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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云纱倏地睁开眼,坐起身,环顾房内陌生的摆饰。
她似乎作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尽是以前的点点滴滴,恍如昨日才发生。
这是哪儿?突地,记忆回溯至昏倒前的最后一幕,一双再熟悉不过的深邃黑眸浮现脑海。
"你醒啦!"一名娇柔可人的女子端着食物推门进入。
"这是哪里?"简单朴实的摆设给人一种温暖的亲切,家的感觉。
"这里叫重生村,总共才十多户人家,每户都有一块田,自给自足,村里的人感情融洽得如同一家人。"那女子朝她露齿一笑,嘴边有两个可爱的小梨窝,令她想起宫中的银儿。
"我怎么会在这儿?"唐云纱轻皱捆眉,不解地问道。
"是我们的头儿带你回来的。现在村里的人都在猜你是不是头儿的女人?他一向独来独往,从没带任何人来过。"灵动的眼睛带点暧昧地看着她。
唐云纱眉头锁得更紧。头儿?听起来像土匪强盗。霎时,脑中突然掠过一道灵光,莫非"你们的头儿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道?"她惊讶地瞠大双眼。头儿的女人怎么会不知道头儿叫什么名字?太奇怪了!
她摇摇头。
"我们的头儿叫──"
"沁儿,你先下去。"沉稳浑厚的嗓音传来,令交谈中的两人同时转头。
"头儿大哥!"沁儿高兴地唤道,来回地看着头儿和唐云纱,眼中有着了解。"我走了!你们好好的聊。"走出去时顺手把门带上。
任昊-的出现,唐云纱并没有太大的讶异,充其量只是应了她的猜测。
"怎么不说话?"任昊-在床沿坐下,勾起她低垂的螓首。
"说什么?"冷然的娇容一片平静,清澈灵眸冷冷地回视他。
任昊-轻笑。"这么倔!"在她的红唇啄了下,趁她呆愕的当儿,加深这吻,直到她放弃抵抗,瘫软在他怀中。
"睡了大半天,也饿了吧?"任昊-替她把枕头垫高,让她靠着,端起一旁的碗,舀一口粥送到她的嘴边,用眼神示意她张口。
"我没生病,不需别人伺候。"
"好吧!"他出乎意料的好商量,他将食物端给她,盯着她吃完,还体贴地帮她擦拭嘴角的残渣。
"为什么?"为什么他是重生庄的头儿?为什么他要伙同村里的人打劫贡品?为什么把她劫至此地?她有太多的疑问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他柔情万千地睇着她。
"不要用你的魅力蛊惑我"她有点儿生气,气自己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既然承认我对你有吸引力,为何老是拒我于千里之外?"他目光转沈,瞅着她明亮的眼瞳,兴师问罪。
"我们不适合。"明眸一黯,似是叹息,似是无奈。
"那么谁和你较相配?昊天?还是那个姓张的小白脸?"为何独独将他排拒在外?他无法忍受!
她蹙着眉。"他不是小白脸。"岂知她的维护挑起他的怒火。
"你居然敢替他讲话?"额上青筋暴突,壮硕的躯体欺压向她。
"我只是说实话。"靠得如此近,她可清楚地感受到他气息吐露的不悦。
"下次不可以了!"没有预料中的狂风暴雨,他一反常态地露出包容的宠溺笑容,在她唇上轻啄了下,算是惩罚。
"你"唐云纱杏眼圆睁,对他的轻佻颇不能适应。他怎能动不动就占她便宜?
"我是你的相公,当然能亲你。"嘴边噙着笑,他又意犹未尽地亲了她一下,似乎欲罢不能地又想再来一次,眼珠子直盯着她嫣红的唇。
他说什么?相公?她何时同他成亲了?她怎么完全没印象!
"我们今晚成亲吧!娘子!"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又加了一句。
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她神色一正,更往床里头缩,断然回绝他的提议。"不行!"
又又是拒绝,他受够了!
当日昊天表明有意要将她许配给张兆丰时,为何就听不见她强而有力的拒绝?现在对象换成他,她居然不假思索就一口回绝,她是存心和他作对吗?
这阵子眼见她又日夜不分地专心致力于职守,其情形和两年多前她要出走时相仿,脑中蓦然又浮现她即将要离开的想法,甚至强烈到产生她会永远消失的错觉。
难道他要再次忍受见不着她的恐慌煎熬,又是另一个没有她的两年,抑或更久?光是想像胸口就疼痛不已,他无法再次活在失去她的痛苦中,他一定会崩溃。他能看淡身边其余女子的来来去去,但独独对她耿耿于怀。
这是他头一回正视自己的心,真真切切领悟到她对他的重要性,娶她不再是件勉强的事,而是心甘情愿,求之不得。
一思及未来的日子将有她的相伴,他满足地扬起嘴角。
"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个堂我是拜定了,就算扛也要把你扛去。"他邪魅地朝她一笑,眼中尽是笃定。
"你这是强迫。"她指控道,对他的狂妄霸气无可奈何。
"把你的反抗留在洞房花烛夜,我将有一整晚的时间好好说服你。"他的粗掌轻轻摩挲着她柔嫩的脸颊,着迷于手下滑腻的触感。在她耳际留下令她脸红心跳的宣言后,他愉悦地步出房间。
唐云纱难以置信地望着缓缓走至她面前的老妇人,清亮的眼眸泛起水雾。
"奶娘?"她不确定地喊了声。不可能!当年遭逢抄家之祸的唐家,除了她之外,不应该还有其他的生还者。
"小小姐,还记得我?!"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拍拍唐云纱的手。
"当年"唐云纱犹在震撼中,脑袋呈现空白状态。
"是头儿救我的。当年身中数刀的我尚有一丝气息,正巧头儿路过唐府救了我。"忆及不堪回首的往事,唐氏忍不住涕泗纵横。
昊-救了奶娘?"他──"异样情愫在心中悄悄孳生,她似乎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在这儿落脚的大多数都是遭仇家追杀而走投无路的人,还有些是洗心革面的罪犯,头儿将大伙儿安排在这儿,让大家有了重新生活的机会,所以我们才称这村庄为重生村,本来我们是想依头儿的名字命名,可他不肯。"
"小小姐啊!头儿是个很好的男人,你可要好好地把握他!"唐氏边说边帮唐云纱梳理着一头乌丝,上妆打点。
她从不知狂妄自傲的他有着一副悲天悯人的古道热肠,心中的感动源源不绝,不单单因为他救了她的奶娘,更是为了这些宛如新生的人们。
身处重生村的任昊-一改宫中的火爆易怒,脾气好得令她心生疑窦,他真的是昊-吗?不可讳言的,这样的昊-让她不自觉跌入回忆的漩涡,怀念起两人尚未分离之前的光景。
刻意压抑的爱恋正一点一滴地重现心头,她又再度沉沦了!
他从不掩饰对她的渴望,反倒是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往外推,摒除在心房之外,只因他无法给她完整的爱。她的坚持是对的吗?还是如同湘萍所说的,相爱最重要是相守,身分是其次?
逃了许久,也骗了自己许久,终究还是回到原点,落在他的手里,遗失了心。
这次,她不再逃了!不管两人的结局如何,她亦无悔!
一旦他不要她、厌倦她了,她会打理好出路,绝不允许"弃妇"两个字套用在她身上。天地之大,一定有她容身之处!
想开之后,眉问的乌云尽散,心上着实轻松不少。"奶娘,你过得可好?有人照顾你吗?"
唐氏慈祥她笑着,她的小小姐同以前一样善良。"我过得很好!两个孙子也很照顾我,孝顺得很。现在又能亲眼见到小小姐觅得一个好夫婿,我此生足矣!"
唐云纱因她的话羞红了脸颊,旋即又问道:"奶娘,您有两个孙子?"奶娘的儿子早在十多年前生病去世了,她怎会有孙子?
"那两个小毛头的父母已经死在仇家的追杀行动中,是头儿救下他们,然后交给我扶养,是对龙凤胎呢!皮得很!"
"我好想见见他们。"
"沁儿方才你已经见过了,靖儿你大概还没见过。"
"靖儿?是唐靖吗?"她猜测,不经意脱口而出。
唐氏一脸诧异。"原来你们已经照过面啦!"
果真是他!奶娘知道她的孙子是抢劫贡品的匪徒吗?这件事她得和昊-谈谈。
"明天我再将他们正式介绍给小小姐认识,现在小小姐只要专心想着未来的姑爷就行了。"
"奶娘!,"她不依地叫道。
唐氏突然望着她,叹了一口气。"看到你就如同看到小姐,真不明白那样好的小姐,怎会红颜薄命啊!"说及此,唐氏又忍不住泪水盈眶。
"您别难过。"唐云纱安慰着她。"娘说她从没后悔爱上爹爹,她很幸福!"
"你看看我,大好的日子怎么可以哭哭啼啼?"唐氏破涕为笑,开始谆谆叮咛唐云纱为人妻该遵守的行宜。
洞房花烛夜。
烛火摇曳,照得满室明亮,四周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楚能辨。
唐云纱端坐床沿,不时移动身躯。
就在他把她伤得体无完肤、心神俱碎时,她来到重生村,知道他甘冒死罪救下她亲爱的家人,无法言喻的感动溢满胸口,或许这就是他表现在乎她的方式,默默地为她做着任何事,却不让她知晓。
不管他会要她多久,她不会再竭力隐藏对他的爱恋,她渴望和他相知相守的幸福,所以,她终于嫁给他!但接下来的事,她毫无经验,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偷偷地掀开红巾,发现任昊-不知何时已回到房内,正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直瞧,见到她不合礼教的行为,露出莫测高深的诡谲邪笑。
她连忙把红巾放下,不敢再造次,规规矩矩地等着他掀红巾。
他没忽略她绞扭裙子的紧张动作,还故意慢条斯理地将红巾揭起,存心捉弄她,享受她的局促不安。
"你不想抬头瞧瞧你英俊潇洒的夫君吗?"他笑着调侃她,却发现她的头垂得更低了。
"既然你不想,那就由我主动。"说完,便将头移凑近她,由下往上注视着红滟滟的娇容。
唐云纱被他吓得倒抽一口气,他乘机吻住她的-唇,强势地撷取她的甜蜜,这个吻不似以往的压抑,充满着放肆的掠夺和浓浓的**。
"不行"她推着他的肩膀,他转而将阵地转移至她雪白的颈项,微弱的抵抗阻止不了他要她的欲望。"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她提醒他。
任昊-停止他的侵略,自她的颈间抬头,把搁在床边茶几的两杯酒仰头一灌。
"啊!那一杯是我的,你"她的尾音消失在他接下来的举动中──
他将酒以口渡进她口中,顺势将她压向身后的床榻,开始他和她的洞房花烛夜。
满室旖旎,春意无限。
任昊-向旁伸出魔掌,准备把软玉温香抱个满怀,再好好也厮磨一番。
微凉的被温令他倏地坐起身,不见佳人,他开始惶惶不安,下意识扯喉大喊:"云纱──"
"来了!"娉婷美丽的身影适时推门进入,手上端着食物,笑盈盈地说:"做什么叫这么大声?我不会凭空消失的。这是早膳,快用吧,免得凉了。"
已为人妇的她多了爱情的滋润,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风韵,一席鹅黄色的衣裳更将她的娇柔媚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过来。"他的声音因欲望而紧绷。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唐云纱不疑有他,快步走向他,伸手触碰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一瞬间,她已被撂倒在床上,他则乘机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经过了昨晚,她怎会不明白那转沈的墨黑色眼瞳代表什么!她红着脸,双手抵在他的胸膛,轻声地说:"别这样!现在是白天!。"
"以后我还没起床,你也不准起床。"他霸气地说,他要一睁开眼就见着她,方才的情形不许再发生。
"如果你要当只贪睡的猪,我是不是也得奉陪?"
"没错!"
"我才不要呢!"她挣扎道。
"由不得你。"从现在起,睡觉时他会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现在,再陪我睡一下。"他拉起棉被盖住两人。
"可是我已经睡足了!"再睡,真的会变猪。
"是吗?"他朝她邪邪一笑,眸中的瞳色更幽暗了。"那我们来做点别的,保证你待会儿一定累得想睡。"他意有所指地暗示着,魔掌已不安分地钻进她的领口内,另一手不疾不徐地解开她的腰带。
"你"
此时已是无声胜有声。
"你是任大哥刚过门的妻子?"唐靖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娇丽女子,惊愕得下巴差点合不拢,任大哥的新婚妻子居然是喔,他快抬不起头来了!
"唐靖,久违了!"唐云纱巧笑倩兮地注视着唐靖的苦瓜脸。原来他是奶娘的孙子,无怪乎她对他总觉得格外亲切。
"沁儿,快些扶我一把,我要昏倒了。"唐靖向同胞妹妹求援。生平第一个让他尝到中箭落马打击的女子正精神奕奕地向他问好,这比作噩梦还糟!
"别理我哥,我叫唐沁。上回匆匆忙忙,忘了问你的姓名。"唐沁将唐靖推向一旁,移至唐云纱面前自我介绍。
"我叫唐云纱。"她对这个看似古灵精怪的女孩颇有好感。
唐沁杏眼圆睁,惊呼道:"你就是奶奶口中的云姊姊?"
"就是啊!有一次我偷偷爬树,结果从高处跌了下来,在床上整整躺了三个月,那时守在我身边的奶奶见我无聊,便把你小时候的糗事全说给我听了,还说我和你一样皮。"唐沁的双眸闪闪发亮,似是找到臭味相投的友伴般兴奋。
唐云纱暗自哀嚎,她的糗事还有一箩筐呢!奶娘该不会把它当睡前故事,全讲了吧?她用眼神询问奶娘,对方点点头。
"奶奶说──"唐沁意犹未尽地想将她所知的全盘托出。
"别说了!"要不然她可能要挖个地洞钻了!
"为什么别说?我好奇得很。"带着笑意的浑厚嗓音突地出现,是任昊。
搂过妻子的柳腰,直视她的美眸。"我很想多多了解我的妻子。"不理在场人士的愕然,他快速地在唐云纱的嘴角啄一下。
祖孙三人颇有默契地同时把视线移开。
"沁儿,你说云纱小时候如何?"以他的经验,小时候的唐云纱确是个活泼好动,一刻不得问的惹祸精。
"她──"
"啊!你忙完了吗?要不要我的帮忙?"唐云纱试图将话题转移,可是任昊-偏不上当。
"别插嘴!让沁儿讲完,满足一下为夫的好奇心。"他惩罚似的又偷了一个香。
障碍铲除后,唐沁开始说着:"奶奶说,有一年的夏季,天气特别炎热,云姊姊怕家里的动物中暑,居然把她们的手全剃了,不光是狗,连家里的鸡鸭,都无一幸免。结果被她娘罚不准吃晚饭,奶奶还偷偷的端食物给她吃。"
"你真的这么做?"他问着已将头颅埋在他胸前,害羞得无以复加的妻子。感受到她给予的肯定答案,再也忍不住,让堆到嘴边的笑意流泻而出,纵情大笑。
"你笑够了没?"她自他的胸膛抬头,没好气地问。
"够了!"但仍这副强忍的模样。
"不理你们了!"她跺跺脚,转身就走。
"失陪了!"他的爱妻好像生气了,他得去安抚她!
"真的生气了?"任昊-逗着板着一张俏脸的娘子。
唐云纱横了他一眼,再次背对他,任他唱着独脚戏,谁叫他要取笑她,还笑得那般嚣张。
"为夫的跟你道歉,好不好?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她的红唇嘟得更高,还是不作声。
在他面前她不再刻意隐藏真性情,仿佛回到了往日,她恣意地向他撒娇、耍性子,而他总是包容多于责备。
不回首从前,也不谈论未来,只要感受现在。不计较谁爱谁多,谁爱谁久,只要曾经相爱过就够了,如同她的娘亲,付出了就绝不后悔,即使无法长相左右,这些回忆就足够她回味一辈子了。
唯一的遗憾是──她不能孕育他的骨肉。因为没把握这样的生活能过多久,她不可能和昊-在这儿生活一辈子,将来回宫后,他有的何止三妻四妾,众多女人中一定有不少人肯为他生孩子,少她或多她一个,无关紧要。他应该不会介意才是!
一思及此,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任昊-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心情转沈。"怎么了?"突然愁眉苦脸,害他的心揪了一下。
她神色黯然地摇摇头,不发一语投向他的怀抱,清妍的脸蛋埋在他的胸膛。"我们什么时候回宫?"她的声音闷闷的。
"住这里不好吗?为什么突然提回宫的事?"他抚着她如瀑的黑发,冷酷的俊逸脸孔满是柔情,轻声问道。
"我们不能一直住在重生村。"她猛地抬头,灿眸对上黑瞳。
"只要你愿意,我们当然可以!"他愿意舍掉那些与生俱来的尊贵,只要有她陪着他。
"我们不能这么自私。"他怎可有这种想法!"你是昊天哥唯一的手足,你有责任帮他治理风驰国。"
他沉下脸,说来说去,就是为了昊天。
"我们回去好不好?"她已经五天没回宫了,她怕昊天哥会担心。
他僵着身子,好半晌不吭声。
"昊-,如果你暂时不想回去的话,我自个儿先走。"回去报平安。
"赶着回去会情郎吗?"他知道这话很伤人,但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一出口后即懊恼不已。
"谁啊?"她又被他搞糊涂了!
和他装傻?!任昊-一气之下,顾不得那么多,恶声恶气地回道!"张兆丰。"说完,换他背对她,犹自生着闷气。
他在吃醋吗?她掩嘴偷笑,无可奈何地注视他孩子气的举止。
她自身后环抱他的腰。"你这醋吃得莫名其妙,我觉得好冤枉!"脸颊贴着他宽阔的背。
"你是说我无理取闹?"他一把掐住她的双臂,将她拉向他。
"是啊!"她老实地回道,美眸盛满笑意。
"你"他脸黑了一半,气得说不出话。
"本来就是你不好,都嫁给你了,还怀疑这,怀疑那的。摆明就是不相信我嘛!"她佯装生气,迳自转身离开。
任昊-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旋即追了上去。
"又生气了?"扳过她的肩,却见她嘴角噙着笑,灵眸闪着恶作剧得逞的快意。
"你耍我?"换他要发飙。
她朝他挤眉弄眼,扮个鬼脸,然后一溜烟似地跑开。
这样的距离应该安全了!她停下回身,招着手向他挑衅。"不服气来捉我啊!"
敢不知死活地捋虎须,他会让她"很好看",他以饿虎扑羊的狠劲追了上去。
瞧他发狠猛追的模样,她似乎把安全距离算得太短了些。
"还没有消息吗?"任昊天忧心地询问着刚从祁南山搜寻回来的士兵们。
云纱失踪三天了!回报的士兵说发现了她留下的记号,可是半途就断了,且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活生生的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一定是出事了!
"昊-呢?"他也有好些天没看见他。
"启禀王,昊-王爷三天前离宫,就没回来过。"
是吗?莫非他比他早一步得知云纱失踪的消息,所以出宫去找寻了?
"王,昊-王爷回来了!"殿外有人喊道。
云纱找着了吗?否则他怎么肯回宫?颀长的身影急速向外移动。
咦!孑然一身,没见到他预期中的佳人。
"云纱呢?"任昊天不解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他回答的口气有点冲,像是呕气,引发任昊天的高度怀疑。
他挑高一边剑眉,狐疑地问:"你不知道?"回答得太急切,怎么看都很可疑。"该不会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吧?"昊-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胡扯!"任昊-别过脸,不敢望向兄长若有所思的锐利眸光。要不是云纱恳求他回宫晃晃,免得昊天担心,他宁愿窝在重生村享受两人的甜蜜。
"你在偷笑!"而且目光柔得溺死人。这更令他肯定自己的猜测,在这三天,云纱八成和昊-在一起。普天之下,只有云纱能将昊-这块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有吗?"任昊-摸摸下巴,每想到云纱,他就会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你有。"非常明显。"是不是有什么喜事?"他进一步追问。
"没有啊!"他同他装傻!
不说也无所谓,他会查明的。
"我累了!想回景德宫休息。"随口敷衍一下任昊天。只要再到景德宫看看,就可以回重生村了。不过才半天没见,他非常想念那巧笑倩兮的娇容。
伸手承接叶尖的晶莹露珠,唐云纱微蹙娥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很幸福!然而在感受幸福的同时,心中仍惴惴不安。
心里有数这样的日子不会长长久久,因为她和昊-的肩膀都扛有卸不下的责任。她明白,只要她点头,昊-会抛开现有的一切,和她一同留在这世外桃花源,不可讳言的,昊-的提议让她心动,但她不能这么自私,昊天哥对她恩同再造,为他效命是唯一报答的方法,而昊-是昊天哥的同胞手足,她不能为了私欲将他绊住,让昊天哥失去亲人,自己也会变成恩将仇报的罪人。
一旦离开这儿,昊-将不再只属于她一个人,她必须和众多的女人分享他,思及此,她不免黯然神伤。
沉溺在思绪中的她丝毫未觉她的一举一动正落在不远处的深邃瞳眸中。
她终于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了,他的云纱!
她和昊天的出走曾经重重地打击了他,使得他的性情变得更加狂妄,对女人更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后宫佳丽愈来愈多,却弥补不了他心中的空虚。
回宫后的云纱却处处躲着他、避着他,噬人的相思几乎要把他的心蚀出一个洞,而她却和昊天传出即将成亲的消息,又加上个张兆丰来搅和,他决定将她掳回重生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强迫她和他成亲,将她纳为己有,再也逃不开。他唇畔带笑地望着向他施施走来的佳人。
"想什么?笑得这么坏!"青葱玉指在他眼前晃啊晃,企图拉回他游离的思绪。
他捉起她柔嫩的手掌,亲一下,气定神闲地说:"想你!"
红潮涌上脸颊,她抽回手。"不害臊!"还说得这么大声,她赶紧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人听见,羞死人了!
任昊-笑着把她拉进怀里。"就算我现在吻你,也不会有人阻止。"
唐云纱眼如铜铃,捂住嘴,向后退了三步。
"如果我要吻你,你认为你躲得了吗?"原本只是要逗逗她,可是她的反应可爱得让他想一口吞了她,眼中有着势在必得的坚决。
"奶娘!"他指着任昊-的后方,等他回头之际,拔腿狂奔。
待他发现上当,她已跑得老远。
敢骗他,看他怎么修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