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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情况紧急,也不做多想,趁胖子对付身后巨鳖的功夫,直接伸手在左臂的伤口上狠狠拍了几下,刚刚愈合的伤口立刻又被我拍裂了,鲜血丝丝地渗出。
这一次用上去还是很灵,直把帽子和夏侯渊都看傻了,我看尸鳖已经散开,连忙一拉胖子,两人一齐跃入石殿之中。夏侯渊则在后面,踢出最后几只尸鳖后,跳回来伸手一触灯座,石门应声关上。
这一下众人才真正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
胖子往墙边一靠,四仰八叉地躺下来。
“唉,这一趟斗倒的,直让胖爷心力交交瘁。”
我看了韩咏絮一眼,也坐到墙边上,道“现在放松为时太早了,后面的危险恐怕只会多不会少。”
夏侯渊和帽子找出些食物大家分着吃了,又喝了些水。帽子道“渊兄弟,是不是该说说了?”
夏侯渊扫视大家一眼,点点头,从贴身口袋里拿出一块帕子递给帽子。
“地图?”帽子惊呼道。
我也吃了一惊,连忙凑过去看。
夏侯渊解释道“实际上这不是地图,因为太不精确了,这是一副画,但上面还是透露出一些信息。”
“这个就是辽陵?”帽子指着帕子右上角一个宫殿的图形问道。
“对,”夏侯渊道“看背面!”
帽子依言翻过帕子,我一看也不由惊住了,这哪儿是一副画,明明就是一副地图啊!但我正要仔细看时,地图却又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水墨画被人浸了一样。
帽子也有相同的感觉,不停地变换着角度,但那画却再也不像第一眼看到时那么清楚了。
“这是怎么回事?”帽子皱着眉头问道。
“这我也说不清楚,起初我以为是这画年头太久,但后来我打听到,这是一种高明的绘画技巧,不明就理的人,只在第一眼看到时清楚,此后便越看越模糊。”
还有这种事,我也听得莫名其妙。我二叔是倒腾古玩的,对丹青也颇有造诣,以前听他说过中国画有很多技法,但从没听过还有这种本事,能将画画得让人没法看。(这画类似于现在的三维立体图形,原理大致是这样,但具体情形并不一样。)
帽子道“不知这画是哪里来的?”
“这哪里来的并不重要,”夏侯渊支吾道“关键是这里面透露的信息。”
帽子见他不肯说,也不再多问,指着图中一个位置道“咱们现在是在这里?”说完不等夏侯渊回答,自己摇摇头道“不对,不是在这里。”
夏侯渊伸手把图盖上,道“就是在这里,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个石殿呢?”
帽子道“你是说你先从图上看到这个石殿,才带我们到这里来的?可这不像啊,越看越不像。”
夏侯渊道“不错,越看越模糊这也就是一直我没有告诉你们的原因。虽然我有这张画,但我知道的也并是很多。”
帽子把图还给夏侯渊,道“那你还知道些什么?韩景元说的替死鬼是怎么回事?”
我暗道一声姜果然是老的辣,帽子问的也正是我的疑惑。
只听夏侯渊先叹了口气,才慢慢地道“你怎么还想着这件事情?”
帽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也叹了口气道“没办法,我死了三个兄弟,你说我应不应该问一声?”
夏侯渊点点头,不答反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是怎么被童子阵困住的?”
帽子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夏侯渊道“我正是在回答你的问题。”
帽子皱起眉头,想了想道“当时那青铜侍卫攻击攻击咱们,咱们一路追过去就被童子阵困住了,不就是这样吗?”
夏侯渊摇摇头,道“那青铜侍卫最后一次攻击跟前面不一样,他一边打一边退,退的倒比打得多,明明是在引咱们去追他”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我立刻点点头,这也是我的困惑之一,因为当时看得清楚,他们两个不顾一切地向青铜侍卫追去,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夏侯渊继续道“为什么当时咱们都没有想到,会一直追上去呢?”
帽子听得皱紧了眉头,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我也听得吃惊不已,但我还有一个疑问——夏侯渊是怎么知道的?即使到现在,如果不是夏侯渊问起来,帽子还是不会想起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而以帽子的本事,显然不是他想不到,而是他根本就想不起来去想,好象那段记忆被抹掉了一样,或者说,有什么力量阻止了他去想。那么为什么夏侯渊却会想到?
帽子神色缓和了一些,问道“是不是咱们中了什么邪术?”
夏侯渊点点头道“是蛊术,怒心蛊,引起人内心的愤怒,以至于失去理智。”
帽子听夏侯渊这么说立刻摇摇头,道“据我所知蛊术需要——”
夏侯渊摆断帽子的话道“其实蛊术并非如你所想的那样,那是极厉害的蛊术,才需要以特别的方法下蛊,而像这种怒心蛊,也许你只要碰他一下,看他一眼,就可能已经中招了。”
帽子慢慢地点点头,表示同意,接着陷入了沉思。我则不失失机地提出了我的困惑。
“我怎么知道的,”夏侯渊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道“因为我知道这种蛊术,虽然中的时候自已浑然不觉,但事后反过来一想自然就明白了。”
我点点头,心中将信将疑。实际上我真正想问的应该是他为什么事后会去想,帽子怎么就没有想到。但这种事情我没有经历过,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凭推测,所以夏侯渊这么说,虽然有我尚无法接受的部分,但也不是全无道理。
夏侯渊看我们两个都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伸手拍拍我们的肩膀,道“刚才韩景元很可能就对咱们用了疑心蛊,或者早就用了,总之他是想离间咱们,让咱们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人之利。因为他知道,只要咱们大家都在一起,他就没有那么容易将咱们一举打败。所以,现在咱们的大忌就是互相猜疑,合则生,分则死。两位,懂我的意思了吧?”
我和帽子都点点头。但我心中的困惑更大了,难道说此前我的分析都是建立在疑心蛊的基础上的?可是怀疑归怀疑,夏侯渊的行动不能是假的,说的话也不能是假的,我不是由此做出的推测吗?我们到底中没中疑心蛊?我还能不能椇自己的判断?如果中了蛊,那是什么时候中的?我的判断还有多少是真实的?而这一切会不会是夏侯渊编出来的?他一直在骗我们?可怒心蛊明明是千真万确的,这我能肯定
我使劲摇摇头,想不下去了,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也越觉得凌乱和不真实。
帽子似乎也遇到了同样的状况,眉头都拧到一起了。
如此沉默了一段时间,大家也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帽子便招呼大家起来,准备打最后一场硬仗。
胖子正睡得香,哈喇子都流到肚子上了。我推醒他,胖子吧唧吧唧嘴,愤恨地看了我一眼。
看大家都已准备好,夏侯渊伸手去转灯座,可连转了几下,石门毫无动静。
这一下子大家立时慌了,怎么恰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机关却突然失灵了?
“恐怕机关让韩景元破坏了!”夏侯渊道。
帽子道“怎么可能呢?他并没有来过这里!”
夏侯渊道“他还用直接进来吗?这辽陵的结构本就很复杂,不但机关众多,而且很多地方都有通道相连,再经过韩景元这么多年经营,他在这里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我道“确实,那怎么办呢?渊大哥快拿出地图看看吧,是否还有别的出路?”
夏侯渊摇摇头道“没有了,我早看过,这里是祭祀时的一间临时休息场所,只有这一个门,再无其他出路了。”
一时众人都急得转来转去。胖子走到石门边上敲了敲,也摇摇头,道“我还想用定向爆破,但看来也不行了,这门至少有三十公分厚,又打不上孔,硬爆的话恐怕咱们也得玩完。”
那怎么办呢?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办法。夏侯渊只好又拿出地图来,但这次看上去完全是模糊一片,连第一眼的清晰感也没有了。
胖子突然道“什么声音?”
众人正要凝神细听,石室却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像被一只巨手抓住了不停地摇晃一样,众人慌忙靠墙立定,但震动越来越剧烈,我们靠着墙仍然站立不稳,几次被震到地上,远远地滑出去。要是像这么下去,哪怕只要三分钟,恐怕石室就会被晃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