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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之心,断非分之情?
我只觉自动忽略的线陡然串联起来,转身就往府中跑,听到玉清波嘟囔的那句“我还没开口借来欣赏就跑这么快”也顾不上调侃,只想见到那个陪伴我成长了五年的人。
跑到府中,采莫送走最后一位宾客,采故在搬喝醉的好朋友去马车命下人送回府。
我紧紧攥住玉箫入了智园没有见到人,想到他有一座别院,心情烦闷时会避开所有人去那里,雇了长工每日打扫一遍保持干净就可以上锁离开。
跃上墙头,只见采亦抱着酒坛坐在寒凉的石阶自斟自饮,一碗接一碗,最后直接用坛子灌酒,满地的酒坛。
状元郎灌酒,此生也就能见这一回吧?
要说的话都被眼前的场景堵在了嗓子眼,轻轻落下走到院子,撑着伞站在雨中:“采亦。”
采亦恍惚之中回了神,目光锁定在白玉箫少顷,端详着我的神色便笑了,坦荡如砥,笃定道:“你知道了。”
想了又想,起初还想问清楚,此时一清二楚反而觉得不如不知道,叹息般唤了他的名字:“采亦。”
采亦失神地站起来,踉踉跄跄走到我面前,抬手在我耳畔停留少时,复蜷指缩回去,开口时,酒气间尚有书墨香气萦绕,极力克制自己醉酒后的神思:“不,不可以,这张脸是柔儿,这副身躯亦是柔儿,我不能逾矩,这是乱伦,亦是对柔儿的亵渎!”
说罢回身,脚下一个不注意被酒坛绊倒,干脆躺在地上,原来书生的话可以如此之多:“我要冷静冷静……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自家人的身体才能遇到你……”
我跟他保持三米的距离,坐在游廊的栏杆上,空旷的院子只有我们两个人,望着黑得可以滴墨的天:“因为采柔被人控制了数年,采家满门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她想弥补和改变这个悲剧,才有了我的到来。”
采亦任由雨水淋湿衣衫和长发,借着回廊的灯火看向那张在雨中模糊不清的脸,分不清眼中是泪是雨:“我就说……柔儿怎么会将家人至亲推出去送死,我们感情那么好……薇儿说了前世之事,她不肯相信,我不愿相信……离微露,你长什么样?我可以把你画下来么?”
我轻笑:“长得可丑了,怕吓死你!”
采亦却道:“能骗得走心些么?”
我只好正经地说:“反正不怎么样。”
采亦不愧是混迹官场的人,只寥寥数句便稳定心神,起身再张口,已然淡定:“以往只在史书上看过,而今亲自体会,果然,华国来的女子很特别。”
我眉目间染上哀愁:“不是华国来的女子特别,而是封建思想的规矩下教导劝诫出来的女子无法获得精神和行动上的自由,谁都在道德绑架她们,作为女子要怎样、该怎样。”
回想起一部分同学的家庭,心中染了几分愁绪:“我们那里也有思想闭塞的人和地方,只不过不像某些朝代的大环境那么令人绝望,压榨女子身上全部利用价值,并且禁锢她们的一切,让她们只成为男权的附属,我们那里至少在某些时候还有选择余地。”
采亦是博览群书之人,见解非同一般,颔首:“轩朝和浥朝就很不错,自从太祖帝尚国丕求而不得就开始颁布律法,女子要守贞洁,元帝认为自己祖父做的不厚道,分明是自己的问题,所以撤销了,只要不是婚内私通,和离或被休妻均可再嫁。”
我对元帝忽然有些兴趣:“这个元帝是怎样的一个人?”
采亦问:“要不,我先换身衣服?”
我挑挑眉:“我合计你钢筋铁骨呢~”
采亦浅浅一笑:“抱歉,让你见笑了。”
在廊檐下等了半刻钟,采亦换了初见时那套月白色直裾,坐在栏杆另一端:“元帝皇位是被其母妃操作,害死恭帝最宠爱的七儿子尚义哲才得来,且幼年没死成的老七化名念南枫又突然死在了战场,故而为免受万千骂名,他喜欢老七未婚妻也只能放手。”
(?_?|||)我一时惊到:“皇家真乱!”
采亦学着我无语地耸了耸肩:“尚瑜王朝十四帝只有高祖帝、宣帝、威帝、辰帝入太庙得了庙号,唯独宣帝一人没有任何污点,在位期间政治清明,将相和,经济繁荣昌盛。”
我不禁吐槽:“我只看过尚瑜的《尚瑜史》,反正昏帝和奸臣是不少,全靠中间几个皇帝和大臣才撑这么多年,其他朝代都只翻了个大概,说起来我突然明白浥朝为什么能六百六十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