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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现在想起来却还像是昨天刚发生的一样，楚佩柔想着顾憬然当时的表情，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楚佩柔忍不住摸了摸手里的半成品，这次绣的是红梅，也不知道顾憬然能不能猜得出来。
——也不知道在我绣完的时候，顾憬然会不会回来。
一想到顾憬然即将离开的事情，楚佩柔顿时连绣的心情也没有了，一个人靠在床边，望着窗外的夕阳，长吁短叹了起来。
夕阳的残辉落在了楚佩柔的脸上，为她平添了许多忧愁。
顾憬然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在原地踌躇，一时间不敢上前。
自从楚佩柔病了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不再嚣张跋扈，不再无理取闹，也不再肆意打骂了。
她变了，变得敏感，变得小心，甚至学会了察言观色。
她会为了下人犯的一些小错，而向顾憬然求情；就连自己的脾气也收敛了许多，学会了耐心，就算再不如意，也不会将自己的火撒在无辜的人身上。
她学着像其他闺阁少女一样，拿起了针线，拿起了账本，学着管家处事，楚佩柔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大家闺秀。
顾憬然将楚佩柔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大家都很开心楚佩柔的改变，丫鬟小厮们庆幸雀跃着。
顾憬然经过，偶然听到他们的对话，大多数都是在唏嘘着楚佩柔的改变，就连楚相夫妇也很欣慰楚佩柔的改变。
只有顾憬然是真的心疼这个少女，心疼她，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大的创伤。
楚佩柔一早就注意到顾憬然的身影了，抬手状似无意的将眼角的泪光拭去，仿佛呼吸了好几次，才将自己伤感的情绪压了下去了。
抬头，勾唇，自以为完美的向顾憬然问着：“事情都处理好了？”
没有回答，顾憬然大跨步的朝楚佩柔迈去，不顾礼节，一把握住了楚佩柔的手。
楚佩柔心上一跳，小脸羞红，想要挣开顾憬然的手，奈何顾憬然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握得楚佩柔的手生疼，怎么也挣不开。
“我有话要对你说，我希望你可以认真听，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
楚佩柔被顾憬然面上的认真吓到了，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一时间手也忘记抽出来了。
“明日我就要回宫了，目前皇宫急缺人手，我必须得回去，为了我们的未来。”
“你愿意和我有一个未来吗？和我一起有个家，做我的顾夫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顾憬然的嘴唇在颤抖，声音也有些发抖，握着楚佩柔的手都在发白，忐忑不安的看向楚佩柔。
“我……”似是没想到顾憬然会说出这些话，楚佩柔有些发怔，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知道！”顾憬然的眼眶有些发红，接过楚佩柔未说完的话，紧紧的攥着楚佩柔的手，大声的吼道。
“我现在只是一个小侍卫，配不上你，但是请你相信我，假以时日，我一定会爬上更高的位置的。”
“我发誓，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如若不然……”
为了表达自己的真心实意，顾憬然一个七尺男儿就这么直愣愣的跪在楚佩柔的面前，右手朝天，就要说出那些恶毒的誓言。
“别！”
知道顾憬然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楚佩柔连忙扑了过来，一个用力过猛，差点再次栽下床去，还好顾憬然手脚快，接住了楚佩柔。
经过这一风波的打断，顾憬然还不容易鼓起来的气，突然就泄了，眼神飘忽着，左顾右看，就是不敢去看楚佩柔的眼睛。
偌大的房间里，突然就寂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为了打破这个僵局，楚佩柔率先开口：“我……”
只是楚佩柔还没有说些什么，就被紧张的顾憬然打断了：“你……你可以不用那么快回复我的，可以好好的想一想……”
“我一直都在，不是，我还是得回宫……”
顾憬然太紧张了，紧张得说出来的话都有些颠三倒四，言语不通的，要不是楚佩柔足够了解顾憬然，怕是也不知道顾憬然在说些什么。
——天啊！我都在说些什么啊！！！
要不是楚佩柔在自己的面前，顾憬然都想给自己一巴掌了，顾憬然俊美的脸上装满了懊恼。
——应该要好好的计划才是，不应该这么贸然的，什么都没准备，两手空空的提出来。
别说楚佩柔了，就是顾憬然自己都找不到一个理由来替楚佩柔答应自己。
这些话，其实已经藏在顾憬然的心里好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对楚佩柔说。
总是想着会有更好的、更合适的机会，却没想到真正对楚佩柔说这些话的时候，会这么仓促。
顾憬然十指攥紧，脸色有些隐忍和不堪，似乎已经知道楚佩柔的答案了，整个人散发着颓废失落的感觉。
“我……你别再打断我了！听我好好说。”
为了避免再一次被打断，楚佩柔凶巴巴地冲顾憬然吼了一句，倒是让顾憬然回想起楚佩柔以前意气风发模样了。
“是！”
被楚佩柔这么一凶，顾憬然倒是不紧张了，忐忑不安的心定了不少，顾憬然的眼里带着笑意，雀跃的回应着楚佩柔。
楚佩柔所有的勇气好像都用在刚刚的那一句了，手指不安的搅动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楚佩柔才接着往下讲。
“我很开心，可以听到你对我说的这些话。”
楚佩柔虽然低着头，可顾憬然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楚佩柔嘴角的微笑，像是被感染到了，顾憬然的脸上也挂上了真心的笑容。
“可是……”楚佩柔话音一转，让顾憬然安定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我觉得我配不上你，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不能走，不能跳，我甚至都不能在那疲惫的时候，走近你的身边，给你一个拥抱。”
强迫自己说出这些话，强迫自己揭开已经结痂了的伤口，强迫自己面对，并不完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