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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嫂靠在饭厅后门的门框上,看着庭院里草地上的一对璧人。
雨尘坐在草地上,吹奏着银光闪闪的横笛。
蓝洛妮在他身边情深款款地注视着他,轻手抚摩着亚思的头,悠扬的笛音随风传,使得听者忘却俗世的烦扰,宛如置身于云雾缭绕的仙境。
金嫂是愈来愈相信,这个三少爷是因遭逃谑才会失明的,因为他的一切都太完美了!有天生与赋的音乐才华、俊美绝伦的容貌,还有良好的家世和个性好、脾气好,他的一切都太完美了,所以老天爷看不过去就想让他看不见这世上一切美丽的事物。
美玲起床走进饭厅,看见金嫂站在后门不知在看什么东西,也就由窗户看出去,当她看见草地上的景象,不禁冷哼一声,心想:瞎子还挺喜欢卖弄的嘛。
“喂!避家,去帮我打扫房间。”美玲恶声恶气地对金嫂呼喝着。
金嫂听得正入神,突然被她打断了,转过头来很不客气地说:“打扫时间九点半结束,下次请早。”
美玲呆了一呆,一抹怒气浮在她的俏脸上,失声地说:“你这个老婆子这是什么态度?你只是个佣人而已,竟敢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想起上次被她捉弄的事就有气,回来质问她,她还理直气壮地说是她弄错了,她也拿她无可奈何。
金嫂不甘示弱地说:“喂!你可别忘了,我不支你的薪耶!而且你也没权指挥我。二太太说我可以自己订时间做家事。”
美玲被她抢白得说不出话来。“你──”
“人家雨尘少爷都能准时起床吃早点,偏偏你这个明眼人竟比一个失明的人还糟糕。”
美玲气得杏目圆睁,厉声地说:“你的意思是指我比那个瞎子还没用?”
“对!”金嫂大声地回答,而且把尾音拖得很长。这个女人实在太差劲了,竟然毫不掩饰地说自己的小叔是瞎子。
美玲已经气得全身颤抖了!这个老婆子实在太不给她留情面了,偏偏她又无权辞退她。
金嫂也不理会美玲是否已经气得脑溢血了,回头继续欣赏悦耳的笛音,因为根据经验这可能是今天的最后一首曲子,错过就要等下次了。
美玲确实已经快气炸了,伸手就想将桌上的一组精美茶具组扫落地面,以发泄怒气──
“你如果想打破那组杯子,请先考虑一下你的荷包再行动。”金嫂眼角余光看见她的举动,就出声警告。
美玲闻言,停止欲摔杯的动作,上一次摔了客厅的一个青瓷花瓶出气,没想到这个老婆子竟向清华打小报告,而清华也毫不客气地扣了她的零用钱抵用,害她那个月的零用钱少了一半。原本她想赃栽到雨尘头上,偏偏雨尘也厉害得很,除了刚失明的那一年偶尔打破几个杯子外,再也不曾打破过家中的任何玻璃制品,害得她有“坏”使不出来。
美玲冷哼一声,转身走出饭厅,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自个儿生闷气。现在她在家中不但毫无地位可言,连佣人都爬到她头上撒起野来了,真是愈想愈气!想想还是去找朋友摸摸八圈,总比待在这个烂家受气好。想到这里就拿起电话拨几通电话,然后回房间拿外套和皮包就出门了。
雨尘靠着记忆力将所熟知的曲子一音不漏地吹奏出来。失明的这两、三年来,他并未放弃过对音乐的执着,常?萌司驳氖焙蛩诜考淅锿低档亓废埃皇鞒巳盟匦胗酶嗟男牧θゼ且淝魍猓渌10尢蟮挠跋臁?br>
蓝洛妮坐在他身边静静地聆听,仿佛又回到在雷尼星时,两人坐在碧凌湖边的突石上,亚斯特吹奏着银笛,而她则靠在他身上就着美妙的笛音欣赏着波光潋滟的湖山景色,感觉是那么的幸福、甜蜜。
雨尘的曲子吹奏结束,蓝洛妮鼓掌赞美着:“好好听的乐曲,我从来没听过这么棒的现场演奏。”
“谢谢。”雨尘的脸上散发着动人的光彩,他觉得被蓝洛妮称赞比任何人的称赞都还来得令他高兴。
蓝洛妮把放在背后的黑箱子打开,接过雨尘递过来的银色横笛,把它擦拭干净。她边擦边回忆着从前,这把横笛和亚斯特心爱的银笛相去不远,只是上面少了美丽的图纹。以前她从来都不会想过要帮亚斯特擦拭它,直到最近全心照顾着眼盲的雨尘才发现,从前她只会接受亚斯特细心温柔的呵护,一味地以为被他所爱是理所当然的事;虽然她也深爱着他,但从未在言辞和行动上表现出来,只因亚斯特有颗体贴、细腻的心,能感受到她的情意。她现在回想起来,才察觉到当时自己的吝啬和自私,亚斯特是雷尼星上众所公认最美丽的王子,凭什么要委屈他喜欢上她这个评价不怎么好的野公主,也许她的容貌还算漂亮,但却与温柔、体贴沾不上一点儿边。现在想来如果她的风评能好一点,亚斯特的父王也许就不会反对如此强烈了,那也就不会造成那件无法弥补的憾事了。
蓝洛妮将横笛收入乐器盒中,端过早已备好的果汁给雨尘。“来!喝杯果汁解渴。”
“谢谢。”雨尘微笑接过果汁,他喝了果汁将空杯递还给她。“洛妮,我看见梦中金发男子的长相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把梦境与地分享。
蓝洛妮闻言愣了半晌,将杯子往旁边一放,拉起他的手急声地追问:“他长得怎么样?”
雨尘脸上微现腑腆她笑笑说:“有点像我,但并不是我。”
“怎么说?”
“因为他有着一头金发和茶棕色的眼眸,但容貌和我颇为神似,感觉像是另一个我呢!”
蓝洛妮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还好上一次施展法力消除他的那些伤心记忆,并没有因此而影响他对前世记忆的恢复。“那你在梦境中还看见了什么?”
雨尘努力回想着梦中的景象说:“好像在湖的另一边有一个女孩的身影。”
“那女孩长得是什么模样呢?”
雨尘摇摇头说:“不知道,太远了看不清楚。但感觉好像是站在岩山上的那个女战士。”接着侧过脸来微笑着问:“我怎么会老作这么奇怪的梦呢?”
蓝洛妮痴看着他迷人的笑容,愣愣地说:“因为那是我和你呀!”
“什么?你说什么?”雨尘惊异地问。
蓝洛妮见他神色惊疑,马上辩解着说:“那个我是说他们也许是一对恋人。”
“这样啊!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梦中呢?”
“也许──”蓝洛妮靠在他身上娇柔地说:“也许那是前世的你,和你的爱人。”
雨尘已逐渐习惯她偶尔会出现的亲昵举动,总觉她的接触和倚靠是如此的自然,就像他们好像已经相识好久了一样。“这样说来,我的前世是个外国人了?”
“嗯!”蓝洛妮看着他俊逸的脸庞,忍不住在他的颊上偷亲了一下。心里想着:你不是什么外国人,而是一个尊贵无比的王子。
雨尘愣了一下,伸手摸着被亲的脸颊,怎么感觉有个温软的东西接触他的脸。
蓝洛妮看着他惊疑不定的神色,心念一转一抹顽皮的笑容浮上唇边,语气正经地说:“是亚思舔你的脸啦!”
在她身旁的亚思抬起头来看着她,那神情仿佛在说:你偷吃人家豆腐还栽赃到我头上来,太狡滑了吧!
周末下午,佩芬下班回到家里已经三点多了,上楼换套较轻松的家居服,便下楼来到饭厅想喝杯冷饮;还未进饭厅就看见雨尘和蓝洛妮坐在餐桌边,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水果?堵迥莶恢谒咚盗耸裁矗瓿咎肆12锤n弦荒ㄇ承Α?br>
佩芬看着小两口相亲相爱的样子,不觉地微笑。他们两人不论外貌和气息,感觉都是那么地相配,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心想,等清秋回来时和他商量一下,明天带他们到郊外走走。
当晚清秋听了她的提议后满口答应,上次的错误,使得雨尘脸上的巴掌印三天后才消失,害得雨尘足足被关在家中三天不得出门散步,他也该抽空陪他到处走走了。
隔天,佩芬要金嫂帮他们准备餐点,她也邀清华一起去,清华说要带美玲回岳丈家,所以不能同去。
于是四人一狗就驱车往郊外去。那是一个踏青的好地方,有大片的草原,草地上有亲子同乐地玩球、放风筝,还有小孩子在草地骑着三轮车和小狈玩追逐乐。
蓝洛妮扶着雨尘下车,亚思很乖巧地跟着下车。她把四周的景色仔细地描述给他听,雨尘就着她的描述和四周传来的声音,在脑?锛芄钩龃笾碌木跋蟆?br>
“雨尘,我们到那边去走走。”清秋将亚思的皮带交到他手上。
佩芬望着一棵空荡的大树下说:“我和洛妮去找个地方坐坐,你们散过步后再到那边找我们。”
“好。”
四个人分成两路各自活动。
佩芬和蓝洛妮到了大树下,找个最佳的位子铺上市中就把餐点放在中间,然后坐下来看着远处散步的两兄弟。
蓝洛妮转头看着佩芬。她虽然不漂亮,可是却很贤慧,真看不出像清秋这样脾气易怒的男人,怎么会如此“慧眼识英雄”娶到这么个贤内助。
“那个二太太,您和二少爷是怎么认识的?”
佩芬闻言,一抹骄傲的笑容浮上唇边,笑着说:“这个啊!是他主动追求我的。其实,从小我就不敢奢望会嫁个英俊又有钱的丈夫,所以我们的交往着实跌破了不少人的眼镜。刚开始我自己也不看好这段感情,也曾拒绝过他。”
“后来呢?”蓝洛妮追问着。像清秋这样的人,应该碰壁一次就会打退堂鼓才对。
“他呀!不死心地穷追猛打,后来我招架不住就接受他的追求,最后嫁给了他。”佩芬忆起这段被追求的往事,甜蜜仍从心底涌起。
“你们从未吵过架吗?”
“当然吵啊!每次一吵架都是他转身就走,然后我就慢慢地走回家,可是,我还没走到家门口,他就追来道歉了。”
“这样,你还会喜欢他啊!他好像还挺跩的。”蓝洛妮语气不平地说。她和亚斯特一次架也没吵过,每次她想生气,只要看到亚斯特那心平气和的迷人微笑就气消了。
佩芬笑笑地说:“容易情绪化是他最大的缺点,其实他是有颗温柔的心的,只是吝于表现而已。我曾问他,他为什么会爱上稳櫎─”
“他怎么回答呢?”蓝洛妮迫不及待地问。
佩芬轻笑说:“一见钟情。”
“骗人。”蓝洛妮此话出口马上脸现歉意,她不该有这种反应才对。
“对呀!我也知道他在骗我。后来在我一再追问下,他才说是因为喜欢我的理性和温柔、细心。”
蓝洛妮拼命地点头说:“二少爷果然好眼力。不错!不错!”
“你知道吗?在我们结婚前,我未曾到清秋的家里玩过,也没见过他父母,直到他决定娶我进门,我才见到我公公和婆婆,也就在我嫁进杨家的那一天,我才知道雨尘的情况。”佩芬想起第一次见到雨尘时,还错把他当成是座玉雕人像,因为那时他就静静不动地坐在客厅的角落。
“那雨尘失明是很久以前的事喽?”蓝洛妮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他的失明。
佩芬叹了口气摇头,回想着清秋对她说过的往事。“也不太久,大概还不到三年的时间。”
“他为什么会失明呢?”
佩芬用怜惜的口气说:“听清秋说,当年雨尘就读音乐学院时,他的风头很健,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也是许多女孩心中的白马王子,其中就有一个女孩对他倾慕不已,但那个女孩已经有一个要好的男友,后来有一天那个女孩就要求与男友分手,因为她想要和雨尘交往。”
“那结果呢?”蓝洛妮心想也许是那个女孩因爱雨尘不成而心生恨意,才弄瞎他的双眼。
“女孩的男友以为是雨尘唆使女友和他分手的,他在伤心气忿之余就极端地以为只要毁了雨尘,女友就会回到他的身边,所以他就想用强腐蚀葯剂毁了雨尘俊美的容貌。女孩在得知男友的行动后赶去阻止,但为时已晚,虽然雨尘没有被毁容却被葯剂溅伤了眼睛。”佩芬神情有着深沉的哀痛。沉默了片刻后,又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雨尘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女孩,只因她对雨尘的一厢倾慕,才使得他受了这子虚乌有的伤害。”
蓝洛妮听着雨尘不幸的遭遇,不觉地为他流下心伤的泪水,自责她也如同那女孩一般,才会使得雨尘在这里试凄。“后来呢?”
“后来那个男孩被判刑,现在在服刑中。那女孩在大家的交相指责下自杀未遂后,被她父母送往国外去了。”佩芬仰望天上的朵朵白云,回忆着说:“当年清秋要娶我时,曾问过我,如果他有亲人很需要人帮忙照顾,问我愿不愿意帮忙?那时我想也许是他的父母中有人行动不便或怎么样,既然都已决定嫁他为妻了,这当然是义不容辞的事。于是我说我愿意。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要我帮体弱多病的婆婆照顾雨尘,因为大嫂她实在”佩芬想起美玲的行径就摇头不已。
佩芬接着就把因被公公看中其能力而派丢帮忙打点事业,才又将雨尘交由美玲照顾;又因美玲的照顾不周才请来金嫂和她帮忙的事,一一向她说出。
蓝洛妮在她的细说下,终于明白事情的整个始末,也心疼雨尘在这个世界的遭遇。
“你们在聊些什么?怎么表情看起来这么哀伤?”清秋带雨尘散步回来,就看见树下的两个女子凄容以对。
“没有啦!罢才我们不小心踩死了两只虫,正在替它哀悼呢!”佩芬收起哀伤的心情,笑着说。
清秋才不信她的胡扯呢!不过也顺着她的语气说:“这样啊!要不要我们一起帮忙哀悼呢?”
“不用了,我们已经默哀过了。坐下来吃点东西吧!”佩芬招呼着他们。
蓝洛妮望着雨尘因运动而更见光彩的俊容,她站起来拉着他的手在身边坐下。
四人就在大树下乘凉、聊天,吃着餐点。
夏、秋交际之时,气温冷热不定,白天热得会烤人,夜晚又冷得要盖被子;在这样的气温下,很多人就会不小心患了流行性感冒。
最先是金嫂得了轻微的感冒,不过病毒在她充满活力的身体里只停留个短短两天就转移到其它人的身上了。接着家中其它人,一个按着一个都患过感冒。
这段“流行”期间,蓝洛妮一直都很注意着雨尘的健康状况,因为他是家中成员中抵抗力最弱的一个。
终于感冒流行期过去了,而雨尘在蓝洛妮的细心关照下也平安地度过这段期间。不过,就在蓝洛妮以为解除警报而稍稍松懈了几天后,雨尘也得了感冒,而且来势汹汹;这晚,蓝洛妮焦急地看着床上高烧不退的雨尘,自责着自己的粗心。
齐医生收起听诊器,拿出注射筒在雨尘的左手臂打了一针说:“情况很不妙,如果持续高烧的话,很可能会转化成肺炎,所以他现在情况很危险。”
“那现在该怎么办?”佩芬焦虑不已地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这个时候清秋和清华双双出差去了,家中全是些老弱妇孺。
“今晚看看是否会退烧,否则明天清早就必须将他紧急送医才行。”齐医生收好医事包,走出房间。
佩芬送他走出家门口,齐医生临走前又回头叮咛着说:“你们想办法让他退烧。还有,你刚怀孕要小心,否则很容易流产的。尽快联络清秋要他赶回来,有问题马上和我联络。”
“好。我知道了。”佩芬送走齐医生,再转回雨尘的房间?堵迥菡谟帽砀苍谟瓿镜亩钌稀?br>
雨尘紧闭着双目,两颊因高烧而呈绯红,微张着嘴轻轻地喘息着,只见蓝洛妮双目含泪不停地为他换毛巾。
佩芬满心焦急地回到客厅,拿起电话联络清秋,打了好一会后都联络不上;不知是收讯不良,还是他忘了打开大哥大的开关。她放下电话在沙发上坐一会,让焦虑的情绪平静下来;清华到国外出差肯定是联络不上了。佩芬自从上星期得知怀孕后,就被清秋和清华强迫停职休息,而清秋则回公司接下她的职务。
这时蓝洛妮来到客厅对她说:“二太太,你先上楼休息吧!雨尘我来照顾就好,否则你会撑不住的。”
佩芬想了想说:“好吧!那就拜托你了。”这两天她害喜害得严重,觉得身体、精神都挺?鄣模啃菹14幌略偌绦缜迩铩?br>
蓝洛妮看着佩芬上楼才转身回房,她想用法力帮雨尘退去高烧,所以必须支走佩芬才行。
她坐在床边将手放在他的额上,闭上双眼静心凝神地想将他的热气吸收过来,可是,在施法片刻后她感觉在雨尘的体内似乎有股力量在抗拒着,而且雨尘对于她的施法好像也感到痛苦而发出轻声的一声呻吟。
她马上停止施法,焦虑不已,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时挂在她胸前的水灵玉轻轻震动了一下,蓝洛妮赶紧把它拿出来;水雾玉正闪闪发光着,玉中的小水滴好像激流般的波光快速闪动着。
蓝洛妮注视着它的变化,这是它第一次发出这样的光芒。
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她将它置于雨尘的胸口,水灵王发出更强的光芒,蓝洛妮将手放在雨尘的额头,果然得它之助,热气很快地就散发出来了,不消片刻雨尘已经退烧了。
直至此时,蓝洛妮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转头却看见佩芬站在门边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显然刚才那一幕全被她看见了。
蓝洛妮也呆住了,这会她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两个女人互视了好一会,佩芬先回过神来走到雨尘的身边。她原本是要来通知蓝洛妮,已经和清秋取得联络了,却无意中看到了这一幕。
看到雨尘正一脸安详地沉睡着,而置于他胸前的那颗透明的玉石正闪耀着奇异的光芒,她转头间蓝洛妮:“你有超能力吗?”
蓝洛妮看着她,不懂她口中的超能力是什么意思,反正刚才都让她看个正着了,就随她的意思承认吧!“嗯!”佩芬相信这世上有人有着所谓的超能力,也相信能用这种力量来治病、救人。她执起蓝洛妮的双手满心感激地说:“谢谢你。”
蓝洛妮被她拉着双手,低头不语。佩芬好善良,一点都没有怀疑她的样子,也许她是一心盼望雨尘能脱离险境。
佩芬转首看着水灵玉问:“这个玉石是否有着神奇的力量呢?”
“嗯!”蓝洛妮点点头。也许它是感应到主人的危难才发出力量的。她伸手解开练子将它系在雨尘的颈上,再把它放进衣服中,以免它奇异的光芒惹来注意。
“我们可以到外面谈谈吗?”佩芬问。刚才已经和清秋取得联络了,他会马上赶回来,现在连雨尘都度过难关了,她总算可以放心了。
“好。”
佩芬到饭厅倒了两杯果汁,一杯放在蓝洛妮的面前,自己则在她的对面坐下来。
“洛妮,我一直注意到你一进这个家就一直用一种深情的目光注视着雨尘,那个你以前是雨尘的女朋友吗?”
蓝洛妮低头考虑良久之后才说:“雨尘前世是我情深不悔的恋人。”
佩芬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有这么神奇的事?
蓝洛妮看着她惊讶的表情,缓缓地说:“也许你不相信,我来自一个异次元的世界,目的是来找转世到这个世界的雨尘,要将他带回属于我们的世界。”
佩芬闻言,更惊讶地问:“你一直在找他?找了多久了?”
“从他到这个世界转世的那一天起,直到我到这里的前几天,我才找到他。”
佩芬对于她的深情感到敬佩。这么说来她已经在这个世界找了雨尘二十几年了?多么漫长的岁月啊!要在这茫茫的人海中,找一个人是多么不容易啊!
“要是你没有在这里碰到他,还要一直找下去吗?”她问。
蓝洛妮眼中闪耀坚定不移的光芒,肯定的回答:“对!我还要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他为止。”
佩芬愣愣地看着她。是什么原因促使她对前世的恋人如此地深情不移呢?也许雨尘的前世也曾对她对用情至深吧!想到感动处,她不禁为这对恋人流下同情之泪。
蓝洛妮见她流泪,不知她为何要哭,是舍不得她将来要把雨尘带走吗?
“你什么时候要将雨尘带走呢?”佩芬拭去泪水问。
蓝洛妮缓缓地摇头说:“不知道。因为我必须等他恢复对前世的记忆,才能带他回去,可是,他看不见我的模样,所以有可能根本就无法恢复前世的记忆。”
“那该怎么办?”佩芬不觉地替她着急。
蓝洛妮淡然一笑,转头望着雨尘的房门口说:“没关系,就算如此,我也愿意留在这里永生永世陪伴他。”
佩芬又被她感动得流下泪来。
这时,清秋喘着气开门进来,他接到雨尘病况危急的消息,马上飞车赶了回来,也不管一路狂飙下来日后会接到多少超速罚单。进门来就见佩芬在哭泣,更是脸色遽变,急声地问:“你怎么在哭?是不是雨尘他”
佩芬见他吓得脸色苍白,马上擦干泪水说:“不!不是。雨尘已经平安度过危险了。”
清秋满心狐疑地冲进雨尘的房间。
蓝洛妮见他进去就对佩芬说:“你可以帮我保密吗?”
佩芬点头答应。
清秋来到床边伸手摸着雨尘的额头,果然温度正常,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心想,下次家里的两个男人绝不能同时出差,要是再出一次这种状况,那还得了!尤其现在佩芬又有身孕,更是大意不得。
他呼出一口大气,伸手把雨尘的被子拉高点,转身走出房间。
他看着客厅里的两个女子说:“既然雨尘已经没事的话,你们就去好好休息吧!我来照顾他就好。”
蓝洛妮看着清秋,的确他是有颗温柔、体恤的心。“二少爷,您一路赶回来也辛苦了,雨尘还是由我来照顾吧!二太太也累了一整天了,你陪她上楼好好地休息吧!”
清秋看看佩芬的脸色,果然略显苍白,想想也就接受了她的建议,轻拥着爱妻上二楼。
蓝洛妮进到房间,在床边的椅子坐下,看着雨尘恬静的睡容。她真的没把握在他忆起前世的一切后,接下来该怎么做,因为她根本没办法与原来的世界取得联系,不然太长老也许会有办法治好他的眼睛。想着、想着也就趴在他的身边,不知不觉地逐渐进入梦乡,梦里是她和亚斯特在雷尼星上的种种欢乐时光
雨尘在睡梦中突然被一个“锵铛”的声音惊醒。回想着他好像曾置身在一个大火炉中,炽热的高温令他全身不舒服,想呼救又叫不出来,后来好像有一股凉气在心头升起,最后它逐渐散布到全身,才让他感到周身舒服了起来。
雨尘掀开被子起床,可是,被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难道是亚思跳上床来睡在他的身边了?伸手摸摸看,奇怪!好像是一颗人头的感觉,又有着滑顺的长发,是谁呀?感觉像是洛妮的样子
“亚思?亚思?”他唤着
亚思听到他的叫唤就跳上床舔舔他的手,然后对着尚在沉睡中的蓝洛妮“汪!汪!”叫了两声。
睡梦中的蓝洛妮被亚思的叫声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又突然看见亚思的那颗大头,忍不住就惊叫出声。
雨尘听那声音果然是蓝洛妮,就问:“洛妮,你怎么在这边睡觉呢?”
蓝洛妮不理会他的询问,伸手按着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再度发烧。
“洛妮,我怎么了?”
“没事了。昨晚你高烧不退,差点转化成肺炎,好危险哦!来!把汗湿的衣服换掉。”蓝洛妮扶他坐起,顺手就要帮他解开上衣的扣子。
雨尘察觉蓝洛妮正要帮他解开扣子,伸手紧拉住领口,俊面泛红地说:“我我自己换就可以了。”
蓝洛妮见状,愣了一会也俏脸酡红地说:“好好啊!我替你准备衣服。”
雨尘下床接过她送来的衣服,走进浴室换衣。
蓝洛妮看着浴室的门关起来,转头看见亚思还站在床上,伸手拉住它的双耳,鼓着腮帮子说:“你这种吓人的行为是不对的,知道吗?”
亚思圆亮的眼睛看着她,摇摇尾巴伸出长舌舔舔她的脸颊。好像在说:对不起,谁叫你拼命睡大头觉呢!
蓝洛妮被它舔得好痒就松手放开它,然后一人一狗玩起“握手”的游戏。
雨尘换好衣服由浴室出来,不意却让蓝洛妮刚才摆到旁边的椅子给绊了一下,他一个重心不稳就往前扑倒;跪在地毯的蓝洛妮见他被椅子绊倒,就想起身去扶他,岂料刚转身雨尘整个人已经扑进她怀里了。
雨尘根本料不到会这么巧地压在她身上,右手还接住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他心里自然清楚是碰到她哪里了,霎时面河邡赤、冷汗直流,他不知该怎么爬起来,因为感觉起来蓝洛妮整个人几乎是被他压在身体底下的。
蓝洛妮被他一手按在胸部,被人这么轻薄,就算对象是他也会令她生气。可是,蓝洛妮原本在胸口凝聚的怒气,在看到他脸现惊慌、额角冒汗的情况下散去了,是她的粗心才害他跌倒的,怎能怪他呢?
这时,突然有人打开房门喊着:“三少爷,吃饭了──”碰!门又迅速地被关上。
原来,金嫂在准备好早点就想过来招呼雨尘吃早点,结果门一打开却是看见雨尘将蓝洛妮压在地毯上的这一幕,所以就“吃”了好久的“饭了”赶紧结束,以免坏了两人的好事。
雨尘听见了金嫂的话声和关门声,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他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蓝洛妮反手抱住他,然后慢慢地坐起。雨尘有了她的扶持而坐稳后,也赶紧将手移开,迭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蓝洛妮近看他黑亮的眸子闪着盈盈的泪光,可见他刚才真的很着急、愧疚。她在他耳边柔声地说:“没关系,不怪你,是我把椅子乱摆才害你跌倒的。”
“可是,我”雨尘低头不语,就算事实是如此,但他心里仍有深深的歉意。
蓝洛妮疼惜地看着他,把他扶起,轻轻地拭去他额角的汗珠。“不要放在心上,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我们去吃早点。”蓝洛妮拉着他的手就欲往外走。
“等一下。”雨尘想起刚才换衣服时,发现身上多了一件不属于他的东西,伸手把水灵玉拉出来问:“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我身上呢?”
“这个啊!”蓝洛妮见水雾玉虽然不再发出光芒,但其中的小水滴依然波光闪闪,看来它对原主人还是有强烈的感应,她又把它放进他的衣服内。“这是我家祖传的一颗玉石,据说有趋吉避凶的神奇力量,昨晚你一直高烧不退,我就把它放在你的胸口,祈求它的神奇力量能让你快点退烧,结果没多久你的高烧就真的退了,所以我现在就把它借你佩戴几天,等你病好了再还我。”
雨尘隔衣摸着胸口的水灵玉,问:“它是不是一颗水滴状的透明玉石,玉石中还有一颗小水滴会闪动盈盈的波光?”
“咦?你怎么知道的?你眼睛看得见了?”蓝洛妮听了他对水灵玉的描述惊喜不已,难道水灵玉也治好他的眼睛了?
雨尘摇头说:“不!只是它出现在我心里的影像就是这个样子。”
蓝洛妮闻言,颇为失望。回头招呼还赖在床上的亚思,扶着雨尘走出房间进入饭听,让他坐下;她进去厨房拿鲜奶。
这时,金嫂偷偷地跑到雨尘的身边低声地说:“三少爷,你很不错哦!放心,我不会把看到的事说出去的,你要多加油哦!”雨尘闻言,立时满脸通红地低下头去。
蓝洛妮走出厨房就看见金嫂刚从他身边离开走向后门,看雨尘头低得都快碰上桌面了,她满心狐疑地走回座位,以为他是没睡饱还想睡;待她看见他通红的俊脸,马上就猜测到金嫂可能对他重提刚才那件尴尬事了,她只好故作不知地招呼他吃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