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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笙告诉我楠伶自杀的时候,我正在电脑前为一家杂志写惊悚小说,而且是写到最胆颤心惊的时候。他腾地推开门,把黑暗中的我吓得魂飞魄散。他按住我的头,让尖叫发抖的我慢慢平静,然后望着我的眼睛缓缓地说,楠伶自杀了。
楠伶自杀在一家星级酒店的浴缸里,割脉死的,服务生见到他的时候,他正泡在自己的血里,脸上带着妖媚的微笑。我用了妖媚这个词是因为楠伶是一个同志,他曾对我说,牧,以后你在你的文章里要写我的话,你要说我的微笑是妖媚的微笑。
再见到楠伶,他就是躺在骨灰盒里。见到他妖媚笑着的遗像,我就想把手伸到骨灰里去抚摸他。他在生的时候,经常在他的房间里放着外国摇滚专辑——透过骨头摸你。
在墓地,我和苏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定地立在楠伶的墓前。我相信,我们只是在心里有着一颗绽开的泪花。回来的路上,我看见一个身着白裙的女孩如我们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地淡定地立在另一座墓前。
收拾好楠伶的东西,我和苏笙就轻轻地锁上了他的房门,然后我随手把钥匙丢到垃圾桶里。我想把楠伶尘封在他自己的房间里。
忙完这一切,我又坐在黑暗里写我的惊悚小说,慢慢地就写到了结尾——主人公死了。主人公死了,小说当然完结了,这是我一贯的情节编排方式。关上电脑,我在完全的黑暗里点上一支香烟,我感觉黑暗是我惊悚小说里的女主人公,她正立于我的身后,瞪着眼睛看着我。再后来,我就感觉,这女孩我在哪里见过。哦,她就是我在墓地见到的那个身着白裙的女孩。
我和苏笙都是傍晚起床,然后去工作的人,黑夜是我们生活的全部。用完简单的晚餐,他去酒吧跳舞,我就去电脑前写我的惊悚小说。
凌晨我写小说到最惊险的时候,苏笙就回来了,他还带回了一个醉酒的女孩。听到声音,我没有起身,还在继续营造我的恐怖。
牧,出来,帮帮我!我听到女孩吐了,迟疑了一会,我关上电脑,起身从黑暗的房子里开门出去。
女孩躺在沙发上,吐了一地,也吐了苏笙一身。牧,你先照看她一下,我换身衣服出来就打扫。
到饮水机边倒了一杯水,我走到沙发边,想扶女孩起身喂她。走近看清她的脸,我才知道,她就是前天遇到的白裙女孩。我喂她喝水,她睁开眼睛,勉强对我一笑。我没想到,她清丽脸庞上的笑容竟有妖艳惊魂的感觉。
在我和苏笙收拾打扫完商量让女孩睡哪间房的时候,女孩竟然慢慢清醒。她指着关死房门的那间房说,我要睡那间。
那间,不行的!我说道。
为什么不行?难道要我睡你的房间?女孩看见苏笙讷讷地立于一旁,对我说完了又指着他说道,难道要我睡你的房间?你不要以为你带我回来了就可以占我的便宜!说完,竟是一串娇笑。完了,她狠狠地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慌乱中从垃圾桶里找到我丢弃的那片钥匙,开门进去,女孩进门就说,这间房好呀,有柔软得心痛的感觉,我就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比我漂亮,女孩看到了楠伶的照片,她走过去,手指游走在相框上,对我们说,你看他的眉毛,像天使的两声叹息,你看他的眼睛,像深遂的欲望之海,还有他的唇,像神秘的布达拉宫他叫什么?女孩抬起头来问我们。
他叫楠伶,我们以前的一个室友,苏笙答道。
楠伶,名字也比我漂亮,女孩说道,他是一个让女人嫉妒的男人。
你叫什么?我想旁开她的话题,斯人已逝,还有什么玩味的必要。
我叫烟子,抽烟时吐出来的烟子。
我们相信这不是她的本名,既然别人不愿意道出自己的本名,她说是烟子就是烟子吧。
你们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吗?烟子走过来,躺在了楠伶的床上。
我和苏笙摇摇头。我想,女人喝闷酒买醉无非是失恋罢了,但是面对烟子,我不想道出来。我知道她起了这个话头,一定会主动说下去。
我失恋了,烟子说,他不要我了。
哦,看来她有一场比较长的描述,我自然而然地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上一支给苏笙,然后再点上一支给自己。我们就在床边坐下来。
给我一支,烟子伸手取走了我含在嘴里的香烟,然后往自己的嘴里塞去。
抽烟的女人有妖姬般的唇,这是苏笙对我说的,我盯着烟子的嘴唇,我在想,抽烟的女孩又有什么样的唇呢?
相恋了14年,说不要就不要了,烟子吹着烟说道。我说烟子吹烟是因为我看出她不会吸烟,只是将烟吸到口中,然后再轻轻地吐出来。
我的上任女友是一个抽烟的女人,认识她的时候我还不会吸烟,她那时就笑着我是在吹烟而不是吸烟。如今我学会了吸烟,而且还有着大大的烟瘾。岁月就像烟子这样流逝,生活中经典的片段总是在生命中反复上演。
黄昏时起床后,不见了烟子,找遍房间都没有。我叫醒还有梦中的苏笙,烟子呢?她走了?!
把楠伶房间里的一地烟头扫出去,我和苏笙吃过晚餐,又各就各位,出去重复昨天晚上的工作。
还没到苏笙下班回来的时间,门铃响了,打开门,竟然是烟子,还提着大包小包。我想搬来和你们同住,正好你们有一间空房,进门她直接进入了楠伶的房间。
苏笙回来以后,我向他说明原委。他摊开手说道,只能这样了。
于是,在晚上最累的时候,我和苏笙就开始在楠伶的房间时听烟子14年的情感故事,我这样说是因为烟子回忆她的爱情是从14年前他们的第一次会面开始。她说那年她5岁,他12岁,她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个比他高一个头的男孩打架,她忘不了他那狠狠的眼神。
直到地上烟头林立,我们才各自回房睡觉。黄昏起床的时候,烟子已做好了晚餐,很简单,却很合我们味口。吃过晚餐,我们就各自重复各自的工作。
苏笙养着一条名叫阿威的苏格兰牧羊犬,高大威猛。我们各自开始工作的时候,烟子就牵着他去步行街溜狗。我在黑暗里写作停下来抽烟的时候,就想象在夜晚的路灯下,一个白裙女孩牵着一条狗在孤独地走着。或是她停下来,慵懒地坐在街边的石椅上,阿威就躺在她的脚边,这是一种何等凄绝的美丽。
估计到我们快下班的时候,烟子就一脸疲惫地回来。我给她开门后,两人冷冷地对视一眼后,她就进到厨房为我和苏笙做宵夜。
吃过宵夜,烟子就开始讲她的爱情故事,讲完了某一个情节,她就感慨一句,今天好累呀!这就是我们每晚散场,名自洗澡睡觉的结语。
我不得不惊叹烟子叙述的能力,我想,如果她拿起笔,一定是一个不错的小说家,因为她总是在她的故事里没有一句重复的话,她可以把她爱恋的每一个细节讲述得如此逼真。
也许女人都有着天生的语言能力,我的前任女友就是,她是一个很小资的女人,她可以坐在那里,抽着烟,滔滔不绝地发表对生活最为精辟的感悟。我曾经很想把她引到小说创作的道路上来,但最后以失败告终。
人和人交往多了,就会自负地认为别人所做的都是为了彼此情感的建造,也许是爱情,也许是亲情。烟子在做饭的时候,偶尔我也会进到厨房,讨好地问,今天做的是什么呀?
毒药,毒死你们!烟子这样的回答表面上是玩笑,可我隐隐感到有种被仇视的冷冷落落的感觉。
我没趣走开的时候,心里有时在想,也许,也许我心里在乎了这个女孩。
在黑暗里写作口渴的时候,我就起身出来到客厅去倒水,倒水的时候,我看见楠伶的房门半开着,里面一闪一闪地有着火光。好像烟子带阿威出去了,房里会有谁呢?
我蹑手蹑脚地进去,只见烟子穿着一身黑旗袍,背对着我斜躺在床上,正抽着香烟。
过来!我正要退出去的时候,烟子对我说道,有着一点命令的口气。我只得走到她的面前,我看清了,她穿的是楠伶的旗袍。
这身黑旗袍是我们大三一起去苏州游玩的时候,楠伶在一家丝绸店买的。回到家,楠伶穿了一次,我看见楠伶穿着这身黑旗袍从他的房门里走出来的时候,心一下就痛了,眼泪无声地就滴了下来。我想不到,一个男人,也可以把旗袍的精髓在他的身上展露得如此完美。
楠伶一辈子就穿过那一次女装,当着我和苏笙的面,他买回家的时候还嘻嘻地对我们说是为了好玩。
过来,我正陷入痛苦的回忆中时,烟子又对我命令道。
我俯下身,我不知道她要我做什么。
烟子丢掉烟头,出其不意地伸出双手吊在我的脖子上,然后她的唇凑近了我的唇,舌头凶狠地探进了我的嘴里。我僵硬地和烟子拥吻,当我回味过来,投入激情的时候,烟子却停下了,推开了我。
我讪讪地挺直身子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了,你出去吧!烟子裹在黑旗袍里,动作娴熟地点上一支烟,下了逐客令。
我走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电脑前,我不知道我刚才做了什么,接下来又要去做什么。
我们就这样茫然地生活着,虽然我和苏笙的怀里都揣有一张本科毕业证,烟子也揣有半张——她大三,还没有毕业。烟子天天逃课,但我们自己都是这样的生命,谁又有权利去大模大样地对她进行前程的说教?
也许烟子厌倦了每晚出去溜狗,她拖我去酒吧看苏笙跳舞。夜半的时候,苏笙的节目都会准时在一家灯光摇曳的酒吧上演。
激情的重金属音乐里,苏笙在舞台上疯狂扭动自己的身体。舞到兴起的时候,他就会踢开鞋子,扯掉上衣,脱下皮裤以更快的速度在钢管上扭动。他穿着白色的三角内裤,甩头扭动在舞台上的时候,台下的看客就是不住地尖叫。
跳到一半,苏笙就会从台下请上一个女人,他手指周游在她的身上,扭动着脱掉她的外衣。精神被刺激到兴奋沸点的女人吊在苏笙的脖子上,扭动着身体配合着他的舞步。女人也只剩下内衣的时候,苏笙就低下头,和女人来一个长长的辣吻,然后就扭动着身体把女人从头吻到脚,再从脚吻到头。
苏笙有着健美的身体,他是这家酒吧的红牌。他跳舞的时候,烟子托着酒杯,翘腿坐在那里,是一种高傲的眼神。一直到苏笙下场,她才回味过来,然后咬牙对我说,我会跳得比那个女人更好!
你的节目可以搞得更好,回来后,烟子对苏笙这样说,还可以让客人更兴奋。
说说,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你不觉得这个节目已经够sex了吗?
烟子伸出抽烟的食指,在苏笙的鼻子前摆了摆,你可以拿上皮鞭,给女人颈上套上铁链
好呀,苏笙很兴奋,我给那些女人套上阿威的狗链。哈哈哈!苏笙说完,他和烟子都笑得很放肆。
我抽着烟,心里隐隐作痛。
我并不是玩世不恭的人,可我与楠伶和苏笙是最好的朋友。3个人中,我最大,苏笙最小,我们都在世纪末的尾巴上进入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系同一个班。
楠伶是单亲家庭,不耐贫困的母亲在他小时候便攀上高枝改嫁,父亲只是醉酒,从不管他。苏笙是私生子,出生后就被亲生父母遗弃,中学时代又被养父养母遗弃,因为他步入中年的养母竟生了一对孪生子。我父亲在外养女人,母亲在家里只知道打麻将。我们3个是真正的难兄难弟,青春在我们的眉毛上划下两道明媚的忧伤。
去年毕业的时候,面对步入社会的惶恐,我们疯狂地吸烟,疯狂地喝酒,我们谢绝所有的招聘会,我们决定呆在这一座让我们相遇的城市,做一辈子的难兄难弟。但是,楠伶做了第一个逃兵。
楠伶自杀是他一贯的想法,他经常说,我36岁一定自杀,36岁的我一定年老色衰,没有一个男人会看上我,到时我会选择一个地方孤独地结束我的生命。
曾经有一次酒醉之后谈到爱情,我对他们说,我相信爱情,但不相信家庭,因为我无法想象我成为一个中年男人后拖妻带子的生活。我不相信女人,我不相信爱情,所以我去找男人,楠伶这样说。我比你更彻底,苏笙当时望着楠伶说,所以我养了阿威,因为狗的感情比人的感情更忠诚。
我其实也有过一次爱恋,就是我的上一任女友,她是我邂逅的一个网上笔友,她说她爱恋我的文字,我的文字有时让她不能呼吸。
我和这个小资女人第一次见面,她就带我开了房,从此我就在她的欲海里挣扎和沉沦。天真的我还让她认识了我的弟兄,她就成了我们家的常客。直到有一次无意中看见她和苏笙翻滚在我的床上,我心中的那一点点对于爱情的希望立刻就被她一点点地碾碎。
牧,我只是想告诉你,女人是如何的不可靠,苏笙事后平静地对我说。我看着这个比我更天真的大男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也许是一种感觉,也许是我被她伫立墓前的那一个身影打动,也许是我被她的反复讲述的爱情故事所打动,我不可自拔地恋上的烟子,这恰恰是在我最不相信爱情的时候。
自从烟子住进来以后,我发现苏笙每晚就比较准时地回家了,他告诉我他一般跳舞后直接回家了,很少接受别的女人的邀请了。那样没意思,他对我说道,真的有点厌倦了。
苏笙晚上喜欢做恶梦,梦中他会尖叫不已。我睡觉睡得死,不容易被惊醒。这天被苏笙的尖叫惊醒的时候,我冲到他的房间,却看见烟子抱着苏笙,把他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前,手拍着他的后背,轻轻地说,不要怕,不要怕,妈妈在这儿呢!
我恍然,明白过来后就找到毛巾给苏笙擦汗,然后让流泪发抖的他慢慢平静下来后躺下又继续睡觉。
一番折腾后,我和烟子都睡不着了,坐在客厅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你们房间的光线太暗了,白天也像晚上,烟子说道。
是的,但是,我们找定了这个地方,就懒得搬家了,住了一年多,也有了感情,就更不想搬了。
后来,我们慢慢就聊到了楠伶,为什么他一个男人,会有黑旗袍呢?烟子问道。
他是同志,我解释,况且他也只穿了一次。
哦,烟子说道,怪不得
烟子站起身,没有对我说她要去做什么,她直接走近了她的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过了一会儿,烟子打开房门,穿着那身黑旗袍,身扶在门楣上,淡淡地望着我。
良久,我起身走过去,将自己的唇凑近了她的唇。吻她的时候,我感觉她的泪水流出来滴在我的脸上,然后顺着脸颊,流进我们的嘴里。舌头尖于是就是咸咸的味道,这是不是就是爱情的味道上?
牧,楠伶是为了一个男人自杀的,苏笙有一天告诉我,那个男人我见过,经常陪客户来我们酒吧,我听别人说,他死于车祸,那晚他喝了很多酒从我们酒吧出去,驾车赶去另一个地方,路上就遭遇了车祸。他的车上有一盒肯德基蛋挞,而我们家楠伶最喜欢吃蛋挞的。
那也不一定呀,喜欢吃蛋挞的人很多呀。
但是,我今天在酒吧看见他以前的一个朋友,他到过车祸的现场,他说蛋挞盒上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亲爱的,回来时一定要给我带一盒蛋挞呀,早上出去时不要叫醒我,让我多睡会儿”落款是“爱你的楠伶”
哦,我点点头。
牧,楠伶毕竟找到了一份真爱,他自杀也是值得的,苏笙这样说道,可是我呢?
咦,这小子今天为何说这样的话呢?他不是说他从不相信爱情吗?我问道,苏笙,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最近情感有了什么新走向?我追问道,她是谁?
你知道的,苏笙将眼神投向了烟子的房间。
烟子?我愕然。
牧,祝福我吧!
祝福你!
一切隐事皆浮出水面,从客厅出来倒水的时候,我时常经意不经意地看到苏笙和烟子在楠伶的房间里拥吻。
左手兄弟,右手恋人,我只得从中退出。
有一次烟子趁苏笙没回家的时候,竟然到我的房间,神色黯然地对我说,你知道的,我是恋着你的,只是,苏笙,他还只是个孩子。
我明白,然后沉默不语。
我无法面对烟子在与苏笙拥吻时睁开眼睛透过半开的房门看我的眼神,里面有着无比的幽怨。我刻骨铬心地记得她对我说的那句话,你知道的,我是恋着你的。
我们搬离这里吧,悄悄地走,不伤害苏笙,苏笙不在的时候,烟子经常跑到我的房里,对我这样说道。
我流着泪,扶起她的脸庞,吻着这个如水的女人。我对她说道,烟子,不可以的,苏笙身世很可怜的,他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那么,你先要了我,好吗?烟子求我道。
我摇摇头,不可以的。
牧,我的第一次一定要给你,你答应我,烟子求道,你要了我,我从明天开始就对你死了这份心,一心一意地对苏笙。为了你的苏笙,为了我,也为了我们这未果的爱情,你就答应我吧!
我抱起烟子,流着眼泪和她倒地我的床上。从头到尾,她不停地说爱我,我想我一生都不会忘记这个女孩,这个我爱的爱我的却不能在一起的女孩。
房门突然大开,我看见苏笙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
我和烟子慌乱地穿好衣服,苏笙却早已冲出了房门。我有重重的愧疚,我对不起我患难与共的兄弟。我没有找到苏笙,回家时,烟子也不在房里,她的东西也不见了。我想,她也走了!
我颓然地站在楠伶的房间,我望着他的照片说,楠伶,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现在,我又伤害了苏笙,楠伶,求你在天之灵看顾我,一定不要让苏笙出什么事情!
我记起了第一天搬进这里时我们3个人酒后的誓言,兄弟永远比一切都重要!我将头深深地埋进我的双腿之间,喃喃说道,兄弟永远比一切都重要,兄弟永远比一切都重要
是的,兄弟永远比一切都重要,不知何时,苏笙已站在我的面前。
牧,我不怨你,苏笙对我说,我也请你不要怨我!
我不要怨你?我抬起头。
其实,我根本不爱烟子,我那样对你说,那样做,只是想告诉你,女人是如何的不可靠,苏笙还是一脸平静地说。
我低头不语。苏笙,你知道吗,我这次是真的恋上了烟子呀?我的兄弟呀,我如何跟你讲呢?
苏笙见我没有说话,他继续说,牧,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是吗?
是的,烟子那样对你,只是为了报复,你知道烟子口口声声说她爱了14年不要她的男人是谁吗?
是谁?
就是楠伶的朋友。
其实,楠伶的那个朋友根本就没爱过烟子,我看了烟子的日记,她完全是14年的单相思。还有,她接近我们,就是为了报复我们,因为我们是楠伶的兄弟
不要说了,我止住苏笙的话。
我和苏笙决定分开,分别带走了楠伶的一些东西,我带走的就是那条黑旗袍。苏笙去南方,我去北方。离开这座生活了5年的城市前,我们去了一趟楠伶的墓地。回来的时候,我恍惚看见另一座坟墓前伫立着一个白裙女子,她泪流满面。
和苏笙分手走上飞机,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在这个青涩的年岁,我们正在经历青春的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