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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下来时,就听到女人们的喝叫声。
霍宙礼走在最前,霍缙山随后。
两人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明显变化。
走在后面的赵驭和叶观澜,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赵驭先听到叫唤声,认出是自家人,立即越前。
越前时,他还极有礼数地跟霍家两人点头示意,表示歉意。
尤其是面对霍宙礼时,态度已经完全从最初的淡然不屑与之同,变得恭敬了好几分。
被立法委霍缙山叫“舅舅”的男人,不仅辈份上高他们一大截,个人实力底气也完全碾压他们,这份迟到的敬意,当之无愧。
最后面的叶观澜看着前方的高大男人,眼神晦暗,眸色收缩。
随即想到自己母亲,想去寻人时,黄贞已经闻声过来了。
他被母亲拉着问好歹,心下也是愧疚,觉得自己此行目的大错,还累得母亲为自己受委屈,只想尽快离开,便先道了辞。
可黄贞还不甘心,非要坚持在一旁围观赵家的事儿。
叶观澜知道母亲没安好心,又不可能丢下母亲独自离开,只能守在一旁,以防万一。
但转眸时,他便看到霍宙礼直接到顾雪芙身边,拉着女人的手,将人护在了怀中。
两人相对低语,笑意融融,自成一隅。
那种只有深恋中的情侣才会流露出的甜蜜,和契,深深地刺进他眼中,心脏某处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痛,一阵阵的压抑和难受涌上胸口。
他闭了闭眼,狭眸尾端的红痣似乎都艳了两分。
而今,他只能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她。
那人叫她“rongrong”,是哪个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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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琴儿被拒绝得彻底。
赵可儿的态度绝决,一连串反驳像一个个马掌,打得范琴儿措手不及。
她是真没料到,赵可儿来了霍家后,态度一下大变。
最开始在赵家时,赵可儿还柔柔弱弱,委委屈屈,听着家里人的规劝,连反驳都很少,只是爱哭。
她觉得赵可儿是不难拿捏的,只要花点时间,软磨硬泡,再拿她在意的哥哥,父母,威胁一两下,就成功了。
只要她办成这件事儿,在执掌大权的公婆和丈夫面前,又是一桩功绩。
等她生下三胎女儿,凑成个好字,也能再添一笔进账,在赵家的地位更牢不可破,只要再熬一熬,等孩子大了,公婆走了,她就再不用看谁的脸色了。
可这会儿,一桩到手的功劳,就要白白流掉了。
赵驭上前来,恭敬道,“大嫂,您身子不便,不如先回吧!省得大哥大婶婶他们担心。”
这明着就是来赶她的,范琴儿来时就料到了。
赵驭这个小堂叔就是脑子拎不清,需要人敲打着,他们大房的人,自然就是负责敲打的,这个共识是在公婆和丈夫那里早已经得到默认的。
所以她才积极请缨前来,不然谁稀罕跟一个傻白拗的小姑子打交道。
“阿驭啊,我也是为了可儿好。”
“你听我说……”
赵驭仍是打断了范琴儿的话,“大嫂,你不用说了,我今天已经了解了很多爱瑟尔学院的事,也做好打长期官司的准备。您还是回去吧!”
“可儿这里有我照顾,我会对她全权负责的。我也会全力协调好官司和赵家的业务运作,如果协调不来,我会退出赵氏。”
闻言,范琴儿整个儿一愣,没想到情况会直接演变到这么严重,隐约觉得她是不是“来晚了”?!
她下意识四下望了一眼,没看到给自己发消息的顾雪蔷。
下意识觉得,这莫不是顾雪蔷给她挖的坑?
但她始终不愿就此妥协,她赶了一个小时的车,来霍家还没把屁股捂热,就要离开。
真白瞎了眼前这一堆的大人物啊!
范琴儿忙又拉低了姿态,想要拉赵可儿,苦口婆心地劝,“可儿,这里是有误会的。要不,大嫂把你那些同学约出来,大家好好交流一下,许这误会就解开了。”
“你们现在的女孩子有时候只是太敏感了,误解了长辈的意思。”
“你放心,大嫂帮你牵线搭桥,一定让那些女孩跟你道歉。”
这才十分钟不到,范琴儿直接把前面的说辞推翻,改成让人跟赵可儿道歉了。
要是这事儿真成了,倒可以被人故意扭曲成校园内部的学生矛盾事件,整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
赵可儿这会儿听得很明白,眼神一厉,道,“大嫂,我知道你之前介绍我去爱瑟尔学院,是想跟大伯和大伯母邀功。”
“但我想知道,你是真不知道那人学院的糟污事儿?还是像大多数人一样,得过且过,假装忽略了?更或者,你也是她们中的一员?”
学院里,是有一批高不可攀的学生,什么都不用参与,安安心心,简简单单读书就可以了。
但那是极其少数的存在,那些人都是学院理事的子女。既是学校幕后掌权人的子女,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涉足其中。
甚至,他们是有自己独立的院舍和老师的,跟他们完全不在一个世界。
剩下的大多数,都要接受残酷的、魔鬼式的驯教。
为了不让矛盾对准管教员和训导师,他们就在学生群里再建立一个小团体。
除了小天使团,还有两三个别的团。
普通人与团员之间,互有争斗和融合;同时团与团之间,也有利害关系,或共赢机会。
总之,管理方是有经验的,设计的这套内部竞争体制,完美地将矛盾约束在了女孩子们内部,时间长了天天雌竞,根本没功夫去找老师们的麻烦。
而赵可儿经过顾雪芙的鼓励,一步步提醒,再有霍嵘嵘这个小法官普及法律,及犯罪心理学知识,将经历的一切人事物再进行梳理后,对爱瑟尔学院的一些事情看得更清楚了。
赵可儿一连三问,问得范琴儿唇角微颤,想说什么,又直觉不对。
她很快挺起腰板,道,“可儿,你这都是误解。”
“你在棚户区生活,自由惯了,有些习惯真的要不得。”
“受教育时,人是会觉得不舒服,这是正常的,要改变你的本能,当然会不舒服。”
“可是你要看看你身边,像我们这些受了教育的人,拥有的生活难道不是你想往的吗?既然我们都能挺过来,过得更好,说明教育本身是有非常大价值的。”
赵可儿一下被范琴儿这套张冠李戴、混淆视听的论调给逗乐了。
“大嫂,那个小天使团的女孩整天练习口技,就是为了赢过别的女孩,获得训导师的垂青爱护,这就是你说的,非常大价值的?教育?”
“她们为此争风吃醋,争的却是一个年纪大过他们十几二十岁的老男人的垂青,这难道不是猥亵,是什么?”
“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说出这种话?”
“我们生活的棚户区的阿叔阿妈,是绝不允许一个油腻老男人碰一下小姑娘的,那全区的人都要喊打叫骂的!”
“大嫂,请你把受教育,和成人猥亵,分分清楚吧!”
“或者说,大嫂您跟那群人是一伙儿的?”
“让我猜猜,你是特权的那一群子弟,根本不与我们有交集,还是你就是小天使团那一伙儿的,才替他们说话?”
“可儿——”
范琴儿几乎是惊骇地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