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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芙伸手拉彭霜的手微顿。
垂眸看着眼前这跪着的,低眉顺眼的女子。
沉默良久。
彭霜有些不安的抬眸,眼神怯怯,整个人都显得很柔弱。
“可以。”宋芙的声音略有些怪异,“我答应你。”
彭霜似乎并没有听出宋芙声音里些许的异样,当即松了一口气。
“多谢世子妃,世子妃,您当真是个好人!”
宋芙:“……”
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再次伸手拉彭霜。
这次很顺利。
彭霜十分顺从的便起了身。
宋芙也没久留她,道:“时辰不早了,霜姑娘若无其他事,我便不久留了。”
“妾身告退。”彭霜立刻识趣的答应,姿态袅娜的转身离开。
因着彭霜没带侍女来,宋芙便吩咐了人亲自将她送回芳华苑。
索性两个院子之间的距离并不远,所以棋云很快便回来复命。
彼时宋芙已在屋中泡澡。
叩叩。
棋云轻轻叩门,低声说:“世子妃,霜姑娘已经送回去了。”
宋芙从水里冒出头来,“好。”
她起身,换好衣裳出了门。
棋雨早在一边侍奉,此刻忙拿着毛巾细细为宋芙擦发。
“叫人再查一下彭霜。”
宋芙对棋雨道。
棋雨微微蹙眉,有些担心,“世子妃,可是您发现了什么?还是她今日对您说了什么?”
棋雨和棋云都有些担心。
宋芙沉吟片刻,却是摇头,“不曾。”
“只是……直觉。”
一开始她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听到彭霜最后一句话,她便觉得有些奇怪。
如今的她,自是看谁都有问题。
就算她小人之心。
可再查一次,也没什么。
“是。”棋雨和棋云向来不干涉宋芙的决定,两人立刻应下,转身去安排此事。
翌日。
宋芙起的很早。
她从衣柜里翻出一身素衣。
棋雨和棋云同样如此。
阮瑜是想要好生操办此事的,但被孤烟拦住了。
如今阮瑜和秦子宣私奔之事刚刚消停,若此事阮瑜身边侍女出事的消息被传出去,外头会怎么想?
好端端的,一个千金小姐身边的侍女怎么就丧了命?
孤烟与长河乃是姐妹。
她这样说,阮瑜心痛的不能自己。
但要她就让长河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她也不愿意,所以便如许大山一般。
将她葬在了城外的庄子上。
孤烟拗不过阮瑜,便也提出要去。
她一身都是伤,行走间都觉疼痛难忍,但有宋芙在,阮瑜还是答应了此事。
再说,也是该让孤烟送长河一程。
城外庄子。
阮瑜听从宋芙的意见,特意选了一个山好水好风景好的。
几人一道为长河下了葬。
孤烟被棋云扶着,此刻站在墓前,定定的看了小土堆好一会儿,才道:“小姐,奴婢……想单独与长河说几句话。”
阮瑜欣然应允。
与宋芙等人站的远了些。
确保能看见孤烟,但不会打扰到孤烟跟长河说话。
“阿芙。”
阮瑜看向宋芙,“我已写信给父亲,向他说明此事。”
对阮家来说,死一个侍女不算什么。
二皇子要针对秦子宣也不算什么。
但事情还关系到阮瑜的性命,阮氏女的名声,以及二皇子此人的品行。
她这封信最要紧的便是提醒父亲,提醒阮家这几个点。
若阮家当真与二皇子这样的人合作,那日后二皇子若当真……
阮家又会是怎样的待遇?
唇亡齿寒。
这个道理,不必她提醒,阮家人会懂。
宋芙点头,轻轻拍了拍阮瑜的肩膀,看着她饶是抹了好几层仍旧红肿的双眼。
“阮姐姐……”
阮瑜给了宋芙一个安心的眼神,道:“放心,我挺得住。”
她不会让长河就这般白白丧命!
午时。
一行人在庄子上用了饭,这才启程回都城。
因有前日的事,所以今日出城宋芙自是带上了定王府的府兵。
以确保安全。
一路顺利的回城。
宋芙先将阮瑜送回阮家,又吩咐下人准备了安神汤,瞧着阮瑜喝下安神汤后安然睡去,这才离开阮家。
今日的都城倒是风平浪静。
昨日关于二皇子的议论早已被彻底清楚压下,夤夜司的影司使被罚一事倒是闹得沸沸扬扬。
但这样大的事却没人敢议论。
夤夜司是什么地方?
那在寻常人眼中,便是恶犬走狗,都城众人避之不及,岂敢轻易讨论?
就怕惹祸上身。
……
二皇子府。
二皇子自然知道了外面关于他的议论都已经被清除的消息。
他更知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胆敢编排他的名声,甚至都还用不上母妃去父皇面前哭诉。
父皇便已出手惩治。
便是如日中天的夤夜司又算得了什么?
他是二皇子,身份尊贵!
“来人。”
他一声令下,一道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书房中,单膝跪地,姿态恭敬。
二皇子看着他,眼神微沉。
“本殿吩咐你做的事,为何还没做到!”他说的自然是刺杀宋芙之事。
他纡尊降贵的蹲下身,直视眼前人的眼睛,“你不会……想起什么了吧?”
面具黑衣男单膝跪地,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眼神无波。
“属下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二皇子眉梢轻挑,“当真不知?”
“属下不知。”
二皇子呵呵一笑,“告诉本殿,谁是你的主子?”
“殿下。”黑衣面具男回答得毫不犹豫,声音里满是虔诚与尊敬。
二皇子面上浮现出满意之色。
这才起身,回到他位置上坐下,“文光的消息,寻到了吗?”
黑衣人没有犹豫,立刻说:“没有。”
二皇子蹙眉,“上次不是查到了武安侯府?”
“不能确认。”黑衣人乖乖说。
“废物!”二皇子转头便是一脚踹在黑衣人身上。
于他而言,此人就是他的一条狗,还是最下贱的那种。
无论他怎么欺负辱骂,都会永远这般老实地跪在他脚下!
想到此人的身份,他心中便只觉畅快。
黑衣人一如既往,任打任骂,绝不多言,面上更无丝毫怨怼,好似一个听不懂人话的木头人。
他跪在原地,“殿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