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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那别院中突起一阵骚乱。陈正吐出口中刁着的草叶,从地上站起身来,振臂一挥,身后的将士们也全部整装待发。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高高的屋顶之上,手中举着一包东西扬了起来,借着明灭不定的火光照耀,那人手中的东西显现出形状来,竟是一只表情狰狞还在滴着血的人头。
年华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就算不是大boss,肯定也是个地位不低的人了。他几招之内将此人毙命,忍着恶心割下头颅,跳上房顶展示给正在混战的所有人。
已方将士们士气更盛,多日饥饿疲惫累积下的憔悴全被激越嗜杀的情绪代替。敌方士兵却犹如没头的苍蝇一般,失魂落魄,一瞬间溃散。
年华纯属误打误撞,陈正却知道,年华杀的那个人只是敌营里的一名将军,真正的主将并不在这里。现在的混乱也只是暂时,机会稍纵即逝。
“就趁现在了,大家跟我冲下去!”陈正大喝一声,带头向山下冲去。
几匹骏马拉着几辆粮车横冲直撞,翻倒在地的火把很快引燃了附近的干草帐篷,整个营阵瞬间火光大作,人声凄惨。
年华一眼望见陈正带人冲过来的方向,便径自飞掠过去,前去支援。别院里面空间有限,混乱之中根本没有多少敌军能够冲进来。同来的几十将士又身穿着敌军战甲扰乱视线,年华相信他们守住地道入口还是没问题的。
程子涵站在城墙之上,望着浓烟滚滚的方向,双唇紧抿面色微白,指甲却几乎嵌入掌心中。
年华手持长矛,一路运起真气扫出一条净道,飞身落在陈正身边。
“你受伤了?”陈正看到他脖子里露出来的绷带和渗出血迹的肩膀,关切了一句。
“没事啦,一起杀进去吧!手腕上系红绳的是我们自己人,不要误伤了。”陈正点了点头,与年华一左一右向前拼杀。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随风四散的血腥味道,还有一些诡异的香味,年华咬牙不去想那是什么。不远处呼喝之声已近,四面而来的援军已经涌了过来,一秒钟也不能耽搁。
别院的外墙被年华挥动武器,几下劈开一道缺口,几名将士赶着马带着粮车先冲了进去。
院中的反贼被前后围击之下纷纷斩杀,年华高声道:“陈正,你带人去屋子后面,地道入口在那里!我来断后!”陈正点头,立刻带着手下往后面走去。后院里有一座假山,此时假山中间洞门大开,陈正命人将马解开,推着粮车冲入洞中。
最后一车刚刚卸下,年华已经带着人且战且退地到了后院。
“全部进去,不要恋战!”年华大喊道,一边运起全身的内力将他部追兵暂时挡开。
陈正也赶到年华身边,待全部将士进了地道,陈正一拉年华喝道:“走!”二人一齐飞身进了地道,身后一轮羽箭紧追而至。年华回手一枪格开。待众人跑到石门之后,年华一掌将虎头机关推入墙内,轰隆之声响起,厚重的石门缓缓落下。
眼看追兵将至,箭也越来越密,那石门却还在慢悠悠地往下落。
年华心急如焚,低咒一声,横枪挡在石门之外,只靠快要耗尽的内力强撑着阻住追兵,盼望那块破石板能快点落下来。
眼前板底还剩下半人高的缝隙,陈正大喊了一声,年华才猛地泄力,从缝隙下滚了进来。
一声巨响过后,所有的喧嚣都被挡在石门的另外一边。
年华与陈正面面相觑了片刻,扔下武器跳起来搂住陈正大叫道:“成功了,成功了,耶!”陈正笑道:“先别高兴了,大家清点一下人数,看看有没有伤亡。然后尽快出去才好。”两边人各自清点了一番,所有人都在,但是有几个人受了重伤。
陈正听了汇报,点头道:“大家扶好受伤的兄弟,走吧。”程子涵早已带着人等在出口处,一看到众人的身影,就急忙迎上前去。
年华拉着他走出去,指着地道说道:“敌人知道这条地道了,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打开那边的石门,我们从这边能封上么。”程子涵点了点头道:“地道里有好几处封门,我会派人进去全部封住。年华,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年华一指身后道:“但是有好多重伤员,你快安排人救治吧。”程子涵吩咐下去,带过来的大夫很快地行动起来。
陈正走到程子涵面前,一拱手道:“济王殿下,别来无恙。”程子涵有些勉强地笑了笑,道:“陈正,你三番五次救我于危难,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若有机会,我必定回报于你。”陈正但笑不语,程子涵也有些讪讪的。年华看了看两人,拍了陈正一下道:“好了,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嘛。走吧走吧,粮草都运来了,晚上能不能先吃一顿好的啊,我快饿死了。”年华拉着两个人往外走,一路上说个不停,完全看不出刚才于敌阵中浴血奋战,斩敌无数。
陈正走在后面,微笑着看向程子涵,突然低笑道:“听说殿下见过瑞王了,还在他府上住过一段时间?”程子涵微微一怔,才点了头,面色如常。
陈正仰起头轻叹道:“殿下果真变了,以前就算我救过殿下多少次,殿下也从来不会向我道一个谢字。”
“陈正,你别忘了是我先救你的,你要还我恩情也是应该。”程子涵一听,不由得沈下脸来。
“你们在说什么呢?”年华把各种美食念叼了一路,不过近期是不可能吃得到了,只把自己馋得口水直流,过了半天才发现没人理他,不满地回过头来道。
程子涵走上前去:“没说什么。走吧年华,我带你再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至于陈百将,就让他自便吧。”
“啊,可是陈正他才刚来,怎么自便啊”年华回头看向陈正,却还是被程子涵拉走了。
陈正哼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果然自己去找地方安顿了。
年华第二天一大早是被外面混乱的脚步声吵醒的,他披衣出门,眼前所见到处是行色匆匆的一队队士兵,呼喝着前往各个城门。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们殿下在哪里?”年华拉住一个人问道。
“年公子,是敌人攻城了,济王殿下正在北门上指挥。”那士兵急匆匆地回道,继续赶去支援。
年华一惊,稍一想却明白了。以前敌人围而不攻是因为城中断粮,想要拖到守军疲惫,不战而降。如今这个问题暂时得以缓解,他又连续两次袭营,贼军这是下定决心要强攻了。
年华拍了拍额头,一边穿衣裳一边往北门跑去。
“子涵。”年华飞身上了城墙,一眼就看到了身穿战甲站在前方的程子涵,高声喊着跑了过去。
高高的城墙之下,敌人如同密集的蚁虫,大声呼喝着猛烈攻城。
年华猛地感到身上一颤,似有一种被毒蛇盯住了的强烈感觉。他循着那股令人颤栗的冰冷望去,便看到一双充满恶毒和恨意的双眼。
那人一身盔甲精良,在晨光下闪着冷光,年华只觉所有敌军全部褪色成了背景,只有那一人鲜明地站在远处。
那人从马上取下一张大弓,搭箭拉弦,对准了程子涵的方向。
年华猛地瞪大了眼睛,飞身而去。那钢铁的长箭破空而来的声音几乎震痛了他的耳膜。他一把拉过程子涵,用手臂将那铁箭猛地挡开。
火热的痛感一下子烧灼到整条手臂,年华痛呼一声,拉着程子涵退后,立刻有几名将士补上空缺。
“年华,你没事吧。”程子涵拉过他的手臂。
年华一把推开他道:“子涵,你又没有武功,站这么高干什么,怕敌人看不到你吗。你下去吧,我来帮你守城。”程子涵张了张口,最终却只是一笑道:“好,那我就站在你后面。”攻城持续了一天一夜,敌军才终于疲惫而去。陈正和另外几个守城门的将军派人前来汇报,双方都有伤亡,谁也没有占了便宜。
“殿下,这样下去不行啊。”一名将士睁了睁疲惫的双眼道:“我们总是这么坚守不出,等他们来打。时间短了还好,可这一天天消耗下去,补充的粮草又有限,最后还不是落得个弹尽粮绝的地步。”
“不会的。”年华喝下一大碗水,一边将凌乱的长发重新扎好一边道:“君明芳说他一直坚守不出是在布局,都到这时候了,再大的局也该布完了吧。我们只要守到大军出动就好了。”
“哼,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行动,我们济城一直是某些人心里的一根刺,这倒是个弃城的好机会。”一直跟在程子涵身边的一个将军哼了两声道,却被程子涵低喝了一声。
“不会的。”年华咬唇道“你们现在一国的了,如果你们都不互相信任,那还打什么仗啊。”
“那你又凭什么信任?!”那人不顾程子涵的喝止,红着眼睛道。
“就凭我信任大萧国皇帝的眼光和心胸。”年华也不甘示弱地高声道“他绝对不会无故放弃自己的子民,不然他就坐不稳这个皇位,管不好这么大的天下!”
“哼,你说得好听,你信任,我们不信任!你难道不知道大军中早就传开了,济城不过是一颗弃子而已,他们若不是这么想,为何从来不说清楚,任由众将士误会!”年华刚刚打了一场硬仗,一天一夜不眠不休,此时也有一些火大:“这有什么好说清楚的啊!你们两方私下的恩怨有多深你又不是不知道,元牧天不管说什么都会惹来一部分人不满,到时候军心浮动,你来负责吗?!”那名将领还要说什么,却被程子涵一声怒喝止住。
“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程子涵无奈地按了按眉心“各位将军,你们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应该很累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以后再有危难,济城百姓还要仰仗各位了。”几名将领借坡下驴,连忙拉上那还没吵够的同僚告退了。
年华也气呼呼地坐了下来,却碰到一身的伤口,不由得疼得咧了咧嘴。
程子涵拿出金创药给他抹上,一边道:“这种意气之争有什么好争的,各位将军奋战了这么久,心中有火在所难免,你让他们发泄一下就好了,何必争论那些。”
“子涵,你也这样想吗?”年华突然抬头道。
程子涵上药的手顿了一顿,才继续道:“君大人把什么都跟我说了,还派了人来,我为何不信他。”
“但是其实你还是不相信的吧。”年华道“我本来也以为是他有心放弃济城,可是这几天来我想通了。君明芳派人助你守城,又不拦我和陈正给你们运粮,这根本就不是想要放弃的样子。如果他成心阻拦,我和陈正根本不可能这么容易出城来。”虽然有一部分原因也许是君副统领想趁机除掉自己这个“妖魅惑主”的人,这一点倒是跟凌青满像的,只是君明芳的心机比凌青那家伙深多了。
“而且”年华突然咬住了下唇,扭捏了一会儿。程子涵自顾自地给他上药,也不开口问,最终他还是忍不住自己说了出来:“而且我在这里嘛元牧天肯定不会不管的。”程子涵闻言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声:“脸皮真厚。”
“干嘛啦你!”年华大声叫道,脸色却慢慢涨红了起来。
说到元牧天,虽然以前自己爱他而他不爱自己,虽然在他当着萧国皇亲国戚和众大臣的面把万流国使臣胖揍一顿之后元牧天二话不说就把他充军了,不过这些事情还不足以让年华的心去记恨一个人。
而如今他内心也并没有自己所说的那么确定。关于元牧天这个眼高于顶的自大皇帝会不会为他而御驾亲征,也算闲时的一种意淫吧。毕竟谁不想被别人当成特别的人呢,何况那个“别人”还是元牧天这种傲慢成性的帝王。
所以当他在战得疲惫不堪灰头土脸满身伤痕之时,却看到元牧天骑着高头大马,手持一柄长枪,身上穿着被千百次战争镶上时光印记的银色战甲,于万千将士的拥护之下从城门外缓缓向他走来的时候,年华突然觉得胸膛左边砰砰地跳快了两下。
这个渣皇帝还真是该死的帅啊!
那时正是围城敌军的第四次攻城。守城的将士在前几次的抵抗中又伤亡不少,连年华也渐渐感到一股绝望,只是凭着一口气在硬撑着。
他是来帮助子涵的,他要陪着子涵走到最后,绝对不能在子涵面前显露出无措和绝望。
元牧天带来的大军如同从天而降一般,大开的城门外一地死尸,威逼日甚的压力一下子被驱散了,年华只觉得一阵虚脱。
程子涵站在年华身边,一起看着元牧天骑着马慢慢走近。
“济王殿下,朕要谢你死守济城,才让明芳有余力从容部署。”元牧天看向程子涵,用威严的声音向他道。战场上没有私怨,这一刻帝王的感谢饱含真诚。
程子涵抿紧了唇,微微地点了点头。
“你你怎么现在才来救大家。”年华张口说道,却又自觉辞不达意,他并没有想要抱怨的意思。
元牧天将视线移向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却突然现出一笑:“年华,朕要亲自率领大军讨伐反贼,你可愿与朕同去。”
“跟你同去参战吗?”年华眼睛一亮。
元牧天点了点头:“年华,你武功好,但你不懂行兵布阵。你若永远不学不练,充其量只能一惩匹夫之勇,所以你不能救济城,更不能救天下苍生。”
“朕可以教导你。”
“朕可以给你最广阔的战场,让你在战火锋烟里淬炼!”
“这些只有朕能给你。年华,你可愿跟朕走。”一只手向他伸了过来。年华只觉得心里都是雀跃,眼中闪动着向往的光芒。他回头看向程子涵,程子涵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手上冰冷的武器。
“朕会派人护送济王回京,瑞王如今正在京中代朕处理国事,他一直对济王殿下思念得紧。”程子涵神色复杂地看了元牧天一眼,又看向年华,张了张口:“年华”
“子涵,我想要跟元牧天学习那些东西。”年华道“济城之围已解,百姓肯定会得到妥善安置的。这里到处都是战火,你身体弱,就让元牧天派人保护你早日回京吧。等我们大战得胜班师回朝之后,我就去看你。”程子涵勉强地微笑着,却最终向年华点了点头。
年华不舍地握上他的手:“你要好好保重自己。陈正,子涵就拜托你了。”
“年华”元牧天虽然面上带笑,声音中却掺了些不悦的情绪。
陈正走到程子涵身边,拉过他的手臂向年华一笑道:“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济王殿下的。”年华刚刚走到元牧天身边,还未及开口,元牧天却突然伸手一捞,将年华带上自己的马背。
“喂你干什嘛!”年华惊叫了一声,心里有些怨忿不平,这个元牧天非要这么快打破他对完美帝王的幻想吗。年华压低声音道“你穿这么重坐在马身上就够无耻了,你想把这只可怜的小马累死吗?!给我一匹马,我自己会骑!”
“闭嘴。”元牧天在他耳边不悦地低喝道,一拉缰绳,高大的骏马前蹄腾空,向关半空中嘶鸣了一声,而后掉转了方向,朝向城门外奔去。
程子涵向前走了两步,却被整齐划一地跟着元牧天离去的几大队精兵阻挡在了路边,只能眼看着那银色的战甲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也许只有在他陷入危难的时候,才会有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属于他。
如此,他是不是也应该知足了呢?
“殿下,皇上派了几十个侍卫营的人留下,准备护送殿下回京。”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下属在他身后恭敬地回禀道。
程子涵看向四周,围困已除,萧军大军也走了,越来越多的百姓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聚集在这以往还算繁华,如今却只余凄凉残景的街道两边,满面惶然地看着他。
“我现在还不能走。”程子涵低声道,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一转身向着同样破败的昔日王宫走去。
陈正摇了摇头,把刀插回刀鞘,与侍卫营的人交待了一二,让大家先各自安顿,便慢慢地往程子涵离开的方向走去。
***
年华跟着萧国大军一路奔袭,才算见识到了元牧天除了傲慢帝王之外的其他很多种面目。餐风饮露不算什么,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从容指挥也不在话下。他现在不是一个皇帝,更像是一个与万千将士共同进退,生死与共的将领。
年华终于懂得他号令天下无人胆敢违抗的威严从何而来,那都是他于千百场战争之中拼杀出来的赫赫帝威。他也明白了苏维凌青和君明芳他们对元牧天的感情半是侍奉在上的君王,半是剖心置腹的兄弟,必须像对待君王一般敬畏,必须像对待兄弟一般忠诚。
这样的感情让年华艳羡不已。
元牧天对女人和床伴也许自大到渣,可是除此之外的其他方面,他也实在是迷人到渣。
“年华看朕看得如此入迷,在想什么。”元牧天看了年华一眼,笑了一声,继续转动着在篝火上滋滋作响的野兔肉。
“啊?没没想什么。”年华猛然回过神来,连连摇头道。
元牧天递给他一串烤好的肉,继续笑道:“哦?可是朕看年华看朕看得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这也是没想什么?”
“我我在馋烤肉嘛!”年华接过肉来嘴硬地道,一口咬了下去,齿颊余香。
“好好吃啊!元皇上你要是在我们那个年代,肯定是个帽子很高很高的大厨!”年华夸张地赞叹道。
元牧天对于年华所说的怪话向来不去深究,只是继续笑着看他。
年华被他似有深意的眼神看得有点不自在,何况刚才他的确是在想入非非,这事可不能让元牧天知道。
年华继续东拉西扯地转移话题,便问道:“我们已经在这里埋伏驻扎好几天了,到底什么时候去攻打琴池。”元牧天笑道:“到了该打的时候,自然就打了。”
“哼,故作高深”年华不满地嘀咕了一声。
原来当日济城外围困的敌军并不是被元牧天的大军歼灭,只是老巢琴池遭袭,他们急忙回援,放弃了攻下济城再进攻吉康的打算。
琴池之外早已布下了君明芳派来的两路伏军,一旦反贼主力进入了伏击之地,伏军便与元牧天带来的大军会合,便要一举将其歼灭。
只是君明芳带兵攻打的另一支倭寇主力却出了些状况,被一部分人逃出围困,逃向琴池。
所以元牧天才临时下令,暂时按兵不动,只等那漏网之鱼到来,一并击溃。
“对百姓而言,倭寇海盗之患远甚于反贼,朕绝不容许放虎归山,否则只怕大军一撤,他们仇恨交加卷土重来,为害更重。”元牧天一边说道,一边又递给年华一块烤肉。
年华捧着肉,眼睛闪闪发光道:“元牧天,你也许是个坏男人,不过你真是个好皇帝。”
“朕当你是夸朕了。”元牧天无奈叹道,一伸手向年华道:“过来,朕今晚再教你些行军布阵之法。”
“可是已经太晚了”年华是很想学,可是鉴于前几次的经验教训,每一次都被元牧天以“夜太晚了你再出去乱走会扰乱军营被敌人发现则会贻误军机”为由,把他强行按在床上抱着一夜安睡。
虽然元牧天是什么奇怪的事都没做,可是这简直比他做了奇怪的事更加奇怪啊好不好!
“是么。随便你,你不想学就算了,朕满腹才华,也不是非要教你不可。”元牧天看年华的脸色,也不威逼利诱,只是凉凉地说道。
“”还有这种口气,最讨人厌了啊!
“我学!”年华最终忍不住以壮士断腕般的心情握拳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