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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打开,东方耀脸色一紧,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再次遇上纱沙。因为按照之前的约定,这个女人,不应该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S城,而且还是出现在这个病房。
再次见到东方耀,纱沙的额头直冒汗,小手捏得紧紧的,握成拳,她的心里很紧张,也有点别扭,不自在,上次两人的谈话,还记忆犹新,这个威严的长辈,给她的感觉就是严肃,强势,隐隐地,她有点怕他。
何况这一次,是她出尔反尔,先违背了约定。在气势上,明显输了一截,在道义面前,更是站不住脚。怎么看,都是她理亏。
一时之间,纱沙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他.所以只能呆呆地站在病房门口,仿佛做错了事的学生,正等待接受老师的批评。
“女儿,谁啊?你也不请人家进来坐坐。”王母看见女儿征愣在门口好半天了,没个动静,奇怪地走过来,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看不打紧,令她倒吸一口冷气,却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这张曾经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面孔,再一次真实地出现在她面前。
是他吗?会是他吗?
随着声音,东方耀也抬起了头,好奇地看向刚刚说话的人。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两人的目光一接触,先是震惊,接着是怀疑,然后彼此在空中纠缠,最后又匆忙地收回各自的眼神。
王母眼眶一阵泛红,心里酸涩,做梦也没有想到,事隔多年,会再一次遇到这个男人,世界说大,也大,寻寻觅觅几十年,未曾有这个人的一丁点消息,可是世界说小也小,他们竟然在今天这样的场合里,意外地重逢了。
人生如戏!果然处处都有惊喜!
三个人颇为尴尬地都站在门口,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东方耀身为男人,又是社会名人,在商场上经历的风雨和老练,练就了一副沉着和遇事波澜不惊的冷静,首先从今天的意外中惊醒过来,恢复了一贯的尊贵和威严,收回了视线,礼貌地对着纱沙,简短地说明了来意,“今天,我是正好路过,想进来看看莫贤侄的情况。”
一转眼,他又恢复了富商东方耀的本色!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别人看花了眼!
“哦,那里面请。”纱沙听到很官冕堂皇的说词,也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赶紧将东方耀礼让进病房。
原来空旷的病房,此时站了四个人,就显得有点拥挤和狭窄起来。
王母在这样的气氛下,显得很不自在,他乡遇故知,本来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但是,他和她,又岂止故知这么简单,如果仅仅是认识,那倒也罢。
“没事的话,我和小宇先回去了。”实在不愿再呆在这里,王母匆匆和女儿告辞,打算先行离开,想尽快逃离这里。
“哦,好,小宇,路上小心开车。”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纱沙多作挽留。
送别了王母和小宇,纱沙重又返回病房。
东方耀仍然还留在病房里面,站在莫寒的病床前,一动不动,似乎在想些什么。
“请坐吧,那边有沙发。”纱沙出于基本待人礼仪,还是很客气地招呼客人。
东方耀阴沉着脸,没有拒绝,刚好有些事情也想亲自问问,索性就顺势坐了下来。
“刚才那位年长的是?”本来不太好意思问出口的,但是东方耀最后,还是没能憋住心里的好奇,分别几十年了,他寻寻觅觅,寻找了好久的女人,原本以为今生再也不会见到了,却又意外地出现了。
一颗冷却了好久的心,瞬间好像又沸腾起来了!
纱沙原本以为,东方耀开口的第一句,会问关于莫寒的病情,没想到,他会问自己的母亲,有点意外和惊讶,印象里,母亲应该不会认识他的,两个人的世界完全不同,没有任何交集存在。
“是我妈,另外一个是我弟弟小宇。”
“哦”听到这样的回答,东方耀有点了解了,这也难怪,几十年了,她嫁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有儿有女,也是人之常情。抬起了头,望向对面的纱沙,目光不禁有点呆愣,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他年轻的时候。
同样小巧精致的面孔,淡淡而好看的眉毛,灵动的大眼,也是水汪汪的,特别地清澈和纯净,薄而娇艳的红唇,鲜艳欲滴,她真像了她年轻的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耀哥,你看那边的天空好蓝好美喔。”一个扎麻辫的年轻小姑娘,手指着天边的一处,兴奋地叫嚷着。
“哪里,在哪里?我看看。”接着,从树丛里,跑出来一个身穿黑色休闲服的男孩。
“那,就是那里,快看。”
男孩凑近了女孩的耳边,顺着她小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一片湛蓝的天空,特别地与众不同。
“真的好蓝。”男孩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感叹。
“看,快看,是彩虹。”女孩更加兴奋地叫嚷着,好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疯狂,小脸蛋红扑扑的,眼里充满了惊喜和兴奋。
接着,男孩跟着仰头,也看到了那片彩虹,雨后的彩虹好美。
“耀哥,传说中看到彩虹的人,都会一生幸福,身上会发生奇迹,你相信世界上有奇迹存在吗?”偏着头,女孩傻里傻气地问道。
“奇迹?能够认识你,就是我人生里最大的奇迹。”男孩深情地望着女孩,说出了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能够认识你,就是我人生里最大的奇迹。
...
纱沙看着东方耀的目光,一直呆呆地望着自己,那感觉很奇怪,仿佛明明在看她,却又不是在看她,而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他的眼神里,有说不出来的复杂。
“伯父,伯父”纱沙扯开嗓子,叫了好几下,试图想唤醒东方耀。
听到声音,东方耀才收回飘远已久的神思,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当着小辈,做起了白日梦,又忆起了以前美好的过去。
“咳咳”咳嗽两声,以掩饰自己的难堪,东方耀恢复了以往的神态,眼里一片幽深,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他是来看莫寒的,“莫贤侄的情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毫无反应。”纱沙实话实说,并不想隐瞒什么,也没必要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