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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的钥匙司默还留着,所以当司机再次向她确认时,她并未否认。
然而当暮色降临,出租车把她丢在了小区门口,眼圈微涩的望了望高耸的公寓楼,司默心里说不上悲伤,但却别有一番伤感味道。
司默头重脚轻的缓步上了楼,用钥匙打开房门,一股沉闷的气味便扑鼻而来,应该是太久没有开窗子通气的缘故,司默关上了门,愈发觉得气闷,便虚弱的慢慢走到大厅的窗户边,打开了窗户。
返回身环顾了一下眼前熟悉的一切,那股淡淡的伤感倏然如同巨浪般铺天盖地而来,这里算是她爱上杜子腾的起点,手缓慢的抚摸过房间内的每一件东西,司默的眼角又泛起了湿意。
幸好范承上次来给杜子腾收拾房间,只是把他的贴身衣物给收拾走了,而房间内的物品摆放照旧,不过多日没有人住了,上面蒙了一层薄薄的灰。
因为发烧的缘故,司默走了几步,马上气喘,身体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最后她只得勉强的走到了卧室,也没脱衣服,和衣就躺倒在床上,很快她又昏睡了过去。
这次昏睡的时间很长,长久到连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清醒过来。
期间她也曾微微有意识的时候,但却睁不开眼睛,仿若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她可以清晰的感知,但却无法参与,尤其当耳畔不时传来男人和女人的说话声时,她的感觉愈发的强烈。
每当这个时候,司默都想挣扎的睁开眼睛,但是尝试了几次,就是撑不开如被灌了铅的眼皮,每次努力到最后,她都是再次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当司默从昏睡中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被黑暗填满,什么都看不到,只是有些影影绰绰的影子,而正对着她的房门玻璃上,从外面投射进来一束微黄的暖色光线,弱弱的映在整个漆黑的房间中,显得房间愈发的静谧。
绵长的睫毛缓慢的眨动了两下,司默想转动脖子打量一下整个房间,然而脖颈就像被打了石膏一样僵硬,她用尽全身力气,还是没有动弹半分,最后她无奈的放弃了。
意识中她好像是睡在了杜子腾的公寓,但这里却一点都不像公寓,而且鼻翼中传来一个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倒是很像在医院,是谁把她送到医院的,难道是杜子腾回来了?
随着思维的回转,意识和感觉也慢慢恢复,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摊放在床边的左手正被一个温热的大掌紧紧的握着,而大掌的主人正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
黑暗中,那人的身影看起来很模糊,只他身上传出来熟悉气息和味道让司默一下子就辨认出身份,眼睫无力的眨动了几下,刚刚缓过来心脏又是一阵阵的抽紧。
而就在这时,杜子腾突然抬起头来,仿佛感应到司默注视的目光般,黑眸倏然就精准的对上了她的眼睛,兴奋与喜悦的语调中混杂着微微的颤音,“默默,你醒了——”
虚弱的张了张嘴,但喉咙中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反而丝丝抽痛起来,嗓子里火烧火燎的好像被火烫烧过一般,干涩而嘶哑,稍稍用力牵动,那牵扯着心肺的痛意便如密集的天网般笼罩下来,最后痛的司默只得闭上了嘴,
房间内突然灯光大亮起来,杜子腾打开灯后,快步返回到床边,略显消瘦的俊脸上满是难以抑制的喜悦。
他一把握住司默放在床边的手,激动的放在唇边用力的吻了几下,然后将她的手背缓缓在自己的脸颊上来回的磨蹭,黑沉浓烈的乌瞳灼灼的注视着司默,仿若稍不注意,司默就会消失一样,他的眼神温柔,视线专注,目光怜惜。
司默虚弱的迎视上杜子腾热烈的目光,心下微微一滞,那种闷痛又从自己的胸口袭来,低下长睫,她遮去了自己眼神中得痛楚,也避开了他那仿佛要烧灼起来的直白目光。
杜子腾似乎没有察觉到司默瞬间的心思婉转,灼灼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司默,好像怎么也看不够,半响,才低低的轻喃了一句,“默默,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说完,刚刚愁云满布的脸庞上漾出了一抹温柔到极致的笑容,他松开一只握住司默小手的大掌,然后轻柔的抚上司默的短发,修长的指节爱惜的插入她的发间,慢慢的,缓缓的滑落,他每一下的动作都透着小心与呵护,如同在面对自己最珍视的宝贝,唯恐稍有不慎,会弄坏了宝贝一般。
“默默,这次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杜子腾嗔责起司默,带着薄茧的大掌覆上了司默苍白的脸颊,拇指柔柔的在她的颊上来回的摩挲了两下,刚刚还挂着笑容的脸庞瞬间被一股深深的担忧布满,“你都生病了,怎么还独自一个人跑去了公寓,如果不是我回来了,你会死在那里,你知道吗?”
杜子腾的语气渐渐重起来,嗔怪也渐渐的变成了斥责,如果他不是及时的回国,不是因为到处寻找司默未果,不是实在是无路可走,才跑去了公寓看看,那么结果将不堪设想。
当他赶到公寓时,司默已经昏迷的奄奄一息,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因发烧的严重失水干裂,身体温度高的吓人,直到把司默送到医院,杜子腾的心还紧紧的揪在一起。
从未有过的恐慌让他失了方寸,当看着司默被一群人推进了急诊室,他背靠着墙壁颓然的滑落到冰冷的地面,一种无措和无奈从他的心底翻涌。
他非常后悔,真不该让她独自一个人回到A市,明明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他还是碍于计划,让她一个人回来,如果不是李云深给范承打电话,通知了自己,那么如果再晚回来一天,他可能就要永远的失去她了。
这样的结果他不愿意去想,更不敢去想,他们才刚刚开始,他不允许她就这样不负责的离开,她是他的,谁都夺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