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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灵前为父亲守了整整三日,听说贺兰迦走出征浩殿的时候,是有旁人搀着的,脸色极度难看,身体已经很虚弱了。
是的,这只是听说。文武百官在殿前候着,苏漾也以后宫的身份守候,唯有夏若没去。去了又能干什么呢?大庭广众之下他不领自己的情,这不是找不自在吗?丢脸不够,还要在一群人面前丢脸。
每日就在自己殿中清闲度日,夏若了乐得自在,她一点不急。
“下朝后在勤政殿召见了留六部尚书,之后……在含烟殿用晚膳……”
“恩?”夏若发出了质疑的声音,打断了正在一旁给自己回报贺兰迦今日行程的香云。“去打听下,他今晚会不会歇在那里。”
“是。”
含烟殿是苏漾的住处,夏若不得不上心了。这几日她虽然不干涉贺兰迦的事,但也不是不闻不问,傍晚的时候便会唤香云来汇报一边他今日的行程。这已经是他连着第三天在苏漾那里用晚膳了,虽然晚上还是在勤政殿办公然后歇下,但他躲着自己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果然,他用了晚膳便走了,没有过夜。虽然不着急,并不代表她不在意,再这么下去,他答应的自己的事……
都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的确如此,那些你心中害怕的事情,越是要想,就越是来得快:第二天的早朝,两道大封后宫的圣旨也带来了一道晴空霹雳,被雷劈中的,不是苏漾,而是夏若:
“苏氏之女,乃朕为皇子时之侧妃,品貌端良……贤婉淑德,乃有仪天下之范,今册为,号顺翔。”
另一道是给夏若的,只有寥寥数字,大意就是册她为莲妃。
将那明黄的卷轴捏在手中,夏若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忽然胸口一阵剧痛,她赶紧用手捂住。香云见了赶紧给她顺气:“别碰我!”夏若吼道。
急火攻心之时,最忌有人碰了。良久才将那一阵压下去,喉咙里却满是腥甜的味道,差一点,那口血就要吐出来了。含了一口茶,她仰头漱了漱,尽数吐出,反复了好几次,嘴里仍然有股血味。
“莲妃娘娘,娘娘这时候差不多已经到凤仪殿了,您应该去给她敬茶请安。”传旨的内监在一旁看了,心里暗暗的偷笑。在宫里当差多年,他都快人精了,夏若这是什么心思,再明白不过了。
“本宫身体不适,今日就免了吧。”夏若不耐烦的摆摆手。
“这不好吧。”那内监皮笑肉不笑的答道。
他这样见风使舵的人,摆明了现在是站在那边的。夏若心知肚明,冷笑道:“这样可以么?”说完,一口浓稠的鲜血吐了出来,她半边身子都靠在了香云身上。是真的无力的了,刚才强压下去的血终究还是吐了出来,好你个贺兰迦,最后时刻敢阴我!
见夏若这是动真格的了,那内监一时也慌了神,憋了半天才吼出一句:“传、传御医啊!”
……
华灯初上的时候,贺兰迦从凤仪殿摆驾御书房,推门进去,就看见夏若坐在正中的龙椅上,正把玩着圣旨。这绝对是大逆不道的事,身后的内监见了,脸色一阵煞白,还好是他转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他们退下。
“夜闯御书房、擅坐龙椅可都是死罪,全天下也只有你一个人敢做。”他一副轻松的样子,半开玩笑般说道。
“哟,你不生气了?是说你这些日子怎么躲着我,原来是又念起旧人的好,要将她抱了是吧?”夏若起身,向着贺兰迦一步步的走过去,略显轻佻的声音全是嘲讽。
说实话,那龙椅坐起来并不舒服,硬邦邦的,还不如自己殿中随便找一张软榻来。可偏偏就有这么多人一门心思全投了进去,因为那不仅是一张椅子,还是可以给你无尚地位与权力的东西,可以填满欲壑。
“你明知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你是想说你手一哆嗦写错了吗?”夏若狠狠的一掷,将那道圣旨扔向贺兰迦,他没有躲,蓄满了怒火和怨气的卷轴正巧砸在肩上,他吃痛,皱起了眉。“贺兰迦,你不要忘了,今天这个位置我也出了一半的力!你当初答应我的事呢?忘恩负义是吧!”
“夏若,你老实的回答我,粤国的对于你来说,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想要向他炫耀吧,我不信你真的只是看重这个位置。”
“为什么不信?我就是嗜权如命的虚荣女人!”
“是吗?”贺兰迦走到她面前,两人不过一尺的距离,他看着夏若的眼睛,惊讶于如此美丽的双眸为何闪烁的都是刻毒和愤怒,不应该是这样的!“何必这么执着呢?楼澈也好、楼端也好,纵使利用了你、伤害了你,终究是过去的事情了,为什么就不能向前看呢?夏若,你的执着伤害的不仅是别人,也是自己。”
“你是在劝我放手、还是劝我在这深宫中做你的莲妃、做你的禁脔?”唇角噙着笑,夏若仰头看着贺兰迦,“是不是这样你就满意了?”勾上他的脖颈,将他拉到自己面前,踮起脚尖献上一个香艳无比的吻。看着他眼中的惊怒与慌张,嘴唇离开他的面颊,夏若哈哈大笑起来。
他压着夏若的肩膀,想让她安分些,沉下脸道:“我只是不想看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行了行了别来那一套,你又不是渡我的佛。就一句话,的位置,你给还是不给?”夏若问,毫不拖泥带水。
“……”
“不说就是不给咯?好吧我再问一句,帮楼澈夺了天下再让他失了皇位,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她含笑,手指轻浮的划过贺兰迦的侧脸。
“……”
折断的指甲没有修剪,见他不说话,夏若怒气更盛,用力的一拉,便留下了两条红痕。大步走出御书房,没有任何的留恋。贺兰迦,你不帮,我就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