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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之地虽然已经雨过天晴,杨熊又匆匆撤离了安阳,暂时不知去向,可一场风波即将在河北拉开序幕,河南依然是阴雨连绵,雨天作战是最艰难的事情,所以,秦楚之间各自休战,项梁退兵定陶,将定陶团团围拢,始终没有对章邯发起总攻。
也正是项梁轻敌,才导致章邯有机可乘,他向四方发出召集令,希望各路兵马能够来援,一举击溃楚军,杨熊就是其中一路。
大雨不停的下,楚军阵内//日//日//宴饮,将士们也无心守营,他们时而巡逻,时而喝酒,时而去附近村落里洗劫一番,日子倒也过得逍遥。
宋义多次谏阻项梁,他希望项梁尽早向濮阳发动总攻,章邯被困濮阳,若不铲除他日必成后患,可惜项梁只管和将士们喝酒,根本不理会宋义的谏阻,宋义又想起赵凯离去时留给自己的那句话,若不能劝阻项梁,应该尽早脱身。
项梁多次催促齐国出兵来会,共破秦军,齐国却已项梁收纳了齐国败将田假等人而拒绝出兵,项梁多次催促他们完全不顾,使得两国关系非常紧张,宋义提出出使齐国,劝他们尽早来会,项梁才勉强答应宋义的建议,命他带兵士数十人离开军营,向东而去。
也就在宋义离开楚营后不久,天空阴云翻滚,大地笼罩在昏暗之中,项羽和刘邦围攻雍邱迟迟不下,项梁宴饮众将。完全失去了防御秦军的雄心壮志,导致了一场悲剧发生在定陶城外。
章邯自从被困在濮阳城后,命兵士死守城池。多备滚木雷石,又休书四方,召集各路秦军来会,并请求秦二世拨兵增援,与此同时,章邯也在默默关注楚军动态,争取一举击溃楚军。
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定。楚军自从东阿一战之后,接连破了秦军多处城池,刘邦项羽向东一路进发。项梁也只是围困濮阳而不攻,这让章邯有了喘息之机。
兵马越聚越多,章邯已经能够和项梁一战了,可章邯却没有选择进攻楚军。他在等。在等一个时机。
各路援军纷纷抵达,就连秦二世也下令从关中调来援军,此时章邯所帅部下多达四十万,恰巧这些日子阴雨连绵,天昏地暗,章邯在观察形势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要和楚军一战。
项梁并没有察觉秦军在与日俱增。他只管喝酒,取乐。这也许并不是项梁兵败的主要原因,可这个却是导致项梁败亡不可或缺的因素之一。
黄昏时分,乌云蔽日,四周更加昏暗,楚军大多呆在营帐里,有酒的喝酒,没酒的睡觉,他们根本不知道,大营外,已经有一波黑压压的军队正在悄悄向着楚营杀来。
道路泥泞,雨水拍打在身上又湿又凉,可这并不能阻止秦军前进的脚步,他们从濮阳一路快马加鞭,步兵一路小跑,又带了非常多的引火之物,他们来到距离楚营约五里的时候停止了前进,另章邯意外的是,楚营竟然没有斥候巡查此处。
在一处高阜处,章邯勒马停在那里,他目光阴冷的凝视着楚营,这一天,他等了很久了。
东阿一战的耻辱让他犹记在心,此时,章邯最先勒马而出,他抽出长剑,奋力向前一挥,朗然怒吼:“杀!给我尽情的杀!”秦军踏破楚营,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在楚营内不断响起。
河北已经雨过天晴,三天都没下过雨了,到处重归温暖,赵军最难挨的阴雨天气已经过去,很多人拿出潮湿的床被在温暖的太阳下晾干。
三座大营分别屯驻在安阳城西和城南,每处各有驻军五千人,分别有偏将李琼,牛蛮和王蒙负责驻扎,安阳城的城防由何斌正式接管,安阳的局势日渐稳定,赵凯又命李左车拨给兵马,由单洪主抓,帮助百姓重建房屋,尽快恢复安阳城的正常秩序。
城门也因为战争的离去而四面大开,百姓们得以往来,商人们络绎不绝,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至始至终,安阳的战争并没有给邯郸城带来太大的困扰,只是增加守军,四处严防而已,此时安阳脱离战乱,邯郸城更是无忧无虑。
清晨,当邯郸城三通鼓响之后,城门缓缓打开,一辆马车在几名壮汉的护卫下来到了邯郸城南门,为首一名军侯拦住了马车:“这是谁的马车?大将军有令,凡是来往行人,都必须经过检查才可以通行。”
军侯一边呵斥马车的车夫下车,一边用手去抓马车的车帘,护卫在马车旁的几名壮汉立刻拔出了剑,怒视军侯,军侯吓一激灵,他向后退了一步,一脸警惕的看着几名大汉:“你们要干什么?”
“张相国之子,张敖的马车你们也要查吗?”车帘被掀开,张敖探头出来望一眼,他横眉怒目的望着那名军侯,之后又道:“要不要我下来给你搜身?”
军侯见过张敖,他可惹不起张耳的儿子,他干笑了两声:“大水冲了龙王庙,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张大人请进城吧。”
军侯慌张让出一条路,马车急匆匆驶入了邯郸城,看着马车渐远,军侯冲着马车的方向唾一口:“什么东西!不就仗着你家老子有点能耐吗?哼。”军侯虽然骂着,不过,他不忘盘查其余路人,在来往行人中卡一些钱财:“喂喂!那辆马车,你给老子停那,我tm还没检查你呢!”
军侯急急的跑向了另外一辆马车。
张敖的马车驰入邯郸城后,沿着大路向东行去,在东城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前,马车缓缓而停,几名大汉匆匆下马,将马车团团围住,之后一人掀开车帘,张敖最先走下,之后是一人身穿白袍,慢慢的走下马车,这人就是长信君赵凯,赵凯四下环顾一圈,见没有人注意,他急匆匆走进了这家客栈。
这一天,邯郸城的几家客栈忽然全部爆满,很是奇怪,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一如往常一样,太阳渐渐落山,邯郸城渐渐恢复了安静,四处城门缓缓关闭,忙碌一天的百姓各自回家,有的人闲逛在街中,不多时,却被巡逻的士兵驱赶而回。
一辆马车从赵王宫东门疾驰而出,一旁跟随着四名武夫,马车穿街过巷,在一个胡同里停了下来,两个穿着华丽的人走下马车,在四名武夫的陪同下快步走进了一间并不起眼的小宅子里。
其中一个身穿青色宽袍的男子就是赵歇,而这间并不起眼的小宅子里,养着他非常宠爱的歌姬。
另一人则是张耳,这几个月里,张耳把赵歇带入了红尘之中,让他体验红尘女子独有的柔情与芬芳,赵歇对这个女子爱的无法自拔,他起初是每几天来一次,直到此时,赵歇几乎是每晚都要出宫,都得来这里小住一夜。
张耳也就把这个歌姬赎身,带到了这座宅子里,专供赵歇享用。
而在这样的年代里,歌姬,舞姬一般都没什么地位,能够陪伴一国之君,也算是这个歌姬的造化了,她也就安心留在这里,每天有专人送吃食,衣物,水粉之类的东西。
赵歇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安阳之围以解,赵凯又回军安阳,此时南面已经基本稳定下来,所以,他在宫中忙完一些必要的事务之后,喊来张耳,一起出宫来到这里,小饮一番,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
可张耳却没有那么高兴,赵凯回来对于张耳而言,是一种压力,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刚刚得到家人来报,自己的儿子张敖回来了,他应该算是最了解赵凯军中事务的人了,张耳准备回去和儿子聊聊,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情报,所以,他虽然陪着赵歇来到了这里,但是他却无心留在这里饮酒。
两个人走进宅子,在客厅小坐一会,歌姬端来几样小菜和两壶酒摆放在桌上,之后她从里屋取出琵琶,在这个年代,琵琶并不叫琵琶,而叫批把,形状也和我们今天看到的琵琶有所区别。
歌姬柔情似水,声音幽美,她一边弹奏琵琶,一边舒展歌喉,唱起了赵地独有的小曲。
赵歇听得沉醉了,他一边喝酒,一边眯缝着眼,摇头晃脑的听着小曲。
张耳听了一会,他实在无法安心留在这里听曲,他起身来到赵歇身边,小声和赵歇耳语几句,之后张耳匆匆离去了。
张耳的离去并没有影响赵歇听歌的雅兴,他依然悠哉的听着小曲,时而用箸夹菜,时而拿起杯子小撮一口,十分满意耳边响起的歌声。
“美酒佳人,夫复何求?快哉,快哉”
一人的声音忽然在屋内响起,赵歇起初没有在意,但是很快,他发觉了不对,双眼猛然睁开,直视门口的位置,却发现,一人身穿白袍走了进来,这人并不是外人,而是许久未见的赵凯。
赵歇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弟,你啥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
赵歇这句话刚说完,忽然,杯子被赵歇碰倒了,他陡然一惊,浑身一颤,立刻意识到不对,这里不是王宫,赵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更何况,赵凯何时进的邯郸城,自己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赵歇目光变得冰冷,他冷视赵凯,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跟踪我?”
“国君天天来这里享用美姬,赵国何人不知,何人不晓,我何必跟踪你呢?”赵凯看着赵歇,目光中多了一丝杀气,这丝杀气让赵歇浑身一颤,他颤抖着声音道:“你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