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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疑问
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百惠的行动愈发的不便。原本就不喜出门。这样一來她整天根本就不会踏出房门一步。如果不是伊藤偶尔会带着出去散散步。估计迟早得憋出问題來。
一天过去。百惠除去走到厨房用了餐。一整天都在卧室里画着图纸。索性还能记得起要注意肚子里宝宝的运动。会在间隙中挑些时间伸伸懒腰、随意走动一些。以至于自己四肢不会太过僵硬。
终于将设计图修改成自己最满意的效果。百惠起身长长的舒了口气。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瞅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夜间十点了。可是大门那里根本就沒有动静。算算伊藤最近回家的日子。似乎越來越晚。有些时候根本就不回家。
公司里的事情。就真的有这么忙。虽然自己对于伊藤。并沒有那样的感觉。可毕竟是说好的合约夫妻。自己也做好了一直跟他生活下去的打算。他这样子整天不沾家的。让自己这个做妻子的。心里会非常不是滋味。
“唉。一定是我太闷所以才会这样子。”百惠莞尔一笑。看起來是自己无聊了。不过整天除去画图。自己也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外面人太多拥挤的很。而且都是自己不熟悉的脸孔。会有些恐慌。如果不是伊藤央求。自己真的想找一个乡下人少的地方。沒事还可以种种菜除除草之类的。也不至于如此窝在这里。
尽管如此。百惠还是依照责任准备做些饭菜。或许也比责任多出了一层意思。因为她如今对于伊藤的感觉连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朋友。是伙伴。还是亲情。
算了。想那么多也沒用。百惠挠了挠脑袋。阻止自己这样胡思乱想下去。进了厨房开始着手洗菜。但是脑海里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无意中浮现之前的那段日子。
她从危险中走出的那一刻。她顺利的逃脱魔爪再也不用担心以后的那一刻。是真的很感激伊藤的。她绞尽脑汁终于逃脱那个让她彻底心灰意冷的人。愿意用一切代价來交换。本以为伊藤会叫自己做一些困难的事。谁料得等自己从昏迷中醒來的时刻。他只不过递给了自己一纸合同：婚姻合同。意思是希望她以这种方式來报答他。
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同样作为商界的强者、钻石黄金男。伊藤不知比那个人要强多少。最关键的是。他对自己很宽容。从不会因为一点点小事而误会自己。
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呢。她应该很满足才是。对不对。
百惠试图安慰着自己。可是心里却不断的被一个人的声影撞开。在炒菜的同时心不在焉的。放调料的同时也心不在焉的。浑浑噩噩的将饭菜准备好了放上桌。
恰好在此时门居然打开了。竟然是伊藤回來了。虽然疲惫不堪。但是他心情却不错。百惠能够看得出來。他每一次心情好的时刻眉毛的尾端都会有轻幅的上扬。像是被暖风不经意间吹起一般。而不开心或者难过的时刻。眉毛的末端是耷拉着、要么是紧紧的绷在一起。
今天的情绪不错。只不过脸色有些淡白。可能是太疲劳的缘故。
“今天回來了。”百惠也明显的遮掩不住惊喜。或许是连续几天沒见的缘故。终于见到了他真人以后心里竟然有些欢呼雀跃。像是小女生看到自己中意的王子一般。眼角也上扬起來。脸上盈盈的笑成一片。“公司是不是很累。先吃点饭菜吧。已经很晚了。应该很饿了。”
“哦。今天怎么样。宝宝沒有乱动吧。”伊藤关心的问着。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又一次两人在散步的时刻。百惠忽然捂着肚子一阵剧痛。吓的伊藤以为是孩子有问題。赶紧抱着她直接跑去附近的医院。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最终放松了一口气。原來只是宝宝淘气踢了百惠一脚。自那以后伊藤便会不时的担心宝宝是不是又有动作。
“还好了。这阵子倒是挺乖的。”百惠摸着显著凸起的肚子慈祥的笑着。脸上母爱的雌性光芒瞬间照耀了整个屋子。让伊藤有些欲罢不能。
这才听到刚才她的话中含义。以及瞧见了桌子上的一桌丰盛佳肴。自然是一阵惊喜。“你特意为我准备了饭菜。谢谢。”
“快些吃吧。不然待会凉了。反正在家里也闲着沒事。就整天画画做菜了呵呵。”百惠有些不好意思。如果告诉他自己其实是硬照着合同的要求來做的。伊藤会不会不高兴。肯定会不高兴。这样一想。百惠心里的歉意又加深了一点。为了弥补。便积极的帮他盛好了饭拿了筷子。
伊藤将另一边的椅子也拖了出來。估计她也沒有吃饭。又微笑着引着她出了來。
伊藤率先吃起了饭。脸色一如既往的享受。只不过在夹到其中一道菜的时刻。嘴角又一丝抽动。看起來动作有些机械的僵硬。吃了菜以后又紧跟着连续扒了好几口米饭方才继续。接着又开始吃菜。再吃饭。沒有碰其他的饭菜。但是脸色却有些愈发的苍白。像是在竭力的忍耐着什么。屋子里并不热。但是额头上竟然有些汗珠出來。
“怎么了。屋子里太热。”百惠终于留意到。又察觉他动作的僵硬。发现他只吃了那一个菜。不由得好奇起來。“怎么只吃那一个。是不是其他的不好吃。”
“啊。不不不。”伊藤一脸吃了三口菜。艰难的吞咽下去。“不是其他的不好吃。而是这道菜太好吃了。所以我忍不住哈哈。”
分明是夸奖的话。可以他笑的那么艰涩。纵使再笨的人也会看出不对劲。何况是百惠。拿起筷子对夹了一块吃起來。
这个茄子看起來卖相不错啊。百惠看着筷子上精亮的茄子。沒错。这是自己的拿手好菜之一。不过他也用不着这么喜欢吃。平时不都是很平均的吃饭么。
不过吃到嘴里噗。百惠刷的一下将嘴里的茄子都吐到了桌子上。而后目瞪口呆的盯着尴尬的伊藤。
自己是不是放错了罐子。怎么像是一口吃进了大把的盐
“你”百惠低头开始也大口的吃起米饭了。好一会儿方才从异样的感觉中恢复过來。伊藤却还是很尴尬的。不知作何解释。
“怎么了。是不是有点而咸。”伊藤忽然试探着问道。递过去一杯热水。
“有点儿。恩。是有点儿咸了。”百惠狐疑的答应。只是心里却开始觉得不对劲。这种味道的饭菜。他怎么会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呢。难道是因为太难吃了。他又不忍心让自己发现不对劲。所以才抢着要将所有的都吃掉。自己便吃不到炒坏的这道菜了。
心里又涌现出阵阵感动。泪珠已经止不住的滑到碗里。这下子倒是害的伊藤真的替她担心了起來。
“怎么了。不会是宝宝又踢你了。很疼。要不要去医院。还是我做错了什么。”伊藤瞥了一眼食物。心想着她应该不会发现自己有什么问題的。不过还是有一丝的不确定。
“不。不是。”百惠笑起來抹着眼泪。“人家是孕妇么。情绪无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是开心的哭了呢。如果我们以后一家三口每天都坐在桌子一旁吃饭。等我们老了的时候。宝宝每天做饭夹菜给我们吃。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目光入水。灯光似昏。伊人如画。伊藤也沉迷了。
“是啊。不过不用如果。再等上个十年二十年。我们就能享受到那种福气了。对不对。”伊藤搂过她。温柔的抚慰她飘逸的发丝。
“恩。”百惠闭上湿润的眼睛。心里默默祈祷着。其实这样平淡生活的到老。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人世间。原本就有这样那样的不确定。如果真的能这样安安稳稳。即便两人之间沒有那么多的感情。最终也会沉淀为一种难以磨灭的亲情吧。
她接受这样的安排。现在也很满足。伊藤对自己不差。简直可以用捧在手心來形容。
“我们就这样一直到老吧。变成老太太和老爷爷的时候。也这样。”百惠向着他胸膛里紧缩了一些。
伊藤激动了。因为自从认识她以來。百惠还从未对自己说过这样的类似于誓言的话语。虽然胸口附近的难受一直在加剧着。却不忍心打破如此珍贵的画面。便咬紧了牙关笑着。“那是当然。我们一辈子都会在一起。”
是么。真的会一辈子在一起么。伊藤心里有些苦涩的笑容。只希望能如此吧。这是他如今最大的愿望。
誓言是如此的美好。恋人之间可以山崩还裂也不分开。即便地动山摇也不会撼动千分之一的感情。是一辈子的承诺。是拿自己生命许下的珍贵诺言。
只不过这样的诺言。在大多数的生活中。都被现实的雨水冲刷的遥无踪迹。只留下斑斑泪痕与晒干后留下的那么一丁点儿痕迹。停留在心口不会褪去。
伊藤的“一直在一起”的诺言。在当晚就失了效。
半夜时刻。伊藤缓慢的推开百惠卧室的门。嘱咐了一声去公司有事。便走开了。声音很虚弱很低沉。迷迷糊糊的百惠只听得懂了大概的意思。便翻了个身继续睡着了。昏昏沉沉中觉得额头有些湿润的东西存在着。
迷糊的嗯了一声。而后一觉睡到天亮。
自从那天以后。伊藤连续一整个星期。再也沒有回來过。
直到以百惠这么好的脾气。也再也忍耐不下去。终于决定出去找他。
去魅集团询问的时刻。众人都很奇怪的反问百惠自己。“总裁生病了。正在住院么。难道您还不知道。”
问的百惠一阵尴尬。幸好反应机灵。三言两语糊弄了过去。而后直接挺着个大肚子跑到上一次來产检的那个医院。那里有一个叫做医生。是伊藤的好朋友。伊藤应该就住在这家医院。即使沒有。那个朋友也应该知道他住在哪里。
坐着电梯上二楼。大概十几个人围在一整个狭窄的空间里面。空气相当陈旧。让人有些昏昏沉沉。而就在这么昏沉的时刻。百惠忽然联想起断断续续不确切的画面。
伊藤这些日子以來的反常表面。吃饭吃不下去却故作好吃的样子。分明很咸他却基本沒有感觉的样子
他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了吧。百惠心里一阵害怕。
“他”终于找到医生。百惠等來的却是这样一番的难言之隐。他尴尬的手势告诉百惠。他是知道实情的。“这个伊藤他沒跟你提起过么。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不。你一定知道。不要瞒我。”百惠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揶揄。“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啊。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今天就绝对不会离开这里。”她是打定了决心。一定要弄个清楚才是。百惠其实是这样的一种人。在平常的时候可以任凭别人无视自己欺骗自己。但是在关键的时刻。又比谁都固执。别说是今天。只要他不告诉自己伊藤在哪、他究竟怎么了。她可以一动不动的站在这里一直到身体撑不住昏过去为止。
“唉。怎么办才好。”这位平时一向开朗的医生也犯了难。如果告诉她吧。但是伊藤千叮呤万嘱咐一定要替他保密。可今天若是不对百惠说实话。想必这个人一定会不吃不喝站在这里盯着自己。到时候要是肚子里的宝宝或是她自己出了什么问題。这不是一样有负伊藤的嘱托么。究竟该怎么说才好。
“你照实告诉我就对了。我自然不会怎么样。迄今为止您这样做的一切我都可以理解。一定是伊藤叫你保密对不对。”百惠见着他态度开始转变抓住关键点提醒着。“但是如果我真的对于他一无所知。一定会很担心对不对。如果这样日思夜想的急出了问題怎么办。我的身体是很强壮。可是肚子里的宝宝就很难说了。你不怕到时候伊藤也会怪你。”
百惠以半威胁半恳求的语气对他说。手掌放在凸起的小腹上婆娑着。说不清是柔和还是凶狠。
“他。他。其实是去国外做手术了。你可能不知道。伊藤他肠胃一直不好。最近症状有些加重。味觉减弱了好多。就在上一周。半夜的时候又一次进了急诊并病房。为了他的健康。我联系了国外的医院做手术。算是强行的让他出了国。因为时间太过仓促。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而他也怕你担心。所以一直忍着沒说。只想着能尽快结束手术回來见你。就当什么也沒发生过。”医生怀揣不安的斟酌着语句。只是脸色十分难看。异常沉重。
做手术。肠胃病。百惠终于明白伊藤这阵子失常的地方了。
可是为什么那一次伊藤的脸色这么难看。他又在什么时候丧失了味觉。为什么自己一点儿也不知道。百惠有十万个为什么想要问个清楚。
“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千万个问号最终只有这个问出了口。因为这一点最重要也是自己最最关心和怀疑的地方。
果然一语中的。
医生的脸色瞬间耷拉下來。低着头沉默不语。
“百分之五十。”
一半一半的几率。即便是他请到了世界上最有技术和学识的名医。最高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还不算上手术过程中的意外风险。
可若是不手术。一直这样拖下去的话伊藤早晚沒得救。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样至少自己也能帮得上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忙。他这样掩护着究竟是为了什么。百惠不明白。非常的不明白。
“唉”医生拿掉眼镜。看得出眼圈一周有明显的疲惫红肿。抬起头语重心长劝着百惠。“他担心的正是你会变成这样子。百惠你若是知道了实情一定会很着急。这样对你和孩子都不好。倘若你们不好的话。那他宁愿永远也不做这个手术。所以。我以旁观者的角度想要劝劝你。也拜托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正在准备手术的伊藤因为担心你病情恶化而导致手术失败。这算是我摆脱您的事情了。否则。我真的沒有办法向他交代。”
“可是我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呆着。能帮得了什么忙。”百惠一阵心酸。只觉得自己像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人。总是将身边的人打來厄运。“作为一名妻子。竟然连自己的丈夫现在在哪里。正在做这么什么想着什么都不知道。我到底算什么。”百惠质问医生。同时也呵斥自己。她这个老婆当的实在太不称职了。
“如果你实在觉得难过想要帮忙。伊藤也交代过。有空就多去去魅集团帮他打理一下吧。反正他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应该不会出现了。虽说魅集团自我运行良好不会出大问題。但是有总裁的妻子出面。毕竟能放心一点。”医生反复思量之下最终也只肯讲到这个地步。
任凭百惠再怎么便向的想要问清楚伊藤究竟在哪个国家。哪家医院。医生就是不松口。但是答应了帮助她互传消息。百惠最终怏怏的回去。但是之前叮嘱了医生。若是一有伊藤情况的变化。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她这个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