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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香是香。
但霍宙礼开始有点儿食不知味儿了。
其他人还端着垛椒鱼头的黄金汤,跑来跟霍宙礼和顾雪芙碰杯。
美其名曰,敬酒。
同席的人怼道,“切,你们这叫什么敬酒,以为端杯黄汤就真是酒了。”
“得了得了,快别耽搁我们霍工陪老婆吃饭了,滚回你们的座儿去。”
“就是。喝喜酒这事儿,咱霍工早在安排了,对吧?”
“嫂子,你就说,什么时候办席,到时候我们一定罢工,都来参加你们的婚礼!”
“对对对,来来来,必须得敬咱们霍工和小嫂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干干干!”
一群大老爷们儿,公然表示他们“醉菜”了,呼呼嗨嗨,闹腾得起劲儿。
顾雪芙也被这群人影响了。
以前他都以为工科学术男们,木讷,社恐,不喜交际,不爱群聚。
现在一看,刚才有人说谁谁谁是社恐的,那人端起个大海碗就干了,放碗时太激动,眼镜都掉碗里了。
同时有好几个人举起手机,拍下这一幕。
那兴奋抓拍到“经典场面”的偷感,愉悦得都脱出了他们小小的手机屏幕。
这大概就是,工科直男们的日常StYLE。
饭后,男人们纷纷主动收拾残局,故意给两夫妻留温存时间。
霍宙礼也没客气,拉着小妻子去了自己的休息室。
没了外人,他揽住人儿,直问情况。
“蓉蓉,咱们之前说好的,不生闷气。之前发生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儿,跟我说说?”
顾雪芙其实在饭局结束时,就想走了。
只是,这里是男人的工作环境,那些人都是他重要的工作伙伴。
而且她早察觉出,这里几乎所有人对霍宙礼都非常尊重,大领导一听说她的要求,都没多考虑就答应下来了,这份爱屋及乌的表现,并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国内技术机关部门的管理,还是挺严格的,不像某飘飘国,病毒都能随便泄露。
不管怎样,以顾雪芙的教养,她也干不出当着这么多外人面儿,跟男人闹脾气的事。
就是明知赵驭是因为外遇要离婚,她不甘气愤,想要知道小三身份,也没有想过跑去赵家寻求帮助,大吵大闹讨公道的。
她记起姥姥的话: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因为她失了基本的做人尊严。不能为了一个不值当的人,失了自己的体面。
我们大哭大吵大闹大骂,看起来当时是爽了,只是将自己的底子、弱点,更完整地暴露在对方面前。
于事无补。
于己伤身。
不值!
现在男人问起了,顾雪芙也觉得没必要憋着。
沉着脸道,“的确发生了一件我很不高兴的事儿。但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等我想好了,晚点回酒店,我们再谈吧!”
霍宙礼一怔,没想到以大小姐暴躁敏感的脾气,这会儿还要忍到晚上再谈。
“蓉蓉,我下午的工作不多。咱们可以现在就谈谈。”
他还没忘记,早前一天没跟她联系,她就胡乱喝酒,让一群臭男人大饱眼福。
沈博士说的,有情绪问题要及时疏导。大姐也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当日事当日毕。
他也领教了女人爱胡思乱想的“威力”。
他揉了揉掌心的小手,试图诱哄,“蓉蓉……”
顾雪芙突然笑了,“霍宙礼,要不你自己想想,最近做了什么错事儿,晚上我再给你打分儿。”
霍宙礼哄不下去了。
在女人明显调侃戏谑,一副看好戏的眼神儿里。
男人也是要脸的。
他认真的直着这双明明娇俏的小脸,现在多了丝狡黠的味道。
声调微沉,“真不想现在说?”
“不想。”顾雪芙转开男人咄咄的注视,扫向整个休息间。
二十多平,布置得像宾馆标间,有桌椅,和一个简易书柜,还有张单人床。
“真不想?”
霍宙礼伸手捻住小妻下巴,将小脸扳了回来。
“不想。”顾雪芙还是一脸淡定,看不出喜怒来。
霍宙礼也沉了口气,看着女人几秒,也没反应,忽地俯首吻了上去。
轻挑慢捻,徐徐诱之。
“蓉蓉,乖,今儿到底谁惹你生气了?跟老公说说。”
这是真急了吗?
顾雪芙被吻得有些起性儿,男人现在是很懂得如何挑起她的念头,愈发地放肆。
转眼,她就从沙发被摁进了小小单人床里。
看着挺扎实一床垫,两人压上去时,发出了嘎吱吱的声音。
这一下就把大小姐的迷思拉了回来,使劲儿推开了男人。
“霍宙礼,你还上不上班?不上班的话,我们就回酒店,说事儿。”
霍宙礼眉头一蹙,“老婆,你要是现在不说,我怕下午做测试时,我会忍不住分心,到时候万一出了事故,就跟周师傅一样上缴几根手指头,换一个二等功奖。”
顾雪芙拍了男人一巴掌,没好气地骂,“你少来吓唬我!”
不管男人怎么腻歪,顾雪芙还是把人赶走了。
她在休息室里转悠了一圈儿,查看有没有其他“小黄鸭”系列物品。
床,一看就是很少睡的。
沙发,没有长头发。
衣柜,只有一双拖鞋。
书桌,中性笔两支,尺子,等用品,乏善可陈。
抽屉里,空无一物。
书柜,全是机械设计、电脑软件类书籍。而且几乎都是英文原版,专业术语不在她的英文范围内,翻了两下发现居然不少书里都有男人的笔记,佩服之余,她只有头昏。
看不懂。
行吧,貌似真没有狐狸精摸进来的样子。
她立马起身走人。
哼,还想让她等他一起下班,想得美。
但在出门时,她路过门口的卫生间,朝里一看,看到了一副漱口用品。
黄澄噔的小鸭子,就站在漱口杯上,对着她嘎嘎笑。
若说当初收到那只毛绒小鸭子时,她有多治愈。
现在看到这只漱口杯小黄鸭,她就有多恶心。
另一边,霍宙礼走是走了,但四爷也是个有脾气的,明知道有问题,人被搁这儿晾着不让知道,哪成!
他又返回了食堂,询问工作人员。
有人就悄悄透了信儿给他,“您之前吃的那个饭盒,被嫂子拿走了。之前我们以为,那就是嫂子给你做的。”
厨房大妈哼了一声,“你们这批大老爷们儿知道个啥,饭来了张口就吃,谁注意一个盒子。霍工的那个饭盒,年初就出现了,算上霍工暑期休假之前的时间,少说也有三四个月了。”
霍宙礼俊容一凛,突然明白了小妻子白天的反应。
可是,她没有大吵大闹,也没当众质问他。
她忍下来了,给他留了足够的体面,后来还是不愿意说,也许就是她唯一能发泄的一点点小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