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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没回家?”叶晖泡澡泡到睡着,冷醒过采。
“我想通了,你是担心优生学。”岳靖俪思索了整整两个小时。
“什么优生学?”叶晖穿上棉袄保暖,在经过她身边时,闻到一股绿油精的味道。
“你妈妈和姐姐长得像猪。”岳靖俪直言不讳。
叶晖毫不考虑地说:“猪很可爱,而且内涵比外表重要。”
“我懂了,你是担心小孩遗传到拜金主义。”岳靖俪想了很多。
“每个小孩生下来都像白纸,父母的态度是影响人格发展的关键。”
这也不是、那也不对,所有能想到的可能原因,她自信都没有遗漏,但他却不断摇头。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却步?她其实有想过最坏的可能,他得了绝症,但她说不出口。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万一那是真的,那么在他有生之年,她付出得越多,同时也会失去得越多。
爱到深处无怨尤,但她没那么豁达她是那种付出越多,要求更多,得到要多更多的贪心女人。
在她的字典里,不在乎曾经拥有,只在乎天长地久。
对!他就是要海枯石拦,至死永不渝的真情真爱!
纵然生死有命,但她绝不允许他扔下她先走,不管他走到天堂或是地狱,管秘是上帝还是阎罗王,谁带他走,她就劈死谁。
她会这么依赖他,跟她是双胞胎有关,谁教她打从娘胎就有伴作陪。
虽然跟岳靖伦吵吵闹闹了二十六年,但她一直都很快乐,直到他有了蓝萱,她心中第一次出现危机意识,觉得他不再属于她了,觉得自己好孤独、好可怜,好像被人拿刀从身上割下一大块肉,仿佛少了什么似的,而且永远补不回来
因为他,她仿佛在黑暗中看到烛光,整个人又活了起来。
他能了解吗?他能明白吗?他知不知道她爱他?
“不想了,想得我头痛欲裂。”岳靖俪抓着头发叹气连连。
“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去煮面,凑合着吃。”叶晖傻不隆咚似的。
“我要两颗蛋。”岳靖俪有时候觉得他的眼神高深莫测,令人难以捉摸。
“没有蛋了,只有一根枯黄的葱。”叶晖将装水的锅子放好,打开炉火,再从小冰箱里拿出于萎的葱。
“你身上不就有”冷不防地来个恶作剧,月下偷蛋。
叶晖如遭雷殛,浑身僵硬。“别挑逗我,我身上还有伤。”
岳靖俪不以为然地说:“我知道,但你这里强得跟大钢炮一样。”
“你别逼我,不然我拿热水烫你的手。”叶晖的声音带着一股杀气。
“老天!”岳靖俪仿佛被高压电电到般收回手。“你该不会有同性恋倾向吧?”
“我绝对不是玻璃!”眼睛看着锅子里的水,等它沸腾,叶晖
的表情十分冷淡。
“你得了绝症?!”岳靖俪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叶晖摇了摇头。“我像短命的人吗?”
“那你为什么一直拒绝我?”烦恼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空气中,除了异常沉闷的气氛,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紧张压力。
看着他沉默不语,眼角的跳动虽然很轻微,但并未逃过她锐利的眼睛。
他在思索,也在挣扎,在他的内心深处,似乎结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巨尔,不仅让他自己喘不过气,连累她看了都快喘不过气来。
她极不愿意听到的答案,是无关痛痒的借口,那将会使她抓狂、使她生气但,爱情像滩烂泥,她的双脚已经深陷其中,拔也拔不出来。
除非他自己破兰而出,打开心门,否则不论她以温柔挑逗他,或是以暴力胁迫他,都只会使他的心门锁得更紧。
她觉得很无助、很沮丧,只能在门外徘徊流连,什么部不能做,只能痴痴地等,他究竟要她等到河年何月何日?
她不喜欢无止境的等待,她要他给她一个明确的期限。
女人是有赏味期限的,放久了会发霉,还没拆封就被扔进焚化炉。
不行!她要趁自己还新鲜美味时,散发诱人的魅力,要他好好的品尝。
总而言之,期限一到,他还是不打开心门的话,她决定离开他,越快越好,这样她还能保有一丝尊严,继续做她的帅男杀手,游戏人间。
一旦作出这样的决定后,她感觉肩膀轻松许多,但心境却是莫名的苦涩
半晌,叶晖说:“我承认我喜欢你,但我希望慢慢来。”
这个答案,虽然可以接受,但并不令人满意。“才喜欢而已?!”
叶晖做了个深呼吸,一副鼓足勇气的模样。“其实,我爱你。”
“你总算说了句人话。”岳靖俪露出一丝微笑。
“我不是人,难道是野兽?”叶晖把泡面扔进锅里。
“既然我们两情相悦,何不”岳靖俪从他身后抱住他。
“我刚才说过,感情要慢慢培养。”叶晖拿着长筷子,无情地打她的手。
“要多慢?是不是这样?”岳靖俪以机械化的慢动作,抚摸他的胸膛。
“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闹了。”叶晖关掉炉火,端起热锅。
“算了,我回家好了,免得你被我强暴。”岳靖俪赌气地走到门口。
该死的叶晖!居然没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挽留她,而是任由她穿鞋?!他还有心情吃面呢!包该死了!
难不成他以为她是在演戏?难不成他以为她会乖乖回头,吃他的烂泡面?他就这么瞧不起她吗?
她的心往下沉,但她的背脊却是挺直的。走就走,她握住门把,这才发现她的铁沙掌颤抖得好厉害!
叶晖发现情况不对,开口说:“面很好吃,你不来尝一口吗?”
“吃你的头!”岳靖俪回头狠瞪他一眼。
“你明天会来幼稚园吧?”叶晖语带恳求。
“你当我是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哈巴狗吗?”
“我知道我不擅表达,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叶晖又吃了一口面。
岳靖俪怒不可边。“只能看,不能碰,你知不知道这样活着很辛苦?”
“再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别那么快就放弃我,好不好?”叶晖眼睫低垂。
“一个月之内,如果你不能满足我,我马上辞职。”岳靖俪用力地摸上门。
一个星期后的晚上。“七楼之三吗?这里是管理室。”
“是,找我有什么事?”透过对讲机,岳靖俪冷静以对。
“有两位猪小姐”管理员的声音突然被极大的噪音干扰打断。
“要我说几遍,我们不姓猪,我们姓叶。”一个愤怒的女声大声咆哮。
管理员不屑地说:“有两位叶小姐想见你,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
一定是叶晖的妈妈和姐姐。“请她们上来。”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们找她准没好事。
打开大门,若不是早看过她们的照片,心里已经有了底,不然还真会吓一大跳。
天底下,居然有人真的生得跟猪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是,她们用两只肥脚走路。
看到两位本尊,岳靖俪的太阳穴倏地隐隐作痛起来。
如果在爱上他以前,先做身家调查,她也许会打退堂鼓。
很少有人向她们这样,在不请自来后,主人未开口前,就大
摇大摆地坐在人家家里的沙发上。
好好坐着也就算了,偏偏她们又探头探脑、摸东摸西,像是来到宝库的监赏家,以目光和手感衡量她家值不值钱,真是令人讨厌!
这两只没教养的猪,怎么会跟正直不阿的叶晖有血缘关系?她对叶晖深感同情。
看得出来,这两只猪最近吃了一点苦头,肥嘟嘟的猪脸,肤色虽然粉嫩(跟过去浪费不少名牌保养品有关),但眉宇之间因为愁没钱而挤出些许的皱纹,再加上她们身上过时的名牌衣服,领口残余油腻腻的污垢(显然是没钱送去干洗店),不难看出她们现在很缺钱。
她很清楚她们的来意,以为发现了一台会自动吐钞的提款机,不过她也是向那台提款机领钱的人,可惜岳靖伦昨天已经发现户头大量失血,于是将她手中的支票申请遗失作废,所以她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是谁。”叶妈妈直截了当地说。
“园长的妈妈和姐姐。”岳靖俪也不拖泥带水。
“别那么生疏,你就快要改口叫我们——婆婆和大姑了。”
“还是叶映聪明伶俐,一开口就说到重点。‘叶妈妈对女儿微笑。
真是肉麻当有趣,岳靖俪好想吐。“两位登门拜访,不知有何贵事?”
“好大的房子!看来你很有钱!”一提到钱字,叶映的小猪眼居然变大铜板?!
“房子是我爸爸买的。”岳靖俪叹为观止,不过表情依旧平静无波。
叶映意有所指地说:“总之,叶晖一定不知道你是富家千金。”
岳靖俪不屑地冷哼一声。“如果你们是来勒索我,那你们请回。”
“说勒索多难听,我们只是想向你借点小钱挡郎一下。”叶妈妈理直气壮。
“未来媳妇奉养未来婆婆,是天经地义的事。”叶映大言不惭。这是什么话啊!哪有人一进门就攀亲戚,还开口要钱?对她们来说,只要跟叶晖扯上关系,都活该倒楣!
陡然之间,她弄懂了一切。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两只猪皮厚到连核子弹都打不烂的肥猪!她们是他的梦魇,是他心门的锁,是他胸口的石头。
但她才不鸟她们。想从她身上榨出一块钱,门儿都没有!
她决定以后不吃猪肉,甚至谁敢在她面前说猪可爱,她就劈谁一掌。
这时,约瑟芬穿着睡衣冲出来。“无耻!连我都不齿你们,你们还不快滚!”
约瑟芬显然低估了这两只猪无耻的程度,已经到了病人膏肓、无可救药的地步。如果一个五岁小女孩的暴喝就能赶走她们,叶晖也不用那么辛苦,她也不会到现在还没上床睡觉。
“好可爱的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叶映笑脸相迎。
“叫你的头,你们再不滚,我就去拿扫把。”约瑟芬恶言相向。
“这么凶,阿姨好怕,怕得发抖!”叶映全身肥肉表演性地抖来抖去。
“可恶!”约瑟芬气得胀红脸,一副脑充血的模样。
“约瑟芬,生气只会气坏自己的身体。”岳靖俪柔声安抚。
叶妈妈一脸慈祥地说:“对,要保持笑容,才能像我一样健康。”
“她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女吧?”叶映眼珠子一转,质疑地看着岳靖俪。
“小妹妹,过来我这里,叫我一声奶奶。”叶妈妈抢着说,比唱的还悦耳。
“我妈不介意做现成的奶奶,你和叶晖八字就有了一撇。”叶映补上一句。
约瑟芬火冒三丈。“园长真倒楣!苞你们两只猪有血缘关系!”
“你回房去,我的事,我自己处理”岳靖俪命令道。
以五岁的年纪,想要挑战天底下最不要脸的猪,无异是鸡蛋碰石头。
关于这一点,约瑟芬自己也明白,朝她们各比出一只中指,然后悻悻然的回房。
瞧,那两只猪面不改色,舒舒服服的把猪身陷进沙发里,仿佛经历过无数次的大风大浪,被比中指不算什么,被吐口水也无所谓,反正死不了,对她们来说,她们也有中指,而且比任何人的都粗,叫猪蹄。
对付猪,其实一点也不难,就是不要喂食她们,任她们自生自灭。
叶晖就是心太软了,不但喂她们吃,还替她们擦**,才会尾大不掉。
孝顺,固然是值得歌颂的美德,但有时要量力而为,有时要视情况而定,要知道,人脑是臂弯曲曲的,不能不知变通,只会一味的付出。
毫无收获,这还能接受,但是万一付出还被嫌弃,甚至被刁难挑剔,那么就算做牛做马做到死,骨头上还是会被烫上一枚不孝子的烙印,何苦来哉?
叶映回到主题。“我和我妈都很中意你,但叶晖却排斥富家千金。”
“不过叶晖一向孝顺,我说的话,他会照单全收。”叶妈妈自鸣得意。
岳靖俪挑明地说:“没错,他是收到不少帐单,而我是不会帮他买单的。”
“你会的,你爱他,你不能失去他。”叶妈妈老神在在。
“我不做擦**的事,不信,咱们走着瞧!”岳靖俪心意坚定。
“你在幼稚园,不是常帮小朋友擦**吗?”叶映自以为是。
“你几岁了?难道你还不会自己擦**?”岳靖俪堵回去。
叶映恼羞成怒。“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不然别怪我们从中作梗。”
“不用考虑,我的答案是门儿都没有,你们敢来我就敢报警。”岳靖俪警告。
叶映不死心地说:“三天后,我们会再来的。”
“我真的希望你做我的儿媳妇。”叶妈妈握了握岳靖俪的手。
“幸好我有买防sars的消毒洗手乳!”岳靖俪像碰到细菌般甩手。
“约瑟芬,你怎么不睡午觉?”
“园长,你想不想知道女偷窥狂的长相?”
“我已经忘了这件事,但我有照你的话做,拉上窗帘。”
“我想带你去见她,希望园长不要拒绝一个小女孩的心愿。”
“好,反正距离不是很远,我们去看看就回来。”叶晖心里有数。
今天的气氛很不寻常,岳靖俪比哑巴还安静,显得心事重重,叫她她不应,问她她不说,求她她不理,整个人阴阳怪气的。
约瑟芬跟她同住,或许知道些什么,就用旁敲侧击的方式,从她田中套点风声出来她这个鬼灵精,心思比发细,他很想知道,她葫芦里到底装了什么宝?
一路上,约瑟芬也不开口,嘴巴像被钉书机钉成另一个哑巴。
该不会是她们两个又闹翻了吧?
他一直都知道,约瑟芬想做高射炮,不过他觉得她是故意跟岳靖俪争风吃醋,不是真的对他有兴趣,小孩子嘛,特别是调皮好动的小孩,对别人手中的玩具,总是有掠夺的野心。
来到他家对面的高级大厦,约瑟芬如走进自家厨房般熟悉。通过管理室,穿过花木扶疏的中庭,进入电梯问,小手按下楼层键。
到了七楼,约瑟芬从小背包里掏出挂着一堆杂七杂八吊饰,叮叮当当的钥匙圈。
“你有这家的大门钥匙?”叶晖觉得非常不对劲。
“是我朋友打给我的。”约瑟芬面不改色,转开锁孔。
门里静悄悄的,叶晖显得有些迟疑。“你朋友在家吗?”
“她在幼稚园。”约瑟芬话中暗藏玄机。
“屋里有大人在吗?”叶晖质疑。
“没有,不过她家所有人都不会介意我带你采。”
“我觉得不妥,随便进入别人家,在法律上会被视为偷窃。”
“园长,我求你,只要你走进客厅一步就好。”约瑟芬苦苦央求。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难怪岳靖俪叫她小表,她确实很难缠。
“进采就知道了。”约瑟芬打开大门,做出请进的手势。
“这里是”叶晖冒着被捉进警局的危险踏人。
“岳助教的家。”约瑟芬帮他把话说完。
没错,在约瑟芬打开鞋柜的一瞬间,他的心倏地一怔。
虽然只是浮扁掠影的一瞥,但在众多名牌鞋子中,有一双特别显眼的布鞋;因为肮脏,使那双布鞋跟鞋柜里外格格不入,他一眼就看出,那是谁的布鞋!
毫无疑问的;这是有钱人的家,而且是岳靖俪的家。
他很快就想通,她装穷是为了接近他。不由自主的,一股寒意从他脚底窜升她是个骗子,她是个说谎专家,她还是个打架高手,实在无法不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她的心机比伊甸园里的毒蛇还可怕,连上帝都不放在眼里。
厌恶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他欠了一**的债,脑筋比死人还不开窍,说话比哑巴还不风趣,做人比机器人还不灵活,除了在军中洗澡时,小弟弟引人侧目,被取了个大钢炮的外号之外,其他一无是处。
以她的条件,在茫茫人海中,随手一抓都能抓到比他强上百倍的男人。
他已经无法分辨出来,在她的一言一行中,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为什么要爱他?为什么非他莫属?她是来真的,还是玩假的?
折磨他最深的是,她的爱真假难辨,扑朔迷离。
一声仰天长啸的喟叹从心底深处发出
天啊!她为什么要骗我?叶晖抱着脑袋大叫。
“走进这扇门,你就会知道答案。”约瑟芬指着微启的房门。
叶晖快步进入,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这是她的房间!”
“从这可以看到你的一举一动,她就是我说的女偷窥狂。”约瑟芬说。
“这副太阳眼镜”叶晖眯起眼看着放在化妆台上的太阳眼镜,感觉似曾相识。
“她从来不戴,却老是将它当宝贝似的,每天擦得亮亮的。”约瑟芬百思不解。
“原来她早就见过我了!”叶晖猛然想起,她就是电梯女**!
“你应该说,她早就爱上你了!”约瑟芬郑重纠正他。
是吗?他能相信一个五岁小女孩说的话吗?她懂得什么叫爱吗?
爱是深懊的,爱是纯净的,爱是圣洁的,却被岳靖俪的谎言污染了!
根据他的观察,在五岁小孩的世界里,爱是扮家家酒中的新郎和新娘,一吻定情;可是小小年纪的约瑟芬却耳濡目染,有样学样,说谎跟喝开水一样自若,打人像杀人,懂得拿石头打人脑袋,直击要害!
毫无疑问的,将来约瑟芬长大后,肯定会变成另一个有着天使脸孔的岳靖俪
目光一移,在床头的墙壁上,看见一幅精美的手工刺绣固,五彩鲜艳的凤凰排成大刺刺的四个字——帅男杀手。
他像在冬日的清晨被冷水浇醒那般火冒三丈!他终于明了她是在玩弄他,他只不过是众多长相英俊的倒楣蛋之一。
他气不过地扯下刺绣图。什么狗屁帅男杀手!应该改绣荡女yin娃才对!
她的所作所为,比上网援交的女学生,或是华西街站壁的妓女更令人作呕!人家至少还收费,而她却是免费张开大腿,自取其辱!
一想到她佯装没听过叫床声的处女,一出手却又经验丰富地握住男性象征,直捣黄龙他真笨!这么明显的破绽,他居然没看出两者之间的冲突矛盾?!不过,约瑟芬是她的徒弟,没理由背叛她,为什么要拆穿她的假面具?难道地们吵架了?
这也不可能呀!自从王艳红辞职,一时之间,没有人肯屈就微薄的薪水,就由她鱼目混珠,暂代小班老师的工作,以往像菜市场的小班,现在已经变成一团和气。
是什么原因产生窝里反?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叶晖怎么也想不透这一点。
“昨天晚上,园长的妈妈和姐姐跑来勒索。”约瑟芬说。
“可恶!”叶晖下颚紧绷,愤怒的青筋暴现,气炸似地跑掉。
“我究竟是帮对忙?还是帮了倒忙?”约瑟芬越想越感到心惊肉跳。
“放学后,你打算做什么?”叶晖不动声色。
“团长,你该不会是想通了?!”岳靖俪纯属开玩笑。
叶晖压抑着不齿的感受。“你帮我这么多忙,我理应回报你。”
“可是,约瑟芬突然请病假,我不放心她。”岳靖俪一脸犹豫不决。
“我刚才打电话慰问她,她说大姨妈来拜访她。”叶晖逼不得已的说谎。
“这小表,才乖巧两个星期,马上就变回原形。”岳靖俪不知有诈的大笑。
两人搭捷运到士林夜市,叶晖挑了一家小菜现炒的海产店,还叫了一打瓶装的啤酒,表面上看起来,他像是开怀畅饮,但岳靖俪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因此她只是意思意思的喝了一瓶啤酒,保持头脑清醒。
趁他去上厕所期间,她赶紧偷偷打电话回家,不过却没人接电话,她猜想,电话线应该是被拔掉了。
是什么事让约瑟芬作贼心虚?她直觉这跟跷课无关,而是跟他反常的行为有关,但她作梦也想不到等着她的是——当头棒喝!
他走出厕所后,若无其事似的提议到美术馆旁的公园散步,安排得很像正常的男女约会。
她没有反对的理由,于是两人并肩而行,他的手很自然地车着她的手,沐浴在银白的月光下,看着地上的影子渐渐交缠重叠,好浪漫哦!
他全身有着浓得化不开的酒味,若在以前,她早就送他一拳,但是现在就算他吐她一身,她也不会生气,反而会带他去洗澡,光明正大的以珍借水资源为借口,一起洗鸳鸯浴,满足他节俭的美德,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唯一的遗憾是,他一句话也没说。
她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是情话绵绵,还是沉默是金比较好?对她来说,她想听的是甜言蜜语,而他的观点,大概是金子好。
绕了一圈,叶晖突然扫兴地说:“我送你回家。”
岳靖俪体贴地说:“我送你回家,免得你在计程车上吐了
“绅士送小姐回家,这是约会不成文的规矩。”叶晖温柔一笑。
“好吧,不过车资我自己付。”这个笑容,让岳靖俪感到整个人轻飘飘的。
“你这么说,好像是瞧不起我穷!”叶晖的唇扭曲起来。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岳靖俪骇然。
叶晖甩开她的手。“你是要解释,还是要说谎?”
凝望着他冷峻的面容,岳靖俪感到心如刀割。“你说什么?!”
叶晖露出鄙夷的眼神。“有句话,笑贫不笑娼,你觉得有没有道理?”
“你问我这个做什么?”他的话中暗藏毒针,比他的眼神更让她难过。
“我为穷人叫屈,他们在社会上的地位还不如妓女!”叶晖忿忿地咬牙切齿。
他是怎么了?好好的一个约会,从他喝酒如牛饮,她就察觉有异;虽然散步不错,但他闷声不响,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字字像利刃,眼神更是恶毒禾比。
他是有感而发,还是在讥讽她?为什么话题非要在穷人和妓女之间打转不可?
她承认自己行为不检,不过这只是私底下和他相处时才会这样,更何况他们都还是完璧之身,怎能莫名其妙地将她安上妓女的罪名?
她压抑住胸中排山倒海而来的愤怒,但她的眸中,已不再是热情的火焰,而是刺骨的寒冰。
岳靖俪毫不留情地说:“你的意思是,我是妓女?”
“我只是感叹,人世间有太多的谎言和可悲的道德观!”
“什么谎言?”岳靖俪想起来了,他一开始把她的解释比喻成说谎。
叶晖冷哼了一声。“谎言就是谎言,有人说谎跟喝开水一样面不改色。”
“你说清楚点,拐弯抹角的,这不像你平常说话的方式。”岳靖俪和他针锋相对。
“大概是喝了酒,火气随着酒气上升的缘故。”叶晖故意模糊焦点。
“老实说,我不介意你酒后乱性。”岳靖俪决心试探他。
“到你家去,我就乱给你看,如何?”叶晖将计就计。
“我家有约瑟芬在,不太方便。”岳靖俪摇头。
叶晖咄咄逼人地说:“等她睡着也行。”
“到你家好了。”岳靖俪反将一军。
“我是开玩笑的。”叶晖招手拦车,看也不看她一眼。
坐进计程车内,岳靖俪照旧说了跟小威家门牌相同的假地址。
此刻,她的心就像悬挂在黑夜当中的弦月,要上不上,要下不下。
难不成他妈妈和姐姐也去找他了?她不认为她们会这么笨,金蛋还没拿到手,就把母鸡杀了。
那么,一定跟约瑟芬请假有关!
但她不相信约瑟芬会出卖她,除非她自作聪明,以为断了她们的念头,就叫斩草除根肯定是这样没错!约瑟芬犯了打草惊蛇的错误,所以才会心虚的拔掉电话线。
事到如今,她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反正他已经知道了,就算他要生气也该有个限度,如果他的大脑没被酒精腐蚀,他应该明白,她是因为爱他才出此下策,因
此她反倒要看看他在拆穿她之后,作何反应?
计程车一停,不出她所料,他亦步亦超地尾随着她下车。
“你干么跟着我下车?”岳靖俪按兵不动,反问他。
叶晖自以为不露痕迹地说:“我想探望约瑟芬。”
“我会替你转达关怀之意。”岳靖俪冷笑。
“我坚持,送佛要送到西天。”叶晖不容她讨价还价。
“送到大门口就行了。”岳靖俪硬着头皮,踏上第一个楼阶。
“这么老旧又没锁大门的公寓,最容易暗藏危机。”叶晖尾大不掉。
岳靖俪苦中作乐地说:“我有铁沙掌,**遇到我,比遇到牛头马面还惨。”
“我要看到你开门进屋,今晚我才能安心睡觉。”叶晖唱作俱佳。
“好了,我已经到门口了,你可以走了。”岳靖俪停住脚。
“用你的钥匙,把门打开呀!”叶晖挑衅地挑了挑眉。
“我没钥匙,你早就知道,不是吗?”岳靖俪指出。
“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叶晖欺人太甚。
“你不也一样。”岳靖俪反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