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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见老爷子激动不已,忙上前扶住他,替他拍背劝和:“老爷,少爷从前工作忙,的确比较少留心家里的事。所以才不知道南小姐的生日……”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老爷子又是一股闷气。
“忙?再忙能忙到哪儿去!”
他拧着眉毛,指向薄辞深的手都在抖,“一个屋子里住了三年,哪怕问一嘴呢?这小子分明是没把明鸢丫头放心上!”
“我……”
薄辞深的指节蜷了蜷,最终哑口无言。
他无法反驳,老爷子说得对,过去三年,他被司瞳蒙蔽、被工作绊住身,心中几乎没腾出位置留给南明鸢。
而南明鸢待他事无巨细体贴入微,连一道普通清汤都要翻过菜谱和药方才敢给端上桌,就怕伤了他的脾胃。
可他同床异梦这么久,甚至连对方的生日一点印象都没有,实在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
为什么会那样?
薄辞深如此扪心自问,烦躁之余,更多是愧疚与自责。
他微微低首:“是我的疏忽。”
冰冷淡漠如薄辞深,低头承认了自己的过失。
“你也知道是你的疏忽!那补偿呢,一句疏忽就没了?我不说你是不是连反思都没……嗬——!”
老爷子训到一半,骤然停了下来。仿佛急火攻心,一口气卡在心口上不来,两眼一闭就要晕过去!
“爷爷!”
薄辞深神色猛地一变,箭步冲过去扶住老爷子。
管家也吓着了:“老爷,您缓口气儿,别激动啊!”
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合力将老爷子送上楼。
薄辞深放平老爷子给他插上氧气,管家打开窗通风,良久,老爷子这才眉头舒展开,睁开眼睛。
薄辞深松了一口气,“爷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能听进我几句话不气我,我就能多活几年!”老爷子板着脸冷哼,“愣着干什么?这儿有管家,还不去补明鸢丫头的礼物!”
经老爷子这么一提点,薄辞深深刻意识到,他真的该做些什么了。
弥补非一朝一夕可成,今天或许就是个很好的开始。
薄辞深利落拨出电话,“林深,来接我。”
交代完毕,他回头同老爷子道别:“我出去一趟,您保重身体。”
管家宽慰道:“少爷放心去吧,这儿有我在,我会照顾好老爷的。”
确保老爷子的安康后,薄辞深长腿一迈,快步离开了。
高挑清俊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野之中。
“少爷虽说在情感上有些迟钝,但本性不坏,看他多孝顺您呢,始终记挂老爷的身体。”
管家给老爷子端来一杯温水,扶着他慢慢饮下,不无感慨,“老爷就别太激动了,晕了多伤身呢。”
老爷子摆摆手,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老爷!”
管家一惊,连忙去扶。
“我没事,只是做个样子,想叫辞深清醒一下而已。这小子有时候,脑袋就是转不过弯来!”
管家伸出的手愣住,而后无奈,“老爷,您吓死我了。不过您这方法确实管用,少爷似乎想通了不少。”
“我心里啊,就只认明鸢丫头。这么好的孙媳妇,你叫我怎么割舍得下?”
老爷子叹了口气,“这后边儿啊,就看辞深自己表现了,我也只能尽力给他们牵牵线。”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呐。”
……
南明鸢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被人记挂,有家人在身边,回家的路程都不漫长了,没说两句玩笑话就到了。
管家接过南明鸢脱下的外套,为几人沏好热茶,“大小姐回来的真是时候,礼物都送到了,您拆开看看吧。”
桌上一个包装精巧系着粉色丝带的礼盒,充满少女心,一看就是白苏苏送得。
打开来,里面是一条Destinee玫瑰金钻石项链,满钻的链身加吊坠上一颗硕大的红宝石,壕气十足。
底下还压着一张手写的贺卡,用娟秀的字迹写着:祝我的宝贝生日快乐,越来越漂亮,拿着大女主剧本一路开挂!
末尾,还画了个俏皮的吐舌颜表情。
南明鸢“噗嗤”一声,被逗笑了。
祁司逸侧目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不错,这个礼物送的还挺用心。”
南明鸢马上道:“是白家的千金,蕙质兰心,有机会介绍你认识?”
祁司逸一脸“你怎么也来催婚”的表情,摆摆手道:“别别,我现在只爱赛车。”
南明鸢没再多说,转去看第二个礼盒,里面是云叔送的D家绝版女士手表,有价无市的珍稀品。
云叔与白苏苏都等同于她的家人,回礼倒都不是什么难事。
唯独介绍第三个礼盒时,管家迟疑了一瞬:“大小姐,这份是薄家老爷子派人送来的,让您务必收下。”
南明鸢微微垂目,眸光沉了沉。
薄家人除了老爷子,再没人记得她生日了。
过去三年,也只有老爷子会认真给她准备礼物,还会吩咐厨房给她做一碗长寿面。
那是那段时光中唯一落在她身上的温暖。
南明鸢打开了盒子。
蓝色的丝绒布上,静静躺着一只精致的发簪,只见簪身碧澄澄近乎透明,竟是难能一见的玻璃种。
簪头刻着彩凤图样,一颗圆润光华的宝珠镶嵌其中,下头缀着细腻纤长的流苏,再灯光下光华四溢,美不胜收。
簪子下附着一张漂亮行楷的贺卡:明鸢丫头,生日快乐,祝安康喜乐,万事顺遂。
在场都是识货的,一眼就能看出簪子价值不菲。光是那做底料的羊脂玉,已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料子。
祁司礼淡淡侧首,“礼物比他孙子拿的出手。”
“噗,瞧瞧二哥这张嘴,我喜欢。”
祁司逸忍俊不禁,饶是他见惯了好东西,看到那簪子时也不由慨叹,“薄家那老爷子年纪虽大,倒很眼明心亮嘛。这簪子确实还配得起我们鸢鸢!”
南明鸢拿起簪子轻轻抚摸一二,脑中浮现了薄老爷子拉着她的手,亲切地喊她“明鸢丫头”的情形。
“爷爷对我很好,薄家,就他一个明白人。”
“我有心把他当长辈敬爱,只可惜……”
祁司逸憋不住话,愤恨道:“不是可惜,是可恨!可恨薄辞深那小子瞎了眼,天仙嫁给他都不知道珍惜,我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祁司礼摁住激动的他:“好了。”
南明鸢将簪子放回盒子里,神色有一丝黯然,“终究是没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