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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逛的话突然转了个急弯,却并没有把老歪的腰杆闪到,反而十分淡定地看着杨老逛。
老歪知道这事不可能这么简单,送个美女给他,他绝不相信没有条件。只是不知道杨老逛会开出什么条件,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竟然让他患得患失起来。
他知道自己是对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动心了,也不知道是为有了李小兰这么漂亮的婆娘而动心,还是为了李小兰这么高的工资而动心。
还是,两者都兼而有之吧!管他的,只要自己不吃亏,这个饼还是能接的!搞不好,李小兰还能为他王家传宗接代呢。
田癞子也没露出惊讶的表情,似乎是早就知道杨老逛会有这一出。
只是这事和他无关,他倒是没什么可纠结的,很有兴趣的想听听杨老逛会开出什么样条件。
见到两个人并没有被自己嘴里的虽然但是所动,杨老逛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
他喜欢看别人的心情以及表情,随着他的话语像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这两人的表现总是跳脱出他的掌控,竟然让他有点意兴阑珊。
杨老逛此时心情轻松了许多,也不再卖关子:“是这样,我想李小兰生的孩子跟我姓,这个条件应该没啥问题吧?”
杨老逛心想连李小兰怀着孩子老歪都可以要,至于孩子跟自己姓,应该是个小问题。
老歪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歪着脑壳想了一会,正要点头答应,却被田癞子的一声吼打断了。
“老、老、老、歪、歪!不、不不不能答、答应!”
田癞子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生怕老歪答应,一着急,更加结巴了。
老歪一愣,看着只抓脑袋的田癞子:“为啥不能?”
在他的世界观里,人家的孩子跟人家姓,这是天经地义的,他有啥好不同意的?
再说跟他姓,不等于给自己戴一顶比田癞子的军帽更绿的帽子?跟着杨老逛姓,大家也能知道这孩子是他杨老逛的,自己也好在街坊邻居面前活得明明白白的,
杨老逛见老歪几乎都要答应了,谁知半路田癞子跳出来阻拦,脸色有点黑。
他原本打的一手好算盘,他把李小兰放老歪这里,是有深意的。
老歪没钱没后台,是可以随便拿捏的,只能做一个没有武松做兄弟的武大郎。就算自己和李小兰私通,谅这老歪也只能捏着鼻子不敢搞事情,自己就可以明目张胆地做那西门庆。
孩子是自己的,跟自己姓,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以后自己可是要让孩子认祖归宗的。
然而,田癞子这一声吼,把他的黄粱美梦差点吼没了。
杨老逛黑着脸看了一眼田癞子,但是田癞子扭过脸来的瞬间,杨老逛的大黑脸迅速变成了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丝毫没有痕迹。
他迅速掏出红塔山,也不掏摸一支两支了,直接连打火机也一起递给田癞子:“田哥!来!抽烟!有话慢慢说……”
田癞子条件反射地要伸手接烟,可手伸了一半,就生生停了下来,两只眼睛在烟和杨老逛的脸上来回打量。
打量了一阵,他把手收了回去,对着杨老逛冷笑一声:“杨、杨老板!不、不、不是我不、不给你面、面子,崽、崽崽不能跟、跟你姓!”
这个事,他田癞子想得很通透。这孩子跟杨老逛姓,这不是明着告诉这城里的人,这孩子是你姓杨的,你让别人咋个看老歪?以后你杨老逛没事就来看孩子,顺便再看看孩子他妈,老歪该如何自处?给这对奸夫淫妇守大门?
关键是,万一哪天李小兰给老歪端碗药,喊一声大郎该吃药了,这事就不好玩了。
“要、要老歪答、答应这、这、这个事情,除、除非你把舌、舌头刮干、干净,以后再、再也和、和这件事无、无关,否、否则,一、一切免谈!”
田癞子的话一出,老歪哪里还不清楚其中的意思?顿时,他也不说话了。
杨老逛傻眼了,没想到最难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反而是这个他眼里的顺带条件却把这事给生生卡住了,一时间,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说辞。
“我的孩子不跟你姓!”
一个柔弱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反驳的倔强。
僵持中的三人都齐齐一愣,转过头看向门口,却发现他们讨论的中心人物李小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车里出来,已经站在了门口,正用一种幽怨的眼光看着杨老逛。
“小兰……”
杨老逛一阵心虚,忙走上前,想把李小兰扶进屋。虽然和李小兰已经说好跟老歪过日子,但关于孩子跟谁姓,这个小事情准备自己做个主,并没有跟李小兰商量。
李小兰斜了杨老逛一眼,轻轻拨开杨老逛的手,自顾自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还在愣神的老歪,然后才看向跑回他身边的杨老逛。
她现在对这个男人不知道是爱还是恨,但是失望却是真真实实的。
她曾经是那么深爱着眼前这个男人,为他的甜言蜜语不能自拔,时时刻刻都在幻想着跟这个男人幸福的生活,给他洗衣,给他做饭,给他生孩子,就这么过一辈子啥也不想了。
可这个男人知道自己有了他的孩子,却突然告诉自己她已经有了未婚妻。
她万念俱灰,曾经想用孩子要挟,也曾经想着一死了之。
但她是个要强的性子,而且脸皮又薄,做不出挟子逼婚的事;死的话,她又怕乡下的奶奶会伤心,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在九泉之下也会死不瞑目的。
何况,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条生命,自己死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种残忍,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世界,就要跟她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如果不明不白的生下这个孩子,自己活在人们的指指点点中也就算了,父母和奶奶以后就会抬不起头来,孩子也会被叫成“野种”甚至是“杂种”。
这一切,都让她心如刀绞,左右为难。
就在她在绝望中挣扎的时候,杨老逛却告诉她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就是让她先跟一个人结婚,把孩子生下来,所有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听到杨老逛的主意,绝望的李小兰犹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迟疑片刻就答应了。
只是听到杨老逛说找的人,居然是那个东门桥身残志坚的老歪,李小兰又迟疑了。