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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等候在门口的侍者面带笑容地拉开门,用欢快的声音迎接着来客。
是这里吗?吕束岑抬头看了看招牌上四个深蓝色大字——“蓝色幽梦”再透过落地窗朝里面看去,应该是这里吧?
她拎着不算太多的行李走了进去,选定一个位置坐下,心中有几分忐忑,几分期待。
看了看表,才五点半,距离他们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会来吗?
“请问小姐需要点什么?”原本站在门口的侍者尾随她到位置上,给了她一份menu。
“我我等人,先不用。”她抬起头冲他抱歉一笑,不由一愣,啧,这侍者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帅哥呢。要是“远”也这么好看她脸一红,又低下头去。
“好的,”侍者点头,随即给她斟了一杯白水“有什么吩咐可以叫我。”
“谢谢。”她连忙道谢,一抬头,却看到吧台边的另外几个waiter正望着这边挤眉弄眼,笑得好不开心。
有什么问题吗?她怔了一下,上下检查自己一遍,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疑惑地看了过去,那侍者已经回到门口,而那几个人笑得更欢了。
唔,不关她的事。她又看了看表,居然才过两分钟。“远”答应了她六点钟来这里接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守信用。
捧着水杯小小地饮了一口,暗暗想,谁会像她这么傻呢?坐几十个钟的火车,横穿半个中国,来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见一个网友。
他们,目前真的只算网友吧?就算“远”曾经有什么表示,她的心里也还是没办法一下子转变过来。但是,一切却都从那天“远”在qq上抛出一句“紫愿,做我的女朋友”之后,都变得不一样了,不管是他们之间突然微妙的关系,还是她无法解读的心理。
像她这样胆小又平凡的女孩子,在现实中根本就乏人问津,小说里所谓的可爱善良她都有,但却不会帮助她吸引男孩子。十九岁了,仍旧是孤家寡人一个。其实,她也很渴望谈一场恋爱啊,就算不像小说写的那么轰轰烈烈,至少也要甜蜜温馨的。
所以,乍然有一个人向她抛出这样一个是肯定而非疑问的桃色讯息,而那个人又是在她的直觉里认定了是比较特别的时候,她有些难以招架。
坐在学校机房上网的她偷偷红了脸,心跳也开始加速,甚至反射性地回头看了看周围,生怕被人看到那句话。她心绪混乱地将对话框缩到最小,对着深色的屏幕暗自揣测“远”为什么要这么说?
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呢?他们似乎才“认识”了两个月不到而已,而且也很少谈论到感情这个话题,大多时候都在海阔天空地胡侃或抬杠,就算找不到话说,发两个笑话给对方看看也可以打发一段时间。“远”有一套自成一格的幽默手法,经常可以弄得她像个白痴一样地坐在电脑前傻笑个不停,认识他的这两个月,笑的次数比她这十九年笑的还多。
拜他所赐,她的幽默指数和心情指数也在这两个月内一路上扬狂飙至涨停板。在她心里“远”是一个让她可以自在谈心,随意展露本性的好朋友。
但有时他又冷冷酷酷的,就连她发笑话给他看,他也只会冷冰冰甩给她“无聊”两个字,害她也觉得自己这样真的怪无聊的,然后一直沉默到下线。
“远”看来是个阴晴不定的人呢。
人家都说,大部分人上网都会在网上展示生活中不为人所知的那一面,如她,生活中是不常说话的,但在网上经常叽喳个不停;但她看到“远”的两面性,那到底哪一个“远”才是真正的“远”呢?令人沮丧的是,无论是那个温暖幽默的“远”还是那个冷淡漠然的“远”都是叫她有些心动的。
完了,一定是渴望得有些过分了。谁叫她在第一眼看到他的头像闪烁的时候,就认定了这个人是有些特别的呢?女人果然是靠直觉生存的动物,尽管那个头像网上有千百个人在使用,但她的直觉认定了他是特别的,他就特别了起来。
也因此,她现在才这么坐立不安,难以回答。
“你开玩笑的吧?”本想这样回答,但发送出去的前一刻她又觉得这句话里隐含了一些期待的味道,想了想,改成了“你开什么玩笑!:)”大大惊叹号后还附送了个笑脸。
其实她根本就笑不出来。
“真的。”
简洁有力的两个字直接打败了她,看来今天的“远”是那个不擅长开玩笑的冷漠家伙。
怎么办呢?她绞着手指,她既渴望谈一场恋爱,也不希望失去“远”这个“朋友”所以,眼一闭心一横“好。”管他什么表情呢。
彼端却沉默了几秒。
换她不安了。手指灵活了几下,企图用开玩笑的口吻问出:“我是你的第几号网络女友?”
“一号。”这次他倒回复得很快,惹得她微笑出来。很快又收到他的讯息,仍旧是简单两个字“电话?”
她呼吸一窒,差点晕倒。没有想该不该给电话这个问题,她手指不太听使唤地将宿舍的电话发了过去,还细心地加上了区号,心脏差点跳出了胸腔。
他要给她打电话?简直紧张得要命了。
等了半天,彼端居然毫无反应。她再看的时候,他已经下线了。该不会是断线了吧?这是网络高峰期常常出现的情况,等了近半个小时,也没见他上线,她终于接受他已经下了,并且没和她saygoodbye的现实。
再上网便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了,她索性也下线。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了学校里的电话亭,她忽然想到也许“远”会给她一个电话呢,连忙加快脚步回去。
刚进门,小毛就兴奋不已地告诉她,她错过了一个帅哥的电话,她抿着嘴偷偷笑了,然后爬上床开始写日记。过一会儿,她期待的电话果然响起。
“喂,你好。”拿起电话的时候,她的手都在发抖,连脚也有些颤抖,声音更是带着颤音,但她还是有注意要尽量放柔和。
那样的语调引来小毛的侧目,她怪怪一笑。
“吕束岑啊,你的团费还没交,全班就剩你一个人了。”
班长的大嗓门传来,她顿时从山顶跌入谷底,失望得一塌糊涂。难怪小毛的笑容怪怪的。
那天以后“远”就一直没上线,她所期待的电话,她费神等了两个星期都没有来到。
下了晚自习,宿舍的灯还灭着,看来大家都还没回来。她站在门口就听到了电话响,掏出钥匙连忙开门,好在电话就在门边。
“喂。”灯都没来得及开呢,满室淡淡柔和月光。就着微芒,她将手中的书丢到离她最近的书台上。
“还以为没人呢。”那端的人喃喃自语,声音略显低沉。
嗯?她愣住,眨眨眼“你找哪位?”
对方一犹疑,好半晌才问道:“请问紫愿在吗?”
她没听错吧?呼吸开始有些急促起来,心律也不太规则,电话机旁的大镜子在月色中反照出了她的脸,也分明映出那激动的神情。
“远?”她轻轻吐出一个字。
那端低低笑了出来“看来我运气不错。”
的确不错,他们的运气那天看来都不错。
不记得后来他们聊了什么,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都是她说的多,他听的多。而她也肯定“远”在生活中,是个冷淡漠然的家伙。而她,在生活中明明是个安静的淑女,却在他面前变成了聒噪的八卦女。
“快没钱了。”他忽然截断了她的话。
“啊?”正在兴头上的她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电话卡快没钱了。”
“噢。”这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怕起个头又说不尽兴会遗憾。
沉默了一下,他忽然开口:“见一面吧。”
她的脸红成了蕃茄“不好吧?”中间省略的时间太长,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拒绝还是同意。
“你要放寒假了,就趁寒假见一面吧。”
“可是”等不及她可是完,电话传来断线的嘟嘟声,这讨厌的电话卡,没钱得还真是时候。
她以为“远”只是开个玩笑,谁知后来七拐八绕地变成了真的。
是真的。她望着窗外的陌生景致车来人往,不得不叹气承认,的确是真的。毕竟,在她触目所见的汽车车牌都从“ca”变成了“sa”之后,她怎能欺骗自己这一切不过是个梦?
而她,坐了几十个钟的火车,再打车来到这个叫做“蓝色幽梦”的咖啡屋,的确只为了见一个网名叫做“远”的家伙一面。
唔,这恐怕是她活了十九年做过的最疯狂的事了。尤其那个人,满打满算也不过才认识四个月,甚至,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今天是不是一定会出现。一切,若不能如愿,便当做人生经历好了。来之前,她早做了最坏的打算。
要是爸妈知道她其实不是提前返校而是来见网友,不知道会不会晕倒。
又看了看表,还差五分钟就到六点了。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屏息以待。
忽然传来一阵钟声,引起她的注意。唔,她看向声音来源,原来是墙上的挂钟,时针正指向六点。她是不是太紧张了?
“欢迎光临。”侍者替来人拉开了门。
她心一跳,连忙看过去,见是一个因发福而显得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微有些谢顶的,笑容可掬地走进咖啡屋。
倒吸一口气,冷汗涔涔从额头冒出,这个人该不会是“远”吧?虽然她在来之前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这样的“远”还是叫人很难以接受啊!
见光死见光死!她心里念叨着,眼看中年伯伯腆着肚子面露“和蔼”的笑容朝她步步逼近。
现在可不可以抓起行李就跑?她咬紧牙关将目光转向窗外,没看见没看见,她什么都没看见。
呜“远”骗人,还说只大她一岁,而且是个帅哥,勾引得她一颗心怦怦乱跳,现在却变成一个中年伯伯跑出来吓唬她。
过了好一会,不见有人坐到她面前来问“小姐,是不是等人”这样的话,她偷偷看了一眼,中年伯伯已经坐到了她后面的那张台,旁边还有个如花佳人陪伴。
她松了一口气,又听见了“欢迎光临”的声音从门边传来。这次不会又是中年伯伯吧?
推门进来的人叫她眼前一亮,高高的个子,短短的头发,年轻的面孔上有两道好看的浓眉和一双灼灼生辉的眸子,薄唇微抿,带七分冷淡三分不耐。
哇帅哥啊,在经历了中年伯伯的打击后,她差点扑过去抱住人家大腿。要是“远”长得这么好看,她死了也愿意了。
原来,她骨子里也不过是个花痴啊。
那人环顾了一下,看了她两眼。她故作镇定,但已经握紧了双拳。“远”不要客气,快过来与我相认吧。
“你才来啊!”剧情急转直下,那个刚才招呼她的帅哥一拍来人的肩膀“快进去换衣服,等下会忙起来了。”
点点头,那人转身进了吧台里面。
她失望地叹气,呜,又自作多情一次。
一直到七点半,她肚子饿得咕噜乱叫“远”都没有出现。她不得不先点了一份炒饭填饱肚子。然后,单纯的脑袋里终于开始承认自己有很大可能遇人不淑,白跑了一趟。
冬日里天黑得早,外面早已华灯闪烁,而不作美的天公也开始撒起薄薄细雨,给她本就阴郁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层水色。
被人欺骗的滋味,原来就是这样的啊。
晚上是不可能再买到回程的车票了,她心里盘算着,身上的钱应该够她今晚住一次旅店,如果明天能够顺利在银行取到钱的话,到车站买到票就可以回校了。
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钱包,确定身份证和银行卡都还在之后,稍微放了心。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差几分钟就到八点半。心里暗下决定,如果“远”到九点还不出现,她就走人,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拖入黑名单。
“可以替您收走吗?”为她开门的侍者走过来,笑眯眯地指着桌上她吃光光的盘子问道。
“哦,好的,谢谢。”她回神,连忙将放在一旁的水杯也放到餐盘里。
“您等的人还没到?”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
她点点头“可能有什么事耽误了。”
可恶的是“远”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过她电话。除了到这里等他,她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可以找到他。
也许,这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吧?只有她,傻呆呆的什么都没问什么也没想,愣愣往里跳。
阿弥陀佛,还好没有骗钱骗色,万幸万幸。
到九点,她认命地叹气,结账后拎起行李朝外走。好在外面只是下毛毛细雨,不需要打伞也可以。
走到外面,看着陌生的人事物,她才彻底觉得困难。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天下之大,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走过一条街,她看着对面街道上一家旅馆的招牌在夜色中光芒闪烁,咬咬牙,在绿灯亮起时走了过去。
那旅馆大堂灯光昏昏暗暗,整个门面的年代仿佛也久远,在昏黄的灯光下看来陈旧且阴森。一个女人正在柜台后打盹。她正想靠近上前询问,忽然从柜台后嚯地窜出一条黑猛的大狼狗,冲她狂吠不已。
“啊!”她一声尖叫,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哪里有人这样做生意的?居然把那么凶猛的狗拴在大堂,不是存心赶人走吗?
这一下,她又回到原点,徘徊在街头,茫然。
老天爷一定在惩罚她这么轻易受骗吧?
雨忽然大了起来,她走到屋檐下,转头看了看侧面的旅馆,一咬牙,转身准备再进去。
忽然,后面一股力道扯住了她手中的行李袋。
打劫?!
脑中念头一闪而过。不行,她已经够衰了,袋里有她所有的财产,不可以丢!这样想着,胆小的她忽然生出一股力道死命拉住了带子,猛然转身后,对上一双笑意盎然的眼。
“你”是咖啡店那个为她开门的侍者!
那人撑着伞站在她旁边,笑意未停“紫愿吗?远就在那边等你。”他手一指对街的路灯,果然有个人撑着伞站在那里。
“你”只能发单音节的句子了。
“走吧。”他递给她一把伞,然后自己大步在前面带路,率先走过了马路。
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了,反正不会比现在下雨的情况好到哪里去。她撑着伞,跟在后面走过去。这两个人,该不是从她出咖啡屋就跟着她了吧?奇怪的是,那时“远”为什么不和她相认?
一步步接近,心跳又开始加速。不行不行“远”这么不守时,她不能出现这么期待的心情,至少也要先质问他或骂他一下才行。脑中开始飞快收集她想得到的骂人词汇,还真是贫乏得可怜。
一走近,就听那侍者说道:“好了,人我替你带过来了。任务完成,接下来你自己搞定。”他转身冲吕束岑一挥手“拜拜!”走人。
剩下她和看不清脸孔的“远”对立着,相顾无言。
“紫愿?”“远”开口问道,低低沉沉的声音一下子敲入了她的心房。
“啊?嗯。”回答有些呆笨,而更呆的是,她一抬头的时候,趁着一束斜里照射过来的灯光看清楚了他的脸。
震惊地退了一步,哧!“远”居然真的是那个六点十分踏入咖啡屋的帅哥。原来“远”真的是个帅哥啊。可是他为什么那时候不认她?没将疑问问出口,以至于以后的几年时间她都忘记了问这个问题。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吃惊的表情,眉一扬“你叫什么名字?”
“吕吕束岑。”
“速成?电脑速成还是五笔速成?”好明显的调侃意味。
“不,不是,是结束的束,岑凯伦的岑。”她解释道,压根忘记了自己要先骂他一顿的想法。后来想起来,自己还觉得奇怪,平常她解释名字的时候都说是“一束花”的“束”可是那天却用了“结束”的“束”也许,一开始就有预感他们最后还是会结束吧?
岑凯伦是什么东西?左远皱眉,不理会。“我叫左远。”
左远?她讷讷地重复,原来他就叫“远”啊。
他转身向前走“走吧,我先带你去我住的地方。”
她正要迈步,一听明白他的话又生生顿住脚步“我不住旅店吗?”
“我住的地方够大,你放心。”他脚步不停,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她语气中的担忧。
“可是人家不是担心地方够不够大的问题啊。”她在后面小声嘀咕,却还是很顺从地跟他走。哎,才见面就去他家,会不会不太好呢?绞尽脑汁地开始想,如果等下他妈妈问起她是谁,嗯,该怎么回答啊?
转回了原来那条街,他带她拐了两条巷子,到一幢房子前。趁他朝大门的密码锁输密码的时候,她问道:“你家里有很多人吗?”
“我家?”他看了她一眼,拉开大门,收伞,入内“上面是我租的房子。”
赫!她停下了脚步“这样,不太好吧?”
“没关系。”他很大方地回答,仍旧朝上迈。
他当然没关系!苞着他上楼梯,这回才真的开始担心。瞪着左远的背影,他看起来应该不是那种人面兽心的家伙吧?虽然她对自己有信心——这样爱国的长相,是不会有人好意思摧残的;不过还是咬紧唇,安慰自己,不怕不怕,她有带防狼喷雾剂“你为什么不住学校?”
他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我又不是学生,干吗住学校?”
不是学生?远不是说只大她一岁吗?她还在念大二啊,远就算是念大专也应该还有一个学期才毕业吧?她困惑地眨眼,对这个男人,还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啊。
当时是怎么头脑发热地想也没想清楚就过来的呢?
上到五楼,她开始喘气,好在左远已经开始掏出钥匙,很快打开门,灯一亮,映出里面干净整洁的客厅。
“要先洗个澡吗?”左远从鞋架上拿下一双粉红色的新拖鞋扔到她面前。
她打量一下客厅,边换鞋边应道:“好啊。”
他点头,转身走入了浴室“你先看电视吧。”
“好。”她坐下之前,悄悄看了看房子的格局。一室一厅的小套房,房子不大,不过五脏还算齐全,也蛮干净;最让她放心的是,这里有两张床,虽然都放在卧室,不过被电脑桌隔开了。
打开电视机,她无心观看,目光偷偷朝后瞄,看到左远走出来,连忙正襟危坐,目不转睛。
左远淡淡笑了下,走过去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电热水器,还需要等一会。”
“噢”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偷偷朝旁边小挪了一下。她有些哀怨地瞄左远一眼,做什么突然靠这么近啊,难道他想脸上涌出了可疑的红晕。
他看她一眼,仍旧是淡淡的笑,忽然手抬起;她悄悄后退一点,感觉他的手近在咫尺。
手往下一落,他很快从茶几下端出一盘水果“要吃点水果吗?”
“不不用。”又自作多情了一次。
他没理会她,抓过了一个苹果开始削。
他好像还蛮体贴的哦。从进门开始,又帮她拿拖鞋又帮她弄洗澡水,现在还帮她削苹果,是个不错的好人。希望半夜不要变身成大灰狼就好了,双手合十在心里偷偷祈祷。
正想着,一把明晃晃的刀猛地出现在她眼前。“吓!”退了两下。
“别那么大反应,不过是把水果刀。”左远挑眉。
脸红,自己的反应的确有些大“做什么?”
“削苹果。”他简练地回答道。
她抬头,发现原本以为是削给自己的苹果已经送进了他的嘴里,被咬出一个大大的缺口。可恶,扣他两分。
“你好像没那么开朗嘛。”他还以为她真的是那种很放得开的女生呢。
“你你好像也没那么幽默。”
苹果被咬得喀嚓喀嚓响“我本来就不幽默。”
“我,我本来也不开朗啊。”
“这么说,我们都上了对方的当?”他轻轻笑了起来。
而她则垂下头,是上了网络的当——现在见到她这么胆小怯懦的样子,他一定后悔死了吧?
“去洗澡吧,水应该好了。”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过来,现在还能保持这么清醒的状态,真是不容易。
“好。”她抓过背包,拎着往浴室走。
左远坐在沙发上看她,矮矮的,加上冬天的衣服厚,就像一个冬瓜在走路。
“啊?”她在浴室叫了起来。
左远走过去“怎么?”
“这个门”
“门锁坏了。”他靠着墙,双手环胸,懒洋洋地说。
她瞪大眼“那我怎么洗啊?”好严重的问题。
“热水器没坏。”
“可是门没办法锁。”万一他兽性大发
他浅浅一笑“放心,我对上古时代的生物没什么兴趣。”
上古时代的生物?她皱眉,然后恍然大悟,他他居然骂她是恐龙?再看他,果然一副“别客气,说的就是你”的嚣张样子,气得牙痒痒就算是事实,也不可以这么直接啊!
“哼!”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居然当着他的面将门摔了过去。
生平第一次,她在一个陌生男子家中洗澡,而且,门没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