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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多时,这知觉迟钝的丫头总算是醒了。
“你干吗三更半夜骑马赶路?”她睡眼惺忪地问道,一脸的睡意和茫然。
“地方不安全,不如再赶一会路。”他懒得和她多做解释。“你继续睡吧,另一匹马已经跑了。”“好吧,因为我好困”梨儿自然而然靠进他怀中,继续睡觉。
他连夜赶路直到天露肚白,这才停留在一处溪边,疲累已极的他抱着梨儿靠着树干闭上眼歇息。
不多时——
“啊——”
他在梨儿的尖叫声中睁开眼,只见梨儿仍靠在他怀中,惊吓地抓着他手臂,两眼圆睁——为他一身的鲜血。
“你怎么受伤了?”梨儿一问,眼泪立掉。“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你身上的血”手足无措地摸索着寻找伤口。
在梨儿歇斯底里的尖叫下,他望着她雪白的脖子有股冲动想一口咬下去,好停止这刺耳的尖叫声。
“我没受伤。”他简略地解释夜里的事。“这血该是野兽的血,我没受伤。”
梨儿仍卧在他怀中,近距离望着她泪眼,心中竟生出一股奇异的感受
“你干吗不叫醒我?对不起我竟然睡死了,什么忙也没帮上”
“别哭了。有人睡得像条猪,我还是靠自己妥当点,靠你我可能早成了野兽的腹中物。”他打趣道,不知为何面对她就想欺负她。
“你太瞧不起人了!我”她抡起拳头想打人,突见他身上的血渍,忍不住又惭愧地红了眼眶,开始掉泪。
齐怀石不假思索地将眼前的泪人儿拥进怀中安抚道:“别哭了,我真的累了,你让我好好休息一会,这次换你守卫,将功折罪,行吗?”
“喔好。”梨儿连忙点头应允,迅速地离开他的怀抱,将身上的毯子及披风细心地覆紧他的身体,坐在他身边动也不敢动。
他闭上眼正欲休息,一时间却觉缺少些什么,感觉胸臆间有股空虚蔓延。少了梨儿温柔的身躯反倒不习惯了
他突然明白这感受时,不禁皱眉不悦于情势的演变,似乎事情已不在自己的控制之内。
见他皱眉,梨儿连忙问道:“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他不语,梨儿愣了会儿,突然轻手轻脚地推动他的身体,让他的头枕在她的腿上休息。
齐怀石并未抗拒,一来是疲累,二来这样的感觉的确很舒服。既然如此,又何必推却?
梨儿愣愣地凝视着他的睡脸,他原就生得好看,此时毫无防备的柔和脸庞更令她心跳加速,脸蛋倏地张红她突然发觉自己再也离不开他了,她再迟钝也不会感觉不出自己的感情。
她喜欢上他了然而,当这段旅程结束,两人独处的时光不再时,她该怎么办?当她得离开齐庄时又该如何自处?她不敢想象。
在这个起风的早晨,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已然陷落,她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齐怀石不过小睡片刻已觉不对劲,当他因头疼清醒时,他发觉自己该是染上了风寒。看来这丫头真是瘟神,这一路上注定噩运不断。
一抬头发现这丫头竟也打起瞌睡来,在这杳无人迹的树林里,这简直是自裁的行为,他已气到无话可说!
“遇上你,是我人生最糟糕的事。”
他坐起身子,看着丫头的睡颜,冷峻的脸突然露出笑意,忍不住用力地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
“好痛!”梨儿受了惊吓般尖叫!“好痛”睁开眼睛时刚好瞧见齐怀石缩回的手和一脸邪恶的笑容。“你做什么?好痛耶!”
齐怀石痛快地大笑。
“哈”“你这黑心鬼!看我痛苦,你很高兴是不是?”她委屈地差点掉下泪来。“我最怕疼了,这样掐人家你真的很坏心!”
她的委屈没有维持多久,就突然想起了昨夜里的一切——
“你没事吧?”她尴尬地道:“我不小心打起瞌睡来了,真对不起”
“没关系,反正我是黑心鬼,坏心肠的鬼魅。”
“我又不是故音心的”她心虚地低头。
“我们得马上赶路了,趁我的身体还撑得住时。”
“什么意思?你怎么了?”梨儿不明所以。
“你这笨蛋!我惹上风寒了,再不快些找安全的地方歇息,我怕病情会加重,在这荒郊野外只靠你这个蠢丫头,我们死定了!”齐怀石吼道。
“你”梨儿涨红了脸,虽不服气却无法辩驳。
经过一整天的赶路,两人在天黑前顺利地抵达了预定的客栈投宿。
历经一天的奔波,齐怀石此时已呈昏睡状态,在延请大夫诊治后,梨儿忙碌地煎药,继之喂药,不停地为齐怀石替换湿毛巾降温。折腾了一整夜后,她寸步不离地坐在齐怀石床榻边看护着。
望着齐怀石的睡脸,梨儿心中的慌乱不可言喻,在自责和忧心的双重压力下,不禁红了眼眶,串串的泪水滑落脸庞
她真的好害怕他的病情加重,轻抚着他的脸颊感受到轻微的热度,她又忍不住掉泪。都是她的错,才会令他受寒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他温暖的体温奇异地安抚了她恐惧的心理,他不会发现自己的逾矩吧像是鼓起勇气般,她伸长的手臂紧紧地抱着他的肩,整个脸庞埋进他的颈间。
他可不能有事
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即使他老爱板个脸,性格恶劣、嘴巴又坏,但是她真的好喜欢他
喜欢到离不开了,怎么办?
翌日,当齐怀石清醒时,发现这丫头竟环抱着自己兀自熟睡着。还说什么彻夜守护,这丫头实在是不牢靠!
正想拍醒她,手掌却像有自己意识般的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对于自己不寻常的举动,他陷入沉思中
望着泪痕犹存的脸庞,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已坠入奶奶的陷阱之中。事情的发展已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在结束这趟行程回到齐庄后,他是否该继续完成他的计划?梨儿是不该出现的人,他又该如何安排?
就在齐怀石和梨儿远行的期间内,欧阳竹代管齐庄月余之后,他发现齐庄的一切全都维持在常轨运作,一切都有条不紊。齐庄的规模令他打从心底佩服齐怀石,也明白代管的他不过是个虚职罢了。
有时他对齐怀石的羡慕不免掺杂着嫉妒的成分,自己的平凡外貌和出众的齐怀石相比,简直有若天地之差,无法相较,甚至在经商手腕及管理方面,亦远不及齐怀石:尤其最令他羡慕的,便是齐怀石拥有紫妤这样完美的未婚妻。
一般人毕生所追求的目标,齐怀石却不费吹灰之力拥有,让他打心底怨叹老天的不公平!
尤其是杜紫妤这样一个完美的典型,一直是他遥不可及的梦想!
因此对于紫妤,他一直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他特别疼爱紫妤,一直如同兄长般的关心呵护着她,他认为完美如紫妤,合该捧在手心珍惜!
渐渐地,在齐庄的这段期间里,他习惯了每天在例行公事之余去探望紫妤。有时候他会考虑避嫌,但是这样的念头却制止不了他上紫苑的习惯。
反之,紫妤则心无芥蒂,从来她就当欧阳竹如兄长,更因欧阳竹温柔细心的个性,让她非常喜欢有他的陪伴;在欧阳竹面前她可以尽情抱怨诉说,欧阳竹绝对是个最佳的聆听者。
可在大哥面前,因为太在乎他的感受,许多话她总是斟酌再三才敢启齿;然而面对欧阳竹时,她却可以肆无忌惮、尽情地诉说一切,他从不曾有过不耐烦或不悦。
“阿石和你的婚期定了吗?”这天欧阳竹总算说出了这个一直令他十分困扰的问题,他不否认自己十分在意这件事情。
杜紫妤无心拨弄着琴弦,语气无奈:“还没。”
“需不需要由我出面向阿石提?他不能再这么拖延下去了!”欧阳竹无端激动起来。他不懂齐怀石的想法,如紫妤这般完美的女子,正常人该会急欲婚配,而齐怀石却显得无关紧要。
“竹哥哥,你千万别同他提,我怕”绝美的眼眸略显豫色。
欧阳竹皱眉:“怕什么呢?你们俩的婚事不是早就决定的了?他有什么理由拖延?我无法理解!”“别说你不懂,我也不明白大哥不提,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反正竹哥哥,你别管那么多,我想,这事大哥自然有他的打算的。”杜紫妤像是在说服着自己,摆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讨厌不安的感觉。
欧阳竹凝视着杜紫妤,对于她的逃避和明显的不安感到不解,这情况非常的怪异,他暗自决定非得找齐怀石谈一谈不可,他无法见到紫妤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绝对不行,紫妤是该让人捧在手心柔软呵护的珍品!
经过了两个多月的奔波,巡视产业去的齐怀石和梨儿终于回到齐庄。
齐老夫人特地在望月亭内摆了桌酒席为梨儿洗尘;容婶也特地准备了许多梨儿爱吃的点心,三人开心地闲聊着梨儿和齐怀石这一路上发生的点点滴滴。
齐老夫人和容婶两人听得是津津有味,直拉着梨儿问个没完没了,对于梨儿的叙述简直是满意得不得了,这梨儿口中形容的齐怀石简直是和她们了如指掌的阿石大相径庭。
“这才像个人嘛!”齐老夫人听完,笑得可开心了。“就是要有些挫折才能体验人生,日子过得才有趣嘛!”
梨儿瞧着老夫人和容婶满意的模样,不禁有些心虚:“我想,他的想法可能可能跟你们不大一样”他气疯的成分比较大吧。
“你别担心,梨儿。奶奶就是希望阿石能和一般年轻人一样,而不是像个老头子的小子!”
“老头子?”齐怀石突然走进望月亭里。他才进入竹苑老远就听见奶奶的笑声,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就听见了奶奶对他的形容。“奶奶何必没事损我。”
“说了几百遍了,生气的表情要更丰富些就像梨儿形容的模样,奶奶真是好期待看见你充满生气的样子。”
“别玩了!”齐怀石恶狠狠地瞪着一旁傻笑的梨儿。“我后悔答应让这丫头随行,她简直是个麻烦”
“阿石,奶奶太高兴了,瞧你这副充满‘生气’的模样,奶奶真是欢喜得很啊”老夫人和容婶露出欣慰的笑容,只差没拥抱在一块感动哭泣。
“够了,你们够夸张了!”齐怀石自然而然地挨着梨儿身边坐下,在她耳边吼道:“你再给我胡说八道,我肯定会杀了你!”
梨儿满脸委屈护着自己可怜的耳朵:“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还不闭嘴?”齐怀石用力地捏梨儿的脸颊。
“痛死了,放手啦我闭嘴就是了嘛!”梨儿哭丧着脸,气呼呼地塞了个糕点进口中,撇过脸赌气地不再看齐怀石。
一旁的齐老夫人和容婶笑得可开心了,这孩子从小就不同人亲近,总是冷眼看世情,一副置身事外的冷漠让人瞧着心疼他的早熟,如今他和梨儿斗气的模样,真让她松了口气,对于早逝的儿子稍稍不再感到愧疚和不安。
不远处,正欲加入的欧阳竹和杜紫妤尴尬地停在原地,对于齐怀石和莫梨儿异常亲密的举动,两人皆感到一丝不对劲的氛围
事后,欧阳竹在报备完齐庄事务后,还是压抑不住满腹的疑问,他决定和齐怀石好好地谈一谈。
“看来你和梨儿相处得还不错。”欧阳竹笑道。
齐怀石挑了挑眉:“有话直说,不须要拐弯抹角。”
“一向冷漠如你,似乎很习惯梨儿的陪伴,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齐怀石冷哼:“被强迫习惯,不值得一提。”
“不管怎么说,你得顾虑紫妤的感受,她一直在等待着,而你们异常的关系令她相当不安”欧阳竹突然严肃正色道:“难道梨儿的出现改变了什么?你会改变初衷吗?”
“不会。”齐怀石简短答道,细长的眼若有所思地盯着欧阳竹。
“这样就好,你不能辜负紫妤。”他似是自言自语般喃喃念着,浑然不觉齐怀石审视的目光。“为了不让紫妤担心,我想你该与梨儿保持距离吧!”欧阳竹突然激动道:“紫妤十分担忧,对于你和梨儿过分的亲昵,她感到不安和困扰!”
齐怀石表情一径冷淡,仍不做答。
“还有梨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对你的感情已经很明显了,你难道不该制止防范?你难道不怕两个姑娘同时为了你心碎?”
“够了,这些全不干你的事。”齐怀石转身离去。
欧阳竹一个人呆愣在原地。他已经尽力了,以阿石的聪明,他该懂得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转身离去的齐怀石,头一回感到迷惑。梨儿对自己而言是习惯,抑或其他事件的发展似乎失控了,他是该做些事来导回常轨了。
当梨儿一如往常捧着点心盘撞进书房时,满怀的好心情在瞧见并肩而坐的齐怀石和杜紫妤时跌到了谷底。
自从回齐庄后,她总觉得他变得奇怪了,冷淡更胜以往那些两人在外时互相依靠的日子似乎是场梦境般不真实;尤其是紫妤,她现在出现在书房的时间似乎更多了。
自己情绪的转变说不懂是骗人的,随着时间的累积,她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齐怀石仅抬头瞧了她一眼,便视而不见般的继续和杜紫妤研究着手中书册;梨儿放下手中的点心盘,默默地退至书房角落,直觉不想破坏他们两人的和谐。
梨儿暗自整理着心中紊乱的情绪,无意识地翻弄着手中的书册,偶一抬头瞧见杜紫妤绝美的脸庞,从来不曾有过的酸楚即刻涌上心间。
自己和紫妤姑娘是无法相比的吧?简直是云泥之别
强忍住即将决堤的泪水,她瞥过头将视线投汪于窗外,前所未有的沮丧袭上心问。
过了好半晌,齐怀石皱眉抬眼望向梨儿,对于她异于常态的静默有些不解。这丫头一向聒噪得很,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安静了?难道迟钝的她终于发现了自己刻意保持的距离?
紫妤顺着齐怀石的视线停留驻梨儿身上,有些不悦于他的分神。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梨儿还是梨儿,没什么不同,那是什么让她觉得不对劲?
梨儿浑然不觉两人各怀心思的注视,她看着满园的花草,头一回想念起秋水村的山光水色,她突然涌起想回家的念头,只是她好像已经舍不下齐庄的一切了,怎么办呢?
齐怀石若有所思地望着梨儿,有种奇异的欲望想知道这丫头在想些什么。这丫头一向直率,有话便说,这会儿却满脸的心事,失去笑容的脸庞像是缺乏水分的花朵般委靡不振
紫妤看进齐怀石的异常,不悦地打断他的沉思:“石哥,过些天是什么日子,你没忘吧?”
齐怀石点头。父母的祭日怎可能忘得了?“预定三天后起程。”
“好。”除此之外,紫妤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自从大哥和梨儿远行回来后,她的不安日益增加,却找不到人诉说。她好想念欧阳竹在齐庄的日子,至少他总懂得关心自己,愿意倾听她的心事。
面对齐怀石明显的冷漠疏远,梨儿再如何迟钝也感受到了。在不明白原因的情况,她不知所措地调适着自己低落的情绪。
困扰的她曾想过,是不是该直截了当地询问齐怀石。可一向直肠子的她突然害怕着自己无法控制的情感,所以她迟疑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直到那天她站在书房外,无意间听见了齐怀石和欧阳竹的对话时,她总算明白了
“我还是想重申梨儿的事,有些话我不得不提醒你,梨儿在齐庄严重困扰着紫妤,你不能想办法解决吗?”
“除了公事,我不想谈及任何私事。”刻意疏远梨儿的举动连自己都不习惯,内心颇感困惑。
“奶奶的把戏该落幕了,你压根不需任何的护卫,梨儿还有留在齐庄的必要吗?”欧阳竹急道。站在门外的梨儿顿觉心痛难抑,这阵子齐怀石莫名其妙的疏离,她总算是明白了。
自己对齐庄造成困扰了吗?原来她是多余的吗?
“齐庄的内务不须外人干涉,你管太多了。”齐怀石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对于梨儿,他尚无头绪,甚至是棘手
“我只想确认一件事,你和紫妤会如期成亲吗?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
“会。”齐怀石皱眉,对于欧阳竹的执着不无疑心。
齐怀石异常冰冷的口吻令欧阳竹十分难堪,两人陷入沉默中;而站在门外的梨儿的情绪,更是掉到了谷底
是她错了,她逾越了本分,自己不过是护卫而已啊!
不能有奢望的,该压抑自己不断跳动的心才是
自此以后,梨儿惊觉自己的立场,她开始刻意地和齐怀石保持距离,看在齐怀石的眼里,虽是他预知的结果,却莫名感到愤怒。
“丫头!你到底又怎么了?”齐怀石忍不住走至窗边。这些天梨儿一进书房就窝在窗边的躺椅闷头看书,大半天也不吭一响,令齐怀石非常地不习惯,甚至忘却了自己也刻意保持着距离。
梨儿猛地抬头,一时间反应不过:“啊?你说什么?”
齐怀石瞧她一副失神的模样,没好气道:“大白天的发什么呆?”
“没没啊,我只是在看书。你别理我,去处理你的事吧。”她低着头不想看他。
齐怀石对她的敷衍十分不悦,心中对她这阵子的反常举止了然于心。
远行的那些日子里两人太过亲近,其实并不是件好事。也许该让情况恢复以往,才能维持齐庄一贯的平静。
只是他虽然看得透彻,却没来由地感到心慌意乱,而且千不该万不该有想结束僵局的异常举止突然的领悟令他转身走回原位,打算继续保持两人该有的分际与距离。
两人诡异的气氛让躲在一旁观察的齐老夫人哀叹不已,找了借口连忙将梨儿从书房拉出,准备好好了解一下两人之间的问题所在。
“梨儿,老实告诉奶奶,你和阿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怎么说?说自己自惭形秽,说自己不自量力吗?
“傻孩子,你是不是在意阿紫和阿石的婚约?”
梨儿无言以对。想说不在意,心里却隐隐作痛
“唉,看来不说不行了。奶奶现在就告诉你这婚约如何而来的吧。”老夫人缓缓说着:“这事得从阿石十二岁那年说起,那年夏天阿石的爹娘出游,在回程的路上不幸遇上了盗匪”奶奶忆及往事,红了眼眶。“阿石的爹娘我的独子和媳妇,都没能躲过这场灾劫”
老夫人语带哽咽犹难释怀丧亲之恸,梨儿见状不禁随之泪水盈眶,忍不住握住老夫人的手。
感受到梨儿温暖的抚触,老夫人安慰地笑了笑。
“据说当时拼死力保阿石性命的是陪着一道出游的奶娘及奶娘年仅五岁的女儿阿紫,阿石的爹娘拼死抵抗匪徒,让受了伤的奶娘有机会带着两个小孩儿幸运逃出。躲过盗匪杀戮之后,他们三人藏匿在山中整整两日才被寻获。当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他们时,奶娘却已伤重不愈,在临终前她将阿紫托付给阿石”老夫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就是阿石答应娶阿紫为妻的原因,直到十多年后的今天,不管我如何反对,他还是执意信守承诺。”
梨儿反应直接道:“他信守承诺并没有错,奶奶为何要反对?”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她对他的感情本就是自己一厢情愿,怨得了谁?
“生命中的变数太多,如此草率决定两个孩子的一生并不是正确的做法,奶娘大概是希望年幼的阿紫能得到最好的照顾,所以要阿石立誓娶阿紫为妻,如此一来便能确保无依无靠的阿紫终生无虑。我也并非质疑奶娘的做法,但这些年来,奶奶仔细观察这两个孩子,其实他们两人性子差异甚大,这种承诺反倒是阻碍了他们彼此的终身幸福,我怎能坐视不理?”
“可奶奶会不会太过主观了?他们才貌相称,相处上也没什么问题,他没理由不遵守诺言。”泪水无声无息地滴落。
“有,你就是理由。”老夫人怜爱地轻拭梨儿颊上的泪水,笑道:“我看得出来你对阿石的影响力,阿石如果喜欢你,就有理由不遵守承诺,而阿紫是齐庄小姐的地位也不会变,奶奶不会亏待任何人的。”
要齐怀石喜欢自己?很难吧他老骂她又丑又笨,他怎可能会喜欢她呢?虽然自己不自量力地存有一丝幻想。
“若他根本不喜欢也是徒劳无功吧。”梨儿苦笑道。
“别说丧气话,一点都不像奶奶喜欢的开朗梨儿!”老夫人突然惊叫道:“过些天不就要起程去扫墓吗?梨儿,你也跟着一块去吧。”
“我?算了,我还是别去了。”
“别说傻话,你非去不可,你忘了你是阿石的贴身护卫吗?”
“奶奶,你明知道他根本不需要任何护卫的。”心知肚明以齐怀石的身手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护卫,她充其量不过是他用来敷衍奶奶的一颗棋子罢了,她又怎还敢厚着脸皮任护卫一职。
“不管,说什么你都得跟着一块去。”老夫人十分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