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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柳玉熙对待顾庸的态度,也可以看出,顾庸对她们母子并不是很好,至少,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顾庸也可以说的上式憎恶了。
这一刻,李曜既恨自己,又恨顾庸。李曜无缘与柳如云相守,顾庸既然得到了她,为何不能照顾好她,让她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在柳如云死后,甚至还苛待他的孩子,顾庸又是否知道,他一直以来漠视的孩子,其实是皇家血脉,他自己又犯了怎样的大逆之罪!
这笔账,他迟早也要与他算清楚……
柳玉熙,这一日倒是回早了,常笑显然还没有回来。
家里的条件好了,前段日子也雇了厨子,柳玉熙吩咐厨房做了几个好菜,便在大厅里一边喝茶,一边等常笑。
丫鬟红儿站在厅里的一角悄悄看这位主子,眼里又是仰慕又是恭敬。
这个皇上身边炙手可热的人物,京都人争议不止的对象,是她的主子呢!这样的人,长的太过好看,本就让人很容易有距离感。如今,气质越发高贵,反倒让人不敢直视了。不管外人如何说他,她每日在他府邸伺候,见得多了,听得多了,反倒觉得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完美的人了!
这样的人,若非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也就只有小姐那样聪明能干的女子能配得起了吧!
思忖间,红儿眼角瞥见常笑从外间走来,便识趣地从屋子里退下了,将空间留给二人。
常笑走进屋子,见柳玉熙回来了,不免诧异地笑道:“玉熙,今个儿怎么回的这么早?”
柳玉熙伸手给她倒一杯茶,笑道:“事情忙完便回来了!”
常笑坐在他的对面,端起茶喝了一口,一边笑道:“我还以为你有事儿要和我说呢!”这话倒是无心打趣。
没想,柳玉熙眉头微皱,缓缓开口,“是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常笑心里莫名一紧,他如今算是站在风口浪尖,任何值得他开口的事,都不可能是小事儿!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倭寇犯我西南边境,却传出两广总督贪污之事,朝廷决定派钦差彻查此案,事情便落在了我的头上!”顿了顿,柳玉熙又道:“我可能要离开京城一段日子,短则半月,多则一月,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常笑的眉头瞬间皱得死紧,眼里满是忧虑,“玉熙,这事儿是有人给你下套,还是你自己愿意的?”
柳玉熙忧郁一下,遂道:“都有!”
常笑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块儿大石头,难受又委屈,“人家要你去,你就去,你怎么不想想,这节骨眼上,这差事有多难办?又有多少双眼睛瞧着呢,你若是一个办不好,又有多少人落井下石!”
柳玉熙见她急了,不免站起身走到她的身侧,轻轻搂过她的身体,轻声安慰道:“只是查案,又不是上战场,能有什么事儿!太子殿下有心让我入局,这次不成,总有下一次。他既然请君入瓮,我不如将计就计,此事,我自有打算。若真的算有遗漏,皇上也会给我撑腰,可谓是免了我的后顾之忧。如此千载难逢之机,错过还真是太可惜了!”
常笑抬起眼睛,见他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充满了自信,隐隐有暗潮涌动,心里却泛起一丝深切的忧虑。男人的骄傲以及事业心,她能理解,但是,这不是商场,而是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的政场。玉熙,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愿望是一起归隐,不管是隐于市,还是隐于林,都好过宦海沉浮千百倍。
但是,这话到如今她却有些说不出口了,因为,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其中了!
“那你,一切小心,我等你回来!”最终能说出口的也只有这一句,默默地支持,尽可能免去他的后顾之忧,乃至于心理负担。
“嗯!”未完的尾音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里,近看这双眼睛,流光暗藏,美丽如水晶曜石,偏上如此睿智沉稳,凝成让人沉醉的亮光……
几天后,常笑送走了柳玉熙,顿觉家里冷清了不少。这还是自两人相识以来,柳玉熙第一次离她这么远,习惯真可怕,知道他不在身边,感觉都不同了!
这一日,常笑来医馆,病人已经很多了。李大夫正忙得不可开交,见常笑来了,瞬间松了口气,将一批病人交给她看。
常笑开始给几位急诊病人看病,忙活了半天,总算把医馆的病人都看的差不多了,常笑这才坐回看诊台,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这时,阿保忽然叫了她一声,常笑看向阿保,对方却朝她使了个眼色,而后努了努门口的方向。
常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一个锦衣贵公子走了进来,手拿折扇,端的是风度翩翩,正是祈旭。
他来做什么?常笑心里疑虑,直觉他是个麻烦,不想和他打照面,当下,便静静起身,想要回避。
谁知,走了没两步,就被对方叫住了,“笑笑!”
他叫的很大声,在安静的医馆里,便显得十分突兀。
瞬间,医馆内的病人都往两人身上瞧,常笑只觉得如芒在背,暗道一声衰,还是不急不缓地转过身,皮笑肉不笑道:“祈公子有事吗?”
祈旭大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他惯有的商业笑容,却多了一丝暧昧柔软,低声道:“我有些事想要和你说!”
常笑很想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碍于公共场合,怕引起两人的争执,终究忍住了,“抱歉,我很忙,暂时走不开!”
祈旭又发挥了他的无赖行径,眼里闪过一丝商人的狡黠,“我可以等!”
常笑看了一眼四周,病人们都争相往这里瞧,祈旭要真在这里站一天,无疑是个大麻烦,常笑有些不悦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祈旭一笑,眼里有丝得逞的快意,“这里说不清楚,我在茶楼定了雅间,我们慢慢聊吧!”顿了顿,祈旭又补了一句,“你不用着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常笑每天一皱,不咸不淡道:“不用了,现在就走吧!”说罢,回身跟李大夫交代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