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丁巴达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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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恐怖分子的生命意义

    有时候想起来也觉得怪,尤其当你为自己的薪水比较高而洋洋得意的时候,或者做错了事而受到领导斥责的灰头灰脑的时候,再或者是住房不满意抱怨,甚至为了女孩子酒后与人动手连嘴也被人家打破了的时候,忽然从报纸上或者电视上得知就在当今这世上还有人愿意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去开着飞机往大楼上碰。你不禁愕然,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与震憾。可能这世上最可震憾人心的东西也就是死亡了,中国古人说:除死无大事。世上的事,除了与死亡相关的,再就没什么可值得称为大事的了。

    死最能表明态度,更是最坚决最彻底的态度。死最能表明信念,而且是最顽固最认真的信念,所以许多人选择死亡作为自己的最后表叙,以传达语言不可企及的意义。所以这世上许多震憾人心的故事都与死亡有关。耶酥的死,使无数人相信上帝的存在。苏格拉底的死,使人怀念并向往一种真正的智慧境界,还有项羽的死,居然使我这等文弱书生千年之后仍在为之悲怆不已。生当为人生,死当为鬼雄,李清照可算是项羽的隔代知音。许多生性孤傲不群之人,一旦感染上愤世庸俗的习气,被容易从心底里蒙出一种对死的向往,对此类死的向往,以表明自己绝对的孤傲,绝对的执着,绝对的气慨不群。我觉得张承志的文章中透着一股这样的调子,令人觉得可怕。而且我觉得他的确是那样血性的汉子,可以为了自己的信念去死而不悔。可是有些人也是爱附和罢了,因为他本身的血液之中就没有这种禀性,为了表明特定独行,去附和英雄而做死不足惜之气调,实在可笑。不妨看一看李敖的美人的死和英雄的死,文中数次用到这样一个句子:死亡,不算什么,我死给你看。我应觉得太煽情,像他那样一个连写文章都用大篇幅文字进行自我吹嘘的人,没人会相信他,真会在节骨眼上,为仁为义为情而死。像这种,叫吹牛。借别人的死的光荣给自己增加点威风罢了。

    我个人而言,除了自然的死亡外其它的一切自我毁灭的死亡,无论为了什么崇高伟大的东西,都是无意义的,是对生命的极大不尊重。这也许注定了我永远不可能成为如同项羽一般的人物,但不排斥我从心底里仍尊重他,认可他的行为。我屡次说过,世上最易做的事就是愤世嫉俗。去用幽默化解你的悲情,去调和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与冲突,才最令人神往,这好像是林语宣的调子。死能否改变现实的状况,能或不能只是表达的不同罢了,对我而言,意义都不是很大。事实上是,项羽死后,无耻的刘邦仍然做了皇帝,耶酥死了仍有人在犯奸淫。苏格拉底死了,无知的人还活在这世上享受那不偏不倚的阳光。死亡带给人的喧嚣之后,世界仍旧在像千百年以来同样运转,世侩仍然是世俗,贪官仍然是贪官,流氓也仍旧是流氓。

    我前面已经说了,能或不能都只是语言的表述。还有人可以这么说,谁也不能抹杀发生过的事情对现存状况的影响。你自己都仍不是在感叹项羽、耶酥与苏格拉底吗?他们的死对人类带来的很大冲击不可忽略,是的,确实如此。于是我得再进一步澄清,那就是我无意确定一种生活方式,行为方式,让大家都去认可它,而且实质上选择是第一位的,理由是第二位的。我写这些文字的目的,第一,是表明我的态度,我的理由,即在我认定了这种死的行为方式不妥之后,给出我的一是说法,让大家去瞧瞧而已。沟通沟通,也许有人正要做类似的事情,我眼中的傻事,看了我的文章之后,或许会回头一想,放弃了呢,那就是认同了我的观点,与我成为同类,我觉得那样也很好。

    所以我觉得这世上最愚蠢的问题之一即问别人:你做这件事情为了什么?正如一部电影中:被问者反问问者:那你活着又为了什么?我觉得这个回答巧,好。又有禅的答非所问的意味,我喜欢。尤其是问者站在比较强势的一边,问属于弱势群体中的一员这样的问题,问他于一件在强势群体眼中不被承认的不赋予价值的事情为什么时?我屡屡有点生气。选择了,就是人家的一种生活方式,如此的质问岂不是相当于明摆着表示出鄙夷不屑与怀疑于对自己的生活方式的毫不怀疑的肯定。

    所以我觉得恐怖分子的选择无可置疑,可他们选择的正确性却很是个问题。这不是结论,这只是我的怀疑性观点。更何况,他们伤害的不仅是自己的生命,还有千万的别人的生家性命。他们的生命价值体现在哪?留给别人的恐惧、悲伤、愤慨或者是政治家与我这等人的议论与诧异,我总觉得,也许,他们的行为有功效,(对他们的目的而言)但是否换一种方式,比如他们活着,边享受生命的快乐边一点一点的去解决现实的问题,会好一些?写到这,我感到无尽的迷惘。胡乱的象李敖发一些感慨是多么的容易,而澄清事物的真相,明辨是非是多么的难啊?

    2、个体生命之不实

    一个人生于这世上,本来就是顺其自然的,生于何时何地,父母为谁,却是不可预定的。死也是不由人定,古人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那是最简洁的表述,也是最纯朴的信念。本来照此信念而言,这世上除了自杀之外,即自己亏待残害自己之外,也没有什么遭遇可称为不幸了,那怕是三岁门童,丧生于车祸,还是一家三口全被煤气中毒。但世上恐怕能真这么想的人不多,要么是真正大彻大悟的佛,要么是傻子。我一直不断地的看一些佛学方面的书,尤其是禅宗,但又舍不得一朝悟透得道,因为得道的境界对我来讲,诱惑反倒没有俗世的生活来的大。禅宗得悟之后,人佛性一通,立马变得答非所问,装疯装傻,神神叨叨,叫人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无趣的很。所以,在我这样的凡人眼中,世上还是有许多事可称不幸,象三岁小孩遇车祸,这种事让他碰上,就真是他个体生命的不幸遭遇了。

    人生的这世上,每个人一辈子遭受一些不幸与打击,谁也难免。可能不同的人的不幸程度不同,但态度也不同。也许态度不同正是许多人遭受了大打击大不幸却能迎来重见天日拥抱彩虹的一天,而许多人稍受小打击小不幸却一蹶不振,永无生气的度过余生的缘故吧!所以说,关键要看一个人在不幸之中的态度,才能考验一个人的坚毅程程。一个人在不幸之中才能迅速成长、成熟,所谓百炼成钢。

    还有些不幸,如意外死亡,是谁也阻挡不了的。就正如这次在恐怖分子攻击美国的事件中丧生的数以万计的生命,有时候,哪怕是巨大的死亡数字也难与你眼看着自己,熟识的一个人在你身边死去有同样的震憾力量,这说明了人还是一种感性动物。但我禁不住去联想这个数以万计的生命究竟能够具体到一个什么地步?就说成是1万整吧。这1万人来自于多少个不同的行业,每个人自上学到成人,有过多少同学、老师与朋友,拿我个人为例起码泛泛认识的人,知道我名子的人不下500人,这是不包括至亲好友,至亲好友算上10人吧,你可以设想一下,1万人的死亡直接影响到了500万人,其中悲痛欲绝者近10万人。而且远远只是一个粗略不过的估计,大打折扣的估计,实际上的1万人的死亡所造成的影响远大于它。如果你再想一想,其中的某些人也许正如你刚出国的师兄那样,平时学得时间少,考试成绩又特别好。老板请客吃饭时总是最能喝酒,也最能吃肉,拿着筷子一直坚持到最后的,女朋友特别性感,他的脏话也多,他的父母在南方的一个小县城里居住,是邮局的,单位不错,以他为骄傲。你简直不能忍受这种意外的不幸发生在他身上,这是抽象到具体所造成的效果。可是,我敢保证,这次死亡的1万人中,并不会有谁会比这个师兄让我们惋惜的少一点。如果你也清楚,他们每个人的具体情况。他们父母的为人,姐妹兄弟的性情,他们从小生长的家乡,还有他们挚爱的情人。所以我认为千万不可漠视别人的生死,尽管你有权庆幸自己还活在这世上,仍在享受生命中的无尽欢乐。想起罗素说过他生命中的三大关注,一即是对世间生灵的同情(compassion),那是建立于深切地感受到大家都是同等的人,有同等的感受,而且命运紧密连接,我才感受到他的伟大与真切。

    还是要回归到最基本的信念,我还是喜欢比较简单纯朴的信念,那即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如果非要加上一句限制,那就是认真做事了,莎翁说,勇士只死一次,懦夫在真正的死亡来临之前已死过千万次。所以,认真的、快乐的享受生命中的每天天,那才是最重要的一年事情,一件最具体的事情。你无法用其它的方式来避免或抗拒人生的这样的不幸。

    3、对于完美的美国的置疑

    不仅仅在我心目中,其实是在很多年青人的心目中,美国简直可以说是这世界上最令人向往的国家了,因为它号称最民主,最自由,也最富强,我的许多正在办出国的同事还甚至说美国堪称当今世界上完美的国家制度。他说这话的时候,那语气是不容置疑的,也就是说,起码他是从内心深处作如是想的。我也不由的要偏向于他那一边了。位于曼哈顿港口的自由女神像,座落于纽约市中心的世界第一高楼世贸大厦,美国权力的中心白宫,还有华盛顿的美国国防部办公中心五角大楼,所有这一切代表的就是那无比强大与傲慢的美国。

    与谦虚的中人国不同,爱张扬的美国人不仅要拥要许多世界第一的东西,而且要竭尽全力的去吹捧它,生怕这地球上有那一个角落里的无知之人,还不知道他的伟大。不过,美国的担心各看来是没必要的事。因为2001年9月11日这一天,也就是昨天,美国又一次成了全世界瞩目的焦点。只是这一次略有不同的是,可能他们比较尴尬,因为不是多么光荣的事,并不是如同往日一般,美国大个子在欺负别的小个子国家还不服理,这次这个大个子脸上被重重的扇了几个巴掌,而且是最最显眼的地方。——9月11日,美国防部办公中心五角大楼被炸,同时世贸大厦也被两架飞机撞毁,伤亡无数。

    首先,还得澄清一点,无论美国曾经做过多少对不起中国人民的事情,中国人民在此时此刻,还是没有去幸灾乐祸,而是深切悲痛,深感惋惜,并向美国人民致已深切的慰问,起码这就是中国政府的态度,以示度量宽大而且这也是所有国家的统一态度,但是我还得说,这只是官方态度,还有许许多多的普通老百姓不这么想,大众呼声之外,还有一些微弱的声音,在表示异议,就是在嘲讽美国,比如说我。这种时刻关于对美国的任何幸灾乐祸都是无意义也是不道德的,但这事件却必须会引起一大批人对美国的重新认识,包括美国人自己对自己的反思及其他国家的人对美国的重新打量。问题即是美国在自己内部及国际事件上所一贯采用的政策是否是那么的无可置疑,那么的无可指责,正如他们自己所宣扬的那样。尽管一个偶然事件的发生并不能彻底的揭露一个事物的伟大,但偶然事件之下的必然原因还总值得去探索,去认知,我不禁想起了美国的开国元勋——富兰克林在200多年前的费城会议的最后一天的演说,其中有这样的句子:然而虽然许多人,几乎赞赏教派那样高度赞赏自己的一贯正确,却很少向一位法国女士在与姐姐斗嘴时说得那么坦然:除了我自己,以外我还没见过谁如此一贯正确。在我心中,美国人现今犯的最大的问题即在于他们太过于坚持相信自己的一贯正确,他们的infallibility。他们现今最需要也正是去反思一下,他们太坚信的究竟是不是那么不可置疑。他们最主要的也正是富兰克林在同次演说的一种另外的精神:因为,我在世已久,曾经有许多次,经过更好的了解和充分的考虑甚至不得不在重大问题上改变的观点:我原以为这些观点是对的,后来发现都错了。这是美国人老祖宗的话,听起来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尊重真实,我想,美国人已经到了重新学习一下,他们的祖宗的伟大经典的时候了。

    中国人讲,满招损,谦受意,听起来是那么的老套,但包含有不可否认的真理性启示。美国人不仅太过于自满,最令人恼怒的是他们太霸道,非要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不管是制度也好,观念也罢,统统强加给别人。别人不接受也就罢了,他仍不干休,采取武力,动用金钱,非要让你也跟他念同一本经,唱同一首歌,信奉同一个上帝,这种行为最终招致了许多恶果,可以说是自作自受。美国人炸中国人的大使馆,撞中国人的飞机,中国能够以世界和平大局为重,另外中国人不重武力,自古就有以德报怨的思想,所以,也就罢了,总是很快平息。可这世界上人多的是,有很多人不同于中国人,愿流血以示天下者,多如牛毛,所以像本。拉登那样的恐怖分子,总是令美国人不安又无奈,类似这次的恐怖事件在美国也不新鲜了,1996年亚特兰大奥林匹克公园爆炸事件,2人死亡110人受伤。95年4月汽车炸弹,在俄克拉河马市中心的美国联邦政府办公楼外爆炸168人死亡。94年12月,美国纽约市贸中心地铁站爆炸45人受伤,93年2月,市贸中心地下发生爆炸事件,中心地下建筑层四层被炸穿5人死亡,1042人受伤,而这次只过是更加严重,而且受害的目标也更为显眼,与具体美国特征:五角大楼与世贸中心。

    你不禁联想起许多好来坞的大片如真实的谎言,美国中情局的特工人员简直就是神仙在世,屡屡拯救国人,甚至世界于最后几秒,恐怖分子难逃法网。可这次在现实的世界中,美国人显得那么的乏力无助,好来坞究竟不过仍是一个标榜美国梦的地方,是出产神话的地方,而美国的神话与美国的现实还是有异的。

    新闻上说,目前仍不知此恐怖事件是何人所为。我想,何人所为,究竟不过有两种可能,其一,美国人自己干的;其二,外国人干的,可是无论是谁干的,都可以是保留的表明这样一个事实。是本国人干的,则表明美国的对内政府不象他们说的那么民主,那么公正,不然不会有人以死相谏。如果是外国人干的,则表明美国的对外政策还有待改进之处,不然人家没被逼到这份上,何以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就去给你点颜色看看呢?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从古人的话来看,比生命与爱情更重要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自由了。我猜想,也许是美国人的自由限制或者剥夺了许多其它人的自由的缘故吧。也致使人家命也不要的引领着你的飞机往你的大楼上撞吧!

    美国,是该反思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