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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种恨之入骨的情感,夹著烈焰,不毁灭人于无形不罢休。
其强烈的气息如狂浪般袭来,惊得格楠雅低呼了声,直打哆嗦。
王似乎变了,变得奇怪,比起平常的他多一份难以言喻的气息是兽性,不但残绝,还自残。
残而冷的味道,使兽性的他多了决裂。
心惊胆跳的将一切映入眼帘,格楠雅害怕之余也不禁升起一股同情心,无关乎尊卑情愫、性别──单单就这个人而言她仿佛看到受伤的野兽在网里挣扎,愈是挣扎,网收得愈紧,愤怒的哀号声也愈大,终至力疲,只剩下断续的呜咽声及虚软的躯体,无助而孤寂。
为什么她看到的是如此的景象?
她不懂,却抑不住眼泪滴落。
冷不防地,加那利斯转身过来,和她视线交触,两人顿时无语,以眼神互凝。
狂焰的恨火在她温柔含泪的凝视下,竟奇?似的慢慢退熄。
失神似的,加那利斯缓缓滑步向她,走出水池,掬起她可人的容颜。
“为什么哭?”沙哑的嗓音有著难得的温柔。
睁著水盈的双眸,她无语。
失神的神情迅速隐去,温柔的嗓音也随之敛去,一贯的冷讽复萌,是那么迅雷不及掩耳。
“不准你用那种眼神看我。”托著她滑嫩下巴的手伴随著森寒的语调渐移至白皙的颈。
“听到了没?”暴喝一声,扼住颈子的手也加重力道。
承受不了此番暴行的格楠雅霎时惨白俏?,双手抓住加那利斯的手,冷汗涔涔沁出,美眸覆上一层绝望。
果真她是他的猎物,终究是要死于他之手啊!
只是太快了些。
闭上眼,她等著死神降临。
眼前这张惨白的娇?,令他胸臆莫名的涌上杂陈的情绪,加那利斯冷冽的看她好半晌,扣著她颈子的铁掌才松下来,只是脸色益发冷悚,因他这不寻常的举动。
感觉到颈间的钳制松了,格楠雅忙不?地喘气,干涩的喉头注入新鲜的空气更显得哽塞,令她喘咳起来,顺势刺激泪腺,两行清泪汩汩流出。
半跪坐在池畔,加那利斯邪肆的笑容扬起,漂亮的眸子里有著诡谲,语气轻狂飘忽。
“就这样让你死了,岂不无趣至极。”
“你”绝望的瞟他一眼,格楠雅气虚的抖著身子。
说不出是悲伤还是寒心,亦或是悲叹种种的情绪纷搅在一块,杂陈的令人尝不出滋味来。
“这是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中。”轻佻的拍拍她的脸颊,加那利斯笑得猖狂。
“你是恶魔,神饶不了你。”满腔的委屈化?指责,她豁出去了,显然的她丧失理智。
双眸微眯,闪著危险的锋芒,加那利斯耸抖著剑眉,狰狞的露出阴森的冷意。
“神?哼!”冷嗤了声,眉宇间凝聚的阴鸷益形扩大。
“神要是会显灵的话,你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打从他十岁起,他就彻底相信神是不存在的,那只是人们在心中所塑造出的幻象罢了!
“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得到诸神所给予你的报应。”失了理智的格楠雅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哦,是吗?”张狂的笑声回旋于蒙蒙水雾中,更添抹阴悚。“我倒相信你违逆我的报应很快就会看到。”
尚未来得及反应,加那利斯已扣住她的手腕,使劲一扯,她连拖带拉被拎出浴池,粗暴地甩于柔软的铺垫上,然后他整个身子压住她娇弱的躯体。
下半身已被他密实的贴合,双腿动弹不得,瞠大惊惶带怯的双眸,心中闪过危险念头对于一触即发的诡谲暧味,一知半解的格楠雅既慌乱又无措,像个无助的孩子般,频频的蹙眉、咬唇,一脸茫然。
“别露出无辜的神情。”映入的脸庞让他厌恶,只因心中一闪而逝的歉然。
格楠雅更加无助了,仿佛已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别别这样求求你”干涩挤出的话显得虚弱乏力,低哑的声调显得诱人,更为此时景添加一抹撩人春心的药引。
剑眉微拧,加那利斯对自己身体渐紧绷的反应感到些许不悦。几乎是粗暴的,他一把扯去格楠雅的衣裳,顿时她姣好的躯体展露无遗。
低叫出声,格楠雅羞愧的以双手欲遮住外泄的青光,但加那利斯更快一步的制止她的双手,扣于她的头上方,完全的制住她。
“你真美呵”唇畔缓缓逸出一抹邪气的笑容。他大方的浏览那雪白丰满的胴体,双眼的欲望化成火焰。
俯下头,他先以温湿的舌尖轻轻的挑弄她的耳垂,嬉戏般的绕著圆圈,摩挲舔舐著,还不时呵著暖呼呼的气。
她不禁轻颤著身子,全身仿佛流窜著电流,酥麻得令人躁动。
“格楠雅”梦呓似的低喃,有如春风般抹去她的不安。
顿时,她心安了,著魔似的任由他带领著她遨游那片**
的世界。??悠悠醒来,乍见满室撒落于丝帘上的晨曦,随著微风轻徐,交织著金黄的朦胧,呈现出梦幻的虚无景致。
愣了好半晌,格楠雅还在失神中。似乎跌进缥缈的太虚里,直到全身传来的酸疼感刺激了她的脑神经,她才蓦然回神。
老天──昨儿个夜里,她做了什么事?
记忆中的激情跃上脑海,反覆的播映著,心中也随之荡漾,理不清是昨夜**未退,亦或是羞愧使然?
奋力起身,拾起破碎的衣裳,勉强合著穿上,有丝怅然自心底滑过,仿佛在告别什么似的是自己的纯真?还是无忧的自我?
总觉得失去生命中重要的部分,却又少分弥补来填缺,望向凌乱、落红点点的铺垫,那空无一人的凄凉,让她的心不自觉地冷了起来。
不该奢望的呵!
经过昨夜,世界仍如常的运转著,不会有所改变,同理可证,卑微如她依然渺小得有如风中细沙,是盼不到王一丝丝的关注。
落寞酸楚的情绪起伏著,格楠雅环著身子,脚步颠踬的离开,像行尸走肉般毫无生气。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是玩物,毫无尊严的任人践踏。
这一切,加那利斯都看在眼底。复杂的神色交替著,乱了心绪,乱了镇定。
望着她那凄楚的背影,该死的怜惜竟无端的冒出,微微刺痛著他的心扉几乎有那么一刹那,他有股冲动想揽她入怀,?她抹去眉间的愁浓、眼底的忧伤,可她那孤寂的身影仅存的一丝坚强却在霎时拉回他的理智。
终究,他没有行动。
硬生生截断那愚蠢该死的感觉,双眸半眯,闪著澄湛的利芒。他还是原来的他。
跃下窗台,冷著脸色,他大步跨出,稳健沉着,不再有任何桎梧。??“王后,不得了。”一大清早的,尖锐的慌叫声就打破这片静谧,带来喧闹嘈杂。
一路上嚷嚷,身为王后城兰斯伊贴身侍女的辛雅顾不得端庄的形象,在?目睽睽之下跑起来,因为发生了一件大事,大到她把礼教全丢于脑后。
“王后──”惊慌的嗓音仍没有停歇的?象。
直到奔进王后的寝宫,见著王后本人,辛雅才歇了嘴,咚的一声下跪。
“王后,不好了。”冲口而出就是这么一句令人提心吊胆的话,辛雅整张脸皱得快扭曲了。
“什么不好了?”城兰斯伊压根儿不在乎,一副闲适自若状,兀自妆点著自己。
“王后,事情真的不得了了,您还有心情装扮?”辛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您要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您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什么事,你倒是说呀!”她依然不热中。
“王后,王昨天和和一个女人共度了一夜。”辛雅急得跳脚。
这下,王后总该紧张了吧!
可惜,城兰斯伊的反应并不如辛雅所预期的。只见她放下手上的胭脂,轻笑道:“那又如何?”
辛雅差点没昏倒。怎么她的主子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莫非她讲得不够清楚?
“王后,王昨夜临幸了一位女孩。”她加重语气地强调著。
望向镜中倒映出的捍卫神情,城兰斯伊绝美的容颜上有著无奈。
“辛雅,那是王的权利,我们管不著呀!”
“可是,王以前从未临幸过别的女人,除了王后您呀,所以我才觉得事态严重,赶来向您报告。”万一那女人鸠占鹊巢,抢去王后的宠幸,那可怎么办?
愈想,辛雅心愈急。
见她烦忧不已,城兰斯伊煞是觉得好笑。她巴不那女孩替她缠住加那利斯,缠愈紧愈好,最好是能够嘿嘿!一双美目溜呀溜的,贼兮兮的藏著算计,也许那女孩将是她的解救者。
唔,是该好好筹算筹算一番。
“王后,您终于了解辛雅的苦心。”她万分感动的双手合十,差点痛哭流涕。
原来王后还是有知觉的,晓得庄敬自强以巩固和王的感情,光是看王后那深思的神情,她就知道胜券在握了,那半路杀出的女人是没有机会的。
“辛雅,那女孩是”现在,她的兴致来了,一反之前的冷淡。
“那女孩是王从加尔达带回来的,叫格楠雅,被王收?贴身侍女。”就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不寻常。
聪颖如城兰斯伊隐约的也嗅到一丝诡异的气息。依她对加那利斯的了解,他是不可能做出如此违背常理的事,虽然他孤傲狂肆、睥睨一切,行事反覆无常。可和女人搭上线似乎不太符合他的作风,因为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女人。在他世界里只有孤冷封闭,不容别人踏进触摸,即使亲密如他的伴侣,也只能在他的心房外徘徊,不得其门而入。
她清楚自己是无法跨过那道鸿沟的,所以她理智的退回原位,选择观望,不敢稍加妄?的碰触,她不想被伤得遍体鳞伤、尸骨无存。
那不值!
也许那女孩可以办到她所不能之事“换装,我要出寝宫。”突地,她想见见格楠雅。不可否认的,她引起了她莫大兴趣。
“王后,您终于有所行动了。”摩拳擦掌,喷出一鼻孔的气,辛雅一脸泼辣。
城兰斯不得不出声警告:“辛雅,没我的命令,你可别乱来。”
“知道。”
知道归知道呵!??换上伦格安递来的干净衣裳,格楠雅掩不住落寞的在苑里晃呀晃的。刻意的,她选择处较?偏僻的角落蜷缩著,矮矮的树丛恰好遮掩住她的身影。
她不想让伦格安看见她的不开心,也不想看见她那担忧的慈蔼面容,那会令她想想远在加尔达的母亲只会在低潮的情绪里添加更多霜雪、浓浓的愁忧,所以她选择逃避。
现在,她最需要的是安静,而不是慰藉。
幽幽叹著气,她闭上眼眸,想隔绝一切纷扰烦忧,索性把自己关进黑暗之中,以为这样子就可以甩开那张隐约浮现脑海的冷峻脸庞。可那容颜却有如鬼魅般在脑海中忽隐忽现,更是搅乱她清明的思绪,增添烦乱,缠得她喘不过气来。
无力、充满绝望,她深深把头埋于双膝中,努力想抹去心中一丝念系,却刮出更大的痕?来注定她一辈子的沉浮。
喟然一声,她缓慢抬起头来,仰望着湛蓝的天空,眼角不期然的瞟到一抹红色的倩影。
下意识的,她望了过去──是王后!
怔了怔,她疑惑王后怎会来此?反射性的,她往后躲去,恰巧隐身于大石后。
“王后,待会儿揪出那女人,您可别对她客气。”辛雅义愤填膺地道。
优雅的款款而行,城兰斯伊摇著羽扇,微弯的嘴角带著无限风情,只见她轻?朱唇道:“她可是王的人,动不得。”娇懒的嗓音有著浑然天成的魅力,秀而不媚。
“您可是王后哪!”碍于王的威严,辛雅有一丝胆怯,不似先前般逞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之身,就算是王的人也得尊重您、服从您呀!”
是吗?
微扬起秀眉,城兰斯伊不置可否的耸肩。辛雅未免太?举她了,在加那利斯眼中,王后这个位子不过是可有可无、举无轻重的,而她始终摸不透他在乎的到底是什么?
是权势吗?但他时而将权势玩弄于股掌间的轻率作风,今她看不出权势是他所醉心、汲汲营营追求的。
或许是,但那不是全部,不是他不能放弃的。
她真的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王后,您可别让人骑到头上去。”换言之,她们是来下马威的。
城兰斯伊倒是没此意思,纯粹是基于好奇心使然,想一睹其人风采罢了。
主仆俩一前一后的下了回廊,走在碎石小径上,不经意的一瞥,一小片裙角落入城兰斯伊眼中,她闪著深思的眸光,心中那股笃定感更甚。
霍然定下了身影,她挥挥羽扇,微露威严的遣退辛雅,见她委屈地消失身影,她才轻移莲步,飘然来到大石后。
“你就是──格楠雅?!”若伦格安说的不差,那眼前这位女子必定是她要找的人。
没想到王后会来此一招,突地现身在她的眼前,让她结实的惊跳了下。惊魂未定之际,王后犀利的话又一针见血,扎得她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城兰斯伊也不急,趁她发愣的空档仔细的端详她嗯!
长得清秀可人,算是不差,称不上大美人,倒也有股清秀佳人的气质看来,加那利斯的胃口变清淡了些。
“你是格楠雅吧!伦格安说你在这儿。”确切的点出事实,容不得狡赖。
“是。”格楠雅心虚的迅速起身,眼神飘移不定。似乎,她可以猜出王后来此的目的。
了然的一笑,城兰斯伊当然明白她对自己的突然造访有四顾忌,于是她尽量露出友善的笑意。
“我是城兰斯伊,想必你已经知晓我的身份。”由格楠雅谦卑、紧张的神色看来,她大致可猜出。
她赶忙的行礼,闪烁著眸光。
“是,您是王后。”
淡笑的嘴角边有个忽隐忽现的小梨涡,眨眨灵黠的眼眸,城兰斯伊充满和善的道:“别担忧,放轻松点,我又不像加那利斯那般冷意骇人。”
“是。”
一听到王的名字,格楠雅不免心悸了下,明显的反应全落在城兰斯伊玩味的眸中。
“你昨夜儿在王的寝宫待上了一夜?”
又是一阵刺激,身子猛地震抖,咬著下唇,格楠雅点点头。
“王碰了你?”看她这样子,肯定是有的。
迟疑了会儿,偷瞄城兰斯伊一眼,见她并无想像中的怒气,疑惑油然生起,她点了头。
“哦──那伦格安有没有让你喝药汁?”如果没有,那事情就好玩多了。
格楠雅摇摇头,不明所以的皱著俏?什么药汁?她压根儿不明白。
王后说的话好像字字带著玄机,让她搞不懂其所以然。
城兰斯伊却绽放著比方才更灿烂的笑谑,眼底盈满玩味。
“那药汁是让人避孕用的。按照皇室礼法,除了王后、正式册封的妃子外,其余的女人若意外的蒙王临幸,事后一定得喝药汁以防有身孕,?的是避免皇室血脉外流。”闪著狡黠的精光,城兰斯伊似有意若无意的瞄向格楠雅的肚子,令人摸不著头绪。
“也许你有小宝宝了。”
这话来得直接,冲散满脑子的茫然──小宝宝?真的吗?
一个小小尚未孕育完全的生命就在昨夜植进了她的体内,可能吗?
杏眼登时放大,流露出的不是初众人母的喜悦,而是对小生命的一种讶然。就这么在体内了吗?
颤抖的摸摸平坦的肚皮,格楠雅无法形容心中的感触,是喜?是怨?抑或是慌?她品尝不出只觉百感交集,错综复杂且没有焦点。
“那怎么办?”喃喃自问。显然的,她不敢找人商量,这冲击来得快,快得令人措手不及,在毫无心理准备下,她著实没了主意。
城兰斯伊微弯朱唇,水盈双眸眨了下。“别担心,又不一定有。”
语气甚是阑珊,不甚诚恳。私心而论,她倒是非常希望格楠雅一次就中奖,若是如此,不出三个月,皇城将会再次沸腾起来,只因那是皇室子嗣,到时,加那利斯就不得清闲了,她和他之间也可以尽快的了断。
她似乎有些等不及了。
原本沈黯的心情因城兰斯伊的话而拨云见日,安慰的扯扯嘴角,格楠雅决定暂时?开烦人的纠葛,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撞沉了,顶多灭顶罢了!
只是城兰斯伊似乎不打算让她太好过,在她稍微平静后,又坏心的投下一颗石子,掀起暗潮汹涌。
“如果我是你,我会探究为何伦格安没有强迫我喝下药汁。”媚眼一挑,晶莹的棕色眼珠对上孱弱的眼神。投以一抹洞悉的眼光,羽扇下噙著算计的诡谲笑意,她──城兰斯伊缓缓的别过身子,火红的纤影优雅的离开,渐行渐远,宛如一簇由焰烈而熄灭的火团。
火团灭了,留下的是一片暗然,暗中又有著极强烈的震撼,酝酿著莫大的风暴。
为什么?
就如王后所言,以加那利斯偏激自负的性格来看,不难猜出他一定视“责任”、“使命”?无物,他根本不屑于这些名词所含带的意义,这对他毫无任何桎梧束缚的作用,所以对她这个共度一夜的女人来说,他是不用觉得愧疚,只因视?理所当然的事何须讲良心道义?
何况,他身为利日比之王。
那么何伦格安没让她喝药汁?是王没下命令吗?
不可能的,她虽然不了解加那利斯,但却了解他是没几两良心存在的。难道他自负到不用防患未然?
万一她真的有小宝宝那该不会他觉得到时再解决掉累赘也不迟?
不不会的。神不会如此苛待她的。拚命的摇头作无声的呐喊,心中的不安弥漫著,击溃她仅剩的乐观。
也许,遇上加那利斯就注定了她一生的坎坷。
无助的跌落于地,她好累、好累,累得乏力,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支撑疲惫的身躯。空洞的眼望向湛蓝的天空,她忽然觉得就这样死去未尝不是件幸福的事?
自嘲的笑了下,合上眼,她沉沉的跌入一片黑暗中。??密室──顾名思义,隐密得有如沙漠中的海市蜃楼,无从探得其真实位置,再加上通道皆布满镜子,一进入,四面八方的自身身影就足以令人心神恍惚,遑论要找寻精确路线。
这的确是间名副其实的密室,其设计者正是加那利斯。
“王,根据影子回报,尔合拉国的军事演练有趋于紧凑之势,似乎已接近用兵之际,恐怕会对我国边境有所行动。”平板单调的语气察觉不出任何一丝忧虑和焦急。
面对特哈尔昔的?述,加那利斯漫不经心的扯著嘴角。“哦,想个办法弄垮那老狐狸的前锋部队。”
据他所知,尔合拉那老驴在发兵攻打邻国时,最喜采速战速决的战术,是以他的前锋部队最?精良骁勇,只要弄垮这支部队,看那老驴还能变出什么把戏来。
“是。”特哈尔昔颔首。“另外,据可靠消息指出,尔合拉为了能一举歼灭我国,王已成为他下手的目标之一,他相信只要能制得了王,利日比将唾手可得,所以他派了些刺客潜入,伺机危害王。”
这话听得里苏、喀里托脸色大变──这怎得了?
刺客耶!防不胜防的潜在危机就暗伏在王的身边,他们绝不容许。
里苏绷著一张脸,背后所散发出的熊熊气焰正巧和喀里托连成一气。
像个局外人、没事人般的赖在舒软的躺椅上,加那利斯懒洋洋的托著脸,对这话题兴致缺缺的摆出无聊状。
“想个更有趣的法子吧!”他讥诮。
“王,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开玩笑?”这是哪门子的王?“拜托您认真一点,事关生命安危,攸关利日比的命运耶!”
里苏受不了的大声嚷嚷,实在有别于他平日儒雅的形象。
不过,换作是他人,也该会因王的轻率而抓狂吧!
鲜少激动、情绪外泄的特哈尔昔也不禁拧起眉头“王,不太妥吧!”
“有何不妥?”漂亮的瞳眸闪著自负之光芒。
冷硬的脸庞隐隐抽动。“王,这次我有不好的预感。”
闻言,加那利斯笑得狂野、笑得讽刺,令人觉得刺耳不已。
半晌,笑声突地打住。
“这是笑话哪!特哈尔昔。”
撑起上半身,加那利斯原本尚称柔和的脸庞瞬间变得阴鸷,绾于后的发束因方才的激动而有些许垂落下来,掩住他的侧脸,却抹不去脸上的冷凝。
削瘦的脸庞满是阴鸷之色,灰黯得找不出一丝柔和,而双眸所迸射出的两道寒光被衬托得更?慑人,骇然的令人莫不后退三步。
“别跟我来恩维那一套。”他只相信自己,神灵之说概称之谬谈。
震了下,特哈尔昔才艰涩吐出:“属下逾矩了。”
里苏和喀里托也屏住气息,噤声不发一言他们伟大的王又莫名抓狂了。每每如此之时,他们总识时务的作壁上观。
“几个刺客潜进来?”野性渐敛,但尚属危险。
“两个,其余已诛。”
“这两个,我要活的。”活人比死人有用多了。
“是。”
“对了,王。”惊吓过后,里苏才想起尚有一事未让王知晓。“恩维捎信回来,再过十天他就回来。”
“那么快?”加那利斯有些意外,原以为他所派的任务足以困恩维一年,没想到才半载,他就拍拍**、大摇大摆的说要回来。
笑话!他岂容得他逍遥?
“目前恩维人在何方?”
“依据行程来看,应该在婆罗国。”里苏岂会不知王的心思,不免在心中对恩维升起一股同情心。恐怕他又得被外放一段时日了“婆罗国,嗯──”懒散的神情中饱含著算计。
婆罗国位于海洋的另一端,是个颇强盛的民族。照时间上来推算,阻止恩维返国还来得及。
恶魔般的笑微微上扬,加那利斯直直的望向里苏。“拖住他的脚步,最好让他多游走几个王国。”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里苏暗自?恩维叫屈。
看样子,非再拖上个一年半载,恩维才得以返国,当然,这其中的可变因数还颇高呢!
端看王的心情而定,可怜哀哉!
“就交给你了,可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呵。”低低笑出声,加那利斯活像偷腥的猫,贼兮而滑溜,却又不失其高高在上的傲人之气。
这样矛盾的气质,交错出令人心折的魅力来也许如此,他们才甘心赴汤蹈火吧!想想,还真有点给它误入歧途──这是里苏自怜自艾后所得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