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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林深没想到自家上司到这份上还不承认。
他转头看了一眼放在后座位上的刺绣美人图,疑惑道:“薄总,我记得您也不喜欢苏绣,您买这幅苏绣图,难道不是要送给南小姐的?”
“而且您从前可不会拍没用的东西占地方啊。”
林深觉得自己逻辑无懈可击啊!
却未曾想得到了薄辞深的一记冷眼,“你觉得你很了解我?我买来自是有用,不是送人!”
林深的眉心跳了跳,顿感语塞至极。
这幅苏绣图竟不是送给南家大小姐的。
都将对方惹生气成这样了,就不能讨美人欢心转赠一下家吗?
以对方的性子,如果她真的喜欢那幅苏绣图,肯定会记下这个人情来日想办法回报的。
这样一来二去,不就有相处的机会了吗?
真受不了自家总裁这后知后觉的迟钝,从来都认不清自己的心慢半拍,倒让手底下的人跟着提心吊胆,生怕他哪天情场不顺又发大火。
林深心里那个苦啊!
怎么自家总裁在管理公司的层面上,雷厉风行颇有决断,在情感上却是个榆木脑袋呢?!
……
薄辞深不知林深所想,一直沉默到了家。
偌大的薄家独栋别墅,薄辞深屏退了周遭洒扫的仆从,和想要凑上来询问的管家。
独自进入书房,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清新沁脾,还带着一点点中药的清苦味。
那是南明鸢亲手给他制作的香囊,上次从卧室里找到这枚香囊,他怕再找不到头疼,索性就将香囊挂在了书房的笔架上。
这样既好找,又能时时看见。
薄辞深坐到桌前,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以草木馨香安抚自己躁动的心绪。
然而,许是被林深提起。
他的大脑却不受控制地又浮起南明鸢的身影。
南明鸢也是来过书房的,不过次数很少,过去三年,南明鸢每回来这个书房,薄辞深都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有一回是薄辞深把公司的业务带回家里处理,那时候他刚接手公司不久,一堆烂摊子,起步十分艰难。
忙到焦头烂额,连晚饭都顾不上吃,管家劝一次就被他赶出来一次。
南明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亲自下厨房做了滋补暖胃的鱼汤来,小心敲开了薄辞深的房门。
“你来做什么。”薄辞深从一堆公务抬起眼,皱着眉语气不善。
南明鸢一见到薄辞深满面倦色就止不住心疼,将热气腾腾的汤水放在空余的桌角,打开飘香四溢,“我听管家说你顾不上吃饭,没胃口,也不喜欢吃那些油腻的,就做了道清甜的鱼汤给你。”
鱼汤清爽又有营养,喝起来也方便。
南明鸢处处都考虑到了。
但彼时的薄辞深对她只有不耐,不满她的强嫁,看向南明鸢的眼神尽是审视。
穿着朴素的长裙,头发挽成温和简单的低马尾,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惹眼的地方,似乎楚楚可怜,柔弱无害。
但就是这个女人,将老爷子迷得团团转,只认她做孙媳妇不可,能是什么单纯的人?
“你少来假惺惺讨好我,我不吃这套。”薄辞深“啪”地一下放了笔,挥手冷漠道,“出去,别脏了我的书房。”
南明鸢无措极了,她虽然是从厨房出来,但想着薄辞深爱干净,特地洗过头发和身体确保没有一点油烟味才敢敲书房的门。
没想到万般准备,还是躲不开薄辞深的训斥。
他眼里的嫌恶和冷漠深深刺伤了南明鸢,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都被薄辞深打断了。
“带上你的汤一起出去,别让我说第二次。”
南明鸢被他的脸色吓到了,“可你不吃饭会胃会饿坏的,你的胃本来就不好……”
“别忘了你怎么嫁进来的,识趣就少在我面前晃,再讨好我,我也不会喜欢你,出去!”
薄辞深冷漠起身,绕过桌子,将南明鸢推出了门。
就连她亲手熬的鱼汤,也一并丢在了门外。
此刻,这些一幕一言语,就像是电影一般,在薄辞深脑海中怎么都挥散不去。
他现在突然有些想知道那鱼汤的滋味。
可现在不可能了。
南明鸢别说为他亲自下厨,正眼都不会再给他一个,从前对他有多爱慕至深温柔小意,现在就有多翻脸无情。
他忘不了南明鸢眼睛冷冷看着他,红唇微张,不带一点多余感情地和他说,他们只是陌生人。
“陌生人”三个字,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心里喘不过气。
他甚至一想到,那双本来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眸子,往后都只有冷漠,心里就莫名的心慌。
南明鸢来书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薄辞深却觉得这里处处都是她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温言细语。一切都让他懊恼又愤慨,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抓住,闷得发紧。
想问的问题也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他微微后仰,伸手揉了揉眉心。
下次一定要问出个究竟!薄辞深想。
……
另一边,南家。
夜晚灯火璀璨,水晶吊灯明晃晃地挂在头顶,流光溢彩。
光亮将南明鸢的脸照得更加白皙,参加了一整场宴会,因皮肤好所以她的妆容依旧精致华美,头发微微被风吹乱,倒更显出随意慵懒的风情。
女佣看见了她走路姿势的不对,赶紧上来,打算为她解开细高跟鞋,却被进门的祁司逸抢了活。
“我来吧。”
赛场上万众瞩目的男人,此刻为南明鸢弯下了腰脱鞋。
“小哥,这种事你让佣人来就是了,怎么……”
“你脚走路不舒服,早点脱掉高跟鞋休息。”祁司逸已然低下身,轻捧过南明鸢白皙的足,温柔为了她脱了鞋,那动作轻的仿佛在对着一件珍稀的艺术品。
随即,他将她抱到了沙发上,“我看你一路神色都不好,还在生气?”
南明鸢想起薄辞深蛮不讲理的样子就觉得头痛,揉着脚腕吁气道:“薄辞深今天就是脑子出了毛病。”
祁司逸淡淡看着她:“只有薄辞深一个,不止吧?”
南明鸢身影一顿,“你怎么……”
她怕小哥担心,便没有将晚宴所受的遭遇和盘托出,没想到竟然还是被小哥知道了。
“疑惑我怎么知道?”
祁司逸将鞋带扣上南明鸢白皙的脚踝,眯着眼抬眸,“事情闹得那么大,总会有些耳闻,还没说你呢,受了欺负,也不告诉我?”
他眼眸中带了几分谴责。
南明鸢抿抿嘴,小声道:“这不是我自己也可以解决嘛。”
“那不一样。”祁司逸严肃道,“你有哥哥,又不是没人替你撑腰,你动了手有没有想过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