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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芊雅在校园里遇到孙如眉,阿眉冷冷地瞪著她,仿佛要把她杀死,她充满怨恨的声音从牙缝里迸出:
“林芊雅,你行!我们走着瞧。”
芊雅背脊发凉,不知反驳什么,半晌,她说:
“孙如眉,很多事情勉强不来。我和阿飞,我们早就认识了,去年一切都只是阴错阳差。”
“你是说,他拿我当你的代替品?”阿眉冷冷地哼出。
“不是但是——”
“芊芊,告诉罗飞,你们等著瞧,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阿眉恨恨地说完,拂袖而去。
因为这样,芊雅下课后见到罗飞一直愁眉不展。
“怎么了?”阿飞关心地问。
“灰狼昨晚打电话给我,口气怪怪的;今天在学校又碰到孙如眉,他说不会放过我们。阿飞,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不该介入你们?”说著,泪水沿著芊雅的脸庞流下。阿飞的心绞成一团。
“芊雅,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女朋友,只不过阴错阳差地绕了一圈。”
“可是,孙如眉很无辜。”
“我知道。但是,感情这件事是没有办法勉强的,我知道我太直接了。”
阿飞停住机车,牵著芊雅的手,一起走在繁闹的街上“阿杰阿正也很不谅解我。”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招惹你,那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芊雅说完,阿飞摇摇头,苦笑着说:
“不是你的错。芊芊,你还不明白吗?我们迟早会在一起的,即使这一治错过,也许十年后,也许下一辈子,事情还是会发生,我们彼此相属,这是无法否认的事情。”
他们买了票进戏院看重新上映的老片“魂断蓝桥”芊雅流著眼泪看完整个片子。
置身街头之后,她的眼眶还红红的,她说:
“还好,我们没有生在战争的年代。”
阿飞苦笑自嘲:
“恐怕我们的麻烦比战事还多。”
因为芊雅的父母回来了,阿飞不得不提早送她回去。在巷口,芊雅紧紧握著他的手,眼里充满不舍,说:
“阿飞,好不好?加油一点,我们一起考上大学,然后,就可以向我父母公开了。”
他点头,第一次严肃想到考大学这档子事。目送她走进家门之后,他习惯性地踅到阿正家。
一进门,阿杰看到他视而不见。胡天冲著他喊:
“小子,你不打算飙车了,是不是?不行,你上次害我输了那么多钱,要替我赢回来,这次叫那漂亮的姐儿坐在你后面,你就会赢了。”
阿正丢给阿飞一罐舒跑,也说:
“是啊,阿飞,把他赢过去。”
“哼,”阿杰不屑地哼口气,迳自丢下电玩,朝阿正说:“我先走了,如果大头找我,就说我们老地方碰面。”然后看也不看一眼就走了。
“阿飞,最近你都不飙车了,你那件拉风的外套可不可以借我?”阿正放下漫画,试著套上衣服,虽然大了点,他往镜里一看,登时觉得自己帅了几分,更舍不得脱下来了。
“你爱穿多久就穿多久吧。”阿飞想,短期之内,他得为和芊雅的未来想想,或许该考个好大学再说吧。这一层,他自然不便表示。
“阿正,阿杰他们最近都做什么?”
“灰狼他们的爪牙常挑衅,还好没有大冲突。我们那几个哥儿们都在问你的行踪,阿杰虽然跟你赌气,也不想和他们多说,怕影响他们的情绪。”
“阿眉呢,这两天,你有无碰到她?”
“没有。昨天分手后就没看到。阿飞,真有你的,连阿眉你都舍得抛掉。你真是,何不干脆脚踏两条船,省得搞成今天这副凄惨模样。”
“我不是那种人。”阿飞拿出钥匙,说:
“阿正,我先回家了。有事联络!”
阿飞回到家,一头钻进房间,拿出久违的课本,猛k了几个小时。
淑月回家时,差点吓坏了“你怎么了?在看书?”脸的表情仿佛看到了鬼。
“看书呀!”阿飞自顾自地看,不解母亲何以大惊小敝。
看书!淑月赶快带上门,差点掉下眼泪,心里忙念著,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想:阿飞终于变乖了。
阿飞和芊雅过了一段宁静愉快的日子,有一次难耐**,他们趁著美伦外出时偷偷溜进家里又尝了一次禁果,匆匆忙忙的,极其狼狈。
然后,暑假过去了。听说,阿杰和小胡大头他们去了一趟南部飙车,大获全胜。
开学第一天,阿飞的车子被恶意捣毁,面目全非:接著,阿正出事了,在街上溜达时被砍了十几刀,差点丧命
阿飞赶往医院,和阿杰撞个正著,两人见到阿正的伤势,抱头痛哭,前嫌尽释。
阿飞赫然看见自己的外套上沾满血迹,他心里电光石火地一闪,立刻想到灰狼。
“阿飞,”警员李正豪问他。
“你究竟和什么人结怨?前几天车子被捣毁,今天胡正元又穿你的衣服被人砍成重伤?要不是我刚好巡逻经过,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灰狼!
阿飞和阿杰同时想到,也同样有默契不肯说。
“怎样?不说?想私下了结?”李正豪拍拍阿飞的肩膀。
“小子,你别以为你老子是警局长,这头衔对我管用,对那些手拿黑星手枪的,可是不管用。”
“他不是我老子。”
“名义上算嘛,不然人家干嘛每次罩你,不要忘恩负义。”他也拍拍阿杰的臂膀。
“你也够义气的,不要忘了我也是。找到他们,别忘了让我也插上一脚。再见了,两位,后会有期。”
等李正豪走了之后,阿飞嘱咐阿杰:
“你陪著阿正,我去找灰狼了结。”
“我也去。”阿杰固执地附和。
“我去,只是和他谈开,不是去打架,人多了反而不好。放心,我不会让阿正的血白流。”
罗飞骑著“罗蜜欧”绕了几趟市区便探出了灰狼的窝,他一时义愤填膺,单枪匹马直捣狼穴,完全忘了自身的安危。
当他赫然出现,鬼风队的家伙一个一个奔相走告,不一会儿,灰狼就现身了。
“大驾光临,哟,欢迎欢迎。”灰狼略嫌老气地装腔作势“好久不见了,听说你最近美人在抱,春风得意。”
“灰狼,我没有时间跟你抬杠。”阿飞直挺挺地站立著,一脸的刚强“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我们挑明了,你说怎么解决?”
“不满?”灰狼冷冷地从鼻子哼出:“岂是不满两个字了得?”他转过身,变了一张脸“你自以为是,气焰嚣张,也不问问林芊雅是谁的马子,说抢就抢——”
“芋雅不是谁的,她是她自己的主人,有权选择跟谁在一起。”阿飞一字一字清晰地说。
“呸,我不管你的狗屁说法。反正谁敢碰芊芊一根汗毛,谁就不好过。”
阿飞气得青筋暴起,血脉偾张“灰狼,有种我们道路上见真章,不要躲在暗处像老鼠一样偷袭人。”
“你早已是我的手下败将。”灰狼显得意兴阑珊。
“那是因为林芊雅,如果不是她,你连门边都沾不到。”阿飞故意激他“想要称王坐大,用这种小人行径,只会让人议论耻笑。不过,如果你没有胆子再玩一次,那就算了。速度上没法子让人佩服,使阴的除掉对手,算是你的独门高招。”
“罗飞!”灰狼生气了“不要以为我不敢公然对你怎样,你老子再大也大不过几百发子弹。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好,”罗飞定定地瞪著他“阿正的伤呢,你怎么说?”
“你抢了我的马子,还说?算扯平了。你自己应该对他负责。”灰狼勉勉强强地说完,气呼呼地进去另一个房间“等我订好时间,会通知你。”
阿飞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
为了芊雅,他不想多惹祸端,是以退让了几分,可是对阿正实在无法交代,他回到医院,日夜不休地照顾阿正,等他苏醒。
阿飞浑然不知李正豪跟踪他,循线逮到了砍伤阿正的凶手,一下子鬼风队的成员被捕了十多人。
灰狼怒不可遏,把一切帐都记在阿飞头上,伺机报仇。
被罗飞甩掉之后,阿眉充满怨恨与痛苦,内心不时苦思报复之事,终日又流连于pub和舞场之间。
被抛弃的感觉再一次啃龈她的心。她狠狠咬咬下唇,不了,不了,孙如眉再也不会被抛弃,再世不会,宁死也不会。
她清晰地记得小时候母亲抱著父亲的腿求他不要离去,父亲冷著脸,踢开她,狠狠地说:“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要想再骗我了。”
“可可是小眉是你的女儿啊!”母亲因为一次的红杏出墙不小心走漏,她这个情妇也难逃被休掉的命运。
父亲嫌恶地看小眉一眼,咕哝道:
“不知是谁的野种?”
他自己家里已有四个女儿了,怎会在乎另一个女儿?
“不,”母亲大喊“不,她的的确确是你的女儿,你昧著良心说话,难道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他摇摇头,留下一张十万元的支票,从此不再踏上门。
后来小眉才知道,他又勾搭上了另一个更年轻的。
阿眉的母亲从此更沦落了,一个接一个的同居人,多少次她眼见母亲被抛弃唾弃的惨状,心里在泣血,没想到自己也和母亲一样被人抛弃。
孙如眉,你居然悲哀至此?
她把酒当开水,一杯接一杯,泪水和著酒液,苦涩地往肚里吞,恨意不断不断扩张。
写了信向她的父母揭露又如何?伤得了那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圣女吗?
如眉苦笑地问自己,人家早已经山盟海誓了,父母愈加反对只是更相爱而已,奈何得了他们吗?好无耻、好可恶的一对狗男女!如眉愤恨地捶打桌面引来四周惊诧的眼光。
“大哥,”灰狼身旁的一个男的悄悄俯在他耳边说:“罗飞以前的马子,大概被罗飞甩了心情不好,一个人在喝闷酒。”
“去请她过来。”灰狼眯著眼睛偷觑阿眉那窈窕的身材“好个性感的小野猫。”
如眉醉了,看到灰狼,藉酒装疯。
“啊,难兄难弟。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来,干一杯,不醉不归。”
“好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灰狼激动地说“哥儿们,我们今天陪阿眉好好喝一杯”
“好!”“好啊!”一群人顿时闹成一团。众星拱月,如眉一时晕陶陶,酒一杯接著一杯喝下肚
翌晨,她躺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衣衫褪尽,身旁躺著灰狼。
如眉微觉难堪,但接踵而至的是报复的想法——利用灰狼,对,利用灰狼伤害罗飞和林芊雅。她痛苦地微笑,望着灰狼那粗鄙的脸庞,更加怨恨罗飞——都是你,你把我逼向死角,把我逼到这儿,罗飞,我不会放过你的。
因为心中存著利用的念头,如眉对灰狼曲意逢迎,展现了前所未有的魅力,灰狼未几已神魂颠倒,对她百依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