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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赵德发感到不可思议是,这个赵宇只用了7天,便完成了第一笔短线生意,让他的短线资金赢利百分之二十,当他来到斯代普做财务结算时,简直不相信会发生这种事。不用说,赵宇已渐入佳境,他就像一个耐心而凶猛的猎狗,每次出动,都会咬上一只猎物回来。
事实上,赵宇已步入了另一种人生,他满怀**地为那种人生倾尽全力,每一个白天,在办公室里,他都在冷醒而热烈地工作着,此刻,他伏在桌面上,一边看图形,一边用一支笔在计算着什么,忽然,他扔掉笔,仰面靠在椅子上,他吐出一口气,然后从电脑上调出一张进货单,他再一次拿起那张纸,看了看自己的计算结果,然后把手伸向键盘――他的手指停在键盘上,他犹豫了一下,然而,转瞬间,他已敲击键盘,填进了姓名和密码,突然,他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再一次感到自己计算正确,一种神秘的预感召唤着他,他提醒自己不要相信直觉,要镇静,再镇静,不能冲动,他坐下,用计算器算着、用笔在纸上记着什么,然后,他站起来,走到窗边,向外看着,像是下着最后的决心,窗外是他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单调景色,一幢楼房的背阴面,他看着那一面冷冰冰的,似乎是无可理喻的景色,下着决心,他感到有点渴,然而,他决定一鼓作气,他回到电脑边,填进了一支股票,然后又填进了进货价格,最后填进了数量,然后回车,把单子挂了出去,片刻,他怔了一下,终于,他意识到,一切都完成了,无可更改了,于是他站起来,用力在空中挥了一下拳头,差点发出一声嚎叫。
他感到很兴奋,是的,又一次出击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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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宇来到餐厅,一个人在空荡荡的餐厅里喝一杯咖啡,体会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松懈感,门开了,马欣进来,也要了一杯咖啡。
赵宇对马欣点点头:"你好。"
"你怎么样?"马欣问。
"还行。"
马欣坐到赵宇对面:"抽烟吗?"
赵宇摇摇头,马欣自己抽一支烟。
"你刚做了一单?"赵宇问。
"你呢?"
"我刚建仓。"
"替客户?"
"不。"
"你手够快的。"
"我觉得时机正好。"
"你有消息?"
"没有。我分析图形。"赵宇说。
"分析图形不可靠,现在的桩儿能做出很好的图形。"马欣以一个前辈的口吻说。
赵宇点点头:"他们确实做的不错。"
"你知道吗?你就那么点儿额度,如果你做赔了,公司会把你一脚踢开。"马欣把声音压低说。
门又一次被推开了,江洋进来。
"你清仓了吗?"马欣问。
"没有,我再想想。"江洋边去接水边说。
等江洋回来,马欣拍拍他的肩膀说:"再不清,你就要错过行情了。"
江洋叹口气:"关键是,我还没选好要建仓的股票。"
三个人坐在那里,各自喝着东西,他们知道,他们在分别各自为战,别人的意见在这里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判断,赵宇看看表,说道:"这儿真闷――我去会见客户,先走了。"
赵宇走到门边时,马欣问他:"晚上一起喝酒?"
赵宇说:"我还得给客户做投资计划,过两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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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赵宇还在一个人孤独地工作着,他喜欢在夜里做分析,而在白天下决心,这是他的习惯,他面对电脑,一支支地分析着那些股票,猜测并判断着那些枯燥的数据背后的一切,墙上时钟已走向夜里两点钟,忽然,电话响了,赵宇接起。
"喂,喂,我是赵宇。"
打来电话是赵玫,她坐在一个很大的投影前面,背对投影,投影上正放着一个外国电影。
"我是赵玫。"
"你好。"赵宇说。
"你最近怎么样?"
"我在斯代普做股票,你怎么样?"
"我还那样。"
"有柳燕的消息吗?"
"她刚给我打了电话。"
"她说什么?"
"说了很多。"
赵宇停了一下,把电话放到另一边耳朵上,找到打火机,点上一支烟。
"喂,你在听吗?"电话那一头,赵玫问道。
"我在听,她好吗?"赵宇赶忙答道。
"还可以,上个月找了一个工作,在卓亚公司。"
"她缺钱吗?"
"不缺。"
"她缺什么?"
"我不知道。"
"你还知道她什么?"
"我还知道的是,她刚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她发烧了。"
赵宇在专注地听,烟灰掉在桌子上:"还有呢?"
"刚刚她梦见你,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哭了。"
"谢谢你。"赵宇"啪"地挂了电话,然后拨起柳燕的电话来,赵宇听着电话,电话里传来一声声的长音,忽然,电话里传出柳燕的声音:"喂?玫玫吗?我没事儿了。"
柳燕的声音让赵宇心头一软,他停了一下,答道:"是我,赵宇。"
电话那一头,发着烧的柳燕刚要把药往嘴里放,一下子被赵宇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停住了,药片掉进杯子里,化了。
"你好吗?"柳燕用关心的口吻说。
"我?还可以――听赵玫说,你发烧了。"
"我没事儿。"
"退了吗?"
"刚退了。"
停了一刻,赵宇接着问:"你好吗?"
"还可以。"柳燕回答。
"我去看看你。"
"太晚了――再说,我搬了家,你也不知道我住哪儿。"
"你住哪儿?"赵宇一边说话一边穿鞋。
"我,我住望京小区。"
"望京小区几号楼?"
"2号楼燕脱口而出,连自己都弄不清为什么要告诉赵宇。
"等着我!"赵宇挂了电话,冲出门去,他没有听到柳燕在那边的叫声:"赵宇,赵宇,别来了,你看现在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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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宇从楼道往下跑,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迅速保持住平衡,从楼道里冲出来,一边跑一边掏出车钥匙,他冲到楼下,按动中控锁,打开车门,钻进去,一抬头,他发现车前车后有两辆车,贴得很近,车被堵死了,根本无法移出,他按下喇叭,深夜,那声音显得特别刺耳,他又从车里出来,向着周围望着,希望有人出来,把车移开,他焦急地用手拍拍前后的车,两辆车的报警笛声响了起来,与此同时,赵宇急得大喊:"这是谁的车?谁的车?"
楼上一个窗户开了,一个小伙子骂他:"让不让人睡觉啊!几点了!"
另一扇窗户开了,又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丫有病啊!"
赵宇回骂了一句"去你妈的",然后锁上车,向小区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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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宇跑着,气喘吁吁,但他试图跑得更快,一种要见到柳燕的欲念完全控制住了他,他跑着,在寂静而寒冷的冬夜,他认为柳燕需要他,不,是他需要柳燕,他已很久没有见过她,他想她,他愿意看到她,越快越好,他有话要对她说,但是,他必须必须先见到她,他要尽快见到她,是的,见到她就是一切,别的全是空想,赵宇跑到街上,一边跑一边打车,空空的街上没有出租车,忽然,赵宇看到有一辆拉着人的出租车开来,从他身边飞奔而过,赵宇追了几步,只见后面一辆拉满货的大卡车开过来,赵宇站到路中间,拦住卡车,卡车几乎在撞到他的情况下停住了。
赵宇跳到司机座门外,司机摇下玻璃。
赵宇叫道:"对不起,我有急事,带我一趟吧――这是――"
他从兜里掏出钱包,拿出几百元在手中挥舞。
"上车吧。"卡车司机说。
赵宇上了车,大卡车原地笨重地转了一个弯,调头疾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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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呀,更快些,再快些,赵宇在心里喊叫着,大卡车飞速地行驶着,赵宇指手划脚地指着路,卡车的巨轮辗过城市的街道,赵宇想给柳燕打个电话,一伸手,才发现没有带手机,他只好想象着柳燕的样子,那个对他来讲已经陌生的样子。
快到了,就到了,已经到了,在望京小区前面,在卡车转弯的一刹,雪亮的灯光下,赵宇看到了柳燕,就在前面,就在路边,在寒风里,一个人站在寒风里。
"停!,停!谢谢你。"赵宇听到自己几乎是在喊了,司机一个急刹车,赵宇跳下车,冲向柳燕,一把抱住她。
两人接吻,赵宇抱住柳燕,他感到她很凉,脸、嘴唇、鼻尖,头发,甚至穿在外面的外套,卡车在后面向后退去,灯光消失了,把两人留下黑暗中。
"这里正在施工,我怕你找不到。"柳燕利用接吻的间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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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宇和柳燕已换到柳燕的床上接吻,被子被他们压下面,现在,他们已不感到寒冷了,他们感到的是一种相互间的需要,强烈的需要,也许,那就是他们之间的一种联系,这种联系,让他们感到高兴,当他们彼此的手触摸到对方的皮肤时,这种联系显然令他们激动不已。
"会传染你的。"柳燕说。
"传染就传染吧。"赵宇说。
"你的出租车也太大了。"
"我下次打个小点的。"
"你太疯了。"
"是吗?"
"我想你。"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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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说话,像两个久别重逢的人那样说话,像两个恋人那样说话,像很想说话的人那样说话。
他们说了很久,一直说到窗外露出微光,他们移到地毯上,各人用一两个靠垫舒服地靠着,地毯上一些散碎的吃的东西,以及一些空的饮料筒,他们仍在说着,恨不能把什么都告诉对方。
"后来,犹豫了很久,我做了第一手,一下子买了五十万,第二天股票又往下跌了三毛钱,我又买了十万块钱的,第三天,又跌了两毛钱,我就又买,一直买到底,最后,我户头上只有几百块钱了――这时,我买的股票开始涨了!"
"有一点我不明白,你好像天生就会做股票,你很少失误,鱼头就跟我说,他永远弄不清楚,你是怎么从几百支股票中把那几支会涨的给选出来的。"
"我会技术分析。"
"很多人都会技术分析,有些可能比你分析得还要好。"
"那我就不知道了――有些人可能天生就会一些东西,象萨特天生就会看书,你只要教会他认识一些字,然后把他带到书前,他就知道自己要看什么,或者把颜料和画布给高更,他就会画画一样,我也许是这种人,只要看看报纸,再看了几本股票书,就知道如何做股票――也许,我对股票有某种直觉――谁知道。"
"看来鱼头说的对,你是个天生的挣钱机器,只要不在我身边,你就是一个挣钱机器――计算股票对你就像做代数题一样简单――你有一个能叫人得到幸福的天赋。"
"是吗?"
"你没有感到过幸福吗?"
赵宇看着柳燕:"刚才感到了。"
"难道别的时候你就不会感到幸福吗?"
"你呢?"
柳燕停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我只是有时候会感到满足。"
"什么时候――刚才怎么样?"
"刚才?"
赵宇点点头。
柳燕笑了:"刚才的事,我忘了,你太疯了――你,你想喝点什么?"
"你也渴了吗?"
柳燕站起来:"红茶?绿茶?花茶?我还台湾的洞顶乌龙呢!"
"红茶吧。"赵宇说。
柳燕从厨房端来一个盘子,上面是一杯奶,一盒方糖,两个杯子,一壶茶,柳燕给赵宇倒了一杯。
"真讲究――我们又不是英国人。"赵宇说。
"可我们也是人啊――赵宇,你不觉得我们都老了吗?"
"我没有感觉到。"
"我有感觉,我已经开始用很贵的化妆品了,我还试了很多种减肥药,尽管我知道没有用,可我还是胡乱用。"
赵宇笑了。
"你笑什么?大家都一样。"
"你完全用不着――那是浪费时间。"赵宇说。
"我有很多时间可以浪费。"
"你现在年薪多少?"
"你总是比我多十倍,真奇怪!"柳燕说。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年薪九万的工作的?"
"我是费了很大劲才找到的。"
"你喜欢你的工作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工作罢了,像别人一样。"
"是吗?"
"其实,我得到工作后,喜出望外,不过不是做设计,是做市场。"
"你想过吗,他们为什么要你?"
"我哪儿知道呀,我们公司的老总是个女的,叫纪娴,白手起家,她后来告诉我,她需要一个有自尊心的市场部经理――真是个奇怪的想法。"
"我们公司的宋哲也是个怪人――你现在怎么样?"
"市场部经理,刚刚任命我的,我上午听到这消息,晚上就病了。"
赵宇笑了。
柳燕看看表:"你几点上班?"
"我可以不上班。"
"赵宇,可我得去,有很多事儿要做,我这个季度的目标是打开东北市场。"
柳燕直视着赵宇,两人僵持了一会,赵宇说:"那,我走了――你注意身体。"
"你也是。"柳燕说。
"以后我会来看你。"
"我会给你打电话。"柳燕说。
赵宇站起来,柳燕也站起来,赵宇想吻柳燕,柳燕躲开了。
"赵宇。"柳燕说。
赵宇看着她。
"除了跟你睡觉以外,我什么都不能答应你。"
"那就先睡觉吧。"赵宇有点失望地说。
"你不能天天找我睡觉。"
"那当然,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不行。"赵宇笑了。
"赵宇!"柳燕的声音忽然变得倔强起来。
赵宇看柳燕。
柳燕脸上显出痛苦的神情:"你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我知道。"赵宇的神色黯然起来。
"那――再见了。"
"再见。"
赵宇到门口穿鞋,然后开门。
"谢谢你来看我。"他听到柳燕这样说。
赵宇的手在门锁上停了一下,然后,他走出门去,把门轻轻地关上了。
柳燕长出一口气,用手揉着脸,坐回地毯上,她不知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是,他知道,赵宇,还是那个冲动而难以把握的赵宇,她不想再像从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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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柳燕那里出来,赵宇走到街上,与和柳燕在一起时对比,空气冷得叫人受不了,赵宇把手放进口袋里,街上没有出租车,行人也很少,忽然,赵宇感到一种尖利的伤感划过心头,这种伤感与柳燕有关,却又一时讲不清有关在哪里,赵宇差一点哭出来,他觉得自己仍喜欢柳燕,只要见到她,便不想从她身边离去,但是,她却与他想的不一样,赵宇感到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他有点恨自己,如此地没出息,他认为自己很软弱,但是,但是,离开柳燕,离开柳燕,只要离开柳燕,他便会难受不已,忽然,在刺骨的寒风中,赵宇把上衣脱下来,然后是毛衣,一直脱到光着膀子,然后抱着衣服,站在街边,感受着那一种钻心的寒冷,他感到,他对比出,这种寒冷,并没有比他离开柳燕更为叫他难过。
有人回头在看他,赵宇哆嗦着重新穿好衣服,伸出手臂,准备打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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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斯代普公司会客室里,赵宇、马欣、江洋三个人在吞云吐雾,他们是被吉米叫来的,不用说,他们都在等一件对他们个人关系重大的事情。
"你以前做过期货吗?"江洋问赵宇。
"没有,你呢?"
"我们俩以前都做过期货,最多的时候,马欣一天做三场,喝十几杯咖啡,只能睡几个小时,可怕!"
马欣接口说:"我倒宁愿做期货,股票太磨人了,一年最多只有一次行情。"
江洋说:"期货?算了吧,我可受不了被强行平仓――那是一种可怕的感觉,你挺着挺着,明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赢了,可就是再也弄不到钱把空儿给补上,突然,你完蛋了,一下你就变得一无所有了――那是赌搏。"
"我也不喜欢赌搏。"赵宇说。
江洋用下巴一点马欣:"他喜欢。"
马欣笑了:"就是从没赌赢过――期货就是那么个东西,你只能次次赢――赢了几次,你就算上钩了,早晚,你还得把所有的赌本儿都输回去。"
赵宇也笑了:"你是不是上过钩儿?"
马欣点点头:"在期货市场上,每个人都得上钩儿,不是这次,就是下次――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得上当,不是这件事儿上,就是那件事儿上――其实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像是为了同意马欣的观点,江洋补充道:"他2岁就挣了一百多万――后来被强行平仓了。"
"然后呢?"赵宇问。
"然后――他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赵宇的眼光望向马欣。
马欣把目光望向窗外。
门忽然开了,吉米大步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开始咳嗽,然后"啪"地一声把一摞文件扔在茶几上,飞快地走到窗户边,把窗户打开。
吉米用友好的大嗓门叫道:"你们每人抽一支烟,三个人加起来就等于一个人同时抽三支烟,你们就不怕得肺癌吗?"
江洋笑道:"我们怕。"
吉米坐下来:"怕还抽?"
江洋不笑了:"我们更怕在得肺癌之前被公司一脚踢出去。"
吉米翻开文件,往每个人身上扔一份,三个人纷纷接住。
吉米的脸上换成一副严肃的神情,忽然进入正题:"上一轮行情的总结报告出来了,你们三个人的赢利是二楼的前三名,我已经报上去了,公司对你们另有安排,三楼现在的工作量太大了,你们会接手一些三楼扔下来的客户,我看了一下材料,全是外商,他们很精明,刚才,我把他们分成三份,你们先看看,接还是不接?"
这时,挂在墙上的对讲机里传来吉米秘书的声音:"吉米,宋总的电话,请接听。"
吉米拿起不远处的电话:"喂,喂――我是,对,第一名是赵宇――噢,那――好吧,立刻?好吧,他在这里,我马上告诉他,好吧。"
三个不安地看到,吉米在接电话时,脸上的表情不断出现变化,他们知道,重要的时刻来到了,吉米挂下电话,转身望向赵宇,用干巴巴的声音说:"赵宇,你要去三楼了,祝贺你――别忘了我们。"
江洋惊叫道:"真的?"
吉米点点头,对赵宇说:"你马上去,宋总在等你。"
江洋一拍赵宇的肩膀:"祝贺你!"
马欣握住赵宇的手:"我也祝贺你――你要一步登天了。"
赵宇晃晃手里的资料:"那这里的事儿――"
吉米说:"我会处理的,快走吧。"
江洋一推赵宇:"以后再庆祝吧。"
赵宇放下资料,走了出去。
剩下三个人一下子陷入沉默。
马欣向吉米问道:"为什么是他?"
吉米摇摇头,叹口气:"他来了,立刻就赶上了行情,为公司挣了两百多万,然后就上了三楼,你能说他什么?也许说他运气好叫人舒服点儿。"
马欣:"这不公平,他业绩最好是因为公司给了他好客户。"
吉米站了起来,把赵宇留下的资料一分两半,一份扔给马欣,一份扔给江洋,然后,提高声调:"不公平?什么是公平?你要是不满意,可以走啊,你想清楚,是你更需要公司还是公司更需要你?瞧,这归你们了,他走了,给你们留下好客户,你们应该谢谢他――承认现实吧!"
吉米"咣"地一声摔门而去。
马欣把资料一扔,掩饰不住地内心强烈的嫉妒:"我才不稀罕这些残羹剩饭呢!"
"你怎么了?他是我们的朋友啊!"江洋吃惊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