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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云回来躺在床上,边写报告边询问三排排长:“郑飞,听说秦钥向你递交了三次入党申请书?”
郑飞低头:“我是觉得他还小,所以没交给您。”
万云手一摊:“给我吧,改天去团部开会交给政委。”
立冬,秦钥正式成为党员,也是整个团最小的党员,见着谁都得炫耀一番。
还记得当初国际记者采访伟人时问,指挥过最骄傲的战争是三大战役哪一场?
伟人说都不是,是四渡赤水。
王明“左”倾教条主义在红军中占据了统治地位,拒不接受伟人的正确建议,用阵地战的所谓“正规”战争代替游击战和运动战,使红军完全陷于被动地位。
经过一年苦战,第五次反--围--剿还是以失败告终。
1934年10月,伟人带领中央领导机关和红军主力退出根据地,突围转移,开始长征。
秦钥所在的排打完了,万云让他成为新的排长重组队伍,跟上大部队节奏。
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这小子被打穿了左腿,又不听话好好养伤,我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包扎伤口和换药都疼得他哆嗦,屈服在我的淫威下。
“好姨姨,您轻点儿吧,我知错了。”十三岁的秦钥长到一米七,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已经不低了,稚气未脱的样子,“真的挺疼的……”
我现在是卫生部的小组长:“哎哟~你是要当将军的人,怂什么呀?”
“我不是怂!”秦钥立刻辩解,说着说着就低下头,“昨天你给小李盖上白布的时候背过身哭了,我看见了……对不起,我只想着在战场英勇无畏不怕牺牲,没想到你们在后面会这么难过。”
我纠正他:“不是难过,是可惜,他就比你大两岁,也是孩子。”
秦钥抬起头,目光灼灼地保证:“以后我会努力练习,努力杀敌,还不让自己轻易死掉!”
我摸了摸他有些打结的头发:“一言为定。”
秦钥咧嘴一笑,两颗虎牙更衬得可爱:“驷马难追!”
然后我下手轻了很多,秦钥笑的见牙不见眼:“慕容姨姨真好!”
我参军的名字用的是慕容苏,作为地下党员用的代号是真名离微露,入党用的是慕容苏的名字,想在接手这具身体后为她留下些什么。
慕容侠早在多年前就被我安排去了三秦大地,不为别的,那里是以后的根据地,更是万里山河最后的安乐窝。
冉君青与我相反,用郁金秋这个名字当地下党,本名参军,带着大丫(现在取名苏宁)、二毛(苏远)、东方铃、郁金香、郁金龙转战东北。
春和楼认识的两个男人分别是大官生杨睿、二面蔡蜀河,两人都牺牲在湘江战役。
那次惨胜,从长征出发的八万锐减至三万余人,鲜血染红了江水。
秦钥那个排就是这场仗全部牺牲,他是被二排长拖着到卫生队的,我协助赵医生救了下来,就差三公分,子弹就打中动脉,全靠运气躲过一劫。
醒来后,他对赵芹感谢,却对我道歉,言语中虚弱又坚决:“慕容姨姨,我不是故意的……大家都死了,我不能后退。”
我含着眼泪再次摸了他的头:“我知道你很勇敢,我没有生气。”
秦钥这才放心地昏睡过去,眉头一直没有松过,梦里还在叫唤着要杀敌往前冲,明明左腿的伤还没好全,又添新伤。
不过十三岁的孩子,生在后世还是读初中的年纪,全身却已然留了九道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
而跟秦钥一样的孩子还有很多很多,他们都是在战火中长大,有的还来不及长大。
都说后世巴勒斯坦的孩子长不大,可我们华国这个战火纷飞年代的孩子,又有多少能活到老?
四渡赤水时,秦钥早已活蹦乱跳,不过万云勒令不许上一线,因为还没完全恢复,经过上次腿伤妨碍了自己冲锋,这次他很听话地在后勤部帮忙。
不过呢,在调离前非跟万云要了口头承诺,一旦养好身体就要去前线,软磨硬泡叫万云实在头疼,只好答应。
等到养的差不多了,秦钥还是没能耐住性子,连我都求上了,直说渡赤水肯定是决定性战役,他一定要参加,闹得同在养伤的营长都没休息好。
万云气得半死,把他调来当排长,让他规矩点,否则回去砍柴喂猪!
秦钥一蹦三尺高,在四渡赤水第三个月(1935年3月)参与作战。尽管只有一个月,也没有特别大的功绩,仍然非常兴奋。
我想,他或许生就是为了当兵的,平时的幼稚和捣蛋在谈及战争思路时都成了严肃和认真,句句在理。
从他身上我想到了李云龙,不知在哪里看的报道——
都说李云龙的原型是王近山,但陈赓大将之子陈知建少将说:“李云龙的原型,要我说,确切的原型是我的首长,因为其他两位将军文化水平都高于我的首长(查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