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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城吹了下口哨，把烟头丢到地上，他脚边已经有好几个烟头了，明显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凡一航瞥了眼沈暮城坐着的自己的自行车，目光微沉，但很快恢复平常的平静。
他走上前，沈暮城就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骚包的发型因为他这一跳，翘出几根不听话的发丝。
凡一航扶稳自行车，说了句“多谢”就要往里走。
“喂！”沈暮城出声叫住他：“你不好奇为什么是我送自行车来的吗？”
凡一航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回答了他：不好奇。
沈暮城被凡一航这态度弄得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对方什么都没说，但每次都能让他感到挫败，这个让人头痛的家伙……
“薇薇要去我家玩，我让司机带她回去了，但是她说答应过你要帮你把自行车骑回来，所以我就代劳了。”沈暮城脸皮厚，报复性地说着谎，脸不红心不跳的。
“知道了。”凡一航无波无澜地回了一句，推着自行车往家门口走。
“操……”沈暮城气得飙脏话。
凡一航连脚步都没顿一下。
沈暮城忍无可忍地走上前，一把拽过凡一航的衣领，凡一航旁边的自行车“嘭”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衣领被拽住了，凡一航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气势都没有弱一分。
他冷静而淡漠地问：“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沈暮城呵笑了一声，腾出一只手指着摔在地上的自行车道：“这辆破车，他妈的是没有刹车地设计你不知道？就这么一辆车，你他妈让罗薇薇帮你骑回来？”
凡一航愣了下，显然他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他只是不希望看到罗薇薇跟着自己上车，然后在校长面前跟林琪欣吵起来——这两个人，极有可能真的在车上就吵起来。
所以，他提出了让罗薇薇帮自己把自行车带回来，却忘记了这里不是每个人都玩过这种自行车的。
他目光微垂，似乎在出神，明显有些后悔。
“以后不会了。”凡一航说。
明明是对沈暮城说话却更像是在告诉他自己。
“以后？”沈暮城再次呵笑了一声，道：“凡一航，不是我说，像你这种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家伙，还是离薇薇远一点吧，免得伤害到她。”
“你说什么？！”凡一航眼睛一眯，浑身突然爆发出戾气，一把拽住沈暮城，两个人几乎贴在了一起，气势谁也不弱于谁。
看凡一航这样，沈暮城觉得心情都顺畅了。
是男人就应该有反应！
沈暮城松开凡一航的衣领，挑衅似的高抬下颚。
“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凡一航，我查到你有精神病，叫什么来着……什么应激障碍……”
凡一航眼睛一眯，浑身压抑着的戾气在瞬间爆发，他一把拽住沈暮城，两个人几乎贴在了一起。
沈暮城看着下一秒仿佛就会砸在自己脸上的拳头，连眼皮也没眨一下，甚至还有点期待。
他从来不先动手，但如果对方先动手了，他就绝不客气！
“动手啊。”沈暮城挑衅道：“我知道你也对薇薇有意思，不过提前通知你一声，她早晚是我沈暮城的人。”
听着这话，凡一航却在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松开手，又恢复了矜贵的模样，仿佛刚才失控拽住沈暮城的人不是他。
“随便你。”他说着，弯腰扶起摔在地上的自行车。
“随便我？你什么意思？”沈暮城皱眉。
凡一航把住自行车的车头，没什么语气地说：“你可能误会了，我跟罗薇薇只是同桌。至于你要做什么，跟我无关。今天谢谢你帮我把自行车送回来。”
说完，他一抬头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的凡曾铭。
“爷爷。”凡一航打了声招呼。
“诶，回来了？”凡曾铭笑着看向立在一旁有些尴尬的沈暮城：“这是同学？”
“不是，我们是同校的，帮他把自行车送回来。”沈暮城很快恢复镇定，跟个好孩子似的跟凡曾铭点头微笑：“那老爷爷，我先走了。”
“留下来吃饭吧？我晚饭已经做好了。”凡曾铭很热情。
“不用了，我家里人也等着我回去吃饭呢。”沈暮城挥了下手，慢跑了几步，身影很快隐没在前面路口处。
凡一航已经进屋去了，脸色寡淡，正拿着书包准备上楼。
“今天你怎么回来的？”凡曾铭跟进去问。
“林校长带我回来的。”
“刚才那孩子是……”
“罗薇薇的朋友。”凡一航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这时候才看到了罗薇薇发过来的信息，脸色微僵，他顿了顿，道：“跟她也只是同校同学。”
“喔……”凡曾铭还以为那会是凡一航新交的朋友，遗憾了下，说：“把书包放了就可以下来吃饭了。”
“好。”
……
另一边，罗薇薇一直到回到家也没收到凡一航的消息，有点担心地发信息过去问：“自行车拿到了吗？”
那边回消息倒是很快，几乎是立刻，一苇以航就发了一个“嗯”过来。
罗薇薇皱着眉责怪：“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害得我担心死了，你那车我可赔不起啊！”
那边没了声音，阮玉娟已经喊她吃饭了，她就把手机往书桌上一放，走出卧室吃饭去了。
秦千芊今天有舞蹈课，没吃晚饭就出门了，秦路远跟着领导下乡调研，这两天都不在家，所以家里难得只有她跟阮玉娟两个人。
晚饭吃的是面条，她不怎么爱吃面条，所以阮玉娟在她那碗面里特地放了方便面的调料。
罗薇薇拉开椅子坐下，客厅狭小而拥挤，但不凌乱，阮玉娟的工作决定了她在家里的时间还是很多的。
快吃完的时候，阮玉娟开口道：“跆拳道课那事，也不完全怪你秦叔小气，也不是他出尔反尔，他跟我说了他最近手头的确很紧。所以你这个课的事情干脆下学期再开始好了，反正现在都要学期中了。”
“这个东西不分期中期末吧？”罗薇薇语带嘲讽。
周末的时候都能给她和秦千芊那么多零花钱，这八百块就出不了了？
罗薇薇没了胃口，把筷子一放准备回屋。
秦路远不是她亲爸，她没资格说他，但止不住生气，气他骗人，出尔反尔。
她更气的是，阮玉娟还帮秦路远说话！
只不过，青春期的孩子，很多脾气是不会被大人理解的，就像大人无法理解为什么小孩子画的画里，天空是红色的，海水是黑色的。
不是因为小孩子不懂，是大人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