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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传来的一阵窸窣声,让卧室内的宫思恬在第一时间内抬起头。
停下了手中的针织工作,视线落上房门的方向,唇边悄然的掠上一袭浅笑。
他回来了。
好像,等他,是她每天都必须的一项课程。
居而她,竟然很习惯。
果然,脑海里才闪过这个意识,下一刻就传来一道敲门声。
“宫小姐,先生回来了,可以开饭了。”李嫂的声音传了进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但语气中却多了一份生疏。
赭李嫂喊她“宫小姐”再也不是那声恭敬的“太太”
看来,李嫂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不需要她自己来说明,该知道的,总是会知道的。
不过,无所谓。
她,本来就不是“太太”
虽然不在意,可是心,却还是微微的震慑着。
将织了一半的小毛衣搁在沙发上,她静静地起身,踩着小步子走出房门。
小手握上门把,轻轻地一转动,随即,他的身影就在她的视线中。
空寂的心,似乎安了很多。
小身子从卧房出来,廉亦琛沉静的觅了她一眼,黑瞳习惯性的落上她凸起的肚子。
一切,安心。
他的打量,让宫思恬微微的一怔,不过也没想的太多。
他的情绪,一向很多变。
“呐,你们先吃饭,我就回去了。”李嫂端来两碗饭,分别放在两人的面前:“吃完后盘子和碗还是放在水池里就好。”
“李嫂,吃了再回吧。”廉亦琛答着,平淡的字句,用餐的动作依然是那样的优雅。
李嫂咧着嘴,掩不住心里的开心:“不用不用,落落就搭今晚的飞机回来了,我得回家去等她。”
一提到女儿,李嫂脸上洋溢着浓浓的母爱光辉。
“是吗?”显然,李嫂的话让廉亦琛提起了兴致:“落落放假了?”
“这丫头,暑假就毕业了,玩到现在才回国,真是不着家。”一说到这,李嫂的语气万分的嗔怪,但也难掩对女儿的疼爱。
他们之间的交流,让一旁默默无言的宫思恬也猜测了个大概。
李嫂口中说的,应该就是李嫂的女儿了吧。
那种一半斥责一半疼惜的语气,让她好生羡慕。
这些,她已经好久好久都没得到过了。
久到,她几乎忘了。
低着头,她一口一口的扒着碗里的米饭,静静地听着他们之间的一言一行。
“毕业了放松放松也是应该的。”廉亦琛不禁为落落美言,继而对李嫂说道:“那李嫂快回吧,落落什么时候有空,我请她吃饭,很久都没见到她了。”
在他的印象中,落落还是个高中小丫头,没想到一晃,都大学毕业了。
时间,真的匆匆如流水,一淌就过。
“哎。”李嫂应着声,解下腰间的围裙:“那我先回了。”
搁下围裙,李嫂刚想离开,仿佛又想到了什么,转身说道:“对了太小姐,我烤了个蛋糕,就搁在厨房里,半夜要是觉着饿了就吃点,千万别饿着啊。”
孕妇最容易饿,所以她会随时准备些吃的。
进食的动作停顿,宫思恬转过头,微微颔首应允。
谢谢李嫂。
“不用。”
望着李嫂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宫思恬重新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将食物往嘴里送。
虽然她不是太太,但,每一句“小姐”都让她心深深的刺痛着。
她,永远都取代不了姐姐。
垂着眸子,一刻,都不敢抬起。
廉亦琛沉默不语,一边用餐,深邃的眸子打量着低头进食的宫思恬。
眼眸深处,流转着一股微微的浮动。
李嫂的知晓,并且对她的称呼也有了更改,她有察觉了吧!
那么,她会在乎吗?
会不会在乎这个称呼,会不会?
还是,她只想帮助宫思琪生下孩子,仅此而已?
其他的,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吗?
莫名地,心底浮起淡淡的波动,为自己所猜测的可能性感到一丝烦躁。
“落落是李嫂的女儿。”突然,廉亦琛开口,打破这份沉默的尴尬。
对他的突然出声,宫思恬讶异的抬头,微微的一怔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果然,她猜得没错。
有妈妈疼,真好。
抬起的小脑袋,又再次落寞的垂下。
缓缓地咀嚼着口中的米饭,变得索然无味,反而多了一分的苦涩。
她的反常与落寞,虽然没有直接的解答他的疑虑,但也令他紧绷的思绪舒缓了一些。
她,并不是一点都不在乎的。
舀了一小碗的鸡汤,轻轻地搁在她的面前:“先喝点汤。”他说话的声音微微的柔了几分,却还是如往常般的深沉。
低头扒饭的小身子微微的一怔,目光转移到面前的那一小碗鸡汤上。
鸡汤浮着一层淡淡的油花,油花很散,没有那种浓浓的油腻感。
而且,害喜的症状没有先前那么厉害,此刻,竟然发现食欲好的很。
而李嫂煲的鸡汤,真的美味的很!
勾着浅笑,她淡淡的往他看去。
两人的视线交汇,继而相视一笑。
宫思恬低下头,一口一口的喝着,心口变得暖暖的。
宫思恬,你又没出息了!
她喝着汤,心里又将自己责怪了一番。
廉亦琛浅笑不语,黑瞳望着喝的津津有味的小女人,眸光中浮着一层淡淡的炽热。
这个小女人,真的很容易满足。
有时,他甚至希望她能刁钻一些,或者无理取闹也行。
这样,或许会对她多一份厌恶。
自己的心口,就不会动不动就浮现一种异于往常的情绪。
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但是,却一点都不会觉得尴尬。
反而有种淡淡的温馨,在两人之间静静地流淌。
安思格
晚饭过后,宫思恬随意的收拾了下空盘子,将它们放进水池后,便挺着大肚,悄然的进了卧房。
才进房没多久,这个时间点本应该在书房里的廉亦琛也开门入内,让宫思恬感到些许的意外。
他今天,不用处理公事吗?
廉亦琛一进门,就看到宫思恬坐在沙发上,视线下移,她手中拿着的东西,让他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接触到他黑瞳中的疑惑,宫思恬抿着红唇,顺着他的视线,很快就明白了让他皱眉头的“罪魁祸首”就是她手中织了一半的婴儿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