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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无心见千陌故意曲解他的话意,心中又羞又恼,还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甜蜜,他跺了跺脚,紧紧地抱住千陌的腰,将头埋在千陌的怀里,也不说话,鼓着腮帮直生闷气。
千陌见状,颇有些哭笑不得。他推了推公子无心的身子,低声道:“你先放开本尊。”
“就不放!”公子无心赌气道,手臂将千陌缠得越发紧了。
“无心……”千陌轻轻念叨着他的名字,只感到有一股无名火自公子无心紧贴着他的地方一路燃烧着,直达心底,下腹某个地方竟也不合时宜地挺了起来,直直地抵在公子无心的腹部上。
千陌不由得大窘,一张俊脸也难得染上了霞色,还好他面上罩着假面,公子无心看不见。
公子无心早已不是当初第一次上魅船时人事不知的小郡王,那个硬硬的抵在自己腹部上的东西,他只消一想,便立刻明白了过来,一张艳丽的脸蛋上满是得意洋洋:“看来几个月不见,你对本座还是想念得紧嘛,怎么,要不要本座来满足你?”话说着,他还故意用自己的膝盖顶了顶某个不听话的东西。
千陌的眸色转深,呼吸也变得浓重起来,声音被情欲熏得喑哑低沉,他一手勾住公子无心的下巴,红唇微动:“你可知道,你这是在惹火?”
公子无心闻言,回以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他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忘了他今天来找千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了。
千陌的呼吸被公子无心的眼神勾得又重了几分,理智在这一刻溃不成军,这些天累积起来的欲望倾泻而出,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吻住了公子无心的唇,耳鬓厮磨,肆意爱抚,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不安与悲伤都融化在绵绵的情意里,暂且偷得浮生半日闲,他的神经绷得太紧,也确实需要有什么东西排解一番。
一吻完毕,他将公子无心打横抱起,快步迈进了离他们最近的船厢。
公子无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千陌放到床上的,两人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剥落下去,肌肤紧密相接,那种彼此拥有的奇异快感让公子无心兴奋得想要尖叫,却紧紧地咬着牙,让那欢愉消弭在喉咙里。没错,就是这种感觉,他在别人身上找不到这种蚀骨的战悚感——或许这是因为那个蛊毒的原因,可此刻公子无心宁愿相信,这些都是因为,那个抱着他的人,是他。
可是,这样还不够!
公子无心悲哀地发现,他竟如此渴望着被身上之人贯穿——这个人,他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过往,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他何其不幸,会遇到这样一个人,撕毁了他所有的自尊,打破了他所有的凭仗,让他知道那个表面受宠异常的季国小郡王,不过是一个可笑的棋子而已。但他又何其有幸,会遇到这样一个人,若不是他,他不知道当他面临最敬最爱之人的背叛时,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活得如此恣意盎然?
情欲逐渐攀升,在最紧要的关头,千陌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过须臾的功夫,他眼中的灼热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暗沉的漠然,他对上公子无心颇有些不解的眼神,他从公子无心身上下来,低低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公子无心浑身一颤,脸色霎时惨白了下来,他直直地瞪着千陌,妩媚的桃花眼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他尖声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千陌微微一叹,唇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沉声说道:“你心中也应该是没有本尊的,你这次回来,就没有发觉,本尊的衣着,跟以往不一样么?”
公子无心闻言,这才细细地打量着他身上的衣物,这一看未免就有些气短——他记忆中的千陌总是偏爱玄色,很少看到他穿其他颜色的衣服,就算有,那也是深色的。可如今的他,却着了一身刺眼的缟素,看起来确实古怪,但他一心想找千陌解蛊,后来又自己惹祸上身,意乱情迷之下,旁的自然被他忽视了个干净,思量这般,公子无心面上不由得有些讪讪,小声嘀咕道:“我那不是没注意到么……”
千陌只觉得公子无心当真是个妙人,虽说有时候手段未免毒辣了一点,脾气也不好,但贵在没有心计,跟他在一起,总会让人从心底放松下来。他强压下心中的笑意,低声说道:“本尊的发妻……前些日子去了,本尊和他缘浅情淡,但最后终究是本尊负了他,逝者已矣,本尊无法为他做别的事情,惟愿为他守孝三年,以寄哀思。”
公子无心从未想过千陌居然已经成了家,听千陌这么说,他这才想起面前这人也应该有二十好几了,娶过亲也是十分正常之事,心里霎时有些怅然所失,恶毒地认为千陌虚伪,人活着的时候他放浪形骸,人死了才假惺惺地追忆,有心想讽刺他几句,可触到千陌哀伤的眼神,到口的话不知道为何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好咬着唇,拿被子裹了身子,盯着千陌不发一言。
“其实,他或许还活着的。”千陌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可是本尊很害怕,怕这一切只是幻想,宁愿他永远就这样躺在床上,也不敢去奢望——本尊曾尝受过得到后再失去的感觉,那种感觉……”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本尊实在不愿再体验一番。为此,本尊竟想要放弃争取的希望,你说,本尊是不是很自私?”他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将这些讲给公子无心听,或许是因为他需要倾吐,而公子无心,恰巧在这个时候撞了上来而已。
大概是被他语气中的悲怆所感染,公子无心心中的最后一丝怨怼也散了去,想到自己在得知原本最疼爱他表哥所有的宠爱只是机关算尽的利用后,那种无措与痛苦的窒息感差点让他走上不归路,即使到现在,想到以往种种,他也依旧会难过,依旧无法释怀。虽然那件事和千陌所遇到的并无相似之处,可这也不妨害公子无心徒生出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来。他想了想,斟酌着说道:“既然她有可能活着,你作为她的丈夫,是应该为她争取的。别的我说不上来,但有的东西如果不争取的话,等到将来想透了,是一定会后悔的!”
“你也觉得本尊会后悔。”千陌喃喃道,“可是,且不说本尊能否下定决心,本尊现在还不知道应该如何救他。”
公子无心皱了皱眉,蓦地想起一个人来,眼眸一亮,道:“你知道江湖上有个神医名叫袁轩么?他现在就在本座教中,如果你同意让本座压一次,本座就大发慈悲地把他借给你——怎么样,这个买卖划算吧?”公子无心一副“你占了天大的便宜”的表情。
千陌闻言,嘴角抽了抽——这个家伙怎么还叨念着要“压他”?他毫不客气地伸手重重敲上公子无心的脑门,摇了摇头,道:“阿珀……可不是寻常的病,还是罢了。”夙琰珀当初被妖所伤,经脉尽断,又为了千陌预支了身体,最后还被月绕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击中了要害,在他怀里断了气,哪怕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更何况是凡界的普通大夫?夙琰珀左手拇指上所戴着的血玉扳指,是他唯一的希望,亦是他们的妄念,只有真正了解那血玉扳指的人才知道夙琰珀是否真的有救,该怎么救。而现在,夙琰流萤不知去向——就算夙琰珀现在真的有救,等觅得了夙琰流萤的行踪后,恐怕也已经晚了吧?
千陌从一开始,就对此不抱希望——不抱希望就代表着不会失望,但谁知会不会绝望?
公子无心本来也只是一句玩笑之语,可千陌不以为然的表情,却刺激到了他那颗敏感的自尊心,抱着散落的衣物从床上站起来,赌气道:“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把袁轩找来,给你的那位‘阿珀’看看——如果他真的有救的话,袁轩一定医得好,你等着看吧!”他边说着边胡乱地穿着衣服,那动作看起来颇有些气急败坏,千陌见状,无奈一笑,上前为他整理衣襟,犹豫了一瞬,郑重地对他说了一声:“谢谢。”千陌打心底认为那位神医不能成事,他仍感激公子无心的那份心,他曾那般伤害他,践踏他的自尊,可他却不计前嫌,愿意帮助自己,草木皆有情,更何况千陌并非草木,他不是没有心,而是将心藏得很深,轻易不露人,曾经历过最爱之人的背叛,他不敢轻易与人交心。
而公子无心,却在不知不觉中,打开了他的一道心房,不过当事之人并不自知——也不知道对他来说,是幸是孽了。
龙羲圣看着手中的奏折,外人看来,他似乎十分认真,而他实则却有些心不在焉。这种状况自千陌离开后就一直存在着。想到千陌一身缟素的样子,他虽然嫉妒着那个能让千陌为他披麻戴孝的“故人”,同时也对他有着深切的担忧,即使知道千陌不是个想不开的人,但终究是放不下。只恨他只是他的朋友,他许下了一年见他一次的诺言,他不能贸然去打扰他——而千陌虽把听风楼调给他使唤,但他也没理由让追影去调查他的主子,因此只能日复一日地为此烦恼着。
不过,现在机会来了。
龙羲圣下意识地朝那张由季国使者送来的请柬看了一眼。千陌和顾清汐的事,他自然有所听闻,也知道他待他是不同的,只是不知这两人间现在到底在唱哪一出,一个负气回国,一个置之不理,现下顾清汐居然要向全天下招亲——简直是……荒唐!
龙羲圣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他那般想得到的东西,竟有人弃如敝履,这怎能让他不恨?怨恨之余,他又颇有些挫败,有的东西有的人是不能动的,这一点,已然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帝王的龙羲圣不会不懂,他只是有些不甘罢了。在他看到那张请柬的第一瞬间,他便决定要带着从本国里挑选出来的适龄名门闺秀亲自前往——千陌应该也会去吧?这是一个他名正言顺地去见他的借口。
若千陌不会去,那证明顾清汐在千陌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尔尔,不足为惧。龙羲圣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期待千陌前去,还是不想在那一天看到他。除了千陌,还从没有一个人让他如此烦心过。
不过,这些他终有一天会讨回来的。龙羲圣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自信又坚定的笑容,他绝对不会放弃任何可以更接近他的机会。
同一时间,与翰国才停战不久的弥国也收到了这样一张请柬。将军王楚云昊正闲极无聊,他又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儿,此番自然欣然前往。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因为顾清汐与十三金铢关系匪浅,说不定能打听出什么消息来——只是,他自己都觉得这种可能性低于零,否则,那就不是被他视为对手的十三金铢了。而季帝公子胥生性多疑,前些日子才因为顾清汐的回国和翰国闹了不痛快,公子无心没死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同时也不敢把大权旁交他人,因此并不准备亲自前往,准备派太子和丞相带着原本打算嫁给翰国太子的三公主公子怜前去翰国,要他们到时候见机行事。
当然,这些家国大事对公子无心来说是完全不用在意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他穿戴完毕过后就立刻离开了魅船,向他的邪教总部赶去,星夜兼程,总算在十天后到达了目的地,也不歇会儿,就叫人将晾了许久的袁轩从地牢里提了出来——袁轩仍穿着被公子无心劫来时所穿的亵衣亵裤,一个多月下来,都没有清洗过,但难得的是,饶是如此,他的形色也只是略显狼狈,浑身上下不见脏污,这让公子无心不禁有些疑惑,但他也没有多想,直接问道:“本座将你从地牢里提出来,是想问你,你的医术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