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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简宁的连环炮轰炸地不成样子的阮芙浑浑噩噩度过了整个下午,直到边际把车开到她公司楼下,打电话来催她下楼她才意识到下班时间已经过了。
拿起包下楼,边际的车停在拐角。阮芙的心情不好,连带着看边际停车的位置也不顺眼——停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你是有多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可是,正处于哀怨中的阮芙没有想起让边际把车停得远一点的人——其实就是她自己。开始时她不公布与边际的关系这件事曾经一度很让边际生气,可是阮芙又哄又赖,说是怕媒体同事之类的过多关注,边际无奈之下只好随了她。
果然女人和地球人不是同一种生物。
“怎么了?”边际见阮芙从上车开始就耷拉着头一副霜打了的茄子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没什么。”阮芙闷了半响,还是没把遇见简宁的事说出来,“我困了。”
边际以为她是中午没睡午觉犯了困,于是帮她把椅子调低,摸了摸她的头:“睡吧。”
阮芙闭上眼,却没有丝毫睡意。简宁的话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反反复复在她脑海里游移。
“有时候方案太赶,需要熬夜的时候,我就借宿在阿际家。”
“……”
“反正我们父母也都比较熟,再加上我经常去阿际家,所以边伯父边伯母就让我教小霁法语。”
“……”
“有次我失恋了,半夜拉着他去喝酒。你很难想象像他这样的人会被我拉着半夜去喝酒吧?”
“……”
“你别看他平时冷冷的样子,他醉了的时候可烦人呢!”
阮芙的心像被一只莫名的手紧紧攥着——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边际对简宁又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是边际告诉的我这些?脑子里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填满了,阮芙渐渐急躁,晕车的症状又出来了。正不舒服间,忽然车子拐了个弯,景色一下子变了,一下子从一个繁忙热闹的市中心进入到了一个清幽宁静的林间小道。两侧的树木吸走了热气,周围的气温一下子降了下来,凉凉的很舒服。阮芙心头的抑郁也消去了些,睁开了眼睛看周围的景色。
边际此刻见她脸色好了些,心头也宽松了些许。
“我们去哪里?”阮芙看着四周的景色很陌生的样子,心里有些好奇。
“到了就知道了。”边际淡淡地笑了,却不正面回答她。
阮芙的脸一下子黑了,非得绕着弯弯不能直接回答么!
大概是担心她心情不好容易晕车,边际安抚性地补上一句:“你一定会喜欢的。”
偏偏阮芙此刻反骨不安分:“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你又不是我!”
边际只当她晕车心里难受心情不好,不拿她心里的小别扭当回事:“你身上哪个地方我不是清清楚楚?”
这话暧昧了去,就算阮芙现在憋着气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脸。虽然,那什么,他们还没攻到三垒,但是,除了最后一步,其他该做的都做了,该摸的……也都摸了。
阮芙红着脸傲娇了,转过头不理边际。可视线接触到山顶上的那栋木屋时,又忍不住拉拉边际的袖子,惊讶又喜悦:“是那个么?那个木屋?”
她这个样子像极了见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边际勾唇笑:“嗯。”
阮芙自从见了那个木屋之后就一直坐不住,车堪堪停下就迫不及待地从车上跳下来,奔向木屋。
木屋很大,有两层,藤蔓爬满了屋子外围。绿色的叶子配上木头的棕色,实在是好看极了。木屋虚虚地被一圈藩篱围着,篱笆的里侧还零零碎碎种了些花。这片景色跟山下快节奏的城市比起来算是天差地别了。阮芙情不自禁想起了以前学的那篇《桃花源记》。
“傻站着干嘛!还不进去?”边际泊好车回来,手上拎着从家里收拾好的换洗的衣服。
阮芙呆呆地看了眼边际,后知后觉:“我们来这干嘛?”
边际扬了扬手里的包:“过夜。”
“怎么突然来这了?”
不正面回答问题一向是边际的作风:“你上次不是说要去泡温泉的吗?”
这事儿就发生在前几天。阮芙无聊时翻着杂志,正巧里面有几页介绍了本市的几处温泉会所。阮芙经不住里面天花乱坠的宣传,捧着杂志屁颠颠地去找边际试图诱惑他让他带着自己泡温泉去。可是那时边际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上的企划案,看都没看杂志一眼就说不行,而现在……
“这里有温泉?”阮芙四处张望。
“在屋后。”
阮芙现在心里什么哀怨啊生气啊都没了,撒开脚就跑去屋后——
真的有个温泉,大概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池子周围都用鹅卵石镶嵌着,热腾腾的雾气冒出来,再加上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花草,一瞬间让人恍然觉得这是仙境。
阮芙在泉边愣了几秒,然后转身狂奔——衣服毛巾快来伺候!
可边际到底没让阮芙立即去泡温泉,而是先让阮芙去做饭。阮芙不愿意,想找借口耍赖不做。边际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阮芙就心不甘情不愿地进了厨房做饭去了。
这座山,包括山上的木屋、温泉,早些年的时候就已经被边家买了回来。平常不住的时候,也有专人来定期清理,以便兴致来了的时候可以泡泡温泉,住上一晚。这次来,边际已经让人把房间都收拾好了并且准备了些食材,所以阮芙倒是很快就煮好了饭菜。两人吃了饭又逛了下周围的景色,回去冲了个凉,边际才带着阮芙往温泉那里走。
阮芙穿着她那身跟两截式睡衣没什么区别的泳衣欢快地走在前面,边际左手拎着个袋子,里面装着些水果饮料以及阮芙平时喜欢吃的零食,右手的手弯搭着两条大毛巾缓缓地跟在后面。
温泉里的水很清澈,阮芙先伸脚试了试水温,感觉温度正好,就一下子滑进去,温热的水顿时包围了她的全身,每个细胞都舒服地直叫嚣。阮芙轻叹一声,双手扒在水池边上看着走近了的边际。
阮芙享受又惬意,眯着眼,像极了一只吃饱了晒着太阳的慵懒的猫。边际无声地笑,走到池边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脱外面的睡衣。阮芙的眼一下子直了。话说,虽然吧,她是摸过边际的身体,但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直视边际几乎全裸的身体还是有点困难的。
这边阮芙还在跟自己的理智做斗争,那边边际已经脱下了睡衣,白皙的皮肤暴露在夕阳下,这场景——太特么有冲击力了。阮芙强制性地把自己的视线从边际的子弹头小内内上移开,开始在心里默念“色即是空”。还没念到两遍,就感觉身边的水晃荡了起来——边际已经下水了。
阮芙的脸有些红,不知是因为此时有些暧昧的气氛还是因为水汽。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阮芙拿过池边的袋子,到里面翻找着零食。
“诶?我的果冻呢?”阮芙翻来翻去,发现不见了果冻。
边际看着面前这个几乎快把头埋到袋子里的人,叹了口气,移到阮芙身边,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两瓶饮料、盘装水果、牛肉干、鱿鱼丝、巧克力……终于,从袋底掏出了一袋果冻。
阮芙欢喜地接过,撕开上面的塑料纸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却突然发现边际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边美人,不会是想吃但是不好意思开口吧?究竟要不要给他呢?阮芙皱着眉纠结了两秒,忍痛割爱般又舀了一勺送到边际嘴边:“吃一口?”
其实边际是不爱吃这些的,但是看着阮芙那种痛失所爱的表情又觉得好玩。忍不住张嘴含住,然后笑看着阮芙的脸皱得更厉害。
原来边美人真的忍心抢自己的果冻啊!阮芙心如死灰,原本还抱着边际会推辞说自己不喜欢之类的希望的,可是,这种希望在边际张嘴吃掉果冻的那一刻灰飞烟灭。
太过分了!阮芙恨恨地看着边际,却冷不防边际一下子扑上来,把她按向自己怀里,然后一口含住了阮芙的唇。
太太过分了!边美人不仅吃自己果冻还占自己便宜!阮芙想挣扎无奈边际抱得她很紧,一时之下只好张嘴想咬边际。刚张开嘴,却感到一个软软的东西被边际的舌头推过来——有甜味,是——果冻?
边际离开了阮芙的唇,笑得如同吃了鸡的狐狸,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地说:“很好吃。”
阮芙的脸爆红,嘴里的果冻嚼都没嚼就直接咽了下去。
“咽下去了?”边际的声音带着笑意。
阮芙低着头不说话,红着脸想走开。但是边际怎么可能放她走——长手一身困住她,然后放肆地蹂躏。
阮芙被他亲得昏昏沉沉地,迷迷糊糊中好像明白了什么——其实边美人来泡温泉是别有用心的吧?
两人分开时,阮芙的嘴唇已经又红又肿了。边际左手拥着她,右手拇指轻轻游移在她的嘴唇上。阮芙气他太用力,就张嘴去咬他拇指,边际躲开,她就去咬他脖子、肩头。边际笑眯眯地抱住她,任她咬。阮芙咬了两口,正当边际准备承受第三口时,却听见阮芙叫了声:“好漂亮!”
边际松开她看向自己身后——是快要完全沉下去的夕阳。此刻,天边是大片大片的彩色,仿佛是某个贪玩的小孩子不小心把颜料盒打翻了泼在画布上。夕阳红得耀眼,近得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
阮芙的脸沉浸上夕阳的余晖中,有一种柔和的美丽。边际的心一下子软得如同棉花,他自阮芙身后轻轻抱住她,亲了一下她的耳后,然后把头搁在她头顶上陪着她静静看着这美到极致的夕阳,心里只觉得宁静又温暖。
——就这样吧我们,就这样,永远。
可是永远,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