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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马奔来的白衣少年在盔甲林立的千军万马中显得异常突兀,楼澈还以为是谋士一类的文官,却不料那箭法惊人,一箭破空竟能将他射出的箭矢生生劈裂依旧势头不减,最后落在他脚边。这是一种示威,也是一种挑衅,他深知,只要是愿意,那一箭能穿透他的甲胄,直中要害。
被深深的震慑到了,他投去敬佩与忿然并存的目光,想要看清这身手不凡的少年,没想到竟然就是他朝思暮想、忧心不已的夏若!朝阳已经在地平线上露出了大半,金色的霞光为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光芒,迎着江风,衣衫烈烈,光彩照人。
夏若还活着、不,她的手竟然没事!被欺骗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愤怒的看向贺兰迦,却见他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
等他再看向夏若的时候,她已经抽出佩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了楼端脖子上。这几天贺兰迦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出去巡视也会调来亲卫队将夏若看得严严实实,就是防着夏若钻了空子去杀楼端。现在,她终于得了这个机会,夏若狞笑着:“你的命是我的,怎么能假手于人呢?”
中间隔着一条河流,楼澈听不见他们的对话,还未来得及出口的半句话被堵在了嘴边,他不明白,对岸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
“你这是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么?”楼端问,面上一点紧张的神色也没有。他说过,一无所有的人是什么都不怕的,无非就是死,若是夺不回王位的话,他活着也没有意义。况且他笃定,紧张夏若的贺兰迦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杀了自己的。
“夏若你把刀先放下!”贺兰迦果然紧张起来,只是他与夏若之间隔着楼端,并不能马上阻止她。
“闭嘴,这儿没你什么事,有闲工夫管我、先想想怎么对付对面那人。”夏若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楼端颈间的皮肤已经被刀锋划破,血顺着刃留下,像一条浑身血红的小蛇。但凡是美艳的兽类,都是剧毒的,若是不小心被咬了一口,便是性命不保。
楼端神情嚣张的说道:“我死,不过是你一刀下去的事,你若是死,那便是金蝉噬骨、全身溃烂,想清楚哦。”这句话不是说个夏若听的,而是他右边的贺兰迦。
“那我就高抬贵手、给你个不痛快的好了!”夏若猛的迸发出狂笑,压过了风声、压过了水声,就连对岸的楼澈也能隐约的听到。她扬手,锋刃离开了楼端的脖子,但刀光一闪,她作势要向着他的一只手臂削去。
但还未落下,就听见“当”的一声响,金石交击之声伴着虎口一震剧痛,刀已经脱手。电光火石之间,楼端的剑向她直直的刺了过来。
“夏若!”楼澈一声长啸,撕心裂肺。
她身体向后仰倒,避开了险些致命的一剑,翻下马背抓回了飞出去的刀。无意间,她瞥见了贺兰迦指缝间的星星点点,原来是他惯用的银针映着朝霞,十分耀目。
“好!你好!”夏若冷笑着。才刚稳住身形,楼端的剑已经bi到了近处,一刀一剑带着难以抑制的强烈恨意,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展开了厮杀。
夏若显然占了上风,楼端一直处于被压制的状态,有些颓,但嘴上却不松劲:“夏若,想不到你和我弟弟也有一腿啊?真是想不到,将门之后尊贵如你,骨子里竟是如此的下贱。你的身体,被三个抑或是更多男人享用过吧?哪个才是最对你胃口的呢?”他一边说着低俗的语句,一边格挡夏若狠辣的进攻。
“反正不是你!”刀从下面挥过去,类似于挑剑的招式,将楼端手中已经卷了刃的长剑挑开了去。趁着这个空当,刀便在他胸前狠狠的劈下,若不是贺兰迦再度用暗器搅局,这一刀足以见骨。
“贺兰迦你给我滚!”她凶狠的瞪了他一眼,虎口已经被震开了一道伤口,血浸透了刀柄,滑腻的温热,险些让夏若握不住刀了。
不过这一下仍然伤得不轻,伤口很长,楼端捂着胸口倒退了好几步,半跪着用剑撑着身体。夏若掠过去,决意速战速决,反手正要斩下他的头颅,可是贺兰迦已经跃下马背,他的刀挥过来,将夏若挡开,表情坚决:“不要拿自己的命来赌。”
“贺兰迦你让开,不然我连你一块儿杀!”夏若的怒意已经到了极点,他三番五次的阻挡自己杀楼澈,早已忍无可忍了。
贺兰迦依旧挡在楼端面前,没有转头:“你还不快走!”
楼端瞪了夏若一眼,在两个亲卫的搀扶下向着大军后方退去。就在此时此刻,箭矢呼啸,直直的飞向他,如若不是因为受伤无力的一个踉跄,这瞄准心脏的一箭一定把他射个对穿,此时只是扎在了肩膀上。河岸另一边,楼澈手中的弓弦犹在颤动,发出低低的呜鸣。
两军的士兵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纷纷被眼前的变故惊住了,要上战场的不应该是自己么?怎么现在领军的人一个个都激战正酣?
尤其是粤国的士兵,这几日他们对夏若以妃嫔的身份出现在军营中、更是与他们的陛下并排骑马感到很是不满,碍于禁言令才一声不吭。现在见了这样的场景,都惊得目瞪口呆。
而对岸的齐轩士兵他们大多不认识夏若,但却是认识楼端的,此时正抱了一种隔岸观火的心态,却又跃跃yu试。
“陛下,敌军起了内乱,这正是进攻的好时机!不如,我们不等平成将军了?”副将向楼澈建议道。
“传我号令,任何人不得擅动,若有抗命,就地正法杀无赦!”楼澈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顾着夏若的情况,语气森冷的说道。
“是、是。”从未见过楼澈这样阴沉的表情,那副将领命的声音都忍不住微微的颤抖起来。他不懂这是何故,除了一旁的连青,估计也没人会懂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