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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过后的九月天带点秋的气息。
灰暗的天空,湿冷的空气,遭受风雨摧残的草木,眼前看到的都是备添寂寥的景象。
语纤心情烦闷的手拿画笔望着窗外发呆,生平第一次对喜爱的漫画提不起劲来,整个脑袋都用来想一个人。
如果那个任性女人没在身边的话,她想她会忧郁得更唯美些。
“你画的是什么浪漫绮情少女漫画呀,一点看头都没有。”
一本粉红色封面的精装漫画随著刻薄的抱怨同时丢到她身边,语纤忍无可忍的捡起书,边做深呼吸边走到床边,再次提醒自己冷静后,缓缓地对床上横陈的女子开口。
“尹大小姐,你又哪里不满了?”
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她阔别多年的小学同学兼救命恩人,尹卓伶。
五天前的深夜,卓伶提著行李毫不客气地吵醒睡梦中的她跟昂,随后大刺刺地登堂入室,成了昂的第二位食客。
但可怜的是她,不仅要贡献双人床供尹大医生个人享用,自己窝到一旁小小的沙发,还得随时照料精力旺盛的尹小姐。
刚才卓伶兴匆匆的说要拜读她的大作,结果不到一个小时她又不高兴地乱丢书,惹得她沮丧的心情更加恶劣。
“难看。”卓伶斜睨她一眼后,便不屑地偏过头去不想理会。
见她如此嚣张,就算语纤脾气再好,感觉有多迟钝,也无法容忍了。
“哪里难看了?这本可是我成名的处女作耶!当初出版时还曾卖到缺货,即使已经过了四年,但也算是经典,你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难看就是难看,就算是经典也是难看。”懒懒的打个呵欠,卓伶脸上的不耐烦更加明显。
语纤气得口不择言。
“你你太过分了吧!厚脸皮地在别人家里白吃白喝,还不客气地对我人身攻击,你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
“啧啧,你错了。”卓伶决定牺牲一点睡眠时间化解语纤对她的误解。“我不是厚脸皮的白吃白喝,我是来度假的,利用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休假好好慰劳自己,放松平常紧张的神经。而我也没对你人身攻击,纯粹是对事不对人。你的漫画真的不精采。”
“说出理由来。”她的漫画就像是她的孩子,做母亲的绝不允许旁人随便批评自己的宝贝。
卓伶叹口气,接过她手上的书随意翻了翻。
“你自己也明白,第一本作品总会有线条不流畅、画面粗糙的问题,但这不是我嫌弃的原因,重点在于你的剧情不够丰富,有点肤浅。”
“肤浅?剧情正是我成名畅销的首要条件,你居然说它肤浅!我开始怀疑你的眼光了。”
“别急著反驳,也不要怀疑我的眼光,我可是看了二十多年的漫画,够资深了。”
第一次看到语纤这慢郎中急切的样子,卓伶觉得很新鲜,忍不住想逗逗她。
“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是什么?”
“就是不够激情。”卓伶邪邪的笑着道。
“少女漫画的读者群都是青少年,我没必要迎合你们这些思想污秽的老女人。”她就知道卓伶嘴中绝对吐不出好话,根本用不著跟她动气。
语纤脚跟一转,本想回去跟空白稿纸奋斗,却还是让卓伶的话绊住。
“别忘了我们同年,如果我是思想污秽的老女人,那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教我吃惊的是,你年纪都一大把了,怎么还能画出这般纯情的故事呢?全套六本的漫画,接吻的镜头竟然一只手就数得完,更别说其他补眼睛的煽情镜头了。最过分的一点是,你居然也不让男主角小露一下供人解馋,你说这样画面不丰富的漫画哪里精采了?”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你好色的天性作怪。少女漫画不需要那些教坏孩子的东西,你想看养眼的画面不会去看花花公子,我才不愿意为了满足你而坏了原则。”
她越是冥顽不化,卓伶说得越是起劲。
“你好像不太了解现今的青少年,依我在医院观察的结果,那些少男少女好像不必你教坏,他们已经驾轻就熟了。每当暑假结束,那些你所谓纯洁的少男少女们可都迫不及待地到妇产科报到呢!”
“那又怎样,总还是有洁身自爱的好小孩。”她一脸坚持。
闻言,卓伶的笑容变得更邪气,凉凉的说:“是吗?就像你一样?活了二十七年连初恋都没有,怪不得没什么经验,画起接吻的镜头更是生硬得紧。”
“你你又好到哪里去?还不是没谈过恋爱,只会死追著唐——不放,我们是半斤八两。”语纤咬牙反讽,只是提到那个名字时心头不禁刺痛了一下。
“嘿!你又错了。我虽然还没献出两情相悦的初恋,但我可是有经验的。”卓伶得意的道,没注意到自己说溜了嘴。
“你说你有经验了?跟谁?该不会是韩澈吧?”
“怎么可能!他是我儿子耶!”
卓伶嘴里强硬的否认,但眼里一闪而过的慌张,语纤瞧得一清二楚。
“真的吗?我怎么觉得你是做贼心虚?你该不会是为了逃避他才躲到山上来吧?”风水轮流转,终于换她得意了。
没想到捉到人家小辫子的感觉居然这么好,现在她总算能体会那些拚命耙粪的狗仔队的心态。
“你也别在一旁净说风凉话,安心的以为你的秘密没人知。”马上收起懊恼的脸色,卓伶迅速恢复得意的嘴脸,狡诈地卖弄神秘。
“你捉到我什么把柄了?”语纤仍是气定神闲,完全不把卓伶的威胁看在眼底。
邪笑一声后,卓伶慢慢地从枕头下抽出一张纸在她面前晃著。
“你说这是什么啊?”
待语纤看清纸上的图画后顿时脸色大变,急著伸出手想把纸抢过来。
“还给我!”
糟了!怎么能让卓伶发现呢?万一曝光的话她会死得很惨的。
“你不老实招来,我是不会还给你的。”
俐落的翻身下床,卓伶边挑衅边往阳台走去,不时将画拿到眼前欣赏一下。
“好个俊男出浴图呀!虽然没有五官,但线条苍劲有力,简单几笔就将神韵抓得如此准确,不仅身材比例完美,连肌理都描绘得很性感。只可惜下半身被浴袍挡住,看不到俊男的长腿,不过,比起那平淡的处女作,这才叫杰作啊!”话一说完,她人也刚好在阳台上停住,顺势将背靠在栏杆上,转身过面对语纤。
“你看够没?”自知抢不过她,语纤只好认命地等她良心发现自动还来。
“还没。你画这素描时应该有模特儿吧?否则没经验的你是不可能看到男人**的。”
卓伶暧昧地向她挑挑眉眼,她立刻羞得面红耳赤。
“哪来的模特儿,我的画当然都是我自己想像出来的,根本不需要真人做样本。”
“是吗?可是我听昂说,你下一部新连载是以——为蓝本耶!懊不会这个人正是——吧?”卓伶太过意外的惊呼显得言不由衷。
看她格外夸张的表情,语纤明白她已经猜到答案,却故意要著她玩。
“是他又怎样?”
“不怎么样,只是很好奇你怎么有机会欣赏到我未婚夫的躯体。”
平淡的口气听不出卓伶真正的心情,也看不出她是否在生气。
“你很在意吗?”对于卓伶超乎平常冷静的神情,语纤觉得很惶恐,毕竟卓伶迷恋著——,自然会不希望有人觊觎自己的梦中情人。
“只是羡慕罢了。连我都没看过,你居然还能画下来,这不教人嫉妒吗?”卓伶两只眼睛还是死盯著画不放,只差口水没跟著流出来。
“果然,你不是真的爱。”不知为何,语纤竟有种放心的感觉。
“是啊,最近我也才刚发现。”幽幽的语调中透露出卓伶微涩的情感。
突然之间,语纤觉得卓伶与她似乎同病相怜。
“其实你是爱韩澈的,从以前就是,只是你故意忽略罢了,”
心事被人赤luoluo地讲开,心里当然不是滋味,卓伶不甘示弱地反击“别一副恋爱专家的嘴脸,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在烦恼什么吗?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发了一下午呆在想什么吗?你以为我不晓得你画里的感情吗?其实你是害相思,而对象正是我前未婚夫。”
一旦发现错误,她愿意修正,既然她不爱——,也不会强霸著人家不放,送给语纤总好过给别的野女人。
“你你怎么这么说?我才没有咧!”语纤红著脸否认。她怎么可能会对一个见面不过几次的人动心呢?她烦恼的是漫画呀!苞——一点关系也没有。
“好,那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然后自己用心判断是不是陷入情网了。”卓伶明白,如果没人帮忙,迟钝的语纤可能必须等到——跟别人进礼堂时,才会赫然发现自己很喜欢他,然后抱憾终身。
她不允许这样的悲剧发生,也不要——被她不认识、不信任的女人抢走,所以她这个红娘是当定了。
“首先,你是不是会无端的心烦、心酸、心跳加速呢?”卓伶摆出医生专业的架武,看诊般地慢慢询问。
“嗯唔嗯”她还是不坦白。
“别想逃避,老实招来,我不会害你的。”紧紧扳住她回避的脸,卓伶要她勇敢面对。
“有时会。”勘不过卓伶的强势,她只好据实回答。
“症状发作时是不是都跟——有关?见不到他,你的胸口会闷闷的,觉得烦躁;见到他,你的心脏就狂跳,像要跳出嘴巴一样;如果他的态度不好,或是跟别的女人有牵扯,你就会呕得想吐,酸得不得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病吗?”语纤讶然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瞪著卓伶。
他们当医生的都这么厉害?连听诊器都不用就能将她的病况说得准确,这是科学的伟大吗?
“是病,而且是一种很严重又无药可救的绝症。”她很想爆笑出来,可是看到语纤一脸认真的模样,她不敢直接这么做。
“那我该怎么办?”她整张小脸垮了下来,生怕真应验了爸爸的话,等不到他回来她就上天堂去陪妈妈了。
“哇哈哈哈”看语纤当真慌了手脚,卓伶再也忍不住了。
“你在耍我?”
见她笑得东倒西歪,语纤觉得被羞辱了,气得转身想定,卓伶赶紧拉住她,硬是将她拖住。
“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只是你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会心一笑?你这一笑得还笑得真久啊。”她才不信她一点取笑的意思也没有。
“好啦,是我不对,我们别争了,谈正事吧。”自知理亏,卓伶识相地陪下是。“事实证明你真的爱上——了,不然不会有那些恋爱男女的通病。”
“怎么可能?没道理呀!”
“恋爱本来就没有道理可循,不然你漫画里的男女怎么会因为一些小事就爱得死去活来呢?”卓伶轻松地靠回栏杆。
“真的吗?那我该怎么办?你又该怎么办?”语纤不知所措地问。先前心中莫名烦恼时,无论怎么想就是找不出个答案,现在答案揭晓了,却又有新的烦恼,爱情果然是个讨厌的东西!
“干我什么事?从我宣布——是我前未婚夫开始,他就跟我没关系了,你们爱怎么搞是你们的事,别拉我下水。一个韩澈就让我头大了,我不想再自找麻烦。”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满口允应,一路帮到底,可是现在她都自身难呆了,实在无能为力。
“可是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啊。”
“我也不知道呀!不然你以为我逃到这儿来是逃假的,当然是为了躲韩澈啊!”一提到心中的那个人,她突然情绪激动,不由自主地挥手想把那个影像驱出脑海,不小心放开了本来拿著的素描。
“啊”语纤赶紧倾身抢救,还是让纸滑过指尖,飘往山下。
眼睁睁看着纸慢慢往下飘,她心中的不舍益发强烈,泪也渐渐堆积,模糊了视线。
“它停住了!好巧,刚好掉在影月的院子里耶!现在去捡一定捡得回来。我去打电话给昂要他帮忙。”
眼尖的卓伶看到一线生机,迫不及待地要冲出去,不料语纤的动作比她更快,砰的一声,人已经跑出屋外往影月奔去。
隐约间她听到语纤的喃喃自语“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看到,尤其是昂,绝对、绝对”
看来语纤还在害羞呢!卓伶邪佞地弯起唇角,优闲地往电话踱去。
听说,今天有机会捡到那张纸的不只是昂,她就好心地再帮语纤一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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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中捡来的素描,——的嘴角不自觉的弯了上来。
这应该是他吧?
虽然画中人没有五官,但发型、身材都跟他极为相似,甚至连冷淡的姿态都饶富他的神韵。
会画这幅画的也只有她了,只是他从没想过她居然比他还了解他自己,每一笔,每一个线条,都将他内心的自我赤luoluo的展现,她甚至把他最不欲人知的另一面也找了出来。
画里的他冷傲、自我,但还带著些许温柔。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是这副模样,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却也否认不得。
她的确敏锐得教人震惊。
语纤看着这一幕,不禁呆住了。
她从不奢望上天要多眷头她,但也不能彻底的遗忘她啊!
她是求过上天千万不能让昂捡到,但最不该捡到的人是——,可是,现在他手中那张白纸是什么?
天啊!她该怎么办?是立刻放弃转头就走,还是硬著头皮去要回来?
那幅画是她这些年来少有的杰作,里面更有她满满的感情,要她放弃她著实不舍,但是要她鼓起勇气面对可能会被他揭穿的风险,又令她胆怯。
语纤在原地进退两难,还没作出决定就被——发现了,这下她连想逃也逃不了。
“呃那个画那个我”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样吞吞吐吐的样子不是更让人起疑心吗?
“是你画的吗?”——一脸兴味地扬扬手中的纸。
惨了,果然被他发现了!
“嗯。”她沮丧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死盯著地面闷声承认。
“你画的是谁?我见过吗?”
当然看过,而且还看了三十年咧!只是,她没胆说实话。
“嗯我想应该不认识吧。”
“可是我觉得很眼熟、。”看她一脸心虚的样子,——更加确定她的心里也有他。这样的结论让他心情大好,忍不住想再逗逗她。
“一定是你看错了!这人连脸都没有,你怎么会觉得眼熟呢?”心里越是慌张,她越是大声否认——
的嘴角因为她的语气也跟著上扬几度。
“是你喜欢的人吗?”他又仔细端详一遍,越来越满意她的画。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怎么可能嘛!”语纤立刻红著脸大声反驳。
他怎么可以随便就看穿她的心呢?她怎么可能在他面前承认喜欢他?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她怎么能让他知道!
“是吗?原来是我误会了。”对于她的大声否认,——感到不悦,脸色略沉地将画还给她。
“其实”她突然有股冲动想对他表白,但乍生的勇气却被另一声娇唤打断。
“——,你在那里吗?”
随著声音飘进他们视线里的是一名气质高雅娴静的古典美人。
美人轻轻从语纤面前走过后优雅的在——面前停下,脸上带著一抹红晕和甜笑,对——的爱慕一望即知。
语纤不自觉退了一步,赫然发现,眼前这幅俊男美女图比她所画过的任何彩稿都美上千万倍。
要是以前,她一定会兴奋地拿相机猛拍,但是今天她只觉得心痛,想快点离开。
匆匆丢下一句再见,她仓皇的跑开,完全没注意到——对她的不舍。
这一次,她又误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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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真的好吗?”站在柜台里的昂不时探出脖子,注意院子里的动静,脸上始终带著担忧,与眼前安然品茗的卓伶形成对比。
“放心,这样做对他们俩都好。”她相当满意自己的机智,连牵红线都牵得如此完美。
当语纤急急忙忙夺门而出时,她就想到昂早上跟她提过下午——可能会来影月,于是她就联络昂要他马上捡回画像,巧的是,当时——居然到了,她当然乐于顺应天意,立即更改计画要昂引——到院子去,亲自捡回那张画像。
然后,事情就相当顺利地进行,他们只要悠哉的等著验收成果就行。
“是吗?我怎么觉得——跟语纤有种搭不上的诡异感?”
这种互补的配对真行得通吗?——真的会对语纤有意思吗?到现在他还是不太敢相信。
“安啦!我做的事哪件没成功过?我们就等著喝喜酒吧!”
从那次——急召她为语纤治病开始,她就注意到他对语纤有种不寻常的在乎,再加上语纤也对——动了情,这段两情相悦的恋情绝对不会失败的。
“你是等著看好戏吧?”他认识的卓伶绝对不是急公好义的大善人,她做的每件事全凭自己的心情,觉得有趣她才愿意做,连选择职业也是如此。
“别把我说得像是陷害人的巫婆,我现在可是善解人意的月老呢!”她得意的脸上满是狡猾的笑容。
“你不怕作恶多端会有报应吗?”
“怎么会?我是做善事耶!老天奖励我都来不及了,怎么舍得惩罚我呢?”
“是吗?”昂突然学她奸笑着。“你的现世报好像来了喔!”
卓伶被他奇怪的眼神盯得有点发毛。“什么现世报?”
“刚刚我接到一通找你的电话,对方声音低沉好听,好像是个叫韩澈的年轻人打来的。”
“韩澈!他竟然找到这里来了!?”一口茶差点喷出,卓伶一手慌张地顺气,一手抓著昂疾问“他说了什么?”
“他说,你也玩够了,明天要来接你回家。”笑笑地拉开她的手,昂等著看卓伶变脸。
结果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飙出门外,只剩下一张被踢倒的椅子跟一片狼藉的桌面。
昂轻轻一笑。也许他可以等,等两场精采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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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纤失神地步入房间,就看到卓伶快手快脚地整理行李,连抬头瞄她一眼都没空。
“你要去哪里?”
“躲韩澈。”
“喔。”她没继续追问下去,整个人懒懒的往床上一躺,睁大眼睛瞪著天花板发呆。
收拾好行李,卓伶才注意到她异常的沉默。
“你怎么了?画没找到吗?”
“画在这里,是——捡到的。”她手上还掐著画,就如同心里还牵挂著那个人一样用力。
“这么巧!”卓伶装蒜地低呼,费劲掩藏快爆开的笑容。
“是啊,好巧。”她烦闷地将头偏到一旁,不想看到卓伶幸灾乐祸的嘴脸。
但她还是趴到语纤身侧,一张贼样的特写就摆在眼前。
“既然连命运都要凑合你们,你还有什么好烦恼的?”
“既然命运也要凑合你跟韩澈,你还有什么好躲的?”她不客气地把问题丢回去。
团样是对爱情不知所措的笨蛋,她没资格取笑她。
“哎呀!我们情况不一样啊!你们郎有情妹有意的,本就该姻缘天成,而我跟韩澈可是天地不容的**耶!”
“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要欺骗自己不爱韩澈就算了,不要说谎来安慰我。什么郎有情嘛!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只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每次见到——,他总是冷著一张脸,不然就是要笑不笑的,他怎么可能对她有情?
而且她也配不上他,站在他身边的还是刚才那种美女比较适合。
一想到这儿,她就烦得想大叫。
什么爱情嘛?她不要再对人动心啦!
“你凭什么这样断言?”卓伶不悦地瞪她。
“我就是这样认为。”她也怒目以对。
僵持了几秒,卓伶先受不了的开口。
“随便你,你爱怎么想是你的自由,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连自己都没有表态就战前弃守是最窝囊的,况且,——的冷淡也不是最近的事,你用这个理由阻挡自己的感情是很愚蠢的。再见!”拎起行李,卓伶忿忿地离去,用力甩上的门板说明了她的愠怒。
当门阖上时,语纤就后悔了,正准备追出去,门突然又被狠狠拉开,露出卓伶无奈的脸庞。
“算了!再帮你最后一次。”她提著行李坐回语纤身边。“我看你也不好过,要不要跟我去散散心?”
“散心?”
“对,我们到日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