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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妈说了什么?”洛依半夜跑到蓝采玉房里。
“我”蓝采玉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吓得舌头打结。
“你别怕,我不会惩罚你。”洛依柔声安抚,表情远比声音更温柔。
“我教夫人不要退缩,向卡蜜儿宣战。”蓝采玉避开公爵,毕竟他们是父子。
“最好连我爸也一起攻打。”这句话让蓝采玉吓一跳,但更让她惊讶的还在后头;洛依促狭地看着她,眼神没有恶意,倒像是想捉她的小辫子。“你那么聪明,该不会忘了他吧?”
“少爷那么聪明,你说呢?”蓝采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洛依掩不住好奇地问:“你跟我妈的攻击策略是什么?”
“女人之间的秘密。”如果她说出来,洛依一定会反对。
洛依暖昧地纠正。“是女人跟女孩吧!”
蓝采玉知道自己泛红的耳根,证明他说对了,她的确是女孩。
视线一移,她看到房门是半掩半开的,由此可见,洛依今晚来女仆房没有不良企图;她原本发为自己会松一口气,没想到胸口好闷,一股说不出来的失望像块大石头压扁了她的心。
她试着改变心情地找话题。“少爷,你这两天跑到哪里去了?”
“你关心我!”洛依喜出望外。
“我是希望你关心夫人,跟她站在同一阵线,让夫人更有信心。”
奇怪,她在二十一世纪讲话从没这么溜过,在这个年代,却有如行云流水。
不仅说谎不会咬舌头,拐弯抹角不会撞到墙壁,岔开话题不会走到死路,搓汤圆搓得又圆又滑;大概是因为这些古人,对她而言如同死人,跟鬼讲鬼话,不需要用到大脑吧?
“我一直都是支持我妈的,只是她不怯战就好了。”
“很晚了,请少爷早点回房休息。”蓝采玉故意打了个大呵欠。
“我不累,事实上我这两天都在教堂里睡觉。”洛依看起来神采奕奕。
洛依刻意解释自己成谜的行违,显然是希望她不要误会他去拈花惹草,可见她在他的心中,跟他在她心中有一样的地位,但他太投入会给她带来困扰。
蓝采玉不客气地指出。“是我累,后天的舞会有一大堆工作要做。”
“我叫薛格太太派最轻松的工作给你。”
“我想跟大家一样努力工作。”
“你很不识好歹。”
“我妈也常这么说我。”蓝采玉不小心说溜了嘴。
“你不是孤儿吗?”洛依找到话题,立刻借题发挥,对哦,翠西说她是一年前被公爵从孤儿院带回卡维侬的,但因为这不是事实,所以她根本没放在心上,改天,她应该去孤儿院问问才对。;不过她得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反正她就是有办法亡羊补牢,而且还能让失去的羊儿都回牢里。“只有孙悟空才没有娘,从石头里蹦出来。”
洛依喷喷称奇。“你居然看过西游记!”
“台湾是中国的领土,我上小学时就看过西游记了。”
“小学?这是什么玩意?你怎么老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你当我头壳摔坏了”蓝采玉脸色突然刷白,眼里闪烁惧意。
“怎么了?”洛依以为她生病了,想上前摸她的额头,但被她及时制止。
“公爵大人在你背后。”蓝采玉喘着气警告。
平常公爵在卡维侬走动时,老鹰拐杖敲着地板,他们这些仆人,都是凭这种声音,在公爵来到以前,刻意卖力工作。
但他现在来到女仆房,手上没有拐杖,由此可见;一、公爵并不需要拐杖,就能行走自如。二、公爵不带拐杖,表示他是有意来捉奸的。
公爵厉声质问。“这么晚了,你在女仆房里干什么?”
“聊天,门没有关,表示我们没有干什么。”洛依回过身回答。
公爵轻蔑的眼神,射向躲进被子里韵蓝采玉。“跟女仆有什么好聊的?”
“我高兴。”洛依以不敬的语调顶撞。
“楼下有客人,让他们知道你晚上跑来女仆房,传出去可难听了。”
“我们只是纯粹聊天,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
“住口!”公爵气呼呼吼道。“你不要面子,我还要脸做人。”
“别在我面前唱高调,半夜跑到女仆房的人,不止我一个。”
公爵粗喘着气,声音大如牛哞,蓝采玉还以为她房里跑一只公牛。
显而易见,洛依话中意有所指,而且指的人就是公爵,所以公爵才会恼羞成怒。
以此推想,她将成为第二个公爵恨不得杀死的女人,第一个当然是他老婆;果然不出所料,公爵暴喝。“贱女仆!你立刻给我滚!”
卡维侬的人都很喜欢用贱这个字,看来这已经成了大家的口头禅。
洛依反过来威胁公爵。“你赶她走,我就再也不回卡维侬。”
“公爵的头衔,你舍得不要吗?”公爵冷哼一声,拿鸡毛当令箭。
“哈,我从来就没想要过。”洛依大笑一声,这个笑声让人听起来就觉得毛骨悚然。
“算你狠!”显然公爵很怕洛依不继承爵位。
洛依咄咄逼人地说:“狠的人是你,害我妈妈差点变成酒鬼。”
“我又没掐着她的脖子灌她酒。”公爵强词夺理。
“你的所作所为,比掐死刀还要可恶。”洛依义正辞严地指出。
“你最好记住,我是你爸。”公爵终于举出一只精虫的丰功伟业。
洛依恶狠狠地说:“我从来都没有忘记,我有个什么德行的爸爸!”
直到他们两个人都气呼呼她离开后,蓝采玉才敢探头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做做伏地挺身。从明天开始,她的身体需要保持最佳状态,随时准备承接公爵的鞭子;但她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她不后悔,求仁得仁
翠西一边把地板打蜡,一边颤着唇说:“公爵的脸色好可怕!”
“不要看不就好了。”蓝采玉低着头打蜡,怀疑她不知道自己上有乌云。
“若不这样,我会发疯。”蓝采玉用力打蜡,一副跟地板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五分钟以前,公爵拄着老鹰拐杖,站在加旋楼上监视她工作,只要她一做不好,拐杖就会落在她背上。幸好卡蜜儿及时把公爵拉走,当然不是为了帮她解除警报,而是卡蜜儿自己想出去玩。
听服侍卡蜜儿的莉娜说,卡蜜儿睡觉时有耳朵塞棉花的习惯,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公爵独自在书房生闷气;当她半夜醒来不见公爵在她身旁时,还以为公爵跑去跟夫人温存,一早大发脾气翠西嘴巴停不了地说:“我知道,公爵在生你和少爷的气。”
蓝采玉挺直腰,稍作休息。“全卡维侬的人都知道,不知道的是聋子。”
“少爷为了你跟公爵大吵一架,可见少爷很喜欢你。”
“少爷是积怨已久,藉机一吐心中的怨气。”
“少来了,以后你当上少夫人,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友谊。”
“不会有这种以后。”蓝采玉泼她冷水。“你有听过少爷和女仆结婚的吗?”
“没有。”翠西不放弃地说:“不过你可以当少爷的情妇,一样能过好日子。”
“我才不要像卡蜜儿。”蓝要玉嗤之以鼻道。
翠西作白日梦地说:“我真希望我也是东方人。”
“下辈子投胎转世时,往黄色的地方走。”蓝采玉给她建议。
翠西的脸浆快变成浆糊了。“投胎转世是什么?还有,黄色代表什么?”
可怜的翠西,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她害成阿达。
蓝采玉再次提醒自己谨言慎行。“我说破嘴皮,你也不会懂,是努力工作吧!”
看着采玉把地板打太滑了,翠西不禁担忧起来,嘴巴也变成了连发式机关枪。“你把地板打这么滑,会害客人摔跤,也让公爵逮到机会狠狠地修理你一顿。”
“你想不想看卡蜜儿和爱丽丝摔成乌龟的模样?”
“想,太想了。”翠西兴高采烈地跟着采玉一起用力打滑地板。
不一会,洛依笑吟吟地走了过来。“采玉你跟我来,我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我的工作”
蓝采玉话还没说完,翠西就朝她猛眨眼。“我会帮你做,放心去吧。”
蓝采玉体贴地说:“这么大的大厅,你一个人做不完的。”
“我去叫莉娜和海伦来接替你的工作。”薛格太太适时出现。
看样子,大家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想知道她和洛依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蓝采玉嘟着嘴,闷闷不乐地跟在洛依身后,猛地一回头,逮到正在偷笑的薛格太太和翠西;她对她们吐舌扮鬼脸,表示她们不会如愿以偿的,因为她可是比卡维侬任何人都高明百倍的未来人。
到了书房,门一打开,有个本来坐在书桌后面的男人立刻站起身,这是绅士见到淑女必备的礼节;虽然还不认识他,但她已经喜欢他了。
他把她当成淑女,而不是女仆,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欣赏,不是吗?
互相走近,她这才看清楚,他是个中年男子,沙色的头发,有些发丝比较白,看得出来他酷爱太阳,虽然个子不像洛依那么高,也不像公爵那么魁梧,身材只能算是适中,但是穿着轻便的他,笑起来眼角扯出不少的细纹,浑身上下散发着艺术家的气息。
同样地,他也在打量她,两人几乎是同时露出好感的笑容。
“这位是我画画的启蒙老师,包杰明,她就是采玉。”
“很高兴见到你,美丽的东方小姐。”
“包老师,你过奖了。”蓝采玉乐得差点昏过去。
“洛依刚才拿你的画给我看,很有意思。”包杰明指着桌上的画。蓝采玉不好意思地脸红,因为她知道他所说的是小甜甜和米老“其实那两个人物不是我凭空想像而来的,是在台湾看过。”如果真的是她自创的,那么迪士尼就是她的,她早就是身从以美元计算的亿万富婆。
“洛依有跟我提到台湾,我和他说好要一起去看看。”
洛依打断他们的话,迫不及待地说:“杰明,我现在就教你跳舞。”
包杰明不会跳舞,可见他是第一次参加舞会,顺便开眼界。“好的。”
“采玉你来当我女伴,我们跳给杰明看。”
“问题是,我也不会跳你那种舞。””“你会跳那种舞?”
“我就表演一段“踢死狗”让你们大开眼界。”
天生爱炫的性格,使蓝采玉脚痒,她一边哼著“周末狂热”的曲词,一边随着节奏,摆出舞王约翰屈伏塔的动作,令洛依和包杰明看傻了眼。
当她的手变成剪刀状,从她眼前划过,两个臭男人却再也忍不住了,爆出如雷的大笑声。
更可恶的是,两个臭男人边捧腹大笑,边不停地喊着。“我的上帝!”
“我跳得很可怕吗?”对这两个没眼光的臭男人,蓝采玉各送他们一个白眼。
“太有创意了!”包杰明赶紧收敛笑声,赞扬地竖起大拇指。
“是太好笑了才对!”洛依还在笑,简直像吃了笑菇似的。
公爵夫人推门而人。“你们笑得那么大声,是在讲笑话吗?”
“妈,你来得正好,我们两个来教他们两个跳舞。”洛依挽着夫人的手。
蓝采玉噘了噘双唇,刚才他们毫不留情地嘲笑她曼妙的舞姿,此仇不报,会变成小人,她当然不会让他们好过。
她酸酸溜地说:“你们教包教师就好了,在舞会中,我只负责端盘子。”
“不行,少一个女伴,教起来很费事。”
“爱丽丝会乐意当舞伴的。”蓝采玉马上叫他闭嘴。
“采玉,答应吧!”夫人不是以命令的口吻,而是恳求。
蓝采玉实在无法拒绝这么美丽的夫人。“好吧!这可是看在夫人的面子卜。”
美丽?的确,夫人现在的模样,虽然没有太多打扮,也没穿上华丽的的礼服,可是她两颊微红、眼眸闪闪发光,看起来比过去任何一个时间都还要楚楚动人。
她的视线随着夫人的视线看过去,看到包杰明老师,他似乎比她刚才见到时年轻了许多原来公爵夫人和包杰明老师互相一见钟情!
“你快把我有脚踩烂了!”洛依终于忍不住抱怨道。
“是你老是把脚放在我的脚下!”蓝采玉比他更理直气壮。
洛依愤而停下脚步。“我往前,你就该往后,要我说几遍你才懂!”
“我的确不喜欢往后,只喜欢向前冲。”蓝采玉的骨头仿佛铜筋打造一般坚硬。
他们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断地互骂对方笨蛋,他嫌她笨手苯脚,她嫌他是笨老师,两个根本不像在跳舞,像是在玩踩脚游戏,相比之下,同时跟他们一起在学舞的公爵夫人和包杰明,就显得安静多了。
连他们两个几乎快大打出手,公爵夫人和包杰明都浑然不知,完完全全地陶醉在两人世界里,根本就忘万了他们的存在。
明明四个人都在书房里,可是感觉上,一对是在天堂,快快乐乐,另一对则是在地狱,水深火热。
“看得出来,你的脚跟你的人一样,以为退一步就叫认输。”
“我脚笨,我不跳了总可以吧?”
“不行,你不跳,我就不能跳给杰明看。”
“大少爷,你自己看,夫人已经教会包老师了。”
两人的目光一起移转到公爵夫人和包杰明身上。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包杰明是第一次跳舞,他不但跟公爵夫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舞姿高雅,而且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一丝暖昧。
但是从他们俩的身上散发出爱苗的味道,令洛依嫉妒,也令蓝采玉担忧。
格依嫉妒他们的爱情,蓝采玉却担忧他们的爱情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天底下的男人,都有一种让女人无法忍受的大男人性格——只允许自己拈花惹草,绝不准老婆红杏红墙。
万一让公爵知道,公爵绝对会利用这个机会,冠冕堂皇志除掉夫人,不会让夫人活着和爱人双宿双飞。
一阵不寒而粟使蓝采玉浑身打冷颤,洛依乘机搂住她的腰,正大光光明地说:“只会一种舞步是不够的,我现在教你跳华尔滋。”
“你的手别老是在我背后摸来摸去。”颤意加深,换蓝采玉忍无可忍地抱怨。
“这是跳舞,你别胡思乱想。”洛依得了便宜还卖乖。
蓝采玉戳破地说:“你分明是乘机吃豆腐。”
“豆腐很好吃,我在英国曾经吃过。”洛依手推着她的腰,让她旋舞起来。
“求你别再转我了,我又不是陀螺。”蓝采玉的视线越来越花。
“陀螺我玩过,是中国小孩子最爱玩的一种玩具。”
“停!我的头晕了!你想害我跌倒是不是?”
“你放心,我会抱住你。”说到做到,洛依立刻把她抱起来。
“我的脚好酸,我想休息一下。”蓝采玉尽量不看洛依。
“你真会找借口扫兴。”洛依只好将她放在长沙发上。
可恶的洛依紧挨着她的身体坐下来,她往旁边挪,他就跟着她挪,直到她被逼到碰到椅把。
她真可怜,像只被猫逼到墙角,面临死神的老鼠;但看过猫捉老鼠的人都知道,猫喜欢折磨老鼠,更胜手一口把老鼠吃进肚子里的滋味。
折磨游戏开始,他的腿不时碰碰她的腿,他的手臂横放在椅背上,只要她背一往后靠,自然形成投入他怀抱里的假象,他的脸转向她的侧面,不时地吹拂她左耳边垂落的发丝可别以为蓝采玉是省油的灯,她驼着背,手肘撑在并拢的膝盖上,手掌捧着脸,指尖顺便遮住耳朵,只要他的腿一轻举妄动,遮住右耳的手,立刻使出全身的力气,拧他不安分的大腿,直到他停止为止。
默默无语了一会儿,担忧又涌上心头。
洛依的嘴勾引出一抹温柔的微笑。“他们高兴就好。”
“难道你没有其他感觉?”蓝采玉以为洛依是强颜欢笑。
他深情地凝视着她。“有,我羡慕他们,希望我们敢能跟他们一样。”
“请恕我直言,你心里会不会担忧他们万一假戏真做?”
“那很好,我妈早就该离开卡维侬。”
“夫人会这么做吗?”
“以前没有动力让她远走高飞,现在有了,不是吗?”
蓝采玉若有所思地说:“放弃公爵夫人的头衔,需要很大的决心。”
“我妈和我都不稀罕公爵的虚名。”洛依一副无所谓地耸肩。
对了!她猛然想起在加拿大留学的朋友说过,夫人最后会跟情夫私奔,原来情夫就是包老师!
不过公爵似乎不太可能因此发疯,因为他有卡蜜儿,他们不是可以趁此机会,踏上红毯吗?这是一个问号另一个问题是,洛依为何会离奇失踪?
“那就好了,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追求真爱。”
“你呢?当真爱来临时,你会像你的脚一样勇往直前吗?”
洛依会是她的真爱吗?蓝采玉对自己没有信心,只好违背良心地说:“我不会。”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的声音如此果断。
洛依手抚着胸口,受伤般地说:“你很残忍。”
“是你不了解我。”蓝采玉无法解释清楚。
“你愿意给我机会了解你吗?”洛依又用深情的眼神诱惑她。
“不愿意。”蓝采玉用力地摇头,几乎把脖子摇断。“你太残忍了。”洛依沮丧地叹了一大口气。
“少爷、夫人,我可以进来吗?”薛格太太敲着门问。
夫人和包老师立刻像触电似地跳开,更显得他们作贼心虚。
洛依似乎在等他们分开才回应,却忘了自己得跟她坐远一点。
“门没锁。”
薛格太太锐利的目光往房里一扫,先看到洛依和采玉贴着坐,再看到夫人和包老师脸色微红,一副心里有数,什么都难逃她法眼的神情。但她的身份毕竟是下人,只能公事化地说:“野餐已经准备好了。”
野餐是洛依预先安排的。“采玉,你一起来。”
“我去干么!”蓝采玉看了眼薛格太太,然后面无表情。
“当然是服侍我们。”洛依早就已经想好让她无法拒绝的借口。
洛依充当马车夫,驾着马车,戴他们来到景色怡人的海边。
铺好了毯子,把篮子里的面包、火腿、水果和刀叉一一拿出来。
夫人拉着站得像僵尸的蓝采玉坐下,要她别把自己当女仆,这儿不是卡维侬。
席间,包杰明妙语如珠,逗得大家开怀大笑,她和洛依都是豪迈,地大笑,夫人却是笑声如银铃;她第一次听到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笑声,她也想这么笑,可是她不敢,怕洛依听出她的心情。
海风吹拂着四周长着针叶的松树,阵阵凉意使人感到舒服无比。
“大海真美!”看着浅绿色的海面,蓝采玉不由得联想到洛依的眼眸。
“是湖。”坐在她身边的涪依立刻纠正她的无知。
“好大、好美的湖,这样总可以了吧?”蓝采玉气呼呼地说道。
包杰明惊讶地说:“采玉好像很爱生气!”
“不会啊,采玉是爱笑的女孩。”夫人好心地缓颊。
“她只针对我,你们难道看不出来?”洛依挖苦地叹了一口气。
“有鸭子!”蓝采玉眼睛一亮,手指着湖面上一群鸭子,试图转移焦点。
洛依很不给她面子地说:“看清楚一点,那是天鹅。”
“我去喂天鹅吃面包。”蓝采玉拿着一块面包起身。
“我跟你一起去。”洛依也拿着一块面包,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只顾追逐越游越远的天鹅,不知不觉中跟夫人和包杰明有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洛依为了把天鹅吸引过来,边撕面包、边掷向天鹅群,吃到面包的天鹅咯咯叫,大概是在告诉同伴,哪里有美味的食物。
天鹅群朝他们游了过来,于是他们两人坐在岸边,将面包撕成小块喂食他们。
蓝采玉忍不住问道:“你觉得我的屁很香,是不是。”
洛依眉间微蹙。“别说那么不文雅的粗话!”
“我是女仆,出身下贱,教养又不好,所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真难得!我没有听错?你居然会骂自己是狗!”
“你并没比我好到哪里,大**。”两个都是禽兽,更显得他们是天生一对!
蓝采玉默默地祈祷,洛依没听出她心里的想法。,她今天究竟是怎么搞的?居然一直说错话?她脸向后一转,这才发现,隔着松树,他们完全看不到夫人和包老师在干什么?同理可证,他们也看不见我们,她惊愕地瞪着洛依,怀疑他居心不良“我是找借口让他们独处。”洛依洞悉她瞪着他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找借口跟我独处?”蓝采玉又不是三岁小“随你怎么想,我又不能控制你的脑袋。”洛依一脸无辜的可怜相。
这是什么意思?他想用那种可怜的表情,暗指她思想肮脏,老是想到嘿咻的事吗?蓝采玉气急败坏地掩饰恼羞成怒的心情。“别用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我,我不会心软的。”
“小声点,天鹅都被你吓跑了。”
“你有点常识,天鹅是用翅膀飞的,不是用跑的。”
“美人,你太会记仇了,这是不好的。”洛依淡淡地反击。
“甜言蜜语对我起不了作用。”蓝采玉别过脸,心里暗爽他叫她美人。
洛依把手中的面包全扔进天鹅群里。“我想,就算上帝在这,也驯服不了你。”
“冒渎上帝可是怒犯天条的大罪,你最好下雨天别出门。”
“你担心我会被雷打到,真是太好心了。”
今天的洛依变了个人似的,每句话都让她险些无法招架。她不能让他知道她的确是担心他被天打雷劈,她想到了好说辞,可是一边说,一边落泪。“我是替夫人担心,失去孩子,对每个做母亲的来说,都是莫大的打击。”
在二十一世纪,她妈妈现在一定也为她的失踪,难过得每天以泪水洗脸“好端端的,你干什么哭!”洛依见状,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搂进里安慰。
“我想到我妈”蓝采玉不由自主地将脸埋进他温暖的胸膛。
“别哭了,我会帮你找到你妈。”洛依轻抚着她的秀发。
“那是不可能的,她不在这个世界。”
“那我会代替你妈,好好照顾你一辈子。”
蓝采玉在他怀中轻轻颤抖。“求你别对我这么好!”洛依以手指轻轻将她的下巴抬起来,深情凝望。“我情不自禁。”
“别这样,夫人和包老师会看到。”蓝采玉紧张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他们现在根本顾不了我们。”洛依俯低了脸。
这个吻不是激情的,而是传递安慰的鼓励,她的双手环在他颈后,表达强烈的渴望。
反而是他受到了鼓舞,更进一步用舌尖分开她的唇,充满爱意的交缠。一股火苗使她的血液在血管里沸腾起来,她沉溺在无法言喻的快乐中;他的胸膛渐渐加重力气,将她的背往下压,没看到有颗尖锐的小石头在草地上“好痛!”蓝采玉痛得惊呼一声,推开了他。
“采玉,我知道你喜欢我。”洛依的声音因愉快而沙哑。
“我只是喜欢你的吻而已。”她不露痕迹的说谎。
“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洛依大为震怒。
蓝采玉站起身,拍了拍裙后沽着的小草。“我们回去找他们。”
他信誓且旦地说:“总有一天,我会要你诚实面对你自己和我。”
再见到夫人和包老师时,蓝采玉发现,夫人唇上的口红变浅了,被一只公猫偷腥地吃掉,当然,那只公猫就是包老师。
最后,四个人各怀心事地收拾善后,在回卡维侬的路上,没有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