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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的有说的必要么…
“我会成魔，那是血影前辈在我濒死之际救我的代价。”
莫宵萧伸手接住几片雪花，而那几片雪花并未在她掌中化去。
“也不能完全说是代价，我的心被林骄羽刺破，成魔会为我重塑魔躯，心能重新长回来，而且我现在也更强了，算是一场造化吧。”
她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雪花逐渐连结成冰晶，慢慢变大，手掌也不知何时结上了霜。
“林骄羽？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姬尚澜早已握紧了拳，明明是那么严重的事，宵萧却轻描淡写一语概过。
“嫉妒呗，还能因为什么…我天赋太高，又有神级天武和混沌之体，修为也强过他，人的嫉妒心啊…”
“嗯，继续说，我听着。”
还编，我就看你能编出个什么，不会真觉得我会信吧。
姬尚澜就那么看着她，莫宵萧终于还是忍不住眼神躲闪。
“…好…我说实话…”
“他不单单只是人族圣樾宫的圣子，他是这方世界的共同敌人，而我妨碍了他的计划，也就成了被清除的对象。”
她还在痴痴的看雪，丝毫没有察觉雪越下越大，一些小雪团飘到了头上。
姬尚澜垂下眼帘，或许是错觉，她感觉此刻的莫宵萧更像是一个等待命令的木偶，表情木讷呆板。
雪下的这么大，都忘了她无法使用辰力，不会冷的吗…
终于还是心疼，看不下去，姬尚澜上手拂去她身上的雪，
“小笨蛋，雪下这么大，别在窗口吹冷风了，找个热乎点的地儿说话…”
她“吧”字还没说出口，手停在莫宵萧的手掌上，不确定又揉搓了几下。
“不冷的，甚至可以说，连它落到我身上都是热乎的呢。”
莫宵萧起身将窗户轻轻合上，呼呼的寒风被拒绝在外，屋内清静许多。
“你的身体怎么会…”
姬尚澜把她的手包住放进自己怀里，若不是这个大活人站在她眼前，都觉得自己牵的是具尸体。
“魔族就是这样，身体常年都是极寒的，在魔族也不存在冷的说法。”
“所以雪在你手里才没有化掉，反而是变成了更大的冰晶…”
姬尚澜将手贴在她的脸颊上，果然，都是冷的，之前没有感觉到是因为辰力的影响还在么。
“别再研究我了，师姐，你从四翼跌到三翼，还是抓紧时间练回去吧，我要睡了。”
莫宵萧抽回自己的手，满不在乎的走到隔壁去没了动静。
哪怕她看到了姬尚澜眼中藏着的失落也无所动摇。
“还是以前的宵萧乖一点…现在的真气人。”
姬尚澜不得不承认，她有些被莫宵萧牵着鼻子走了，一年时间说长也不长啊，到底是什么把她变成这样的，
只是个林骄羽可还没这本事…
这前因后果她必须弄清楚，试炼中的莫宵萧对她说的话也让她困惑，
现在的莫宵萧依旧比她强上很多，除了性子和样子变了外还是那个人，这个“救”到底是指什么…
今日她与天道之间的对话我听着就觉得奇怪，一个开口叫的那么亲，另一个面对天道丝毫不留面子，这里面一定藏着秘密…
姬尚澜觉得这和她要问的事有所联系，要去问天道，还不能被莫宵萧察觉。
次日，
莫宵萧试图运转功法，可施展魔相后带来的副作用没有消退，她依旧用不了辰力。
“果然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恢复么…”
她走路压着声响，悄悄出了门，不想吵醒姬尚澜，一人去寻了天道。
找到那处院子，
枢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未曾动过，背对着莫宵萧。
“萧儿这么早便来找我？不多休息会儿吗？施展了魔相可不只是无法使用辰力那么简单。”
枢转过身来，慈祥的看着她。
“不过是身体会更虚弱，无大碍，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莫宵萧将火气压下，用请求的态度开口，
“帮我把他们送下去，他们不该来这儿，我的使命不该牵扯到无辜之人。”
“你觉得你的使命是什么？”
枢给了她一个问题。
“不过就是帮你抵挡外面的漩涡域兽罢了，我会做到。”
莫宵萧眉头下压，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
“仅仅是抵挡可不够，只有彻底消灭它们这一条路，”
“言告诉过你，唯有超脱天道的力量才有这种能力，”
“你虽是我本源所化，但再强也无法脱离我，脱离这方世界法则束缚。”
换句话说，只有你还不够，还需要更多的力量才行。
“够了！为什么非得把他们也牵扯进来！凭什么你作为天道就可以为所欲为！”
莫宵萧情绪已经有些失控，
“你操控着我的人生还不够，凭什么还要对他们下手——”
“过去影前辈和言前辈对我说的那些真相让我明白自己只活在你的安排里，可我本能的感觉也只是成魔后的日子不属于我，”
“之前的日子都是那么真实，快乐…”
“当看到那盏灯笼时，我才清晰的感受到，我的一生从来都不是我的…没有一刻，没有一刻是属于我！”
莫宵萧指着枢手中的灯笼，眼眶微红。
“现在一切都通了，那盏灯笼是我和她去秋月城时遇到的一位算命先生旁放着的，只不过当时没有灯芯，”
“之后遇到凤皇前辈，她提到了天道，那次机遇，我吸收了青凤真血的力量变强，现在这灯笼多了的灯芯，想必就是凤皇前辈吧，这是你和她的交易。”
“那位算命先生是你所化吧，什么命格缺一，命格缺九，与我现在的处境倒也相配，呵。”
莫宵萧越说越激动，
“龙嫣儿说过，龙溟灼是受太玄珠指引才去了人域，恰好几年后我出现了，不仅得到了黄昏，还得到了妖域王主的好感，”
“目的是让我之后得到太玄珠增强实力吧。”
“还有我的出生，莫家，权龙之灵…”
“让我拥有克制漩涡域兽力量的雏形，再利用仇恨，给予我变强的动力。”
“桩桩件件都在按照你的计划走，每个人都被你算计在内，所有我认为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不过都是你操纵下的虚假之物！”
莫宵萧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活得这么虚幻，如同一具空壳，甚至觉得自己的意识都不是自己的。
枢耐心的听她把心中的怨气发泄，也没有否认自己的行为，他的确用了法则之力影响了莫宵萧的命轨，让她按照自己安排好的轨迹成长。
“枢你告诉我，为什么非得是我，非得是我来经历这些荒唐事…”
莫宵萧跪坐下去，眼神空洞。
“若你是普通人，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可你是我所创造之物，你的宿命便是为了这方天道，你之诞生是为守护，你之诞生亦为牺牲。”
枢微微弯下身子，像一个老父亲一样轻抚莫宵萧的头发，“安慰”她，
“你是这方世界最后的挣扎了，萧儿，若你失败，这方世界将被漩涡彻底吞噬，一切都将消失。”
萧儿，你也是我的孩子，强行将重担压在你身上，我亦有愧，但我不得不这么做，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都接受…
他的话无疑是给莫宵萧本就沉重的心上压下块大石头，更加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