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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成都后,楚平和彩衣又去看望了带彩衣长大的王阿姨,第二天才去了盘龙峡。
娲族武士见到是他们,都很高兴,他们刚进盘龙峡,就立刻回去飞报给族长佘梦萝知道。佘梦萝亲自迎出倚天宫,笑道:“楚公子,冷小姐,是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这可太好了!妾身正有事情想找你们帮忙呢。”
彩衣握住佘梦萝的手笑道:“族长有事情尽管吩咐好了。我们很久没有看见阿堇了,特意过来看看她,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好朋友来了,也不出来。”
佘梦萝一愣,非常地奇怪看了看楚平和彩衣,看得楚平和彩衣面面相觑,楚平迟疑道:“怎么,阿堇出事了?”
佘梦萝不自然地笑了笑:“没有,只是我没想到你们会万水千山地专门来看她罢了。”
彩衣不由得动了疑心,笑道:“阿堇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来看看她也很正常啊。”
佘梦萝恢复了常态,陪着他们朝补天宫走,边走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太不巧了,阿堇不知道你们要来,前几天刚刚闭关,暂时不能见你们。”
楚平和彩衣都看出佘梦萝言不由衷,但也不好追问,楚平笑道:“那可真是不巧了。小槐呢,他还好吧?”
佘梦萝诧异地道:“楚公子问阿槐呀,他正在外面巡逻,你们没看见他么?一个月以前,他已经正式成年了,现在是一个武士了。”
彩衣笑道:“那可要恭喜他了,也要恭喜族长了。他一直很刻苦,半年不见,一定成了一个高手了吧?我大约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佘梦萝失笑道:“彩衣小姐就是爱说笑,阿槐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和彩衣小姐你相比呀。不然,我们自己就把事情解决了,也不用麻烦公子和小姐了。”
楚平道:“族长太客气了,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佘梦萝道:“事情等我们进去再说。”
殷勤的将楚平可彩衣让进了补天宫,等大家都在矮几旁坐下,阿葵端来娲族待客的美酒翠玉娇后,佘梦萝才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段时间我们这里变得多灾多难起来。先是莫名其妙的就出了一条赢鱼,被阿堇和张虎合力制服了;后来又出了一条蛇精,是阿槐在彩衣小姐的帮助下给杀了;三个月以前,西山的一条河沟里又出了一个蛤蟆精,是梦榉带了几个人去铲除了;可才刚清静了几天,后山上又发现了一只作恶的大鹏鸟。”
彩衣道:“那大鹏鸟做了什么?”
佘梦萝道:“一天,佘念楠和佘念椿到后山去采酿制翠玉娇需要的野果,恰好碰见了大鹏鸟。佘念楠当即被大鹏鸟抓走了,估计是凶多吉少;佘念椿虽然是挣扎着逃了回来,但也由于受伤太重,终于不治身亡。梦榉带人去找那大鹏鸟,但那大鹏鸟飞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族虽然善于土行,却不善于飞行,两次接触,不仅没有伤了大鹏鸟,反而被大鹏鸟出其不意的伤了我们几个人。我正在发愁呢,可巧公子和小姐就来了。”
楚平奇怪地道:“族长,我记得后山离补天宫并不远,怎么会有这么凶恶的鸟呢?”
佘梦萝叹息道:“何止不远,还相当近呢,后山其实就在补天宫的上面,一直是在我们的势力范围内的。从前我们还没有开禁的时候,武士们也常常要穿山出去到那里采集野果。雷柏帮我们除了赤水中的虬龙后,我族开禁了,这采集野果的工作就给了一般人,谁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最近我们这里个怪物特别多,楚平公子,彩衣小姐,这次你们一定要多耽搁几天,除了大鹏鸟以后,再帮我们找找原因,看看这些怪物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怎么除了一个,又来一个,没完没了似的。”
彩衣极为惊奇地问:“这些怪物都不相同,他们也会有一个大本营呀?”
佘梦萝摇摇头,道:“仙界中的各种种族很多,兽类修道的也不少,例如白上仙就是一个,但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偶尔出些败类,也不影响大局,滥杀无辜的从来就不多。可从上次的蛇精出现以后,半年多来,我们这里出现的怪物不仅多,而且个个都十分凶残,不分青红皂白的便要伤人性命,让我很是奇怪,不禁忍不住要猜想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楚平听了也很是奇怪,沉吟道:“我们会留意的,但也要等到除了那大鹏鸟之后再说。那大鹏鸟在什么地方,族长要派一个人给我们带路才好。”
佘梦萝道:“好吧,就让阿栀带你们去。但你们刚来,不休息一会儿吗?”
彩衣站起来笑道:“我们也不累,休息什么?我们来这里也不过是玩,还是先松松筋骨再说,族长让阿栀带阿槐一起来可以么?”
佘梦萝道:“怎么不可以?阿槐还求之不得呢。”
彩衣摆手笑道:“族长又乱拍马屁了,我敢断言,现在补天宫中,阿槐最不愿意见到就是我们了。”
佘梦萝微笑摇头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彩衣小姐。阿槐现在还年轻,等他以后成熟了,就明白能跟着楚平公子和彩衣小姐历练是多么难得的机会了,感激还来不及呢。”拍拍手,招来佘念葵,吩咐她去叫人。
彩衣有些好笑,道:“族长又送了一顶高帽子给我,真是受之有愧。走,我们去广场上去等他们。”
广场就在宫殿的前面,是娲族人聚会的地方。他们来到广场没多久,兴冲冲地佘念栀和冷冰冰地佘念槐就到了。佘梦萝抢着道:“楚平公子和彩衣小姐这次本来是来看阿堇的,可不巧阿堇正在闭关,却正好可以帮我们一个大忙。阿栀、阿槐,你们带公子和小姐去把大鹏鸟除了。”
佘念栀像是听到天下最奇怪的事情一样惊得张大了嘴,佘念槐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得楚平和彩衣稀里糊涂的,却也知道了佘念堇肯定不是在闭关。
众人寒暄了几句后,佘念栀拱手恭敬地道:“公子、小姐,我们是穿山出去,还是从盘龙峡出去?”
彩衣挑衅地看着一直没有出声的佘念槐,笑道:“听说后山就在补天宫的上面,当然是穿山要快一些了,就是不知道有人是否觉得穿山太辛苦了?”
佘念槐脖子一梗,冷然道:“穿山就穿山,谁怕谁呀?”蛇尾一弹,对直补天宫的上空飞去。
佘念栀忙道:“外面危险,阿槐,你别冲那么快!”紧追着佘念槐去了。
楚平笑着对彩衣摇摇头,也跟着飞上去。彩衣对佘梦萝吐吐舌头,笑道:“阿槐的脾气还是那么大!”追上已经到了补天宫顶的众人,与大家一起没入土层中。
娲族所在的大泽长山非常高,补天宫离山顶还有好一段距离,他们又是斜斜的对着大鹏鸟的所在前进的,距离就加倍的远。而土行术又最耗费真气,佘念槐咬牙冲出山顶的时候,已经有些唇青脸白的了,但彩衣还不放过他,一出来就嚷道:“阿槐,这里就是大鹏鸟出没的地方吗?怎么我没有看见那畜生呢?要不是的话,你就快点带我们飞过去吧!族长是让你来给我们带路的,可不是让你来喘气的。”
佘念槐大怒,蛇尾一弹,又要冲起来。佘念栀一把拉住了他,道:“公子、小姐,那畜生离这里已经不远了,我刚才冲得急了一点,有些累了,我们慢慢地走过去吧。”
楚平领头朝前走去,笑道:“我们也很长时间没有来这里了,慢慢走走,看看风景也不错。”大鹏鸟确实离此很近,一出地面,他已经察觉了大鹏鸟的位置。
彩衣其实也早就知道了大鹏鸟的位置,但她好像就是喜欢逗佘念槐,看着佘念槐道:“是男子汉的,就来与我比比,看谁先飞到大鹏鸟的身边。”
佘念槐最受不得彩衣的撩拨,大吼一声,挣脱了佘念栀的手,闷头就朝前飞去,只是他真气已竭,只得边回气边飞行,心有余而力不足,摇摇晃晃下飞行地速度实在是提不起来。
彩衣嗤笑一声,跟在他的身边道:“连飞行的时候全身要空也不知道,还想和我比飞行么?”
佘念栀跟着飞起来,想上去帮佘念槐,楚平笑着摇摇头,拉了他一把道:“空就是指飞行的时候,要尽量使真气回归丹田,让身体处于一种虚空的状态。你知道飞行的时候为什么要空么?”
佘念栀担忧的看看佘念槐,困惑地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飞行要空呢。我们之所以能够飞行,全靠真气鼓荡,飞行时全身蓄满劲力,只凭一口真气吊着,空了岂不是掉下去了?”
楚平笑道:“空则轻,轻则举。你想一想,假如你忽然变轻了,是不是要飞得容易一些,飞得高一些呢?所以飞的时候一定要空。阿栀,你试试将真气全部收回丹田,让全身虚不着力,只在身子将坠未坠的时候,顺着天地间气流的方向,轻轻滇一点气,自然就能领略这空的妙处了。”
佘念栀试了试,可无论如何也不敢在半空中全部收回真气,只得对楚平苦笑着摇摇头。到是佘念槐,真气本来就没有剩下多少,不用收束也是空荡荡的,听了楚平的言语,不再蓄意运气,而是借风势运力,飞行的速度不仅快了,还不花多少力气,充分体会到空的好处。
却听楚平又在对佘念栀道:“我们的真气原本都是来自天地之间,但我们都习惯了将之汇入经脉中转变成真气后,才加以利用。其实在很多时候,尤其是在不需要耗费太多真气的时候,我们是可以直接利用天地之气的。”
佘念栀听了有些傻眼,要不是一贯信服楚平,他一定会出言反驳的,真气是来自天地之间不假,但其汇入经脉后,已经改变了性质,与天地之气不尽相同了,所以才能让人灵活运用,楚平这话也太玄了一些,真要如此,那天地之气还要汇入经脉中转变成真气干什么?
佘念槐更是不信,怀疑地朝身边的彩衣看看。却见彩衣促狭地笑笑,佘念槐正在借助的风势忽然间就没有了,身子立刻朝下掉去。
佘念槐大吃一惊,自然而然地提起轻身。可他的丹田空空如也,就提气也提不上来,这一提便只动了意念,提的全是还没有汇入身体奠地之气,蓦然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掉去,还轻飘飘地在上升,大喜过望,终于明白了这才是真正的空。不禁对楚平和彩衣有些感激,心里却一阵烦躁。
楚平又道:“天地是一个大宇宙,我们自身便是一个小宇宙。当我们的小宇宙完全切合大宇宙的脉动时,我们就融入了大宇宙之中,顺乎自然,合乎自然,做什么都是事半功倍,但这样我们还不能满足,我们还要超越自然,那就是我们修炼真气的作用了。拿飞行来说,完全只利用天地之气,那我们就无法掌握速度和方向了,任凭自然摆布了,所以我们还要用真气加以顺势引导,才能想快便快,想高则高,随心所欲,超越自然,真正地遨游天际。”
超越自然,遨游天际,心领神会的佘念槐在心里默念一遍,体会着与以前完全不同的轻松飞翔的感觉,胸中猛然涌起一股豪气,顾盼之间意气飞扬,觉得连彩衣和楚平也没那么惹人讨厌了。可惜他的这股豪气刚刚涌起,便被一声雕鸣打断了。正是那只他们要找的大鹏鸟发现他们飞过来了。
大鹏鸟双翅展开足有两丈多宽,其体型虽巨,行动却还是灵活迅速,才叫了一声,转眼已经快飞到面前了。佘念槐正要抽出软鞭迎战,彩衣的短剑疾电早电射而出,迎着大鹏鸟而去。
大鹏鸟还没有遇见过这么凶恶的飞剑“嘎”的大叫一声,斜飞冲天,避过了疾电,去势果然迅急,也无怪娲族人拦不住它。但它这次还是没有逃得性命,因为天空中正有一把光剑在等着它呢,正是彩衣发出的“目标一致”
“目标一致”是彩衣的绝招,用外放的劲力组成光剑,可以是一把蕴涵很大力量的光剑,也可以是数量很多,但力量也要小得很多的小光剑。彩衣见大鹏鸟甚是平常,便只用了一把小光剑来对付它。大鹏鸟去势急了,收不住势子,被光剑贯胸而过,坠落下去。
解决了大鹏鸟后,彩衣还不想回去,含笑着看看佘念槐道:“如何,你还有力气么?敢不敢跟我在周围巡视巡视?再遇见什么,我可就不出手了,要看看你的本事了。”
此刻佘念槐也知道彩衣是有意指点他了,低头嘟囔道:“不管你要去什么地方,我都奉陪到底。”
彩衣这才回头对楚平道:“族长让我们四下察看察看,阿槐和我负责东面,阿栀和你负责西面,我们把周围好好地查查。”
楚平点点头,领着佘念栀先走了。佘念栀还不放心佘念槐,频频回头,看见彩衣也带着佘念槐飞远了,彩衣的说话声隐约的传过来,却不闻佘念槐的回答。他忍不住对身边的楚平道:“彩衣小姐好像对阿槐特别好。”
楚平点头道:“彩衣小时候是一个孤儿,吃了很多苦,所以对失去父母的阿槐也特别怜惜。”
佘念栀听了这才恍然。楚平一边仔细察看四处的情况,一边针对佘念栀的身法,又教了很多运气的技巧给他。佘念栀获益良多,回去的时候他遗憾的道:“楚平公子,你解说得比我阿爸明白多了,但我还是有很多地方都不明白,真可惜,以后不能再跟着你了。”
楚平笑道:“我们本来是来看阿堇的,不巧阿堇正在闭关,计划要等她几天,正好也可以帮你们检查一下周围的地区,还要在附近待几天呢。不如我和族长说说,这几天都让你来做向导。”
佘念栀大喜过望,道:“楚平公子,你可要记得和族长说啊。”然后他神色古怪地看了看楚平,有些迟疑地小声道:“是不是看不见阿堇,你和彩衣小姐就不回去?”
楚平摇头笑道:“那到不是,我们只能在这里住个三五天。雷大哥和银星熠出去办事了,我们不太放心他们,过几天就必须回去了。怎么,阿堇这次闭关的时间很长么?”
佘念栀仿佛很心虚地低下头,吞吞吐吐地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估计短不了,可能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说完,急忙带开了话题。
楚平更是奇怪,只是他素来不逼迫任何人,见佘念栀不愿意说,也就不再追问。
晚上,吃过晚饭后,佘念栀一家人围坐在矮几旁,佘念栀对父母说了白天的经历。他父亲佘梦榉的娲族中除了族长佘梦萝外的第一高手,听了飞行要空的话后,茅塞顿开,就是楚平后面说的那些技巧,他也觉得非常有用,叮嘱儿子道:“楚平公子让你明天还跟着他,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一定要知道珍惜。”
佘念栀点头答应了,看了看一直不做声的佘念槐,忍不住问:“阿槐,我们分手后,彩衣小姐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佘念槐的反应非常奇怪,沉默了很久,忽然将头埋在矮几上,哽咽道:“榉叔、芙姨、栀哥,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对着彩衣的时候,我完全提不起仇恨的念头来,还觉得她对我很好。难怪从前我阿妈总说修道的人类最会迷惑我们,我看我也要被彩衣迷惑了。我明天不要再跟她出去了。”
佘念栀大是好奇:“彩衣小姐究竟给你说了些什么?”
佘念槐抬头闷闷地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练功的窍门。我想要不听,可那些声音偏偏要朝我耳朵里面钻,我不听也不行,而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彩衣说的都是一些我平时解决不了的难题,让我又有些想听。上次我斗蛇精的时候,受了寒毒,三阴交一直阻塞了一点寒气去不掉,我本来一直都是用阳气去化解的,但彩衣却说,万事都要顺势而为,阳气化不掉,就应该用阴气去驯服,还可以将寒气收归己用。我本来也想不听她的,但不怎么的,最后还是忍不住用了她的方法,轻易地就治好了我的三阴交。”
佘梦榉摇了摇头,道:“阿槐,当年雷宏与楚平公子和彩衣小姐决战的时候,你没赶上观看。其实雷宏根本就不是他们引来的,雷宏还气他们预先到了这里。要不是他们挡住了雷宏,恐怕整个娲族都要遭殃了。”
佘念槐不耐烦地低声道:“榉叔,你已经告诉我很多遍了,我知道了。但几千年雷宏都没有来,为什么楚平和彩衣到了盘龙峡,那雷宏就来了?”
这话佘念槐也说过很多次了,佘梦榉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叹了一口气,沉默下来。
佘念栀的母亲佘梦芙忽然插言轻声道:“阿槐,我们这里几千都没有大鹏鸟,为什么突然就出现了?几千年没有出现的大赢鱼,为什么也出现了?还有雷柏杀的虬龙,好像以前也从来没有赤水中出现过,为什么也出现了?虬龙来赤水的时候,世界上还没有楚平和彩衣这么一号人呢!那你又该去怪谁?”
佘念槐无言以对,怒火上冲,但却不知道怒火该对谁发,蓦然起立道:“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回房了!”急急地离开了。
佘念槐虽然非常不愿意和彩衣出去,但族长佘梦萝却每天都命令他跟着彩衣出去,楚平和彩衣一共在娲族住了五天,他就被迫跟彩衣出去了五天。
五天中,楚平和彩衣寻遍了周围的峰峰岭岭,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也没有见着肯定不是在闭关的佘念堇,失望地回了峨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