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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漂亮姑娘是越来越多了。一方面是传媒事业的发达,使人的眼睛成了千里眼。就算离你千万里之遥,某一偏僻角落中的佳人,也是难以逃脱你的目光了。另一方面,经济的发达,生活条件的改善,也使得女孩子们有更过的时间和精力,去精心的打造她们自己的形象。三分长相,七分打扮,或者一白遮百丑,诸如此类的话可能都是对的吧。于是你见到的漂亮姑娘是越来越多,以至于最后你都麻木了。要是期望看见一个美丽绝伦的姑娘,能刹那间,将你震撼的目瞪口呆,身心如同遭受到了巨大的重创;或者心跳忽然剧烈的跳动,仿佛就要忽然昏却过去了;甚至之后久久回味不已,成为你心上的一道伤,一丝长久不息的隐隐的痛,那么这种渴求几乎是一种奢望了。想起来,这已经是一种久违多年的感觉了。或许曾经,每个成长中的少年,都或多或少的,经历过那种惊心动魄,美妙和痛苦并存的感觉:就在放学的路上,就在一个夏日安静的下午,一个街角的拐弯处,你的心,和那个从你身边走过,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的飘飘长发,以及撩动的裙角,一起飞扬了起来。
少年的感觉是最单纯的,审美也是极其原始而简单的。上高中之前,关于一个女孩子究竟漂亮不漂亮,我在心中一直有一个非常清楚而顽固的判断。那就是,如果你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那么这个女孩子肯定是漂亮绝伦的。这种事情上,一个男孩子的心跳程度是最可靠的指示。每每记得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走到你的面前,甚至只是从你的身旁擦身而过,你的心都要极其夸张的跳动起来。这跳动连你也觉得不好意思了。你怕如此巨大的响声,会不会让女孩子发现了你的爱慕之情,或者别的什么阴暗的想法。所以情况往往是,人家也就是随意的从你身边走过了,甚至连你的存在都没有注意到,你却在自己的想象力里,任由自己青春的荷尔蒙和对于美丽的欣赏,给白白的折磨了一回。更不要提如果这个女孩子就是朝着你走过来的,而且还是要跟你讲话,这时候心跳的程度就更加猛烈了。这时候,稍微懂事的女孩子,都可以觉察到你剧烈起伏的胸脯了:你说话的声音也变调了,前言不达后语,吞吞吐吐,连对方的眼睛不敢直视,伴随着面红耳赤,大汗淋漓的神态。如果那个女孩子是一个如你单纯却也聪慧的女孩,人家自然是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可能许多年后,她还在跟别人讲起当年的你,是多么的纯朴而羞涩。如果那个女孩子较你成熟许多,可能当时,她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的跟你说话,可是在心里,却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或许当时她还有意的做了一些让你更加拘束和紧张的举止。一步步的看着你,如何在她的挑逗之下,马上就要把那颗火红的心,从嘴里吐出来。因为她比你还清楚,你为什么会心跳,而一个少年的你,究竟在自己的头脑里,盘算着一些怎样的念头。
少年时期的一切都是美的,就是跟性扯上关系的,也饱含了一种巨大的朦胧美。少年时期的羞涩和心跳,也是在此意义上,显得愈加可贵。少年没有太多的经验,所以他们只能倾听自己内心之中的呼唤,和本能中的审美直觉。一个女孩子的美丽与否,只在心跳的速度上,完全展现出来了。而且,我觉得这个答案确实非常的具有说服力,并且完美,丝毫没有沾染别的因素的影响。现在想起来,已经许多年不知道剧烈的心跳是什么感觉了,忽然感觉到一种莫大的惋惜。就连这个纯粹的事情上,人的成长,都已经将人改造到这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对待任何一个女性的地步上了,真是成年人的悲哀。
成年人和少年比起来,就在性的问题上说,一个本质的区别就是:成年人已经清楚而明白的知道了,他究竟想要什么。而且还要对此目的的实现,非常直接而现实的付出行动,也不觉得这一切有什么可遮掩或者不好意思。如果是一个可爱的成年人,具体的过程,估计还是会让大多数的女性接受和习惯的。可是如果是一个道德败坏的成年人,或者说就是一个仅仅满脑子想着床上事,也仅仅注重一个最后结果的成年人,恐怕这个过程将要让大多数的女人感到尴尬和厌恶了。这种忽略了过程而直接希求获得结果的结果,就算真的得到了,其实早就丧失了最初最甜美的味道。可是一个少年却对于自己的心思也是暧昧的,他不确切的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些什么。就算知道了,还为此感到不好意思,只有自己偷偷地幻想一下罢了,哪里敢明白的体味一下这种并不可耻的感受,更不要说去勇敢而强有力的去付出自己的行动了。也正是在这个含糊暧昧,模棱两可的意味上,少年时期对于一个女孩的爱慕最让人感到真诚而可爱。不仅对于女孩子,对于这个男孩子也如此。如果就拿性本身的例子说明这个与性有关的话题,我倒愿意说,少年时期的男女爱慕,有若着了一层薄薄的纱衣,有神秘,有不见之处,有想象力可以得以翱翔的巨大空间,所以也显得生动而活泼,意味深长。另外未曾实现与未曾得到这一层,也让整个的场面,显得更加的唯美和充满惆怅,也具有了无穷的回味空间。可是成年人的男女之爱,往往是赤裸相对的,健全倒是健全了,就是在艺术的审美上,因为实现的结局,手段的直接,和动机的完全暴露,少了很多的含蓄隐忍之美,也令人有嘎然而止的感觉,到了回味的尽头,每每产生出一些悲观的想法出来。得到就是失去,或者期望永远胜于得到,这样一连串愤世嫉俗的话语,都闯到你的脑子里来了。
所以一旦到了成年,男人几乎再也不会因为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而心跳了。他开始变得百毒不浸,刀枪不入。他倒是学会了如何仔细的,用赤裸的眼神去扫荡一个女孩子的上上下下,却毫不会害羞。这有什么呀,人生,男女,无非如此,有什么特别的,又有什么可以遮遮掩掩的。再说了,就算你依旧象当初的少年那样,一往情深,清纯暧昧,不明不白的爱着一个女孩子,人家也不一定领你的情呀。成人已经很现实的发现了,他在茫茫的人世上,并不特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会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也同时喜欢上自己。更加要命的是,成人还在现实之中受了伤,他更加清楚的明白:无论多么美丽的女孩子,都不要幻想她们的心肠会和天使一样美丽,她们喜欢的还是有钱有车有房国外有存款的帅哥,而不是穷小子。更进一步,成人也明白了,找到你当初所丧失的精确的那一半,也是希望渺茫的事情。爱情更多的时候,就是一个理想,就是一个信仰,现实中你最好不要想这个,现实中也不允许有一个理想主义者活在世上。你最好还是想想婚姻,想想让日子要正常的过下去。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可能是一种最和谐的生活方式。就算你的婚姻对象,不是你原始的那另外一半。娶哪一个女人,嫁哪一个男人,都没有太大的差别。谁也不比谁特别到哪里去。
那么有时候你渴望再次让心跳告诉你,究竟哪个姑娘是最漂亮的,或者更深意义上讲,是你最渴望的那一个人,可能就是对少年的朦胧情怀的一种怀念。同时对成人生活的一种厌倦和批判。可是偶尔的时候,你却是在呼唤那一个也在茫茫人世中,坚持信仰,苦苦追寻你的那个人。你总是以为找到了这个人,你就可以和一切的世俗分庭抗礼了,你就可以成为一个真正幸福的人了。因为此后漫漫一生,每一天,你都可以面对着让你心跳的人,度过一天天的日子了。不过这理想或者憧憬,除却了世俗上的阻挡之外,还终究是一个绯色的梦。就在科学的意义上讲,恐怕实现的机会也是几近于零的。空间和时间,可能早就把互相寻找的人,分隔的千里之遥,万年之久了。你毕竟,还是要在那么短暂的同一段时间间隔内,并且是方圆百里甚至百米之内,搜寻上帝安排下的重重机关了。
等你把这所有的想法在你的脑海里再次推敲一遍的时候,你或许会惋惜而茫然。然而庆幸的是,有时候你又忽然明白了,仿佛爱就是如此,刹那的感觉总是生活的调剂,而长久的经营,才是真谛。另外还要看你对上帝的态度了,究竟是怀疑,还是相信,疑惑是嘲弄。假如你把上帝看成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事情就好办了。你想那上帝如果真的把相互寻找的人,安排的时光错位,空间颠倒,那么上帝他老人家岂不是太不厚道了。如此一想,好像天下一下又恢复了秩序,你的心思也稳定了:维护身边的爱人,恐怕是一个男人在这个世上,最值得去做的事情了吧。你还要在共同生活的许多年中,去继续你的搜寻和发现,或许就在离开人世的那一天,你会忽然感恩而幸福的发现,整整一辈子,你的最爱,一直就在你的身边。
2005。6。4(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