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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神医,我就依依这么一个女儿。”
任久山知道,这是李玄不信任他,要依依当人质,才肯放心把产业交到他手中。
有些出乎预料。
但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可他舍不得啊。
“我可以签协议,这辈子都给李神医打工,绝无二心。但是依依她……她还是个孩子。”
“任先生,你是不是以为我要拿依依要挟你?”
李玄啼笑皆非地问道。
任久山一愣。
“李神医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意思。”李玄淡淡一笑,不解释,也无需解释什么:“我知道任先生舍不得这个心肝宝贝,毕竟哪个小姑娘不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只是我女儿思璇比较喜欢依依,我这当父亲的,自然要满足她。”
李玄一摆手,示意任久山先不要开口。
“作为交换,我可以满足依依一个愿望。”
李玄看向任依依,露出一抹和煦笑容。
“依依,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
依依目光闪烁,大眼睛滴溜溜望着李玄:“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当然。”
“那……我想要妈妈。”
依依抿着嘴,认真的望着李玄,漂亮的大眼睛充满期待。
任久山瞳孔一缩,脸色骤变。
一把拉住任依依,护在身旁:“别胡说,你妈妈她……”
“任先生,为什么不给孩子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呢?”李玄打断了任久山对女儿的训斥。
任久山脖子一歪,望向李玄。
“李神医,我知道你医术超绝,妙手回春,但是……依依的母亲,我的爱人,她早在十多年前,依依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
李玄淡淡地摇摇头。
招招手,示意依依过来。
依依抬起头,望向父亲任久山,征求意见。
任久山松开任依依。
任依依跑过去,眼巴巴望着李玄:“叔叔,对不起……我,我只是……我只是太想妈妈了。”
任依依瞪着眼睛,豆大的泪珠从眼眶边上掉落下来。
李玄拉住依依的手,温和且正式地问道: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可以让你和妈妈团聚,并永远在一起,你开心吗?”
“真,真的吗?”
“前提是,你要留在我家,陪思璇玩耍,你愿意吗?”
“嗯,嗯,愿意,我愿意,叔叔,你真的能让妈妈回来吗?我从小就只能看妈妈的照片,可我无论怎么喊妈妈,她都不理我……我想妈妈。”
依依瞪着眼睛,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
倔强地不肯擦眼泪。
她看着李玄,就这么看着,仿佛抓到了一束光,看见了一抹希望。
“李……”
任久山还想说什么。
李玄却根本不给他开口机会,徒手撕裂虚空,拉着任依依走进虚空裂缝,刹那间从房车的空间消失。
“依依!!!”
任久山拼命呼喊,不见回应。
他到处寻找,不见人影。
“依依你在哪?依依——”
与此同时。
李玄带着任依依踏入时间长河,走进轮回隧道,望见历史的车轮,见证岁月的沧桑,那悠悠千古仿佛一瞬,从眼前一晃而过。
轮回中。
李玄带着依依,来到她出生那天。
随着一个皱巴巴的小女婴呱呱坠地,躺在产房的产妇大出血,医护人员忙得不可开交……
这,是任依依母亲当年的死因。
“妈……妈!”
依依含着泪,望着那张被汗水浸湿,却露出一抹温馨与遗憾交织的表情的面孔。
她一眼就认出来,是她素未谋面,只能在照片上看见的。
是她思念了十多年,喊了十多年妈妈,却从来得不到回应的……
她的,妈妈。
“妈妈,妈妈,妈妈……”
依依用力呼唤,想要得到回应。
可是,隔着岁月长河,孙依兰根本无法听见来自未来的女儿的呼唤,她只知道自己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仿佛听见医生说大出血,然后就看见医生跑来跑去,再然后逐渐失去声音,失去视线……
“孩子,你爸爸说,你如果是女儿,就叫依依……依依,妈妈爱你。”
孙依兰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一声呢喃。
忙碌的医护们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但此刻,身为女儿的任依依,仿佛听见了。
隔空喊话道:“妈妈,依依爱你!”
“依依,你很快就可以和妈妈拥抱,和妈妈一起生活了。”
李玄一手抓住任依依,一手穿透轮回,抓住躺在病床上,意识逐渐溃散的孙依兰。
轮回在颤抖,时空在崩塌。
虚无深处,一道冷漠声音响彻:“是谁在扰乱轮回……”
“你爹!”
李玄感觉到一阵阻力,手臂一抖,时空崩灭,一束目光如同利剑穿透无尽虚空,望向那虚无尽头。
一团不可名状的影子,与之对视。
“又是你——”
天道认出了李玄,很震惊,很愤怒。
这个人,屡屡扰乱轮回,破坏天道秩序……
李玄冷笑。
“再不滚开,我揍你!”
谈笑间,从轮回中,把孙依兰强行拽出来。
任由因果轮回的反噬之力降临在自己身上,李玄面不改色,继续凝视着虚空深处的天道投影。
“滚!!”
“最后一次,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
天道很愤怒,但最终,还是没有阻止李玄。
在一片骂骂咧咧的声音中,隐去。
李玄看都没看天道一眼。
一道法力,帮孙依兰消除所有身体隐患,带着她们母女二人,踏破轮回,回到现实世界。
咔咔嚓!
惨白色的雷霆击碎黑暗,瓢泼大雨倾盆洒落,天,仿佛漏了。
放车里。
孙依兰回过神来,望着眼前与她小时候颇为相似的可爱女孩,娇躯狠狠一颤。
忍不住发出轻呼:“依依?”
“妈妈!”
依依扑过去,飞入孙依兰怀里。
孙依兰紧紧抱住女儿,有体温,有重量,实实在在的,这是她女儿。
可她不是大出血,不是要死了吗?
而且……
她不是刚生完孩子吗?
为什么……
“孙女士,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马上就会有人给你答案的。”李玄淡淡一笑,语气温和地说:“这位,任依依小朋友,的确如你所猜测,是你亲生女儿。”
孙依兰望着李玄,有种莫名情绪。
刚想问什么。
李玄已经打开房车的门,车外大雨倾盆,雨中一道淋成落汤鸡的身影,正在发出绝望的嘶吼。
“依依——”
“依依!!!”
“爸爸!”依依听见呼唤,从孙依兰怀里挣脱,跑出去,奔向雨中,扑向那湿淋淋的身影。
望见他。
孙依兰娇躯再次地颤抖:“老公——”
嗯?
“老……老婆?”
“小兰?真的是你吗小兰?”任久山瞳孔张开,上下牙齿直打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一个在雨中,一个在车里,夫妻俩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