊,她心中肉痛得很,可这座铁矿一定要拿回来!
太后眼神闪了一下,问道:“哀家听闻此事要在大理寺公审,定的是什么时间?”
“明日午时。”孙老夫人连忙说道。
太后闻言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起身,来回踱步,说道:“哀家到时候会过去,但能不能说动皇上……”
“足够了!您愿意帮忙说情就行了!”孙老夫人急切道,明日公审时,重臣皆在,以孝道作威胁,皇上不会不给太后颜面的。
太后突然叹气道:“但……你们要想和皇上交易,只能在私下进行,赵相如等人不会同意此事的。”
“那……还劳烦您再帮忙引荐一番。”孙老夫人迟疑道,这几日孙侯爷私下求见过皇帝,可皇帝没肯见。
“那就定在明日公审之后吧,你明日过去顺便把银子带上,哀家自会与皇上说的。”太后眉头紧锁。
孙老夫人一听,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看了一眼太后面上纠结的神色,最终还是点头道:“好,明日老身带银子过去。”
太后抬手抚住额头,撑在软塌上的小桌子上,一副心烦的样子,道:“此事就先这样吧,你回去时顺便去看看孙贵人吧,让她不要再来纠缠哀家了!”
孙老夫人低下头,应道:“是。”
“柳嬷嬷,你带老夫人过去悠然居。”太后吩咐道。
“是。”柳嬷嬷应道。
“孙老夫人,您请吧。”柳嬷嬷为她引路。
孙老夫人点点头,爬起身,迈着酸麻的双腿,跟了上去。
这个孙女确实是要见一见,毕竟孙贵人的肚子里装着的可是孙家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