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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们一起走吧。”凡一航望着罗薇薇明显不那么友善的眼神说。
罗薇薇把书包往肩上一挂，潇洒又决然地说：“不用，我有约。”
说完，她走过富美子往教室前门走。
罗薇薇坐上沈暮城火红色的跑车时想，如果不是凡一航喊她一起走，她指不定都不会答应跟沈暮城的饭局。
说起来，这是凡一航再一次地把她推开了。
偏偏她心里还有一种畅快的感觉，像是借着沈暮城回击了，因此这种畅快让她面对沈暮城时觉得无比愧疚，愧疚到她憋不住，开口说：“我是因为气凡一航才跟你走的。”
沈暮城转方向盘的手一僵，很快恢复了自然，把车从辅路开上主路才说：“薇薇，能给我留点幻想吗？就当行行好，成不？”
罗薇薇实话实说：“不跟你说清楚，我会觉得很对不起你。”
沈暮城说：“你跟我说这么清楚才是对不起我。说吧，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罗薇薇没什么兴致地说。
“既然随便，那就我来定喽。”沈暮城说完，一踩油门，两边的积水飞起，火红色的跑车引来路人的骂声，只不过拉着车窗，他们听不到。
不过听不到不代表感觉不到，罗薇薇摇头：“大哥，咱能为路人考虑一下不？”
沈暮城张扬地笑起来：“不好意思，旁边坐着大美女，一下子没收住。咱慢慢开，慢慢开……”
沈暮城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只是想转移罗薇薇的注意力，免得她一心只想着。
车速降下来，约莫二十分钟后，火红色跑车在一家小炒店门口停了下来。
小炒店做的是江南菜，装潢很一般，是罗薇薇都能吃得起的那种菜价。
罗薇薇是江南人，虽然搬来郁城已经好几年了，但口味还是偏甜，只不过没阮玉娟那么过分偏甜，所以沈暮城选这家的江南菜还是很贴心的。
吃饭的时候，罗薇薇心满意足地叹息了一声，开玩笑地说：“我还以为你会带我到什么高级餐厅。”
沈暮城把筷子往桌上一丢，说：“走，现在就去。”
罗薇薇被逗笑，知道沈暮城是不想让她有负担。
她拖着腮帮子，说：“你这人挺不错的。”
沈暮城贱兮兮地说：“当男朋友更不错。”
罗薇薇：“说话能正经点吗？”
“好好好。”沈暮城举杯：“为了我成功提前招生，干杯！”
“干杯！”
……
另一边，凡家。
“美子，你再去厨房拿个大点的盘子给我。”凡曾铭一边说，一边戴手套。
凡曾铭面前是一个玻璃缸子，里面腌着白萝卜，还放了切碎的红椒，让人看了就垂涎欲滴，舌尖泛酸想流口水。
富美子很快拿了个大盘子过来，蹲在凡曾铭旁边。
凡曾铭取了一个大小适中的腌萝卜出来，无比自豪地说：“这可是你爷爷我自己腌的，一会儿要多吃点。”
“我一定全吃完！”
凡曾铭哈哈大笑，问了几句富美子在美国时的状况，两个人正聊着，凡一航忽然走过来，说：“萝卜多取一点。”
凡曾铭疑惑地问：“这点不够吃吗？”
他已经取了一个比较大的，三个人吃绰绰有余。
凡一航面色平静地说：“我去给秦家送一点。”
凡曾铭脸色的表情有瞬间的怔愣，他跟秦路远的父亲算是旧相识，但秦路远的父亲去世后，两家的联系其实基本上已经断了。
就最近重新恢复联系还是因为秦路远找上门来拉存款，之后又因为他个人喜欢罗薇薇的性格，两家的走动才勤快了一点，但还没到腌制的东西需要特地送过去的程度。
但凡曾铭也是老江湖了，片刻的怔愣之后表情就恢复了正常，多取了几个腌萝卜出来，一旁的凡一航已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袋子，装好后直接准备出门了。
“现在就送去？”凡曾铭看似平静地问了一句，心里却已经警铃大作。
他可从没见凡一航对这种事情这么热心过，这让他不得不多想。
“我送去就回来。”凡一航说完，拎着袋子直接出门了。
凡曾铭也没拦着，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即便心底的情绪已经翻涌成海了。
如果一开始他只是希望孙子成为一个感情上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那现在他变得更贪心了，他希望孙子成为一个正常的、优秀的人，而不会被一些不合时宜的儿女私情羁绊。
就像某部电影说的：这世界从不会让人满足。
富美子一直在旁边看着凡一航和凡曾铭间的微小表情变化，等凡一航走了，她才问：“秦家是哪家啊？我认识吗？”
凡曾铭一边忙着手上的活，一边说：“你不认识。不过她家的两个女儿跟航哥儿同班。”
富美子立刻想到了一个人，脱口而出：“是罗薇薇吗？”
凡曾铭手下的动作一顿，但随即想到富美子现在跟凡一航同班，知道罗薇薇也很正常，于是说：“是啊，还有一个叫秦千芊。”
“罗薇薇、秦千芊……”富美子脑袋一歪，天真地问：“为什么姐妹俩姓不一样啊？是一个随妈妈，一个随爸爸吗？”
别人家的事情不好多议论，凡曾铭点头：“应该是。”
富美子把这两个字名字默默记在了心上。
……
凡一航很快拎着凡曾铭的腌萝卜往秦家走，路上已经想好了很多见到阮玉娟时的说辞，可走到秦家，秦家的房门紧闭着，敲门也没人应答。
正巧对门有个长相干净的青年走出来，那人凡一航认得，有一次这人就跟罗薇薇走在一起，关系还很近的样子。
他脸色有点冷地准备离开，那人却叫住了他：“是找薇薇吗？”
薇薇而不是罗薇薇，凡一航心里有点异样，因为就连他都是连名带姓地叫罗薇薇的。
没错，这人正是小丁哥。
凡一航神色淡淡，没有任何的回应。
小丁哥对罗薇薇已经释怀，现在只把罗薇薇当妹妹，于是说：“阮阿姨和秦叔还没下班，千芊应该去补习班了。薇薇的话，不知道哪儿玩去了，你找她的话，直接打她电话吧。”
青年对秦家一副很了解的样子让凡一航莫名不悦。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出了居民楼在雨后湿漉漉的青石板路边站着，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压抑感。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终于还是摸出手机，拨了罗薇薇的号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