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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一走,新来的就自裕链中取出一支毛笔,还有一张,似要写字,又在犹疑。
先来的一个似乎和他耽心高的窥视,就打了一个手势,高翊虽不全懂,大致猜出一、二,意思是说:不要耽心,这是一个土头土脑的愣小子。
于是后来者在纸上画了一钓,钓旁写了叁个字,把纸推到先来者面前。
先来者在渔钓上部位画了一个小铅坠,又把纸推了回去,二人相视微笑。
高翊此时故作东张西望,却把二丑画在纸上的看的清清楚楚。
他实在想不通这是什么意思?但他确信这是有用意的,而且必是暗号,甚至是代表二人的身份。
饭后两个丑人宿了店,高翊住在这客栈对面一家骡马店中,大约是掌灯之后不久,二丑出了店,直奔“袖手书生”林家。
这次高翊见他们由丑人的房门进入,他就施展轻功越墙而入,这柳浪小比柳家庄院还大,到处是垂柳,夜色更加迷人。
高翊一直暗暗跟到“袖手书生”林鹤书房中,林鹤正在袖手踱方步。
此人大约叁旬上下,一脸书卷气,脸色青白,衣着很素。
书房中有很多的书籍,钢炉中香姻缈上升,一片祥和气象。
丑仆引导两位华衣的丑人进入书房,林鹤似乎认识,立让座,而且拿出了纸笔。
来客之一也就是“渔钓叁号”写着:林大侠考虑结果如何?
林鹤写着:“尚在考虑中。”
“不如何时有结果?”
“明天或许可决定。”
“林大侠为武林孝子,这深为武林称颂,为老夫人之病,理应共襄盛举。”
在下素称“袖手书生”一向不问世事,家母聋哑与生俱来,如何得能治愈?
“林大侠须对本帮有信心才行,一旦研成自疗心法,令堂之宿疾当自不药而愈,林大侠任何事都可袖手,唯独恐怕”
“好吧!让在下考虑吧!”
“何时听大侠回音?”
“明天此刻。”
“咱们告辞,届时咱们听侯大侠回音”
二丑被送了出去。高翊盯着二人离去,眼见他们返回客栈,这才到山神己半倒,小院中蔓草丛生,正殿叁间,死寂无声的山神庙。
他知道林鹤未来,因约定是午夜在此见面的,此刻不过亥时未。
他通过院中,来到叁间正殿石阶上时,突见左侧顶上跳下一人,这人轻功了得,人就像纸片冉冉的飘落一样。
原来正是林鹤,高翊正要招呼,那知林鹤竟攻了上来。
高翊低声说:“前辈,我是九天罗门下,特来拜访”
一点也没有用,他照攻不误,此人的身手和高逸差不多,要不是临行前高逸又传了他几招,他早就招架不住了。
“前辈,高逸是家叔,我来此是善意的”
林鹤双掌推出,如排山倒海般,身法飘忽,院中草高数尺,像在草尖上飞来飞去的蝴蝶般。
“前辈,容我说明来意好不好”林鹤掌势一紧,他就必须全力以赴,高翊心里想:“袖手书生”一向谦恭温和,不管世事,怎么会见了就打不给人开的机会?
高翊打出了火气,怒火上升,认真出手,不论速度和招式丝毫不逊,过了六十多招,两人居然平分秋色。
这么一来他有了信心,同时也感到骄傲,这“九天罗”果然不凡,和高一辈的人力博,到现在尚未露出败象。
二人越打越快,用招也越来越险,高翊心想,叔叔怎说这人是名门正派,此人连身份都不顾了,真是名实不符!
由于招式愈来愈险,高翊不敢分神,全神贯注迎敌,罡气形成一股强风,把周围丈外的蔓草吹的呼呼的叫着。
就在双方全力以拼之际,高翊突然又听到了“千里传音”这才恍然大悟。
大约又支持了二十多招,林鹤大喝一声,出手如电,高翊似乎怎么闪避都来不及了。
就像是对方的两掌早就等在邡儿似的“叭叭”两声,一中“高门”一中“秉风”人也摔了出去。
“高门穴”在腰部“章门穴”的左侧“秉风”在右肩上,虽然都非死穴,但以重手击中,就会立刻昏死过去。
林鹤嘿嘿笑着说:“二位看清楚了吧?林某全力以赴才逼出他的”九天罗“
的精粹,而不使他自觉。
果然,这时黑漆漆的殿中出现了两个人,竟然就是白天在饭馆中的两个华衣丑汉。
二丑点点头走向高翊,一身绫罗“沙沙”有声。
林鹤一拦,说:“二位千万不可操之过急,杀了此人必然会影响大局。
二丑停了下来,互瞄一下,似乎是交换个眼色,然后返身匆匆的离去。
停了一会儿,当林鹤已证明人已走远了,才说:“小子你装的真像,可以起来了。”
高翊一耀而起,正要开口说话,林鹤打了一个手势,二人施展轻功,一前一后射出了山神庙。
往北是极陡的山坡,但树木极少,视野开阔,在此说话不会被人偷听。
前仕果然名不虚传,刚才若非前辈用“千里传音术”引导晚辈套招,使用本门的掌法打得不可开交,恐怕骗不了这两个家伙。
林鹤说:“这两个人在秘密帮会中不是什么高手,但也不可轻蔑,况且他们组织严密,没有十成把握,别想除去他们,以免把事弄遭。”
“前辈,这个帮会到底是什么来路?”
“在目前只知道他们全是些残废的人”
“似乎府上的下属也像是他们的人。”
“正是,在表面上,我己完全和他们妥协了。”
高翊说:“以前辈的功力,何这些跳梁小丑?”
“你知道什么?这帮会来找我们几个名派,自有他们的动机的。”林鹤脸有愧色,但高翊未注意。
“前辈,他们是不是为了我们的不传绝学?”
“不错。”
“关于本门,晚辈作了一件对不起家叔的事”他说了被闻莺怂恿而偷艺之事。
林鹤冷笑说:“他们对付各大门派的手法虽然不同,目的则一!”
“不知他们如何对付前辈。”
“唉”林鹤概然说:“家母天生聋哑,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有残疾的人,无不希望自己能康复而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不错。”
“于是他们竟游说家母,说是这种先天的聋哑可用一种高绝的内功疗治。”
“什么高绝内功呀?”
“他们提出了要求,以本门不传心法与他们的心法合一,大约两年即合研成一种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用这心法,来疗治不出叁七二十一天,天生聋哑即可有声及说话了!”
“这”高翊说:“前辈相信这一套荒谬言论吗?”
“我当然不信,但家母相信。”
“太夫人应该知道这是违反自然的荒谬言论。”
“这叫当局者迷,家母自生下了我即未听到我的声音,也未和我交谈。如今又已到晚年,自然希望能如愿以偿,这也无可厚非。”
“前辈,您已把贵派心法告诉了他们?”
“还没有,已约定明天。”
“前辈刚才和晚辈一博,只应他们的要求,让他们再学本门的武功?”
“不错,所以我用千里传音术告诉你,叫你不要全部施展,我自会仿贵派门路套招,使他们看来我们已是绝招尽出,不可能有所保留了。”
“前辈果然高明,但是即使他们只学这些,对我们仍是有害而无益的事。”
“当然,所以我们要反击。”
“前辈的计划是”
“唉!我被称袖手书生生性疏懒,本想陪家母远避邪帮,不愿和他们周旋。
但是“
“这邪帮己盯上了前辈?”
“不错,我家中那些属下即是邪帮中的人,我若有所行动,他就会立刻通知他们的人。”
“前辈,我发现他们连络方法是在白纸是画了一个渔钓和一个铅坠。”
“不错,但这只是他们的底层连络暗号。”
“再往上呢?”
“据我所知,还有渔线,是个女的。”
高翊说:“家叔说,我们必须相互连,互通声气,通力合作才能逃过这次劫难。”
“当然,令叔大概是去找”天边一朵云“去了!”
“前辈如见到柳闻莺”
“我没见过柳朝宗的女儿。”
“前辈,柳闻莺很好认,第一,她爱穿白衣,其次她生得柳眉凤目,皮白如脂,左口角有颗美人痣”
“是是她?”
高翊精神一振,说:“前辈见过?”
“大概没错。”
“是什么时侯?”
“大约是五天以前的傍晚,就在这山下林中,发现一乘二人小轿,另外有八个丑汉严密的保护。”
“是不是都是衣着华丽?”
“正是,就连轿夫的衣衫己都是绸子做的。”
林鹤说:“后来小轿中走出一个妙龄少女,一身白色宫装,体态轻盈,婀娜多姿,口角处有颗美人痣,如同仙女下凡般。”
“喔!”地一声高翊拍拍大腿大声说:“就是她。”
“小伙子!不可如此激动,自古多情空馀恨,寡情固然不好,太多情也非好事,因为太多情的人,视任何事皆为多馀,必将失去一切。”
“晚辈知道。”
“哼!你并不知道。不要说你,就算功夫,经验都相当有火候的人,一但为情所困,仍然是无法自拔的。”
高翊暗暗吃惊,这说法和叔叔高逸说的差不多,可见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情之所困,防不胜防。
“前辈,晚辈总以为柳闻莺不是巧言令色,有意骗我的女人,也许晚辈又是一厢情愿了。”
林鹤说:“情之一字,由于本人今生少接近女人,不敢深入探讨,但古人既有”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的先见,因此对女人还是小心为妙。”
“前辈明天如何应付这些邪帮匪徒?”
“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是在拖延而已。”
“这总不是办法。”
“我当然知道,我已暗地通知友人,必要时送走家母,我也好放手一打,不过”
“我知道,前辈乃”袖手书生“凡事最好柚手不管,这次为了太夫人,已不能再袖手,却有违你的一贯作风,所以感到十分的难过。”
“小子,你倒猜中了我的心意,我懒散惯了,凡事不想插手,但这件事关系武林存亡”
“前辈,会有那么严重吗?”
林鹤面色凝重说:“这是个雄心勃勃的大阴谋,岂是他们表面上所说的那么单纯?”
“前辈是说他们想偷取各名门正派的武学精华加以溶汇贯通,研成一种天下无敌、超然武林的奇学,而成为武材中的万世盟主?”
“小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自我偷艺,闻莺失踪,及来此知道了府上所发生的事之后,辈推想,可能如此”
林鹤说:“这和我想的差不多,即使不完全对,也大致不会离谱,相信令叔的看法也差不多。”
高翊说:“前辈,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而且不以为巧合,邡就是为什么这邪帮中的人几乎是奇丑无比,却又一身华服,而出手又极为大方?”
“这个我也想不通,但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必蕴含着极大的阴谋。”
林鹤似乎隐瞒了些什么,又说:“小子,你该去找”平地焦雷“余恨天。”
“晚辈正有此意。”
“见了他,叫他派一二个得力部下到附近小镇上,住入最大的客栈。”
“然后呢?”
“通知令叔,各派连络以这小镇为中心站,会合后,再商量进一步的行动。但要尽快,因为邪帮逼我甚急,我不能拖得太久。”
“晚辈知道,好在这几个门派相距不过数百里,辈去找余恨天前辈,大概家叔已找到“天边一朵云了””
临别时林鹤说:“不论柳闻莺是个好女人或是坏女人总之,这女人很不单纯就是了。”
这一点高翊相信,他和她交往一二年,且有不平凡的交情,而他对她的了解仍然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