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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风遥因抗旨而被东方焯打入了大牢。”
杜落的话让叶隐微微一怔,随即他就嗤笑一声道:“抗旨?任风遥那种人也会做抗旨的事儿?恐怕是他树大招风引起了东方焯的猜忌,东方焯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他下了牢,东方焯怕是要除掉了他吧!”
“小七,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叶隐走到杜落身边坐下道:“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任风遥那种一心一意为东方焯办事的人会抗旨不尊,还严重到关进大牢。我记得我离开东陵时东陵的局势还是暗涛汹涌的,当时任风遥为了国事是事必亲为,鞠躬尽瘁,因为这样还导致了他两次在朝廷上昏倒,如今经过他四年的努力东陵地下那些暗中反对东方焯的势力才被他——拔除,可是天下太平了,他也就没什么用了,毕竟有他在朝中东方焯是无法安枕的,功高震主啊!其实这种卸磨杀驴的事对皇家来说是最平常不过了,怪只怪任风遥他太愚忠了,那么玩命的一个人,实在是不值!”
叶隐的话让杜落脸上浮现出一抹奇特的笑,小七的话说的是没错,可惜任风遥被关进大牢却并非是功高震主,而如”
小七啊,任风遥的这次牢狱之灾可是与你脱不了干系的啊!
正思索怎么开口告诉叶隐真相,杜落就听一个娇柔的女声在下面道:“都下雪了,你们两个还呆在上面不下来吗?我做了宵夜,下来吃吧!”
“呵呵”一笑,叶隐先飘身而下,在院中抬头朗声道:“杜大哥,下来,我们进屋说。”
干净雅致的房间中,几支烛光映的少年的脸仿在画中般如梦如幻。少年应是微有醉意,因为他的脸颊此时泛着一丝不正常的晕红,而且那一双莹亮的眼眸中也似乎蒙上了一层薄雾般,显得有些朦朦胧胧的,虽然他此时眼神迷离,但那眼波流转间却又是一片波光荧荧,梢带出一种别样的妩媚来。
原来少年只有在喝醉了时才会不自觉的流露出女儿之态!
“相公,我现你还是喝醉了好看!”叶隐的醉态兰芝是从未见过的,如今一次见叶隐因有醉意而艳飞双颊,妖娆尽现,不由出声道。
叶隐虽有醉意,但心中却是很清醒,他见兰芝眸中满含着调侃之色,于是用单手支着下颚,对兰芝妩媚的眨眨眼道:“夫人若是想看为夫喝醉酒的样子,那为夫以后尽量往醉里喝就是了,只要夫人你不怕为夫喝醉酒后会耍酒疯就行了。”
“行了,两个假凤虚凰,在我面前就不要演戏了。”杜落受不了的膘了仿似恩爱情深的两夫妻一眼道。
“这那是在演戏,大哥,你不晓得我家兰芝最爱玩这种游戏了,我这是在配合她呢!对不,兰芝?”
叶隐的眼中明显的闪动着不怀好意的光芒,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让兰芝顿时心中一凛,连忙转向杜落道:“杜大哥,平时你们两个到屋顶上是喝酒聊天赏月,可今天外面乌漆抹黑的,甚至还下着雪,你们也能在那上面呆那么长的时间,不觉得冷吗?”
杜落笑道:“有酒驱寒也就不觉得冷,而且有事要谈所以也忘了时间了。”
杜落的本意是想让兰芝顺着他的话音问他们说了什么事,然而兰芝却再没有开口问什么,杜落只好转向叶隐道:“小七,你都不问问任风遥是为了什么而抗旨不尊的吗?”
叶隐撇撇嘴道:“他抗旨是他的事,又与我无关,我问那么多干什么?”
杜落又缓缓笑了起来,杜落的笑向来是很能打动人心的,而且杜落的笑还能让他的脸立刻变得生动起来,所以叶隐平时是很喜欢含杜落笑的,然而今天看到杜落的笑,却让叶隐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不会是那个人入狱与他有关吧?
果不其然,只听杜落道:“小七啊,这次任风遥抗旨还真与你有关,他是为赐婚抗的旨,他说他不能停妻再娶!”
叶隐闻言,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心思也快的飞转起来,任风遥为什么会说“他不能停妻再娶“这句话呢?是他拒绝东方焯的赐婚理由,还是,难道说他知道了自己还活着?不,应该不可能,那么
“任风遥?是那个东陵名相吗?他抗旨不尊与小七有什么关系?”兰芝见杜落的一句话就使得叶隐神色立变,不由好奇的问道。
“你既是小七的娇妻怎么竟然连任风遥是谁都不知道呢?”杜落促狭的看着叶隐道“你问小七自己。”
伸手摇了摇叶隐的肩膀,兰芝嘟嘴道:“小七,任风遥是谁?”
“你不是自己说了么,东陵名相!”
“我当然知道他是东陵名相,他可是民间谈论最广的人之一,我能不知道么,我问的可是你跟他的关系。”
他从来都没跟兰芝说过他的过往,兰芝自然也就不知道他与任风遥之间的关系。他不想让兰芝知道他与任风遥的关系,因为叶隐知道以兰芝的个性若是知道他曾与任风遥成过亲,日后肯定会常拿任风遥做文章,与他开玩笑,他可不希望任风遥这三个字老在他耳边响起,为此他可是特意叮嘱春日她们四个不准在兰芝面前提任风遥这个人的,可如今,多事的杜落!
从杜落的神色间叶隐明白杜落是故意要在兰芝面前提起任风遥的,于是便狠狠的瞪了杜落一眼,没好气的道:“路人!”
“路人?呵呵,小七,真的是路人吗?”
“杜大哥,小七到底与任风遥有什么关系啊?”叶隐表情的变换让兰芝对任风遥与叶隐的关系更加的好奇,不由催促杜落道。
“关系啊”杜落拉长声音,意味深长的道“若真说起来这位名相任风遥同你可是情敌关系呢,小七现在可是他的亡妻。”
“亡妻?这么说小七以前成过亲,与任风遥吗?”兰芝一头雾水的道“不对啊,小七怎么又成了亡妻了呢?”
“不成为亡妻,他能在这里当他的丞相?”杜落笑道。
兰芝似懂非懂的点头,看着叶隐嘿嘿笑道:“小七,原来你成过亲了噢!”
或许是兰芝眸中的调侃之色太过明显,叶隐原本有些臭臭的脸突然间转为笑眯眯的,他缓缓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状似漫不经心的道“我不能成亲吗?”
“能,能,当然能了!”兰芝同叶隐生活了四年也逐渐了解叶隐的脾性,她知道叶隐这是恼羞成怒的征兆,连忙朝杜落递了个眼色打着哈哈道。
杜落会意,优哉游哉的喝着酒道:“你不问问东方焯将谁赐婚给任风遥了吗?”
还能有谁,蓉菲公主呗!她想嫁任风遥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公主啊,能娶公主可是一件很荣耀的事呢,任风遥他干么不答应?啊,难道如他还喜欢小七你?小七,你跟他是怎么分开的?你是怎么成了他的亡妻的呢?他知道你还活着吗?”
瞟了一眼一脸好奇的兰芝,叶隐道:“兰芝,人是不能太好奇的,你难道没听过好奇心杀死猫吗?”
兰芝哼了哼,心道,不说算了,大不了等一下去问春日她们!
“小七啊,他可不认为你是亡妻,他在抗旨拒婚事说的理由可是‘不能停妻再娶。”
叶隐神色突然一正,他坐直身子看向杜落挑眉道:“杜大哥,有件事我不太明白,任风遥抗旨拒婚被关进大牢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你连他拒婚的理由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杜落眼眸微垂,复又抬起看向叶隐,缓缓道:“小七,你在怀疑我什么吗?任风遥抗旨被关进牢中的事现在在东陵传的的沸沸扬扬的,你知道他是在那里抗旨拒婚的吗?他是在朝堂上,当着群臣的面,丝毫没有给东方焯任何面子,其实任风遥会被打入大牢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东方焯面子上下不来。”
“这样啊!”叶隐沉默了下来,视线下垂投在放在面前的酒杯上,他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放在桌上的手指也无意识的在桌上刮来划去,仿佛神游天外般。
“怎么不说话了?”
“说什么?”叶隐无意识的道。
“你对这事怎么看?”
“我觉得有些奇怪。”叶隐看着杜落道“东方焯是知道任风遥并不喜欢他妹妹东方蓉菲的,所以他即便是强行赐婚也该能想到任风遥有可能会拒绝,那么他就不应该在朝堂之上,大庭广众之下当着群臣的面赐婚,要赐婚也应该是将圣旨直接传到丞相府上才是,这样还有转圈的余地,也不至于让东方焯丢了面子,可是”
“或许东方焯也是想着任风遥不会在朝堂之上驳他的面子才这么做的,谁曾想,你不是说他是个愚忠的人么,怎么在这事上他却敢抗旨了?”
“谁知道呢?或许每个人都有他的底线吧!对于这个蓉菲公主,说实话她实在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叶隐感慨的道“伴君如伴虎,真是句至理名言,任风遥他这次如果死犟着不肯娶公主的话,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杜落轻轻的瞟了一眼明显置身事外的叶隐,心道,你现在是能置身事外,可将来呢?任风遥这次拒婚明显的传递出一个信息,他一直当你是他的妻子。小七呀,你若是不小心一些,就会掉进猎人的陷阱中的,现在看来任风遥一点都不愚忠,他若是愚忠就不会暗中帮你了。
干里之外,东陵大牢中。
一身青衣的英俊男子独坐在还算干净的牢房中默然不语,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伤心之色,反而是一派的平和,好像处身于这样一间狭隘、阴暗的牢房并算不得什么般。
牢门外传来一阵阵脚步声,静坐在牢中闭目休息的任风遥眼眸猛地睁开,乌黑深邃的眼眸深处一道精芒一闪而没,随即那双眼便淡然自若的看向牢门,看着那个明黄色的人影走进牢中。
东方焯走进牢中并没有立刻开口,反而是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任风遥来,任风遥也不避开他的视线,静静的与东方焯对视,一双眼中无喜无悲,一片云淡风轻。
五天的牢狱生活任风遥看上去明显有些憔悴,眼睛周围已出现淡淡的黑眼圈,但他的精神看上去却很好。
东方焯心中有些愧疚,但,盯着静默不语的任风遥,东方焯道:”景轩,你还是不肯接受蓉菲吗?”
任风遥淡然一笑道:“你明知我的答案,为什么还要每天都来问?”
东方焯的脸上怒气顿显,但他强压怒气道:“景轩,我知道蓉菲她是有些任性,但她并不是一个坏女孩,她真的很喜欢你。她的缺点是很多,可你也该给她一个机会改正不是吗?景轩,你告诉我蓉菲到底那些地方不好,你到底在那里对蓉菲不满意?”
“没有,公主很好,我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任风遥静静的瞧着东方焯,淡然道。
“你既然没有不满意的地方,为什么要拒婚?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朕难看,给蓉菲难看?”东方焯声音渐高,显然任风遥不温不火的态度激怒了他。
“皇上,这并不是满意不满意的问题,而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公主是皇上您的妹妹,说句冒犯的话,臣拿公主也当妹妹看,臣对公主不存在任何男女之情。感情是需要两个人经营的,一个人付出得不到幸福,所以臣不能误了公主的一生。“随着东方焯的语气,任风遥也改了对他的称呼,语重心长的道。
因为任风遥的自称及对他的称呼,东方焯眼中渐渐聚起一层风暴,只听他用异常冷酷的声音道:“好一个‘感情是需要两个人经营的”那么你呢?一个已死了四年的人能跟你经营什么感情?四年前你将我赐你的那两个北屺美女遣送至别院不理不问,四年来你不理会任何人的说项,坚持不续弦不纳妾,那个死人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景轩,她嫁给你的那半年时间里你们之间是怎样相处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从未在她房中留宿过一次!如今你却在我面前扮演夫妻恩爱情深的戏码,你当我是白痴任由你糊弄的吗?找理由也该找一个能让人信服的。”
“焯,你知道我后悔的是什么吗?”任风遥改了对东方焯的称呼,让东方焯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但他并没有开口问,只是示意任风遥说下去。
任风遥叹了一声道:“我后悔当时没有抓住她,当思念渐入骨髓的时候我才理错过了许多事。”
任风遥眼中真真实实的流露的悔色让东方焯吃了一惊,然后他便气急败坏的道:“景轩,你别忘了她死了,已经死了四年了。”
任风遥却是轻轻一笑道:“谁说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