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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宵萧下意识想要挡住自己右眼，
“这是副作用吗…”
不过还好，容器是我不是别人…
现在的我，是人，还是…魔…
姬尚澜这边由于剥离了魔性，身体感受了前所未有的舒适，正在冲击更高的境界，现在的她，无所顾忌。
莫宵萧看了看她，终于算是完成了一件事，接下来就该考虑离开了…
请示两位师父后，她回到了云泽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她不想自己变成这样，什么都好，但这黑印不能留，对，只要把那块黑印去掉就行了，
哪怕只有样貌，哪怕她还流着人的血，只要有这黑印在，她就会被当成魔！
莫宵萧下了狠心，她割掉那块黑印所在的皮肤，再用苏生修补，可反反复复多次，那块黑印就是去不掉。
直到有敲门声传来，
“宵萧，我能进来吗？”
姬尚澜站在门外，此刻她少了分强势，更多的，是担心，还藏了些愧疚。
没有听到莫宵萧的声音，她试探性的推开门，走进去后，映入眼帘的是莫宵萧蜷缩着坐在床上。
仔细点还能看到没有处理的一点点血迹。
“宵萧，你还好吗…”
姬尚澜走到床边，抬手缓缓靠近呆滞的莫宵萧，轻轻触碰着她眼角的黑印，这上面还沾着点血。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身子前倾想看的更清楚，这小笨蛋真下得去手。
“宵萧，说句话吧，别憋着，师姐会心疼的…”
她胸口传来一阵难以呼吸感，莫宵萧越是不说话，她越是心口刺痛的紧。
“师姐，你说我现在是什么，好奇怪对吧，哈哈…”
莫宵萧强颜欢笑，用着幽默的口吻询问出声，可那无力感却没法藏住。
她等着师姐回答，是人呢，还是魔呢？
“你是莫宵萧，现在是，今后也是，哪有什么奇怪。”
姬尚澜抚着她的脸颊，在眼角下落下一吻，这一吻停留了许久，交付了她暂埋心底的爱意，接着便是把心上人拥入怀中。
她不管莫宵萧变成什么样，她都只是莫宵萧，是她的含羞草。
“我是…莫宵萧…么。”
莫宵萧等来的是第三个回答，她此刻只觉得待在师姐身边，真的好安心，很想继续依靠下去…
可她是莫宵萧，那另一个人也会这么想吗…她，憎恶魔啊…
“师姐，我有话想跟你说…嗯…我要离开妖域了。”
莫宵萧怂怂的戳了戳姬尚澜的腰，
“莫家的仇，还需要我去报…”
“要走了吗…”
姬尚澜在夏灵清那里听说了莫家的事，也猜出莫宵萧迟早会走，但她还是舍不得。
说到这，她不得不吐槽一下自己师父了，回到天狐一族后，每天就是四件大事：
除了要处理一大堆事物，就是和芸师父腻歪，再然后就是关注她的身体状况，最后就是各种暗示莫宵萧和给她制造机会…
“这个尚澜会的，让她教你。”
“尚澜新研究了道菜，我没时间，小家伙，你一会儿去替我尝尝。”
“还是我家尚澜更好，天赋高，又可靠，容貌出众，玉骨冰肌，哪家女子能比得上呢。”
“唉，我的尚澜啊…”
……
虽然小含羞草没听出来，还一个劲儿的点头…
唉……
“宵萧，再留几日吧，就最后几日，再多陪陪师姐好不好。”
姬尚澜抚着她软软的脸颊，
含羞草不擅长拒绝，用这种语气，她十有八九答应。
“…好，再陪师姐五日如何。”
莫宵萧犹豫过后答应下来，师姐待她极好，她也不想师姐失望。
至于为什么是五日，她早早算过之后会花在路上的大致时日，加上五日正好是莫家被灭族的日子。
次日，
莫宵萧坐着出神时不自觉哼出了小时候阿娘为她吹过的曲子，回忆中那曲调婉转荡漾，没有悲愁，可她哼出来的却满含悲绪。
姬尚澜突然问她有没有想学的乐器，自己会很多。
“师姐，我想学箫，可以吗？”
“没问题，这可是我最拿手的，我教你。”
她从空间内取出一支过去练习时用过的竹箫。
“我先吹一曲，你要好好看着哟。”
言罢，她架好姿势，修长的手指灵活律动，箫声渐起，曲调时而上扬，时而下伏，宛转悠扬，人听之清耳悦心。
莫宵萧沉浸在这动听的箫声中，如入细水山林，融于其中，安心神，静身心。
曲声缓停，余音却还回荡在莫宵萧的脑中。
“怎么样，好听吗？”
姬尚澜一指点醒这个看呆了的听客。
“啊？嗯嗯，好听。”
莫宵萧面色微红，自己刚刚的样子…丢脸了…
“来，拿着，像我刚刚那样，自己试试看。”
她将竹箫递到莫宵萧面前。
莫宵萧接过后学着她方才的样子，手指笨拙的按着孔，往管里吹气。
直到脸色涨红，硬是没发出正常的声音。
“师姐，吹不响…”
她委屈的看着师姐，自己很努力的，为什么会这样。
“小笨蛋，你也有不开窍的时候，以往见你学命技阵法那些不是挺快的嘛。”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手把手教起。
先讲了口型，后谈了气息，接着是不按孔的练习。
“吹气不要太猛太硬，轻柔些，气息要平稳柔顺。”
姬尚澜将吹孔的位置微调好，让莫宵萧吹吹看，试了几次总算有声了，不过坚持不了太长。
但这不重要，往后时间长的是，多练练就好。
声音有了，接着就是指法。
这就有些难了，莫宵萧手指僵硬，要想动弹还得靠姬尚澜上手掰…
“放轻松，这么用力干什么，想想你平时捏诀结印的感觉，这里不过是按孔。”
……
一番教导下来，姬尚澜表示带不动，真的带不动，手太僵硬了，跟石头一样。
“宵萧，不如先单独让手指活动会儿吧，放松放松。”
“哦，好。”
……
短短五日过去，
也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
临别时，姚生芸感叹着小徒弟学会独立了总是要单飞的，让本来低沉的气氛轻松几分，
她让莫宵萧凑近点，自己在其眉心注入一道辰力，当初的誓尊印微微发光。
莫宵萧虽然不知道师父做了什么，但看她弄完后有了些许疲态。
夏灵清送给莫宵萧一句承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天狐一族都会接纳你，做你永远的后盾。
姬尚澜送了她一支崭新的白色玉箫，叮嘱她要多练习。
“宵萧，在外面要是累了就回来，我在家里会一直想着你哦。”
—思念你的人所在之处便是你的归宿，它永远不会因为你变成什么样而弃你—
姬尚澜在莫宵萧左侧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眼睁睁的看着心上人离开，哪怕知道她要去做什么，自己也不想放手。
可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姬尚澜表现的很平静，她现在在莫宵萧眼里还只是师姐，一些行为还是不能太过。
莫宵萧看着她，又望向两位师父，她们都在想着自己，这就是家吗…
她将姬尚澜送的玉箫小心收好放入昊纹中最容易看到的地方，
其实里面除了一点点必需品没什么东西，诺大的空间也仅用了方寸之地。
将那冰冷的半块面具戴回脸上，遮去了右眼与黑印，莫宵萧郑重的道了别。
她展开血脉双翼飞向远方，渐渐的淡出三人视野。
“爱徒啊，你怎么胆子变小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夏灵清调侃起姬尚澜，她会看不出小徒弟眼里的克制吗，
“师父一直帮你制造机会，你没有好好把握啊，不像师父。”
“师父，你就别笑话我了，你拐走芸师父的那些手段我可学不来。”
姬尚澜耸了耸肩。
“当初阿芸最开始要嫁的人也不是我，可最后不还是跟我跑了，你要主动点，把小家伙的心死死抓住。”
“不用怕麻烦，遇事不敌找师父，师父给你摆平一切。”
凡夏灵清能说的出口的，她便一定能做到。
“咳咳，夏族长，我还在这儿，你这想强拆我徒弟的心思收收。”
姚生芸没有像平时那样叫，徒弟们的事还是让她们自己解决更好。
还有，她不想回忆起那段错付人的时候…结果这家伙居然毫不避讳说了出来，是在炫耀她自己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